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和師娘都坐在石桌前,沒有動碗筷。
我坐到了師父對面,自然也不敢動碗筷。
可是我確實餓壞了,看着眼前香噴噴的飯菜有點咽口水。
師父看了看表說:「怎麼還沒來?」
師娘轉頭看了看外面,說道:「應該快了。」
我心裏奇怪,忍不住問道:
「師父,師娘,我們在等誰?」
師父沒說話,師娘剛要回答我,就看到鐵蛋的汪汪聲從外面傳了進來。
師娘呵呵一笑說道:「來了。」
我看着了看門口,一道黑影從院子外面飛快的沖了進來,正是那隻叫鐵蛋的小黑狗。
我心裏一陣的無語,難道我們是在等鐵蛋吃飯?
這也太滑稽了吧,難道一條狗吃飯還要用碗筷?
可是鐵蛋並沒有上石凳,它只是圍着我們轉了一圈就跑到廚房門口擺的那隻碗邊,開始大口大口的吃着碗裏的飯。
「師父,不好意思,來晚了些。」
我還正在看着吃食的鐵蛋的時候,門口又是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讓我更加覺得不可思議的是,這個聲音居然是個女聲,而且還很好聽。
我趕緊把目光從鐵蛋身上移到門口,門口出現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的女孩。
五官清秀,臉龐白淨,衣着樸素,一件普通青色的外套下面搭着一件普通的牛仔褲,扎着一個馬尾辮,笑臉盈盈的朝着中間的石桌走了過來。
她的動作很輕盈,舉止之中有種落落大方的感覺。
外表看上去很年輕,但是氣質又比較老練。
一時之間,我竟然分辨不出她的年紀。
不過聽到她叫師父,我心裏有些震驚,我昨天才拜師的,難道這個女孩是我師姐?
師父和師娘都沒有說話,我趕緊站起來對着那個女孩說:
「師姐好…」
說句實話,叫一個比我看上去小几歲的女孩叫師姐,我還真的有點不習慣。
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誰叫她讓我看不透年紀呢,謹慎一點總是好的。
「咦?你是哪位?怎麼叫我師姐?我看上去年紀很大嗎?」
那女孩疑惑的看着我,慢慢的往石凳上坐了下去。
我尷尬的看了看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轉頭看了看師父,可是師父只是臉色平靜的說道:
「人到齊了,吃飯吧。」
我又看了看師娘,師娘只是努了努嘴,拿起筷子開始吃起飯來。
我又看了看那個女孩,她只是小聲的說了三個字:食不語。
這裏的規矩還真多,我心裏想着。
悶頭吃了一頓飯,四個人誰也沒有再說話,吃完飯之後,師父放下碗直接進了他自己的房間,師娘起身拿起一個黃色的小飯盆走到雞窩面前去餵雞去了。
那個女孩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我趕緊起身幫忙,一邊收着碗筷一邊小聲的問道:
「現在可以說話了嗎?」
「說唄,又沒人縫住你的嘴,對了,你是幹啥的?」
她一邊收着桌上的碗筷,一邊問着,兩眉之間微微皺起,似乎對我有些不待見。
「我叫劉匕,是巫師父新收的徒弟,不知道師姐如何稱呼。」
她哈哈一笑說道:
「你的名字真牛逼,廣師丈就是厲害,收個名字這麼劉匕的徒弟。」
「我姓劉,匕首的匕,你怎麼叫我師父廣師丈?莫非......」
我話還沒說完,她就打斷了我說道:
「沒錯,我師父是你師父的老婆,所以我叫你師父師丈,你叫我師父師娘,所以你不用叫我師姐,我們學的東西不一樣,更何況,我看來有那麼老嗎?」
我被她問的有點不知道如何作答,原來她不是師父的徒弟,我就說嘛,這些東西哪有女孩子學的。
如果是女孩子,心理能力要有多強。
而且我還聽說,女的學道比男的要困難很多。
「不不不,我的師姐只是個尊稱,和年紀沒關係。」
我趕緊端起那幾個碗,轉身走到了水龍頭邊。
她在後面自言自語的說道:
「不過你也應該叫我一聲師姐,我來這裏都兩年多了,以後你就叫我師姐吧。」
我洗着碗,嘟囔着說道:
「真沒勁,我都把名字告訴你了,你也不說說你叫什麼。」
這句話說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她可以聽到。
她走了過來說道:「聽好了,我叫文靜,不過你以後還是要叫我師姐,知道嗎?我突然有點喜歡這個稱呼了。還有啊,現在你最小,所以以後洗碗的工作就你包了。」
我悶頭洗着碗,諷刺的說道:
你還真是人如其名,夠文靜的。」
「沒錯,我就是這麼文靜,小師弟,慢慢洗啊,我先回房休息了,昨晚忙活了一夜,精疲力盡了。」
這位師姐說完之後就大搖大擺的,朝着那間我本來以為是雜物間的房間走了過去。
原來她真的住在這裏,而且和我的房間中間只隔着一個廚房。
可是這個師姐是做什麼的?
居然會忙活了一夜?
而且她說她是師娘的徒弟,那師娘又是做什麼的呢?
頂着這麼多問題,心裏憋得慌,一洗完碗我就走進了師父的房間。
師父坐在書桌前,左手拿着一本上面畫着各種符文的書,右手拿着一隻鉛筆,在一張白紙上不斷的畫着和書上那種類似的符號。
「師父,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我說道。
師父點了點頭,放下了手中的鉛筆,轉過身來對我說道:
「文靜是你師娘的徒弟,你師娘的本事和我不一樣,她是個走陰婆,昨天晚上你看到的那個人就是來請你師娘走陰的。不過文靜拜入她門下之後也和我學了不少東西,所以你這聲師姐叫的不虧,在以後的學道過程中,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去向她請教,她天分很好,什麼東西都是一點就通。」
我哦了一聲,師父都對師姐評價這麼高。
我開始對那個不是很着調的師姐另眼相看起來。
「那我可以和師娘學走陰嗎?」
走陰我也聽說過,好像是可以把下面的人請到自己的身上來,通過這種手段來達到和已經去世的人溝通的一種手段。
甚至還有人說走陰的人是溝通陽間和陰間的媒介,可以靈魂出竅去陰間辦事。
這是很神奇的一個法門,如果我能學到一點,那會不會對我在道術上的造詣有幫助?
師父說:「當然,只要你有這個天分,你也可以去偷師學藝。」
「師父,你為什麼不和師娘住在一起啊?」
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問題突然從在我腦海中冒了出來。
師父沉吟了一下,沒有說話,他站起身說道:
「接下來的三天,我會閉門教你一些東西,三天過後你下山,自己去把你的麻煩解決掉。」
我一聽這話,心裏頓時就有點激動,我知道師父所說的我的麻煩,應該是指那個霸佔了於曼身體的那個惡詭。
可是三天時間,真的夠嗎?
不是我對自己沒信心,而是那個惡詭我見識過。
我對於它的畏懼已經深入心底了,在它面前我似乎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弱的就像一塊豆腐渣,它想把我捏成什麼我就會被捏成什麼。
「真的可以嗎?」
我底氣不足的問道。
師父轉身往外走去,邊走邊說道:
「如果你不可以,那就說明你不配當我巫廣的弟子,所以說,如果你下山之後沒有解決掉那個麻煩,你也就不用回來了。」
我聽完心裏一寒,趕緊跟着師父走了出去。
我心裏暗暗下定決心,一定好好學,做給師父看,證明給自己看,師父並沒有看錯我。
師父一路走進祠堂,我緊跟着他走進祠堂,並且把門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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