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侯道:「好,我已經知道了,你去吧。」安陽侯坐於石頭之上休息夠了,扶杖緩緩的離去,並轉身向它們招招手,向遠處走去。走進一片蘆葦盪。在這片蘆葦盪之中,聽到有水鳥的鳴叫之聲,這裏就是漳水的下游。趙魏之地就以這漳水為界,跨過這漳水就是趙國的領地了。安陽侯站於漳水之畔,望着這湍急的河水。安陽侯此時在想,若是治理好這條漳水,它就是孕育漳水兩岸百姓的母親河;若是治理不好這漳水,它如同洪水猛獸,兩岸的百姓都會遭災。安陽侯站於漳水河畔,遠遠的望去,有一條船向這裏劃來。這船是用荷葉建造,這也許就是漳水水邊打魚的漁民吧。安陽侯呼道:「船家,船家。」站於船頭的是一個老者,老者望向對岸的安陽侯,呼喊道:「老蟲家,你這是要過河嗎?」安陽侯呼喊道:「是啊!」
漁船向這裏緩緩的划過來,停靠於河邊,問道:「老蟲家這是要到何處去?」安陽侯答道:「沿此漳河水而去吧。」漁民道:「老蟲家,請上船吧。」伸手來拉着安陽侯上船,站於船頭。漁民轉身道:「老蟲家,站穩了,船要出行了。」安陽侯站於船頭,低頭俯視這河水,微波粼粼,隨及回應道:「好呢。」老者一邊划船一邊打量着安陽侯,道:「老先生一定是官場中的蟲吧。」老者看蟲還挺準的嘛,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為何如此的猜想?」老者有些得意的道:「平時坐我船的蟲很多,不管是百姓還是那些大官要過河,我都會一眼辨出。」安陽侯笑道:「你說的也對也不對,老夫只是鄴令府上的一個小臣,漳河水發難使沿岸百姓受災嚴重,這是我家老爺所擔心的,派我前來考察漳河兩岸的地勢。」安陽侯又盤坐於船頭,道:「大災之後必有疫情擴散,為何這裏的百姓沒有受到影響啊!」老者道:「在鄴地來了一蟲,給我們百姓治病,只用了三天的時間這裏的疫情被控制下來。也不知道它在井水之中撒了什麼藥,我們百姓喝了這井水之後,全都好了,可神了。」安陽侯在來的時候也聽到過此蟲,但是不知道它姓字名誰?倒是神秘的很,於是問道:「你可知道此蟲是誰呢?」老者道:「我知道,它就是蟲聖小蟻。」小蟻受萬蟲所敬仰,在人類之中有一個聖人孔子,在蟲界有一個蟲聖小蟻。小蟻的一生宣揚仁德,在夢中受孔子所傳,繼承衣缽。安陽侯對它是十分的尊崇,又問道:「你可知道它居住何處?」老者道:「這個我就不知道啦,聽村裏的蟲說啊,在它來鄴地的時候,聽到遠處傳來龍吟之聲,我也聽到過。還有村民看到天空有巨龍盤旋,其聲可振動山河。」以前就有一個傳聞,小蟻渡劫成仙,其天空常有巨龍出沒,難道這個傳聞還是真的不成。以前就知道它去了周都洛邑,後來不知它的蹤跡,就像是在蟲界蒸發,後來才有這個傳聞,它得道成仙,乘上巨龍向九重雲霄去了。這使安陽侯開始沉默了,靜靜的看着河水,並拿出書簡做記錄。
船游到中下游,此處是低洼之處,是一個天然的蓄水池。船就在此處停下來,安陽侯便在此處下船,站於低洼之處,周圍環山,這是一個分洪很好的地方,隨及打開書簡,將此處記錄下來。又望向四周的地勢,並畫下此地勢圖。隨後便收起書簡,起身便離去。上船沿河水而上,登上附近的高山,站於高山之巔。小蟻在鄴地出沒,猜想它一定是在魏國,早有去拜見它的意願,向小蟻尋問治國之策,經過很多地方去打聽,又不知道它的居住之所,只有無果的返回。
安陽侯按原路返回,站於府門之前。僕從出府門迎接,道:「老爺,你回來啦。」安陽侯道:「老夫回來了,進府吧。」僕從跟隨在安陽侯的身後,道:「老爺,五天之前,鄴令來府拜訪過。」安陽侯轉身問道:「它來有何事?」僕從跟隨在後道:「小的打發它走了,它在臨走之時說了一句話,若老爺回來了告訴它一聲。」安陽侯站於府院之中,道:「不用告訴它啦,你先下去吧。」僕從這才退下。
安陽侯獨自進入書房之中,坐於几案之前,開始整理它所記錄下來的筆記。日落西山,天色很快的暗淡下來,書房之內是一片黑暗。安陽侯起身站於窗子之前,感嘆的道:「天又要黑了。」書房之內是那麼的悶熱不堪,使它一時透不過氣來。書房之外狂風大作,樹梢在風中搖曳,吹的是嘎吱嘎吱作響,伴隨着閃電不斷,照亮於夜空。安陽侯望於上天,道:「看來暴風雨就要來啦,鄴地的百姓又要遭災了。」安陽侯的心中是焦急萬分,這是入秋之後的第一場暴風雨。
此時的鄴令倒於榻上剛好睡下,被一聲炸雷所驚醒,坐於榻頭,是冷汗直流,道:「不好,暴風雨就要來了。」這時它想到了漳水中下游的百姓。閃電伴隨着悶雷不斷,此次的暴風雨要來的更加猛烈些。立即穿衣下榻,頭戴梁冠,向府門之外走去。
