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春分。
天氣越來越暖和。
某個渣男的生日也要到了。
「徐老闆,你馬上生日了,準備給哥幾個來點什麼福利?」
奶茶店裏,周航宇賤兮兮的說着。
「有,我決定給你們的工資打個八折,留點錢給老闆娘當零花。」
徐牧森笑呵呵的說着,老子過生日還給你們福利,也是想瞎了心了。
「還是當我沒說算了。」
周航宇頓時蔫了,趕緊搖着頭。
幾人哈哈笑了起來。
只有趙憐麥默默想了想。
「好了,先告訴你們一個消息,最近分店已經開夠將近二十家了,每天難免會有各種問題,尤其是外賣的問題,而且學校里辦公還是有些不太方便,我打算在市區里先租一個辦公室,以後基本上都要在校外工作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當然,學校里也是需要人留下的,只是工作就負責看看店門了,你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
徐牧森現在要開始慢慢把重心移向校外了,想要做大做強,光靠學校里的窮學生肯定還是養不起的。
只是這麼一來,他們平時一忙起來,學業上肯定就無法同時兼顧了。
能來到滬海大學上學的,肯定是大部分人眼中的好學生。
還是會把學業看的比較重的。
徐牧森對於學習這種事看的比較開明,大部分人上學的目的是什麼?
不就是為了將來能找一個好工作,能夠多掙點錢把日子過的更好嗎?
當然,也有很多人是抱着夢想來的,想要潛心鑽研某種領域,對於這種有遠大抱負的同學,徐牧森當然也絕對不會耽誤人家。
只是他現在畢竟是個商人,在商言商,你去追求你的夢想,而我需要的則是能給我帶來收益的人。
要是道不相為謀,好聚好散也不錯。
徐牧森的目光看向眾人。
馬亞星和李潤東以前還是屬於比較老實的學生,頓時則是有點猶豫的撓了撓頭。
「害,徐老闆我沒問題,我這人沒啥遠大抱負,要不是我是滬海戶口,我這成績也就一普通本科,現在滬海找工作的研究生一磚頭下去都拍死好幾個,我還不如老老實實趁現在年輕多賺點錢瀟灑瀟灑!」
周航宇倒是看的很開,他家裏條件本來就還不錯,對於知識改變命運的執念也不深。
更奉承機遇大於努力,及時行樂的思想。
「那個,森哥,我也想繼續干。」
平時最老實的馬亞星倒是第二個開口了。
他撓着頭,可語氣里很是真誠:「我家裏條件不太好,這半年來我掙的錢給家裏幫了很多忙,過年的時候家裏人都很開心,都為我驕傲,我知道學習重要,但是我覺得我工作也是學習的一種方式,我很感謝能遇到森哥伱,要不是有這份工作,我家裏的條件,可能每個月給我在滬海吃飯的飯錢都不夠,所以,我願意繼續幹下去。」
其實馬亞星就是大多數普通農村家庭出身的學生,承載着家裏的希望。
這份希望也只是最樸素的生存溫飽。
夢想是給滿足了溫飽的人用來挑戰自己的。
很多大學生為什麼畢業也不願意脫去孔乙己的衣衫,其實就是沒有認清自己是個普通人的現實。
當然了,社會大環境的問題也是有的。
只是對於大部分人,還是更加穩定的生活是最好的選擇。
徐牧森笑着點點頭。
他回頭看了一眼還在前台看着賬單的趙憐麥,笑道:「小麥你呢?」
趙憐麥默默挑了挑耳邊的髮絲:「誰能讓我和家裏吃飽飯,我就跟着誰,餓肚子的人是不會想着攢錢買鋼琴的。」
趙憐麥的話語更是樸實無華,卻說的讓人誰都反駁不出口。
這是她的切身體驗,她知道餓肚子的感覺,也知道冬天的時候,她一個人去冬天雪地里拋野菜根,一兩個月看不見一絲肉腥的感覺…
徐牧森笑着:「還是小麥同學看的透徹,不過跟着我,以後麵包會有,鋼琴也會有的。」
趙憐麥抬起頭看着他,沒有說話,只是對着他彎了彎嘴角。
趙憐麥模樣還是很清秀的,一身小麥色的皮膚和堅韌的性格,更是增添了幾分女生少有的魅力。
這一笑更是看的店裏的幾個人都感覺眼前一亮。
「我感覺我們的小麥主管也是風韻猶存啊!小麥要不然咱倆一塊搭檔算了!」
