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治張掖,取「張國臂掖,以通西域」之意,在上古之時就是咽喉要道,哪怕如今西域百國化作無盡荒漠,商路斷絕,其依然北連北庭,南接高原,是大夏西北重要的交通樞紐。
而作為甘州州治,張掖城如今常駐人口就接近兩百萬,乃西北當之無愧的第一大都市。
除去東西南北四個郊區,以及在夏河邊緣新建立的工廠區外,張掖城內目前有六個主要區域,
分別是李園區、丹樂區、膏澤區、臨台區、上台區、下台區。
其中的膏澤區與北邊的李園區、丹樂區相連,是為修士的聚集之地,取「甘州膏澤匯聚於此」之意。
這裏有諸多坊市開設,各類與修行有關的商店也比比皆是,就連道官署和六扇門的衙門也設立在此區內。
而此時,趙晨就在膏澤區的一處坊市里擺了個小攤位。
——「玄壇道人」的名號雖然在當初的碧月坊市頗為響亮,但甘州這邊顯然是不認的,自然沒有在細雨樓的待遇。
這攤位不大,只有一桌一椅,桌子上擺放些文房四寶,攤位後方豎着一杆小幡,上書八個大字——「解文斷意,出口無錯」!
這般大的口氣,自然吸引了不少路過修士的注意,很快就有人試探性地取出一張單頁,來到趙晨的攤子前。
那是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歲出頭的青年,操着蜀州口音,並非本地人。
「這是我前些日子從一夥妖人手中得到的東西,你給看看。」
趙晨掃了一眼,就微微蹙起眉毛,因為那並非尋常的「雲篆」「雷文」,而是菲夢曾提到的「心魔密文」!
他之前得到的那本《心光十二法》殘篇就是以這種來自「心光寺」妖邪的文字所書。
見趙晨皺眉,那青年以為他不認得,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道:「可有問題?」
趙晨瞥了他一眼,淡淡說道:「解文費要100貫。」
「100貫,你怎麼不去搶?!」聽到報價的青年脫口而出,深深覺得眼前的解文師已經瘋了,就要將那張單頁拿回來,同時在心裏嘀咕道:
果然,解文師就沒幾個正常的
「雖然來自某個邪惡組織,但這可是一道完整的法術,可以凝成符籙種子,修到九轉你確定不用我來解?」趙晨沒有阻攔他拿回單頁,只微笑說道。
只「完整」這一點,就比趙晨那本殘篇價值高得多,要知道他手裏雖然有着好幾種「心光十二法」中的法術,但絕大部分都是只能勉強施展,根本沒有凝成法術符籙的法門,只有從謝家寶庫里搜出的「疑字暗示法」是完整的。
完整的法術,修到九轉那操着一口蜀音的青年頓時停住腳步,滿臉驚訝地道:「你確定?」
他出身蜀中一個小門派,自家傳承的厲害法術並不多,導致法力三轉的他目前就只凝練出三道本命法術,實在寒酸的緊。
這次外出遊歷,除了尋找自家嫡傳的一道法術所需的罡氣外,更多還是為了搜集到更多適合自己的本命法術傳承。
「這道法術叫作『貪字縱慾法』,應該是『心光十二法』之一,可以影響敵人心靈,不知不覺間放大對方的某種欲望。」趙晨這番話沒有直接說出口,而是進行了傳音入密。
同時,他也再次感慨了一聲自己和「心光十二法」的緣分。
這一道「貪字縱慾法」,趙晨早已在當初被燕三擊斃的那位「北祁山連環寨」之人所持的「邪日妖刀」上見識過,只不過當時並沒得到這法術的修煉之法,這會兒倒是補上了。
「『心光十二法』!」那青年聞言心中一動,他對這部「心光寺」刻意傳播的典籍倒是不陌生,尤其是還從之前剿滅的那伙妖人手中拿到了一部《紙鶴尋蹤法》,可以修成「心光十二法」之一的「心海尋蹤咒」。
是的,「紙鶴尋蹤法」的學名叫「心海尋蹤咒」,而「紙鶴」是後者的媒介之一,施展此咒可以用「紙鶴」,也能用其他類似的東西,只是太多的人使用紙鶴,才被傳成了如今的《紙鶴尋蹤法》。
而「心光十二法」雖然名為「法」,其實具體可以分作「五法」、「四術」、「三咒」。
其中的「五法」分別為「貪字縱慾法」、「嗔字生怒法」、「痴字控心法」、「慢字迷神法」、「疑字暗示法」。
這五道法術如果修成本命法術,達到九轉,就有機會罡煞合一,坎離相濟,成就一道二品神通「邪定五毒心」,可毀人道行、神通,惡毒至極。
而「四術」則是「盲心術」、「觀心術」、「心疫術」和「心療術」,四術合一,可以拼湊出三品妖瞳類神通「心魔妖瞳」。
至於「三咒」,由「心海尋蹤咒」、「幻夢南柯咒」、「大般若心咒」組成,能成就一道四品神通「心界遨遊」。
雖然這三道神通一旦修成,必然會被「心光寺」背後的大凶層次妖邪注視,但在大夏境內還是有解決辦法的。
如果本就身負更高層次的神通作為根基,那就更不是事了。
腦海中轉過之前從那些妖人處審問來的情報,這青年咬着牙,掏出了一疊朝廷發行的紙鈔。
趙晨也沒嫌棄,接過錢鈔票後當場就扯開一張新的白紙,開始書寫「貪字縱慾法」的內容。
其他看熱鬧的人見此想要上前,卻都被無形的力量推開,不能靠近,就算開了眼竅者也無法看清紙上之字。
眾人頓時明白這位解文師要麼實力不俗,要麼有着罡煞法器在身,都收起了輕視之心。
片刻後,趙晨停下筆,將寫好的譯文交給了那青年,並意味深長地道:「我這幾天都會在此解文,若是還有從別的妖人那裏得到的大道文字,盡可以拿來。」
他篤定這青年的繳獲並不止這一頁。
操着蜀中口音的青年聽到傳音,眼神飄忽不定,但很快就朝着趙晨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坊市。
而此時,見真的有人解出了經文、法術,有不少人都動了心,紛紛上前嘗試。
就這樣,「玄壇道人」成功在張掖膏澤區的坊市開了張,同時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覬覦。
下午收攤後的趙晨用「洞虛之眼」瞥了下身後,不疾不徐地離開了坊市。
雖然釣「李雲楓」比較重要,但對「鏢師」的扮演也不能落下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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