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伏魔府 www.fumofu.com那大門上的『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兩句倒是好言語。這是哪裏的風俗麼?」謝道韞笑着,轉頭淡淡的掃了李徽一眼。
李徽笑道:「倒也算不上是什麼風俗,是我對新年的一種希冀。」
謝道韞點點頭,眾人走到大廳前,大廳的廊柱上也貼着一副紅紙對聯,上面的字筆走龍蛇,氣勢恢宏。
「百年天地回元氣,一統山河際太平。」謝道韞輕聲讀道。
謝玄笑道:「賢弟好大的氣度。」
李徽笑道:「只是希望我大晉能奮百年之國威,將來能夠收復中原,共享太平罷了。」
謝道韞微微點頭道:「想的很好。這貼對聯的事倒是有些意思。走,再去瞧瞧還寫了些什麼。」
眾人往裏走,進了二進到了李徽的書房前。書房門口也貼了一副對聯。
謝玄大聲讀道:「天下斷無易處之境遇,人間哪有空閒之光陰。賢弟,這是你的心意麼?」
李徽笑道:「只是有感而發罷了。」
謝道韞微微點頭,輕聲道:「甚有勵志之感,人生苦短,光陰匆匆,沒有多少時間是能浪費的。勠力進取,珍惜光陰,方不負此生。」
謝玄笑道:「阿姐,你不是學道的麼?不是崇尚無為清淨的麼?怎地又有此嘆?」
謝道韞道:「正是因為我大晉無為清淨談的多了,甚少有人能夠勵志進取,所以我大晉才暮氣蒼蒼,難有新氣象。」
謝玄笑道:「阿姐變了。」
眾人從書房往東,前往東園內宅。內宅門前對聯是:「妻賢家和睦,妾順庭無爭。」
謝玄呵呵笑道:「這一副倒是俗了。」
李徽道:「本就是祝福期望之語,寄託美好願望罷了。無所謂俗不俗的。」
謝道韞道:「我覺得倒是改一改的好,改做夫賢家和睦才是。丈夫是一家之主,當夫君的若是不規矩,家中婦孺妻妾跟着受連累。要妻賢妾順,不如夫賢自持。」
李徽尷尬點頭道:「阿姐說的對,說得對。這對聯有些不妥。」
張彤雲輕笑道:「謝姐姐,這一副是我想的,你可錯怪他了。」
謝道韞一愣,尷尬一笑道:「那也得改。」
入室內吃茶閒談片刻,張彤雲請眾人前往賞梅。
後宅東院牆角處,幾株臘梅花開星星點點。在積雪的掩映之下,淡淡的黃色的臘梅花在白雪的襯托下甚是素雅好看。李徽本就是喜歡梅花之人,開花這兩日已經賞了多次了。
謝道韞張彤雲和庾冰柔三人圍着梅花觀賞了許久,都嘖嘖稱讚。庾冰柔很少有機會能夠恢復以前庾氏貴小姐的生活,顯得甚為開心。周澈遠遠的看着她一臉的寵溺。
李徽笑着低聲提醒他:「兄長表現的太明顯了,若是不想讓人提前知道,還是需要收斂些的好。」
謝玄大笑,他也已經知道了庾冰柔和周澈之間的事情,低聲道:「兄長是性情中人,怕是收斂不住。過了年,喪期便要滿了,屆時得張羅一場盛大婚禮了。不然,奉子成婚可不成。」
周澈笑道:「那便不必了,我和她的身份都不能張揚。到時候請自家人做個見證便好。不必大操大辦。」
李徽嘆了口氣,沉聲道:「終究有一天,令兄長和庾小姐都能重見天日。特別是兄長,總要堂堂正正立足。我相信這一天不會遠了。」
那邊廂,庾冰柔技癢,她善丹青之術,許久沒有提筆畫畫了,見臘梅清雅好看,便提議謝道韞和張彤雲一起作畫。
於是乎,取來畫筆畫紙畫架,三人對着臘梅開始作畫。
畫的片刻,張彤雲一把將畫紙扯了,丟在一旁紙簍里道:「畫不好,手凍僵了。」
謝道韞嗔責兩句,只得由她。自己卻精心作畫。
庾冰柔身懷有孕,周澈也擔心她久立受寒,想問候又不敢公開這麼做,在旁抓耳撓腮。
不一會,庾冰柔畫成,畫的是栩栩如生,手法精妙之極。眾人大讚。周澈更是看着庾冰柔,眼睛裏都快拉出絲來。李徽知道他心疼庾冰柔,忙讓人取來暖壺和凳子讓庾冰柔坐下歇息。
那邊,謝道韞畫的極慢。一樹老梅畫在紙上,久久不願上色。
「謝姐姐,怎麼了?手冷麼?捂一捂再上色。」張彤雲道。
謝道韞道:「不是,我是覺得,上不了色。你瞧,這花瓣的顏色是不一樣的。雪旁是透明嫩黃之色,陽光下是晶瑩潤澤之色,枝頭是一種,下方又是一種。我若只上一種顏色,豈非呆滯的很。失了這樹梅花的風韻了。而且冰柔那一副已經調色極好,我再上色也不如她。」