周航宇樂呵呵的過去,趙憐麥只是淡淡一個字。
「滾。」
「得嘞。」
周航宇又屁顛屁顛的回去了,店裏一片歡聲笑語,平時里大家開開玩笑也早就都習慣了。
大家紛紛表態,基本上都願意跟着徐牧森繼續干。
畢竟雖然他們經常調侃徐牧森有資本家吊路燈之姿,但是徐牧森給他們發工資和發獎金的時候可是一點也不含糊。
李潤東這會也是終於開口了。
「森哥,我是想跟着你繼續干,但是我怕我家裏會擔心,你看看能能讓我先跟家裏商量一下…」
李潤東是屬於家裏比較傳統的,家裏就有當老師出身的,自然對學業這方面還比較在意的,但是他自己其實還是很有野心的,願意去干點什麼。
徐牧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沒事,反正也不急這幾天時間,你跟家裏好好聊聊,多考慮考慮總不是壞事。」
「好,謝謝森哥。」
李潤東鄭重的點點頭。
開完會。
徐牧森給安暖暖打去電話,今天想着帶她出去買幾身衣服,準備回爺爺奶奶家裏看看。
畢竟他現在也已經把人家孫女吃干抹淨了,不過既然做了,就大大方方的回去承認。
「嘟嘟嘟」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
「喂,老婆大人忙什麼呢,才接我電話?」
徐牧森笑着開口。
但是電話那邊還是沒有聲音,反而是聽到了幾聲竊竊的笑聲。
「餵?」
「別餵了,你老婆正在換衣服呢。」
電話那邊,傳來的竟然是姚茗玥的聲音。
徐牧森愣了一下:「姚茗玥?你怎麼拿着暖暖手機?」
此刻,姚茗玥就坐在家裏的客廳,她翹着二郎腿,坐在柔軟的沙發上,聽着徐牧森差異的聲音,她則是拿起桌子的一串葡萄咬了一口。
「上次來蹭飯,看到暖暖沒有換衣服穿,就想着和她一起去買幾身衣服。」
「你?和她一起去買衣服?」
徐牧森腦瓜子嗡嗡的。
情敵之間會一起出去買衣服嗎?
互相給買壽衣還差不多。
「暖暖她同意了?」
「當然,就你那個直男眼光能買什麼好看的衣服,你忙你的吧,等着下午來付錢就好了。」
姚茗玥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徐牧森聽的一愣一愣的,這個小病嬌要幹什麼?
感覺事情發展的越來越離譜了。
而此刻,姚茗玥放下安暖暖的電話,嘴角彎了彎。
「滴滴」
地上掃地機械人自動掃着地,姚茗玥點了點自己的手機,掃地機械人就自動來到了她的腳邊。
姚茗玥敲了敲機械人的腦殼,嘴裏念念自語:「要不要加個攝像頭呢」
她想着,可是一想起萬一要是拍到什麼少兒不宜的畫面。
比如什麼客廳,陽台,廚房…
有些變態真是什麼都要嘗試一下呢。
姚茗玥臉色一紅,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給自己找刺激了。
「阿嚏!誰又在背後蛐蛐我?」
徐牧森打了一個噴嚏,雖然他知道現在安暖暖和姚茗玥打不起來,但是覺得還是自己去旁邊看着比較好。
徐牧森開車到了不遠處大衛城。
姚茗玥和安暖暖就在二樓看着衣服。
女生買衣服對於男生來說是一件相當折磨的事情,不但折磨錢包,還折磨腳底板。
大衛城一樓,是各種奢侈品店面的專屬,在這裏LV都只能算平平無奇。
各種奢華珠寶店,手錶店,那一個個單價,後面的一個個零加起來感覺比人這一輩子的壽命都長。
徐牧森沒有着急上去,反正上去自己也沒有什麼發言權,只能陪着拎包。
看着這裏的珠寶獸魂首飾店,徐牧森倒是想着遲早也要給暖暖一些。
雖然暖暖不缺這些,似乎對首飾什麼的也沒有什麼特別喜歡的。
但是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看着櫥櫃裏閃閃發光的鑽戒,雖然鑽石就是二十世紀持續至今最大的世紀騙局。
本質上鑽石和燒鍋的煤炭沒什麼區別。
但是這玩意不得不說確實挺好看的,徐牧森想起安暖暖白嫩的小手,帶着亮晶晶的鑽戒肯定很好看。
智商稅就智商稅吧,人這一輩子才能娶幾次老婆?
