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津島修治就是太宰治?」
白川泉一手插着口袋,拿着一罐冷飲,在樹蔭下問身邊躺在椅子上的黑外衣年輕人。
黑外衣年輕人面容被繃帶遮擋了部分,慢悠悠地拖長語調,「不知道哪來的傻瓜呢~」
不管是回到苛刻的故鄉,還是認回津島修治的身份,或是其他什麼……太宰治眯了眯眼。
完全無法理解。
真的有人會自討苦吃嗎?
還是說,現下情報完全不足,有太宰治此時無法得知的目的嗎?
稍微有些在意……但是……
「太宰你不打算直接回家看一趟嗎?」
太宰治露出一個微笑,「才不要。……黑手黨可是害怕把自己託付給家人的工作哦。」
「對哦,禍不及家庭,太宰你那麼可恨,糊塗的敵人可是會找上門摧毀珍視的家人的。」白川泉雙手合十,恍然大悟說。
太宰治的滿面笑容扭曲了一瞬。顯而易見,他被噁心到了。
「泉有試過把這種話告訴津島修治先生嗎?」下一秒,太宰治不懷好意地開口。
白川泉眨眨眼,注視着太宰治。
「啊,這大概就是有難同擔?」
自己被噁心到了,另一個自己也別想舒服。
不愧是追求跳樓的太宰治啊。
無端升起這樣的感慨,白川泉笑眯眯地彎腰,把太宰治從長椅上拉起來,坐到一側,「沒有哦,這是限定台詞,好感度達標才能出口。」
太宰治收斂笑意,認真地說,「我不需要這種待遇,轉交給津島修治吧。」
「啊,其實我啊,」白川泉想了想說,「對津島修治說過更過分的話哦。」
「別生氣了,哥哥自然是你這一邊的哦。」
太宰治從長椅上彈跳起來,動作靈活竄出好遠,「我認輸。……泉是哄騙女子高中生的油膩大叔嗎?!」
白川泉保持着微笑,「太宰,就算是你,這麼說也太過分了哦。」
太宰治混不在意,伸手拍了拍外衣。「你看,人類就是不是喜歡實話的存在,真沒用啊。」
白川泉撇撇嘴,沒再得寸進尺。
如果認為港口黑手黨的幹部太宰治先生是個脾氣溫和的好人,那真是大錯特錯。
開的起玩笑不代表會一直無限度容忍。白川泉可不想消耗乾淨兩人過去的交情。
別的不說,即便是為了白川泉身為黑手黨的職業生涯,得罪一名幹部也不是好選擇。
微微垂眸,白川泉嘆了口氣,「是啊,人類就是不會說實話,哪怕說了也不會當面問的生物。」
津島修治。
具體來說,是成功跳過樓的青年太宰治。
這才是見面之時,白川泉說津島家族的人都是這麼奇怪的的來由。
顯而易見。
曾就任港口黑手黨首領,成功自殺跳樓的青年太宰治,和正在港口黑手黨兢兢業業幹活、升職幹部不過半年的太宰治並不屬於同一個年齡段。
但凡津島家的成員沒有愚蠢到分辨不出年紀,不可能把離家不過七年的津島修治錯認為一名青年——顯然津島議員各種意義上都不是這樣的人。
縱容青年太宰治恢復津島修治的身份,又讓隱隱懷疑的港口黑手黨太宰治就是津島修治的相關人士確認青年太宰治身份,兩種操作疊加,總讓白川泉有種微妙的神經病感。
什麼心思啊?
家族成員太少冒名頂替也無所謂?
不是說津島家是青森地區的華族,過去的名門望族嗎?!
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讓白川泉確認了此津島修治就是太宰治。
雖然,佛系種花寫作的津島修治和心思深沉時時刻刻謀算什麼的港口黑手黨首領太宰治怎麼看都完全不是一個人。
晚一些的幾句試探正是由此誕生,而津島修治也一一接住了。
外表的打扮、手裏的權勢可以改變剝奪,太宰治本人有如悲觀深淵的敏感頭腦卻不會變化。
如果太宰治不嚷嚷自殺,有人會懷疑他是掉包的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
只要注視着那雙鳶色的眼眸,就會產生如同注視空虛深沉深淵的錯覺……這才是太宰治。
從十五歲到十七歲,關注了太宰治青春期思想成長變化的白川泉,在這方面的敏感度相當高。
「要不是看在你是太宰治,你等着瞧……」白川泉無聲啟唇。
「別生氣別生氣嘛,」津島修治眉眼彎彎,「我這位兄長,可不好應付哦。」
片刻的神情交匯,等青森議員津島文治離開,白川泉和「津島修治」才向花園深處的玻璃花房走去。
港口黑手黨的中層——白川泉出現在津島的住宅,是為了……
試探津島修治。如此顯而易見。
「……但是小菅老師的作品真的不錯。」白川泉又說。
「所以,」白川泉眨眨眼,「太宰,你什麼時候也去搞搞文學?」
「所以泉為什麼突然這麼感興趣?」太宰治狐疑且似笑非笑地說。
「我本來就是文學愛好者啊。……簽名搜集家。」白川泉面不改色。
為別人性命命運負責導致債台高築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說!
如果不是後一個稱號,太宰治可能會假裝相信了白川泉胡扯的理由。
太宰治露出沒有誠意的敷衍表情,「嗯嗯,好的好的哦,我相信泉。」
如果在這裏的是太宰治的搭檔中原中也,估計已經有些惱火了。
白川泉心平氣和地微笑着,真誠頷首示意。
「萬分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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