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賣家倒打一耙,導致那批軍火配件難以出手,是比較罕見的型號……具體什麼情況不好說,我也不清、到了,下車吧。」
車速減緩,駛入一家規模較大的高級酒店,前方左側的駕駛位打開門,略微禿頂的司機剛跳下車,就見原本在副駕駛位上坐着的黑西服男人快步下車,幫後座上神色如常的年輕人拉開了車門。
「白川大人。」水野低頭恭敬說。
「謝謝,水野……」
白川泉微微一笑。
雖然並不習慣,顧忌到仍有其他人在場,白川泉神色平靜,並沒有直接打擊部下殷勤的想法。
水野某些時候,真的……過分熱情了。
並不令人厭惡。
思緒轉了一圈,話語已經出口。
「水野……其實……」
水野合上車門,站直身體:「怎麼了,白川大人?」
看着一臉正常,甚至沒有多餘的理直氣壯神色的水野,白川泉沉默一秒。
「不,沒什麼。」
「水野你的動作真熟練啊……」
「習慣了。」仿佛在那一瞬間突然理解了白川泉想說什麼,水野低下頭,「不是什麼大事,不用在意,白川大人。」
水野的語調平淡,不像是為白川泉減輕壓力的推脫之辭。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在武鬥派的隊伍里?」白川泉疑惑地問。
武鬥派成員的工作並不包括鑽營服務奉承之道。
至少,得加錢。
全權負責過財務的白川泉對於港口黑手黨內的一些職務分工還算清楚。
水野臉上難得浮現了猶豫:「你真的想聽嗎,白川大人?」
不妙。
似乎有什麼隱秘。
「啊,不,算了,下次吧。」
並沒有太強好奇心的白川泉果斷給出答覆。
下次一定。
「現在的本部成員,大人物都是年輕人了嗎?更新換代真快啊,我還以為中也大人年紀輕輕就已經坐在幹部的位置上,只是例外呢!」
司機面上露出訝異,感慨一句。
「啊,我可比不上中原大人他們。在此之前我是接任鋼琴人先生在本部的財務工作的成員,只擅長文職工作,水野才是來保護我性命的人。」
白川泉神色如常,解釋了一句。
「是這樣啊,難怪。」
嘴上雖這麼說,司機神情明顯不怎麼相信……
黑髮年輕人有一雙藍色眼瞳,裏面分明清晰地映出了他口中的「水野」注視他的眼神,那可不僅僅只是看待被分配到的保護安危人物對象的在乎。
此類類似的目光,即便是在港口黑手黨的歐洲分部內,他也見過不少!只不過那時,被目光沐浴簇擁在中間的對象,是港口黑手黨中身在歐洲的大人物,准幹部鋼琴人、公關官大人他們!
藍眸黑髮的年輕人身形修長,有一副風格不同,英俊到稱得上漂亮的外貌,幾乎不遜色兼職國際影星的公關官大人……
然而知名度方面……
白川麼……
什麼時候本部有這麼一號人了,沒聽說過啊。
說起同樣年輕的港口黑手黨成員,倒是前不久港口黑手黨最年輕的五大幹部之一太宰治銷聲匿跡的叛逃壯舉,連海外的分部都有所耳聞!
這個人,來到歐洲的目的,和他們一樣,還是說,是抱有其他想法呢?
晚點聯繫上公關官大人,讓他來決定一些事情吧。
比如……這個「白川」,究竟是誰,他們這些人,又該如何對待他!
「喂,G,你聽說了嗎?」
一頭金髮的腦袋探過來,帶着輕浮放鬆的笑容,後座上伸出一隻手將他按了回去。
「好好開車,傻瓜鳥。」
「別那么小氣嘛~我就是想打聽消息。」
駕駛位上的金髮男人吹了聲口哨,回頭看向後座上髮絲順滑垂落在臉頰旁的青年,得到一個平淡甚至鋒利的眼神。
傻瓜鳥的視線並不在道路前方,手上做着的行為算得上是「危險事跡不可模仿」的性質,這輛車裏的另一個人卻沒有出聲制止,只是懶懶地將雙手搭在腦後手肘靠在座位上。
後座上的青年身形清瘦,穿着領子立起的襯衫,側着腦袋,桃紅色髮絲本該是種靡麗的顏色,配上他臉上的刺青花紋與並不和善的目光,並不會讓人把那些輕浮的念頭與青年聯繫在一起。
取而代之的,只會是對潛在危險的本能警惕。
「呲——」
「餵——混蛋——!你!」
險而又險從急行的車輛邊擦邊而過,車主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放緩速度,卻看見另一輛車如同游魚竄了過去,不由懷疑自己的目光。
視線交錯那會兒,透過沒關上的車窗,他明明看見了那輛車駕駛位上的男人還在瞥後座,壓根沒有關注路況,可看那輛車疾馳而去的尾氣,毫無壓力地在車輛之間穿梭,又好像之前看見漫不經心的司機只是他的錯覺!
「發生了什麼……」
顫抖的喃喃聲音消失在車窗內。
不知道世界上因為自己多了一名懷疑人生的司機,傻瓜鳥操着一口本地人第一時間能聽出的外國人口音,依舊對着後座的桃紅髮青年喋喋不休。
「傻瓜鳥,你真煩。」被稱呼為「G」的桃紅髮男人話語直白。
「告訴我一些情報,我也好去應付鋼琴人嘛,」傻瓜鳥聳聳肩,語氣輕鬆而滿不在乎,「港口黑手黨那邊突然把沒聽說過的文職人員派過來,沒什麼大不了……」
「但是你們居然會打算邀請他,那可真是奇怪。」
G沉默了一會兒,不知在思索什麼,才開口:「準確來說,還沒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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