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指針一分一秒的過去。
文工團駐地的操場上,寒風習習,全團所有人員皆是呈現站軍姿的態勢,保持着紋絲不動。
不論本來就應該置身事外的炊事班,還是負責安排相關人員出公差的隊部,此時額頭的汗水已經攢成了豆大的汗珠,從頭頂到睫毛,最後滴落至地面。
每個人都不敢有任何小動作,就這樣站了生生一個小時,新兵營剛出來沒多久的新兵還有轉改的新士官至少底子還在,這些都是小意思。
但凡年齡大一點的,則是比較吃力了,儘管這樣,還是必須的堅持着,政委就在前面看着,班集體的榮譽,不能丟。
最讓人絕望的,是不知道到底要站多長時間,這才是最重要的,對於那幾個搗亂的,現在恨得是真牙痒痒。
搞事情也得分時候,人家提前三個月才逐漸懈怠,你這提前大半年就開始惹是生非,大傢伙這個年,還怎麼好好「過」。
面對心如鐵石,下定決心要收拾刺頭,重建作風的寧政委,誰也不敢這時候上前主動詢問。
唯一能做的,就是繼續遙遙無期的等待下去,一直到,看誰先扛不住。
八點五十,鄰近九點鐘的熄燈號還有十分鐘時間,下午外出一直未歸隊的兩人,總算姍姍來遲,回到了駐地門口。
門口,值班的警調排衛兵,也是面色冷峻的佇立在崗哨上,看到門口的兩人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正常來說,節假日外出,一般也就幾個小時,最多一個白天,五點前也該回來了額,以往他們晚一點也就晚一點了。
只要上面不抓,下面也就差不多自己掂量着來,特別是處對象的,年輕的部隊裏肯定是不允許,但難免有年齡大的,特殊情況特殊對待……,這回來的時間就耽擱了。
與人方便,於己方便,以往都是睜隻眼閉隻眼算了,以後自己要是留隊,找不到對象也得吃窩邊草。
但今天,沒辦法,正好撞到了槍口上。
「張揚,葛飛燕,你倆外出超過了歸隊時間~!」
門口值班室的銷假本上,站崗人員一絲不苟的把時間填到了當前時間,而不是以往,睜隻眼閉隻眼都填五點鐘的方式了。
「不是,田忠寶,晚一點就晚一點唄,熄燈前回來,差不多就行了,搞那么正式幹嘛~?」
「就是,田班副,過年假都沒給批,出去吃頓飯,你要這樣,我可不樂意~!」
張揚一身便服,身上還散發着濃濃的火鍋味道,雖然沒有喝酒,但看樣子,去看完電影後,又去吃了頓飯,一旁的葛飛燕回來的路上兩人還情意綿綿,誰知道,如遭雷擊,面對的是公事公辦的警調排。
「你們看看內邊,沒辦法,外頭出公差的惹出事了,你倆這個點回來,集合點名都點過了,只能……!」
兩個人頓時心沉到了谷底,出公差的惹事,結果,牽連到他(她)們倆了。
想到如此,兩人急匆匆走進營地,這才看到影壁後方的操場上,站的滿滿當當。
「哐當!」
白天出去順帶給戰友購買的東西,從手中滑落,兩個人望着寧政委看過來的目光,汗毛都豎立了起來,拼命的咽着吐沫。
「完了,完了~!」
幾百號人的目光若有若無的看着他倆,回來的時候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沮喪,如果是休假回家,這個點剛剛好,但奈何,他們屬於節假日外出。
「誰的兵,誰領回去,明天我要看到處分報告,明天下午全團面前做檢查,今晚,先關禁閉~!」
宛如一道晴天霹靂,在半空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劈了下來,二人此時都嚇傻了,失魂落魄的被自家隊長給領了回去,可謂悔之晚矣。
寧政委看來是真的想從根子裏徹底改變文工團之前部分人不思進取,不守紀律的工作狀態。
不帶絲毫拖泥帶水還給人討價還價的機會,什麼批評不批評,直接跳過,上來就是處分,檢討加禁閉三連,哪怕看起來,也就是日常的一個可以改過小錯誤。
有句話怎麼說,不打勤,不打懶,專打不長眼,說的就是這種時候,小錯誤,也是得分時候。
「從今天開始,節日外出一律取消,什麼時候,你們的作風改正回來,再跟我談條件,三個小時五十分鐘,我讓他們一輩子都得記住,這個時間對他們來說,意味着什麼~!」
捋下了看手錶的袖子,寧政委心如鐵石,這兩個人反映出的,只是部分影子,那邊去出公差的,才是今晚事件的源頭。
當然,更大的源頭,來源於這些年輕人對於紀律意識的輕視,不改過來,遲早還是會惹出更大的事端。
