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許宅,燕無籌已經在等着。
燕無籌不贊同道:「殿下怎麼獨自出去了,這樣太草率了。」
嬴璇璣道:「香蒲的祖母病了,就讓她陪伴侍疾去了,我想要親自一探外面的情況,便自己出去了,反正帶着人,我也遮着臉,不必擔心。」
說着,她坐下,也示意燕無籌坐下,道;「怎麼親自過來了?是有什麼事?莫不是今日簫煥昇的喪儀上,出什麼狀況了?」
燕無籌坐下,回話道:「說不上出狀況,意料之中的局面罷了,那些不滿慕容箴的北翟朝臣聯合反對慕容箴 攬權,質疑穆家和穆皇后的罪名,不認可傳位給三皇子,想讓穆皇后的大皇子繼位。」
嬴璇璣道:「事已至此,怕是不能吧,慕容箴死都不會肯退讓交權的,哪怕舉步維艱。」
因為一旦退讓,將手中權力交出去,慕容箴都將不得好死。
燕無籌道:「是,所以現在大回城的矛盾可謂是一觸即發,慕容箴當眾請我們大羌和周國的人留下參加小皇帝的登基大殿,我們都沒應,因此,也讓慕容箴更受質疑了。」
嬴璇璣問他:「赫然部那邊也該出手了吧?」、
「是,臣見過了您,便會和周太子一起去見赫然首領和簫煥旭,明日,簫煥旭活着的事情,會公開。」
如此,慕容箴的處境,只會更糟。
燕無籌想了想,叮囑道:「接下來,大回城只怕要血雨腥風了,慕容箴想要壓下這次的風波,又不能退讓,必定會強力鎮壓對他不利的傳言,殿下儘量不要出去,以免遇上慕容箴的人清繳異己,恐有麻煩。」
嬴璇璣微垂眼瞼,嗯了一聲:「我知道了,不出去便不出去吧。」
燕無籌見嬴璇璣神色有些落寞,稍作思索,低聲道:「殿下說若是想見他,臣會幫您安排,讓您遠遠看他一眼。」
嬴璇璣抬眼看來,搖了搖頭:「不必,我見過他了。」
「見過了?」
燕無籌很意外,忙問:「您怎麼會見過他?是當面見到還是遠遠看一眼?他可發現什麼?」
嬴璇璣道:「今日出去,在茶樓遇上他了,還說了些話。」
燕無籌驚得站了起來:「殿下」
嬴璇璣淡淡道:「其實沒告訴你,我在來北翟的途中就見過他了,當時途徑上庸城轉道從周國入北翟,便在入住的客棧遇上了他,也有過一些交集,你放心吧,我遮着臉,他沒認出來。」
她瞧着燕無籌震驚之後,似乎鬆了口氣的樣子,不由輕哂:「其實我很好奇,你又希望我來見他,似乎又怕我和他見面,你到底想讓我如何?」
燕無籌靜默良久,坐下低聲道:「殿下,站在臣的立場,臣自然不會希望您和他再有牽扯,以免影響您今後的路,可臣知道,殿下這些年,一直活得很壓抑,您忘不了他。」
嬴璇璣以前是否認這些的,可是現在,她沒否認自己放不下,反而問:「所以呢?你覺得你讓我見他一面,我就能放下他了麼?」
這個,燕無籌沒回答。
嬴璇璣側眸看向一邊的盆栽花卉,自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當年狠下心離開他的時候,也沒多情深厚意,明知道他在痛苦,也沒有半分猶豫不舍,就好像只是已丟棄了一個可有可無的累贅,」
「可隨着年月久遠,卻非但忘不掉,還對他愈發念念不忘,都說人心最賤,什麼都是失去了才知道在意,果不其然。」
燕無籌卻不認同嬴璇璣的自諷,道:「殿下當年,只是選擇了承擔身為大羌嬴氏血脈的責任,身不由己,並無過錯,不必這般苛責自己。」
嬴璇璣輕搖着頭,有些無力:「算了吧,我本來也是要離開他的, 有沒有你尋來,有沒有大羌的責任,我也還是不會甘心這樣留在他身邊,只是」
只是那樣,她不需要為了離開,給景烜製造這樣的噩耗,讓他痛不欲生,也或許,還能回頭。
可如今,她為了徹底斬斷過往牽絆,給他最致命的打擊和傷害,也沒有回頭的餘地。
因為,他是周國的儲君,而她,是大羌唯一的繼承人。
她終究,捨不得折斷他的羽翼的。
燕無籌看出嬴璇璣的心思,道: 「殿下不論是當年還是現在,都知道在他的心裏,殿下是最重要的,若是您想要,他是願意放下一切來到您身邊的。」
嬴璇璣不否認,只說了句:「這不該是他走的路。」
燕無籌嘆道:「可兩個人之間隔得太多,若想要在一處,總得有一個人做出遷就和妥協,而且,他該走什麼路,殿下如何判定呢?您不是他,有些事情,總得讓他來選擇的,不是麼?」
「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想要什麼,該要什麼,什麼對他才是最重要的,除了他自己,即便是殿下您,都不能為他做選擇。」
是,嬴璇璣也知道,在她和景烜的事情上,她妄斷了一切,對景烜不公平,她自以為是的決定了她和景烜的路,也斷了景烜抉擇的機會。
可她,也正是因為知道他會選什麼,才捨不得他這樣。
正如她覺得女人不該為男人活一樣,他也不該只為了他而活。
這樣,他真的能得償所願麼?
嬴璇璣審視着燕無籌道:「當初,希望我和大周的人和事斬斷一切牽扯,想要徹底掩埋我過去的人是你,可如今,你卻比我,更想讓我與他繼續牽扯,其實我不太明白,燕無籌,你到底想做什麼?」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www.dubiqu.com。筆神閣手機版閱讀網址: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2s 4.049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