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眾人提高了警惕,稍有風吹草動,立即規避,誰都不想惹麻煩,所以走得很慢,足足走了七、八天,才返回太清宗在寶莊的駐地。
葉信等人原本就是從這個駐地走出去的,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駐地的氣象居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足足有百餘名太清宗的修士在駐地中走動着,而法陣似乎也全部開啟了,一片層層疊疊的光幕籠罩在駐地上空。
周星野看到這種氣象,嚇了一跳,加快腳步向前走去,眾人先後跟在了周星野後方。
駐地中的太清宗修士看到了周星野的身影,有人高聲叫道:「周師兄回來了!」
緊接着,幾條身影從寶蓮中飄落,緩步向這邊迎來。
為首的修士是一個面容清癯的老者,周星野看到那老者不由呆了呆,隨後幾步搶上去:「星野見過師尊!見過玄戒太上、見過玄知太上。」
「星野,你沒有事吧?」那為首的老者緩緩說道。
「我沒事。」周星野說道:「師尊您怎麼來了?」
「哪位是葉先生?」那為首的老者把視線轉向尉遲大國、葉信這邊。
周星野恍然大悟,心中暗暗吃驚,太清宗也重視葉信了,太清七子居然一下子來了三個!
隨後周星野向一邊讓了讓:「師尊,這位就是葉先生。」
「葉信見過三位太上。」葉信走上幾步,先行施了一禮。
「聽聞弟子傳報,說我太清宗來了一位貴客,今天一見,果然是非同凡響的年輕俊傑。」那為首的老者笑道:「不過葉先生倒是有一顆遊戲風塵的心,居然和本宗不成器的小輩們走到一起去了,可還玩得高興?」
「葉先生,本宗這些小輩眼光淺、脾氣卻不小,如果有怠慢了葉先生的地方,老朽先在這裏陪個不是了。」一個穿着黑袍的老者說道:「老朽玄戒,專管本宗的刑罰,肯定要替葉先生好好教訓教訓他們的。」
「前輩說哪裏話。」葉信急忙說道:「我和周兄一直相處得很融洽,也深為周兄的品行為人折服,太清宗有周兄這樣的俊才,氣象必定蒸蒸日上。」
「葉先生,你可別誇他了,這小子的尾巴以前就翹得很高,你再這麼說,恐怕以後他要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那為首的老者大笑道,周星野畢竟是他的首徒,他對周星野寄予厚望,葉信這般誇獎周星野,自然讓他心花怒放。
「老朽玄知,專管太清宗的外門,師兄,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是快點把葉先生請進去吧。」另一個身材胖乎乎、相貌祥和的老者說道。
「對對。」那為首的老者連連點頭:「葉先生,請。」說完他讓在了一邊。
「葉某可不敢逾越,還是三位前輩先請。」葉信謙讓道。
所謂的禮節,其實就是花花轎子人抬人,太清玄道、玄戒、玄知對葉信表示出了足夠的尊重,葉信也連稱前輩,姿態很恭敬,雙方都是皆大歡喜。
片刻,葉信已跟着三位太清走進了寶蓮深處,這寶蓮從外面看起來體積和其他宗門的證道飛舟差不多,進去了才明白裏面別有一番天地,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法陣,似乎能把空間壓縮起來,每一片花瓣里都藏着一座廳堂,葉信親眼看到有六、七個太清宗修士從一片薄薄的花瓣中走出來,那種感覺簡直象在看魔術一樣。
三位太清率先走進了一片紫色的花瓣中,葉信接近那片花瓣時,陡然感覺到湧來一股清香,接着眼前一花,發現自己站在一座巨大的殿堂中,殿堂的面積差不多有數千平方米,但裏面的擺設卻很簡單,兩張矮桌,一排書櫃而已,不過在殿堂正中居然有一面池水。
殿堂中的元氣異常充沛,充沛得已經凝成了煙霧,整座大廳霧氣繚繞,恍若仙境。
走在最後面的周星野應該是不常進來這裏,他臉上帶着興奮之色,還深深的吸了口氣。
三位太清給葉信讓座,葉信連連謙讓,等三位太清坐定之後,他才坐在下首的位置上。
周星野是沒有座位的,他垂手站在太清玄道身後。
「星野,聽聞你遇到了深淵法王?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我們。」太清玄道緩緩說道。
周星野便把藥離宗的修士遭受襲擊,然後他趕過去救援,接着又感應到成天宗的修士發出警示,等等經過仔細講述了一遍。