不差花這兩一次的冤枉錢。
「帥哥,看鑽戒嗎?」
服務員走過來,看着眼前這個小帥哥,笑眯眯的說着:「我們這裏的鑽戒每一枚都是有專業堅定的證書和唯一的編碼,而且我們這裏一個人一輩子只能購買一次,寓意永久。」
徐牧森笑了笑。
這個品牌的鑽石套路他倒是聽過,上輩子和姚茗玥結婚買的鑽戒就是這個品牌的。
一輩子只能買一次,聽起來海枯石爛的。
但是後來就被爆出來還是可以隨便買的。
這可是一輩子只能買一次的鑽戒啊!
待加錢!!
「真的一輩子只能買一次?」
徐牧森倒是饒有興趣的問了一句。
女導購員和徐牧森對視了一會,她也笑了笑:「但一定是給你最喜歡的那個人的。」
徐牧森也是看透不說透,只是覺得有點好笑。
「你仔細看好,這塊表就是之前從你這個店裏買的,當初標價是三十萬,你現在就給我三萬?」
忽然,旁邊手錶店傳來一道有些溫怒的聲音。
還挺熟悉的。
徐牧森來到手錶的門口,櫃枱前站着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
一頭長髮披散穿着一件有些國風的淡青色長裙,纖細的身姿顯得格外有氣質。
竹妤蘭?
徐牧森認出來她。
此刻竹妤蘭精緻的臉頰帶着一些溫怒,還有一些疲憊的感覺,正在和面前的經理爭論着什麼。
這個手錶店經理也是一臉為難的樣子:「竹小姐,這個您也知道,這種奢侈品價格是很難預測的,我們要是回收的價格就只能是這個價格,要不然您到別的地方看看」
竹妤蘭咬了咬嘴唇,她似乎是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
畢竟兩三萬塊錢對以前的她來說什麼也算不上。
可是此刻,她修長的手指緊緊攥了攥:「你們…還能再給多點嗎?五萬怎麼樣?」
這或許是竹妤蘭出生以來第一次這樣討價還價吧,感覺她的語氣里都帶着一些尷尬的不堪。
尤其是她之前還是這裏的常客,以前幾十萬的東西眼睛眨都不眨的花了。
可是現在就這麼一兩萬卻磨來磨去的。
「這個真不行,我們這裏就是這樣的規定,竹小姐您看…」
「算了,三萬就三萬吧,我要現金。」
竹茗玥一啞咬牙,把手腕上的紅寶石手錶摘了下來,她又低頭看了看,眼底有一些不舍和委屈,但是取而代之的就是不甘心和不服輸!
她把手錶拿起來,馬上要放在櫃枱上的瞬間,卻突然出現一隻手,把她放下的手錶給接住了。
「多好的手錶,這價格不如賣給我算了。」
手錶被拿走。
竹妤蘭猛的轉身就要搶回來,但是當看到帶着淡淡笑容的徐牧森,她伸出去的手又停頓在半空中。
「怎麼是你…」
竹妤蘭一陣恍惚,可是下一刻她的臉色又極速的朦朧上一層尷尬的紅色,像是被人看到了自己最不願意被熟人看到的窘迫。
「來逛逛街,你呢?這是手錶帶的太多了賣了想換一個?」
徐牧森輕笑着,拿着她的紅寶石手錶看了看,不虧是幾十萬的手錶,一看這材質和做工,你看看像不像你家房子的首付?
