夜北承神色凝重。
當初,與刺客交手時,他也曾受過同樣的傷,險些傷經斷骨,那種痛苦的程度,非常人不能忍受。
好在他及時將銀絲從傷口裏拔了出來,可白譽堂的情況顯然比他要嚴重許多。
他竟徒手斬斷銀絲,將半截銀絲殘留在了傷口裏
見夜北承猶豫,白譽堂慘澹地扯了扯唇角,道:「還愣着做什麼?動手!」
夜北承道:「可能會很疼。」
白譽堂笑道:「怕什麼?又不是你疼!」
說話間,白譽堂將一塊疊好的布放在口中,狠狠咬着,並拔出匕首將刀柄遞給夜北承,用眼神示意他動手。
夜北承接過匕首,先用乾淨的毛巾汲水,將他傷口處的血污擦拭乾淨。
銀絲殘留在傷口裏,一碰就疼,白譽堂當即蹙緊了眉頭,額角隱有冷汗冒出,他死死咬着嘴裏的布帛,沒發出任何聲音。
夜北承將匕首在燭火上燒過一遍,看着白譽堂道:「你忍着點,霜兒還在外面守着」
白譽堂閉了閉眼,牙關咬得更緊。
林霜兒守在門口,隱隱聽見裏面傳出幾聲隱忍的悶哼。
那聲音很小,幾乎微不可聞。
半晌,身後的房門打開,夜北承站在門口,手上沾滿了鮮血。
林霜兒心裏咯噔一下,連忙上前問道:「怎麼了?」
夜北承道:「東西取出來了,現在需要止血的傷藥。」
林霜兒道:「我去找方丈過來」
話音未落,就聽見明月的聲音。
「公主,方丈過來了」
兩人回頭去望,就見明月帶着方丈匆匆趕了過來。
夜北承和林霜兒連忙對着方丈行了佛禮。
方丈道:「施主無需多禮,救命要緊。」說着,便抬腳進了房間。
林霜兒也跟着進了屋子。
房間內,白譽堂面色慘白,額角的髮絲皆被汗水濡濕。
此刻,他衣衫半解,露出鮮血淋漓的肩膀,背靠着枕頭,坐臥在床榻上。
林霜兒走到白譽堂面前,一臉擔憂地問:「白大哥,你沒事吧?」
白譽堂抬起頭看向林霜兒,扯了扯嘴角,那笑意分外牽強。
「沒事,小傷。」
林霜兒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受了傷」
夜北承將林霜兒拉到自己身邊,安撫道:「別擔心,方丈已經拿了止血的藥來,他不會有事。」
直到看見方丈親自給白譽堂上藥,又替他包紮好了傷口,林霜兒懸着的心方才落了下來。
屋內的血腥味很濃郁,一旁的矮桌上放着一塊白色布帛,布帛上放着一條被鮮血染紅的銀絲。
林霜兒走過去細看,恍惚見那銀絲在她眼皮子底下動了動,像一條細細長長的長蟲,正扭動着自己的身軀。
她眨了眨眼,生怕自己是看花了眼,可當她再認真去看時,那銀絲又好端端躺在布帛上,一動不動。
「怎麼了?」夜北承站在她的身後,問她。
林霜兒指着那布帛上的銀絲道:「方才,我好像看見它在動」
方丈聞言,連忙走過來細看,當看清布帛上的東西時,不由露出十分驚駭的神情。
「這這東西是千絲銀蠱蟲!」
夜北承神色嚴肅:「什麼是千絲銀蠱蟲?」
方丈道:「老衲二十年前曾見過這東西,千絲銀蠱蟲產自南疆巫蠱世家,此蟲水火不侵,不死不滅,以血肉為食,乃是邪物!」
「不過,這東西很久之前便滅絕了,南疆的巫蠱世家也全部被滅口,不曾想,二十年後,竟又憑空出現」
林霜兒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白,道:「可現在這東西再現於世,還被用作殺人武器,若是被用作戰爭,還有什麼可以抵禦呢?」
畢竟,夜北承和白譽堂尚且抵抗不住這東西的傷害,普通士兵百姓又如何抵禦?
方丈道:「聽聞此蟲唯有一命門」
夜北承問:「命門在哪?」
方丈道:「破解此蟲唯有一物,便是找到那唯一的雌蟲,將其殺死,所有的千絲銀蠱蟲便會立刻死去!」
林霜兒道:「可您不是說,此蟲水火不侵,不死不滅嗎?即便找到雌蟲,又有何辦法將其殺死呢?」
「阿彌陀佛」方丈無奈地道:「至於如何殺死雌蟲,老衲也毫無辦法」
林霜兒不由擔憂道:「倘若,這東西真落到十惡不赦之人手中,恐怕會迫害無辜百姓。」
夜北承沉聲道:「不,他們的目標恐怕不是殘害百姓這麼簡單,恐怕是為了吞併天下!」
白譽堂看着夜北承,忽然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西陵國如今勢如破竹,夜兄覺得,這東西是否出自西陵?」
夜北承道:「沒錯,我也有此猜測。」
「不過」夜北承轉眸看向林霜兒,眉心微動。
他實在不明白,這些刺客為何會衝着林霜兒而來!
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白譽堂也看向林霜兒,倍感疑惑。
見兩人都一臉凝重的看着自己,林霜兒心裏有些發緊。
「你們這麼看着我做什麼?」她問。
為了不嚇着她,夜北承便道:「沒事,霜兒別多想。」
白譽堂也別開了目光,道:「大雪封路,這些刺客恐怕不會善罷甘休,這幾日,你好好守着她」
夜北承道:「自然,你顧好你自己就好。」
寺院裏的和尚將雪地里的屍體都清理了。
很快夜晚來臨,夜北承依舊守在林霜兒房間,寸步未離。
白譽堂身受重傷,身邊自然得有人照顧,林霜兒便讓明月貼身伺候他。
然而,到了半夜,明月忽然敲響了林霜兒的房門。
林霜兒打開房門,就見明月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外。
「白大人發高燒了,奴婢奴婢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霜兒來到白譽堂房間時,他正躺在床上燒得迷迷糊糊。
千絲銀蠱蟲,除了食人血肉,還帶有毒性,光是止血自然不夠。
林霜兒用手探了探白譽堂額頭,燙手的溫度讓林霜兒心口一緊。
她用乾淨的毛巾汲了冷水,一邊擦拭着白譽堂滾燙的額頭,一邊對身後站着的夜北承解釋道:「你別多想,我以前也時常發高燒,我知道該怎麼照顧,白大哥受了重傷,我需得留下。」
夜北承淡淡:「嗯」了一聲,道:「我在這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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