召集地方官吏聚集鄴令衙署大堂,商量治水之策。鄴令是十分焦急的道:「要下雨啦,我鄴地的百姓就要遭災了,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在衙署大堂之內是踱來踱去。這些地方官吏都望向鄴令,希望它能拿一個主意。此時的鄴令就像熱鍋之中的螞蟻,急得是團團轉。此時天空下起了瓢潑大雨,鄴令奔出仰望上蒼道:「天庭震怒,百姓遭殃。」此時的它站於狂風暴雨之中,其它的官吏一起奔出,呼道:「鄴令大蟲。」此時的它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能急。隨後便走進衙署大堂,坐於案桌之前,道:「鄴丞何在?」鄴丞站出跪下,道:「鄴令大蟲。」鄴令急道:「帶上衙役百蟲,將中下游的百姓轉移到上游,萬分緊急,快去。」鄴丞點了百名衙役,道:「你們跟我走。」鄴丞帶領數百名衙役一起奔出。鄴令望向這些地方官吏,道:「你們一起跟我趕往漳水,堵住洪水。」隨後披上蓑衣,頭戴斗笠,一起走出趕往漳水。
在路上,鄴令轉身道:「法曹何在?」法曹奔出道:「鄴令大蟲。」鄴令道:「執本官之鄴令符,速去調來鄴地駐軍。」法曹頓時是愣住了,因為鄴令沒有大王的虎符,是無法調動大軍的。鄴令急道:「你還愣在這裏幹什麼?」法曹道:「可是沒有大王的虎符呀。」鄴令道:「這都是什麼時候了,事急從權,快去。」法曹道:「下官這就去。」
鄴令帶領地方官吏與衙役數百蟲一起趕往漳水。挖土,將挖來的土裝入麻袋之中,扔入這滔滔的江河之中。鄴令站於一旁看到扔入江水之中的麻袋被湍急的洪水所沖走。鄴令仰望上蒼呼道:「老天爺,難道你忍心看到我鄴地的百姓遭災嗎?老天爺啊,你就收收手吧。」鄴令屠蘇跪下仰望,呼道:「老天爺,我屠蘇求求你啦,你就救救我鄴地的百姓吧。」法曹帶領二十萬的駐軍趕來,跪下道:「鄴令大蟲,我等二十萬官兵前來麾下效力。」鄴令起身望向這二十萬大軍,道:「你們來的正好,堵住這洪水,為下游的百姓爭取轉移的時間。」這二十萬大軍一起跳下奔騰的江水之中,手拉手築成血肉之長城。站於岸邊的衙役正忙碌着挖土,將挖來的土裝於麻袋之中。鄴令與官吏站成長長的一排,傳遞着裝滿麻袋的土壤,一個又一個的接力,搬運於河水之中填充河道。仰望天空,大雨還在下,閃電劃破天際,一聲又一聲的驚雷響徹整個夜空。河水是如此湍急,好像隨時都有被湍急的河水沖走的危險。堵住洪水,它們這是在與死神搶時間。
這些衙役奔到百姓家,敲鑼打鼓叫醒正在熟睡之中的百姓。它們奔跑於鄉間,村頭村尾的奔走,呼喊道:「洪水來啦,洪水來啦,傳鄴令之令,跟我們往上游遷移。」百姓們被吵鬧之聲所驚醒,趕往葦場集合。在遷移的過程之中,有幾個長者不肯離去。它們是鰥寡的老蟲,它們的兒子被送往戰場戰死了,沒有蟲來照顧它們,它們是最忠實的守村老蟲,坐於門檻之上不肯離去。衙役等上前勸解道:「老蟲家,跟我們走吧,所有的村民都跟我們走了,洪水就要來了,跟我們走吧。」長者搖搖頭道:「家在哪裏我們就在哪裏,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將死之蟲,我們不走。」鄴丞上前急問道:「你們這是怎麼一回事?」一個衙役上前道:「大蟲,它們都不願意離去。」鄴丞道:「洪水很快就要來了,沒有多餘的解釋的時間,它們不願走,強行的背它們走。」它們排成長龍,在風雨之中前行。
安陽侯依然坐於几案之前,整理一路之上的筆錄。外面是風雨交加,閃電照亮整個書房之內,伴隨着幾聲炸雷。僕從進入安陽侯的書房之中,道:「老爺,夜已是深了,早些休息吧。」安陽侯停筆放下,抬眼道:「家院,外面的情況怎樣了?」僕從答道:「鄴令召集鄴地的地方官正趕往漳水。」安陽侯這才歇一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僕從站於安陽侯的身前,道:「老爺。」安陽侯道:「老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僕從這才退出。安陽侯提起手中之筆,埋頭繼續整理筆錄。
在漳水,很快築城千里長堤,將洪水阻擋在上游。鄴丞上前道:「鄴令大蟲,下游的百姓都遷移到上游的高坪處。」鄴令聽後很是欣慰的道:「很好,很好,鄴丞,你做的很好呀,我們也趕往高坪與百姓匯合。」它們冒着傾盆大雨,走着泥濘不堪的道路,艱難的前行。水位不斷的上漲,衝破剛剛築建好的千里長堤,傾瀉而下,如同萬馬奔騰,氣勢如虹。巨浪滔天,捲起千堆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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