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記,這個人到了鎮政府,直接就動手打我,我情急之下還了手。」
許知遠避重就輕地回道。
沈玉茹點了點頭,看向了陸濤:「陸副主任,你是哪裏的副主任?」
陸濤在縣委辦公室,沈玉茹在市委辦公室,兩人部門對口,按理說應該是認識的。
但是沈玉茹到澤水鎮之前,在外面參加培訓,以增加一些個人資歷,而她離開市委辦公室培訓期間,陸濤又從電業局調到了縣委,因此陰差陽錯地兩個人竟然沒有過交集。
「沈書記,這位是縣委辦公室的陸副主任。」
劉全有急忙介紹道,因為想讓沈玉茹不知道陸濤的背景,使她不知不覺間得罪陸濤的父親,天元市副市長陸萬全,劉全有直接把這方面的關係隱瞞了,沒有說出來。
「哦,是這樣!」
沈玉茹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許知遠,聲音不帶波瀾地說道:「許主任,陸副主任到咱們澤水鎮公幹的事情,你為什麼不向我匯報?」
「沈書記,陸副主任來之前並沒有通知黨政辦。」
許知遠看起來十分委屈地回道。
「那麼說,陸副主任此來不是公事了?」
沈玉茹的臉色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平靜了,而是帶了一絲不滿的意味。正常的情況下,縣委辦公室的人到鄉鎮來,都要事先通知鄉鎮的黨政辦一聲,當然了,微服私訪的除外。
感受到沈玉茹的態度,陸濤再次擦了擦嘴角:「這次的確不是公事,但是我的父親天元市常務副市長安排我過來處理一些私事,結果,你們的這位黨政辦主任竟然打我!沈書記,我想澤水鎮應該給一個交待吧!」
為了震懾住沈玉茹,陸濤直接把他的老子抬了出來。本來,這麼多人在場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一種關係,如果被陸萬全的政敵知道,可能會成為攻訝的藉口。
但是,陸濤吃了虧,也就不在意那些了,說實話,這裏的人,他覺得還沒有人可以作為父親陸萬全的政敵呢!
「這件事情,不是誰的父親官大,誰就有理,陸副主任,鎮政府是有視頻監控的,而且我也看到剛剛的那一幕,說實話,你並不佔理。至於許主任呢,我也批評你一句,你正當防衛的力氣有點大啊!」
沈玉茹的話明顯是偏袒許知遠的,相當於沒有給陸萬全的面子,儘管陸萬全現在並不知道這件事情。
「沈書記,我覺得結論不應該這麼樣草率地就下了,應該鎮黨委成立一個調查組,徹底查明真相,釐清責任,然後再進行處理,這也是為鎮黨委的理政聲譽負責啊!」
劉全有終於知道了一個插嘴的機會,絲毫沒有顧忌沈玉茹的面子,建議道。
他自己心裏很清楚,與沈玉茹之間的關係已經成型,根本沒有好轉的可能,與其被她壓制着,不如藉此機會搏一搏,也好徹底拉住陸濤這條線。
「也不用怎麼處理,讓這位許主任給我道個歉,然後再還給他一耳光就好了。」
陸濤覺得處理那種事情,在沈玉茹的壓制下不知道拖到什麼時候,而且最終能不能處理還不知道呢,不如給許知遠來一個現世報,直接找回面子。
「鎮黨委不會這樣處理的,實事求是是我們黨的思想路線,無論是非曲直,我們都要用事實來說話的。」沈玉茹果斷拒絕了陸濤的無理要求。
「如果許知遠本人同意呢?那個就變成了我們之間的私事,與澤水鎮黨委無關吧!」
陸濤冷笑着說道,他說的的確是這個關係,但前提是許知遠本人同意。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沈玉茹能庇護許知遠,但是卻不能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攬過去,直接替許知遠本人決定任何事情。
因而,她看了許知遠一眼,並沒有立刻回話,以她對許知遠的理解,這種事情陸濤是在做夢。
「各位,請你們迴避一下!」
陸濤掏出了電話,對圍在周圍的工作人員說道。
這些人基本上都知道了陸濤的背景,除了劉全有、高月娥、秦曉星和沈玉茹外,其他人都很知趣地離開了這裏。
陸濤這個縣委辦公室副主任不算什麼,哪怕他可能跟縣委的一些領導有着不錯的關係,但是更重要的是他的父親,那位能夠主宰很多人命運的常務副市長。
陸濤很滿意這個效果,撥通了一個電話,到旁邊說了一會兒,走回來對許知遠說道:「你接一下。」
許知遠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是知道他就算不接,也迴避不了這件事,就直接大方地拿過了電話接聽。
「我是八道鎮的曲士章,黨委書記。」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許知遠的心猛地一沉,他的家就是八道鎮光榮村的,父母和兩個叔叔都在八道鎮。
如果任何人針對自己,或許他能扛下去,但是很顯然,那些人要對他們的家人不利,以鎮政府的權力,隨便什麼藉口都會讓升斗小民很難受的。
「許主任,你也在鎮政府工作,也算是八道鎮出來的麒麟子,官大一級壓死人的道理你應該明白。所以啊,我勸你,還是不要跟有着市長背景的陸濤硬幹,讓他出一口氣,事情就算過去了,聽哥哥一句話,小不忍則亂大謀,韓信還受過胯下之辱呢!」
電話那邊,曲士章苦口婆心地勸說,其實也是用這種方式給許知遠施加壓力。
許知遠聽完,問道:「如果我拒絕呢?」
「呵呵,拒絕?許主任,你是個聰明人,不然也當不上黨政辦主任,後果你自己應該能夠想到!」
曲士章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曲士章,我警告你,如果你瞎整胡整,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我許知遠的話放這,不信走着看。」
許知遠說完直接掛了電話,他沒有別的選擇,只有硬下去,如果自己這次軟了,以陸濤的德性,家人可能會更快地遭到曲士章那邊的報復。
這樣的話,還能讓對方多少顧忌一下,多少都得先弄清自己的根底。
走回來,把電話給了陸濤。
「怎麼樣?是不是可以打你了?」
陸濤並沒有聽到兩人的通話,看到許知遠陰沉着臉,以為他屈服了,立刻神情變得囂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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