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的客廳內,一個七十歲上下的老頭正在看報紙,一旁的老太太一邊擦拭着相框,一邊嘮叨。
「老頭子,別看了,你說這孩子怎麼還不回來?小艾那丫頭打電話,不是在電話里跟你說小韜今天到家的,你到底弄沒弄清楚啊?
對了,我可跟你說,如果回來了你可不許凶他,孩子大半年不回來一趟,別一回來你就擺個架子和臭臉。」
聽到老太婆的話,老頭放下報紙,「王老師,我說你有完沒完,以前人沒回來你就嘮叨個不停,現在要回來了你還是嘮叨,真是煩死了。
小韜現在已經長大了,我有事會好好跟他聊,不會罵人了。在說,玉不琢不成器,我之前罵他也是在教他成長,是保護他,以免走錯了路。
就像這次的事,他就做的很欠考慮。雖說他在其中的作用並不是很大,只不過是起到了縱橫聯合,但還是犯了忌諱。
既然當初選擇了律師這個行業,而不是在體制內,那就儘量不摻和這裏面的事。
可他是怎麼做的?還沒畢業就跟趙家頂牛,現在翅膀硬了,直接無聲無息來了個釜底抽薪了。
趙家是那麼好相予的?哪位就算沒了實權也還在位置上,也是吃了福果的。」
「你個死老頭子,現在就嫌我煩了是吧?」
老太太把抹布扔在桌子上,喝了一口水道:「他在什麼位置,咱們也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小韜那麼做肯定有自己的考慮。
你不是總說,雛鷹展翅難免磕磕碰碰,現在你又總想給他上鎖鏈拴住,那他就永遠都不會長大了。
這次的事我覺得沒什麼問題,老鐘不是也沒說什麼,聽小艾那丫頭的意思還誇讚了咱們小韜」
「你呀,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咱們這種情況,一步站錯滿盤皆輸。而且我也不是想要栓住他,我是要正確引導他懂不懂?」
說罷,精神抖索的老頭再次拿起報紙,小聲嘀咕,「真是慈母多敗兒,從小打到都這樣,涉及你寶貝外孫就着急,我怎麼沒看到你這麼維護過兩個孫子。」
聞言,老太太白了自己老伴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嘛,小涵他們都有爹媽撐腰,還用我維護啊!
可小韜呢,自打被你的寶貝女兒扔下,就是我一把屎一把尿養大的,你說不能惦記嗎?
沒爹媽管的孩子怎麼說也是不一樣,我就是要護着他,只要我活着一天,咱家誰也別想給他受委屈,包括你這個死老頭子,哼!」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老頭被老太太懟了也不着急,更不在爭辯。
沒辦法,在家裏他也爭辯不過自家老太婆,所以索性選擇戰略性避讓,繼續看報紙。
「哼,別跟我裝大公雞,以為我不知道你咋想的,就是死鴨子嘴硬!」
說罷,老太太也不在跟老伴吵嘴,繼續起身擦拭牆上的照片和各種獎狀。
其實她心裏知道,自家老頭嘴上雖然不說,但是心裏也非常想念外孫韓韜,這是他們老兩口子從小帶到大的,感情比幾個所以孫女都深。
此時,老兩口惺惺念念的外孫,已經到了門口,環顧了一圈這個熟悉的院子,最後目光落在屋內的二老身上。
而老太太在擦拭間,無意撇了眼門口,一下子就愣住了。隨後反應過來,眼裏忍不住泛起淚花。
見到日思夜想的外孫出現在面前,老人顫抖着手,一下子拿不住手裏的抹布了。一旁的老頭也察覺到了老太婆不對,摘下眼鏡,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其實不怪她這麼激動,韓韜以前上大學時候,還有個寒暑假啥的,五一十一的也會回來陪他們。
可自打他畢業之後留在漢東,後來又去京城那邊工作,就連回來過年,都是匆匆忙忙待幾天,然後就又去忙了。
對於他們這個年齡的人而言,最珍惜的就是陪伴,能面對面說話、吃飯就是最好的禮物,比任何東西都強。
因為他們已經經歷了太多的離別,就希望在年邁之際時,家人都能平平安安的出現在自己面前,這邊是他們餘生的期盼和願望。
「外公,外婆,我回來啦!」面對二老,韓韜就像小時候一樣,嘴裏喊着他們推開了門。
老太太一把抱住他,「我大孫回來了,快讓外婆看看你,瘦了沒有!」
「不是說早晨就從魔都出發回來,怎麼這麼晚才到家?」老爺子雖然激動,但是嘴上卻沒有表達。
不過他的神態和聲音,韓韜已經感受到了開心和在乎,畢竟是隔代親,他知道外公就是嘴上不說而已。
「這次一起回來的還有幾個朋友和合作夥伴,所以到了南通去辦了這事,辦完就立馬回來了。」
「那也應該提前打個電話,你外婆很擔心你知不知道。」
「老頭子!」老太太當然是最了解自家老頭子,所以高興的抹了抹眼角,
「好了,別端着了,擺一副首長的樣子給誰看?我現在去買菜做飯,今天高興破個例,一會讓小韜陪你喝點酒。
你不是惦記老二存的那個茅台好久了嘛,晚上就讓你借大孫子光開開葷,平常我才不讓你喝酒呢!」
「外婆,我來吧,今天我下廚給您和外公做飯吃。」韓韜拉住外婆,打算陪老人家一起做飯。
「好,我也嘗嘗大孫子的手藝!」
老太太眉開眼笑的點點頭,然後沏了一壺茶水道:「我先去買菜,你陪外公聊會天。」
韓韜緊忙拉住外婆,笑着道:「外婆,我陪您去買菜吧?」
「不用,你在家裏等着就行。對了,跟你外公下盤棋,他念叨了好多回,我讓小王陪我去,不用擔心。」
說罷,老太太就拎着一個籃子出了門,此時院子裏一個年輕人已經等在那裏。
再看客廳里,剩下韓韜和老爺子相對而坐,韓韜給外公倒杯茶,乖乖的準備聽訓。
「外公,您和外婆還好嘛,剛回魔都發展,這段時間太忙了,不然早就回來看你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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