鮮紅的旗幟在獵獵作響,老一代人傳承下,用鮮血染紅的旗面,不容於在自己手上褪色。
全場的官兵們心頭一凜,剛才的處罰措施,所有人都看見了,殺雞駭猴,到底都是年輕人,這一幕確實讓大家,看到了寧政委的決心,自己也在掂量,往後該擺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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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鐘。
從錦江賓館出發的車輛,剛好在熄燈號的聲音落下前,緩緩的駛入了營地。
「你好,同志,請出示證件~!」
看了眼吉普車後排座上,兩位眼熟的戰士,警調排的田班副,從值班室走了出來,敬了個禮之後,狠狠的瞪了那兩位一眼。
今晚的罪魁禍首,此時早已瑟瑟發抖,從被賓館帶走時,就預感到大事不妙,現在看到了自家營地,更是臉都綠了。
「捌叄四么,證件就不用看了,你們這兩個惹事的給你們送回來了,訪問團的處理決定已經通知到貴部,就按這麼辦吧,我們得回去了~!」
來人也沒有拿出證件的意思,回禮之後乾脆營地門口停下了車,也沒打算往裏進了,下車後給後門開鎖,示意兩人到地方了,可以下車了。
「柏傳芳,齊東陽,你倆丟人可真的丟到姥姥家了,給我下來~!」
別人的部隊代號,讓警調排的田班副一時火氣更大了,但是,還不能發出來,只能咬牙切齒的看着兩個縮成了一團的刁兵,怒吼着命令道。
怪不得今晚「全家吃藥」,這TM讓這些人送回來,這兩個貨色,到底是捅了多大的婁子。
「田班副,我,我腿軟了,動不了~!」
當時偷摸着喝酒時,兩人有多歡快,現在,就有多狼狽,身子早就嚇癱了,不知道自己惹出多大事,怎麼招惹到這群人。
「哦,對了,他們還偷喝了一瓶賓館的茅子,以及一袋五香花生,上級交代,需要你們團里扣~!」
一聽到這個,田班副那就是更是火大,還偷喝了出公差地方的茅子,這酒,他都沒嘗過呢,這倆混賬玩意,膽子也忒大了。
「陳叢,老杜,給他倆帶進去~!」
「感謝,同志,麻煩你們了~!」
一個漂亮的甩尾,吉普車揚長而去,兩個腿都發軟的刁兵,還沒進門,一人屁股後面就挨了一腳狠的。
「我要是你們班長,我非得給你們練趴下~!」
警調排站崗的戰士們,則是對這一幕視而不見,太招人恨了,大過年的,真的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廣場上,兩位姍姍來遲的罪魁禍首,看到操場上的目光都集中在他倆的時候,那更是直接雙腿發軟直接癱倒地上。
警調排的田班副,趕忙把剛才的通知轉達了給了寧政委。
寒風中,寧政委冷呵一聲,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柏傳芳,齊東陽,你們二人違反部隊紀律,現當全團面前,團里做出嚴肅批評,喜歡喝茅子是吧,給你送到上面,以後,讓你們喝個夠~!」
「把他們倆帶上車,今晚送到中轉兵站,不用做任何解釋,希望能聽到你們在前線立功的喜訊。」
小事開大會,大事開小會,能給機會改正的不做批評直接處罰,沒有機會的則是當眾批評不做處罰,兩邊的區別很大,大到,所有人都隱隱察覺到了那條不能逾越的紅線。
事情結束了麼,不,並沒有,後台到底有沒有出事故,寧政委還並不知曉。
那則掛斷後就再未打過來的電話,就像一根刺,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心裏,如鯁在喉,哪怕把兩人送走,都難以平復心情。
良久,隨着一聲解散,各部帶回的命令。
沉吟許久許久的寧政委,還是走到了辦公桌前,拿起了話筒,選擇接受命運的審判。
「寧政委,稀溜溜,嗚嗚嗚,沒事,還在聯誼會還在繼續~!」
「不是,蘇隊長,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哭什麼~?」
喜歡四合院之車門已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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