庾冰柔笑道:「道蘊真是精細的很,從不肯輕易做一件事。要做便要做到極限。這可難了。」
謝道韞道:「有冰柔這一幅便夠了,我這一幅不必畫了。」
謝道韞說罷伸手便要扯已經成功了一大半的畫紙。張彤雲忙攔住道:「這麼費功夫畫好了這些,扯了可惜。想想辦法。」
謝道韞道:「沒什麼可惜的。不完美之作,不如不要。」
李徽在旁笑道:「莫如試試用墨着色便是。畫一副墨梅也是不錯的。」
「墨梅?天下哪有這種梅花?夫君怎糊塗了?」張彤雲笑道。
李徽道:「豈不聞,善書者洗硯池中盡墨?當年王羲之洗硯池中水都是黑的。若是洗硯池邊種了梅樹,沒準連花上都有墨痕呢。就算沒有,又有什麼打緊?墨梅便是墨梅,又何必需要天下有?」
謝道韞靜靜看着李徽,微笑道:「這故事還真是有些意境,倘若洗硯池邊的梅花有墨痕,倒是風雅之事。」
李徽微笑,伸手取了一支羊毫,蘸墨在謝道韞畫作右上留白處寫了一首詩:我家洗硯池頭樹,朵朵花開淡墨痕。不求人夸顏色好,但留清氣滿乾坤。
此詩題罷,眾人一片驚嘆之聲。謝道韞輕吁一口氣,提筆以清淡墨色點上梅花花瓣,完成畫作。墨梅淡雅,留白似雪,當真是氣韻精緻之作。特別是李徽的那首詩,更是點睛之處。
「此畫,我要贈給叔父賞鑒,他必歡喜無比。」謝道韞輕聲說道。
時間飛逝,忽忽兩月已過,轉眼到了二月中旬。天氣轉暖,冰雪消融,草長鶯飛,春天的痕跡已經隨處可循。
年後的李徽基本上是在處置一些手頭的事情。正月過後,李徽去了一趟吳興郡,出席錢莊吳興分號的開張典禮。至此,四合飛錢莊形成了以京城總號會同會稽郡和吳興郡分號的三角區域佈置。將整個錢莊的輻射範圍擴大到了三吳之地。
二月初,錢莊所屬的車馬行和船行成立,擁有了從水陸兩路運送貨物的能力。同時組建了以王謝大族部曲護院為班底的的近兩百人的護鏢押運隊伍。
至此,四合飛錢莊壟斷錢糧轉運,大宗貨物採買,匯兌江南三吳之地的格局正式打開,並已經初見雛形。
在李徽提出要求將朝廷的錢糧運送和地方匯兌的業務交由四合飛錢莊之後。幾乎沒有任何的阻力,朝廷便同意了這樣的請求。當然,做決定的是王彪之謝安等人,他們同意了,便是朝廷同意了。
在維護大族利益的事情上,王謝是毫不含糊的。這種近水樓台先得月的事情,王謝又怎會反對。這樣一來,四合飛錢莊便有了保底的業務量。
當然,這麼做的好處是,四合飛錢莊所轄的船行和車馬行不必和普通百姓爭奪市場,不同一般小船行和車馬行爭奪那些芝麻大的業務。而壞處自然是,這般明目張胆的行為,自然引發了不少議論。原先承接錢糧運輸的江南大族的船行和車馬行便被人硬生生的從口中奪走了肥肉。
江南眾大族自然很是憤怒,他們聯名上書桓溫,請桓大司馬主持公道。但桓溫不知何故卻並沒有為他們主持公道,上書也泥牛入海毫無消息。
除此之外,錢莊開具的存票也正在逐步的被京城百姓接受。在錢莊開設不久,為了達到錢莊存票可以進行交易的目標,增強飛錢莊存票的公信力。李徽便請求王謝大族在京城中的數百家產業允許以存票進行交易和買賣。
為了達到鼓勵客商使用錢莊存票的目的,王謝的產業甚至進行了優惠手段的引導。具體措施便是,以活期錢莊存票進行買賣貨物的活動,可以在貨物價格上得到適當的優惠。
在經過了半年多的時間後,李徽欣喜的看到,這件事似乎正在被百姓們接受。錢莊存票代替銅錢交易的比例正在穩步上升。
而由此帶來的意外的好處是,為了得到優惠或便捷交易,許多之前並不願意將錢存在錢莊的百姓反而願意將錢款存入錢莊之中,以換取交易的便捷。這反而增加了錢莊的儲蓄量。
另外一個好處是,當這種便捷和優惠的手段成為了一種新的習慣之後。京城其餘商家也有一部分開始效仿,因為客戶會埋怨他們無法同王謝大族的鋪子一樣可以用存票進行交易,非要帶着笨重的現錢去買東西。
李徽知道,這種交易習慣一旦被培養起來,形成習慣的話,將對自己最終希望以四合飛錢莊作為大晉的鑄幣之所,具備鑄幣信用,產生極好的推動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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