三位太清相互交換着眼色,隨後太清玄道略微向葉信躬了躬腰:「葉先生活命之恩,我太清宗上下必沒齒難忘,說實話,我已經把星野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白髮人要送黑髮人……老朽這晚景未免太過慘澹了,幸虧有葉先生出手,才救了星野這孩子一命啊!」
「這是葉某應該做的,縱使不是為了太清宗,也要為葉某自己啊!大家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葉信說道。
「一條線上的螞蚱?這句話說得好!」太清玄道點頭道:「葉先生還見過了深淵鬼王?」
「前輩是指鬼十三?」葉信說道:「那傢伙好像無處不在,走到哪裏都能遇到他。」
「哈哈哈……葉先生與深淵鬼王好像還頗有淵源呢?」太清玄道說道。
「我曾經與他合作過,結果他突然偷襲我,幸好,我一直在防備着呢,然後和他交了一次手。」葉信說道:「最後,我傷不到他,他也奈何不了我,算是打平吧。」
「幸好葉先生夠機警!」太清玄道說道。
「聽周兄說,太清宗好像與那鬼十三有仇?」葉信問道。
「說起來是我太清宗的一大恥辱。」太清玄道嘆了口氣:「我們各門還好,玄知的外門可算是損失慘重了,先後損了七位金袍客卿。」
「我現在恨不得扒他的皮、抽他的筋!」那太清玄知咬牙切齒的說道,原本祥和的相貌變得有些猙獰了。
「你還有臉說?」太清玄戒冷哼了一聲:「據我所知,是你的人先去惹的他,他越讓步,你們逼得越兇狠,結果徹底撕破臉,你能怪誰?」
「那個鬼十三是故意的!」太清玄知反駁道:「如果他一開始就放出所有手段,那些金袍客卿怎麼敢去招惹他?他純粹是故意示弱,引得金袍客卿上鈎!」
「如果你的人沒有貪慾,又怎麼會上鈎?!」太清玄戒說道。
「好了,你們兩個!」太清玄道打着圓場:「也不怕葉先生笑話麼?尤其是你,玄戒!玄知那邊損失這麼大,你怎麼還有幸災樂禍的意思?要知道,你也是太清宗的掌舵人!」
「我這個人,遇到事情一定要先辯理,再認法,否則無法服眾。」太清玄戒緩緩說道:「如果自家的孩子做了壞事,我們必須要護着,別人家的孩子做了壞事,我們就要喊打喊殺,天下宗門都這麼做,還有什麼公理可言?!」
葉信心中暗自吃驚,對這個太清玄戒亦是肅然起敬,身為太清宗的修士,心中居然還存着公理公義,不偏不倚,這是極難做到的,至少他葉信做不到,天罪營內都是死囚,性格狠厲,經常在外犯事,如果嚴格執行律法,恐怕等不到敵人來殺,他自己就把這些弟兄都殺光了,為了生存,只能姑息。
太清玄戒的態度,對太清宗所有修士而言,根本就是胳膊肘向外拐,難道所謂的狗屁公理可以凌駕在太清宗利益之上麼?底層的輿論一旦成勢,會對太清玄戒很不利,而太清玄戒居然說得如此坦然。
一個內心有堅持的人,至少是一個值得大寫的人。
太清玄道和太清玄知都不說話了,相視苦笑,顯然都知道是辯不過玄戒的。
「如果是那鬼十三莫名其妙害了我宗的人,那我寧願拼個血流成河,也要讓他伏法!如果是你們外門惹是生非,那你們自己去報仇,反正外門戒律一向鬆散,我也管不到你們,但休想讓內門出手。」太清玄戒說道。
「好了好了,此事就先放下。」太清玄道說道,隨後他的視線轉向葉信:「葉先生,我們已經派人去見過長青古城的姜城主了,呵呵呵……我就直說吧,我太清宗一向樂於廣攬天下俊才,象葉先生這樣不世出的俊傑,我們當然要想法設法與葉先生結交的,不過葉先生畢竟是長青古城的供奉,我宗從不願奪人之美,所以無論如何也要先與姜城主打聲招呼。」
「哦?」葉信又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太清宗的動作如此之快。
「姜城主說,他早知長青古城是裝不下葉先生的,如果葉先生願意加入我太清宗,他只會為葉先生感到高興。」太清玄道頓了頓:「不曉得葉先生意外如何?」
「這個……」葉信沉吟起來,他心中已經千肯萬肯了,但畢竟是關係到自身氣運的大事,決不能答應得太快,否則反而會遭受懷疑。
「葉先生救了我宗弟子,這點東西是我宗的一點心意,還望葉先生莫要推辭。」太清玄知拿出一隻匣子,輕輕放在了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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