竹妤蘭憋的臉色通紅,她倒是沒有覺得徐牧森在嘲笑她,知道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的處境讓她臉頰一陣陣發燒。
「竹小姐,您這是,還賣嗎?」
經理一旁也是出聲問着。
竹妤蘭咬了咬牙,她看着徐牧森。
「不關你事。」
她伸手想要把手錶拿回來。
但是徐牧森則是晃了晃手錶,對這個經理開口道:「這個手錶的價值怎麼着也不止是兩三萬吧?」
「這位先生,奢侈品價格本來波動就很大,你可能不太了解,奢侈品就是這樣的,二手的很難出售,我們還有虧本的風險呢。」
經理快速看了徐牧森一眼,畢竟這種高檔商場待久了,這人身上穿着多少錢基本上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徐牧森平時穿的總是很隨意,一兩百塊的衣服穿着就挺舒服。
而且還這麼年輕,要是有點的年輕人,有多少能忍着不裝逼呢?
所以他還真沒放在心上,況且他的確是故意給的低價。
這種表材料在這放着就算是再低,二手也能值個五六萬的。
他一倒手至少能賺一兩萬。
眼看着要被打破好事,他語氣自然不太好,想着趕緊把這個不開眼的小年輕給哄出去。
徐牧森笑了笑,也不想和他廢話:「這樣啊,那我就不能讓你們這樣的良心商家吃虧,這塊表我就吃虧買了。」
徐牧森笑着,轉過頭對着竹妤蘭開口:「這塊表你賣我可以嗎?」
竹妤蘭咬着嘴唇,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經理有故意壓價的行為,但是她現在實在沒辦法,她現在真的很需要錢。
可是,她偏偏是不想讓熟悉的人再幫她了,尤其是他…
就像是一個男生,在很在意的女生面前變現出窮迫的感覺,這種感覺是很難形容的。
「一塊女表你要來做什麼?還是說你在可憐我?」
竹妤蘭低聲說着,看着徐牧森溫暖的笑容,她的心裏卻更不是滋味。
「我們是朋友嘛,互相幫忙應該的,再說了,這算是我佔大便宜了,你不是總說我坑你嗎?」徐牧森笑着開口:「我可是有現金的。」
坑王…
竹妤蘭總喜歡這樣罵他,聽着他這樣自損,她的心裏倒是莫名忍不住笑了一下。
她看着徐牧森:「你確定買?」
「當然。」
「行,買你,十萬!」
竹妤蘭抱着手臂,直接坐地起價,她還是不肯認輸,尤其是面對這個「坑王!」
他這個小氣鬼,這下就沒有辦法來可憐她了吧。
「成交!」
可是,徐牧森卻沒有猶豫一秒鐘。
他笑着拿起一張支票,對着一旁目瞪口呆經理開口:「借根筆?」
經理下意識就把筆遞了過去。
徐牧森刷刷寫下一張十萬的支票,遞給了她。
「看一下,沒問題的話,這塊表就是我的了。」
竹妤蘭呆呆的,她看着支票上的數字,又看着徐牧森。
她是高傲的,是不服氣的,甚至是寧願三萬賣給這個貪心的經理,也不想在自己熟人面前暴露自己窘迫的一面。
所以她才故意這樣喊,但是,這個坑王卻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不應該是趁機再坑一坑她嗎?
「你」
竹妤蘭感覺心跳的有點快,她拿着支票,抬頭的瞬間。
徐牧森卻也伸過來手,拉過她白皙的手腕,把這個紅寶石的手錶重新幫她帶了上去。
「行了,這塊表暫時讓你先帶着,提醒你別忘了時間還我錢,現在開始,我可是你的債主了。」
徐牧森笑着開口。
他不是什麼爛好人,但是自己創業初期,確實沒少佔人家的便宜,也給他提供過許多幫助。
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徐牧森這點做人的原則還是有的。
竹妤蘭的身體微微一顫,看着手裏的支票和手腕的手錶。
她又抬起頭看着徐牧森此刻溫暖的笑容。
她忽然感覺心頭一陣複雜的顫抖,她看着徐牧森,她輕張檀口。
十萬好還,可是此刻的心跳,怕是要無法停止的利滾利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4.053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