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璟雙手插在褲袋裏,淡淡望着桑淺,「你想說什麼?」
「兩個小時,我可以陪,但如果宋總將我們的事傳出去,我不介意和你魚死網破。愛字閣 m.aizige.com」
「現在擔心事情敗露,那晚你態度怎麼沒有這麼堅決?」
這個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簡直可惡至極!
桑淺咬牙切齒道:「那晚我是被你逼的。」
「我放你走了,你沒走。」
「你威脅我,我怎麼走?」
宋時璟記得他當時說的是,有他在,她想做的任何事都無法成功,而她之所以主動接近他,是為了說服他,讓他不要和紀遠航合作,「你進紀家是為了紀遠航?」
桑淺心頭一跳,「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宋時璟並沒打算放過她,「他怎麼得罪你了?為了他,你不惜賠上自己的婚姻,搭上自己的清白。」
桑淺按捺住心頭的慌亂,佯裝若無其事的笑了,「宋總可真會說笑,我和紀二少壓根不熟,哪裏來的得罪?」
宋時璟見桑淺咬死不承認,便沒再逼問,只道:「是不是說笑,日後自見分曉。」
桑淺看了一眼時間,「兩個小時到了,我走了。」
宋時璟這個人太精了,她一分鐘都不想和他多待。
直到出了尊典,桑淺緊繃的神經才鬆弛下來,這才發覺手心全是汗。
下午,桑淺在家裏陪紀承洲,其實也不能算陪,因為紀承洲一整個下午都在書房沒出來。
她也樂得自在,可以做自己的事。
大概五點的時候,沈銘過來,「大少奶奶,大少爺讓你準備一下,六點出門。」
桑淺疑惑,馬上孩子們就要放學了,該吃晚飯了,這個點出門幹什麼?「去哪兒?」
「二爺請大少爺吃飯。」
二爺不就是紀智淵的弟弟紀明淵麼?
是紀承洲的小叔。
婚禮那天桑淺見過他,挺和善溫厚的一個長輩,是唯一一個送了她新婚禮物的人,不過他腿腳好像不好,坐着輪椅。
昨晚和紀智淵吃飯,紀承洲遲遲不願過去,現在卻提前通知讓她準備,想來紀承洲和他小叔的關係應該不錯。
「我知道了。」桑淺收拾好設計稿,挑了一套米白色長裙換上,之後來到書房,敲了敲門。
「進。」男人低沉的嗓音從屋內傳出。
桑淺推門進去,見紀承洲坐在輪椅上看書,白色襯衫乾淨挺闊,低頭看書的樣子認真專注,「我需要準備禮物嗎?」
紀承洲抬眸,視線里女人一襲米白色長裙氣質溫婉,亭亭玉立,打扮素淨,又不失穩重,看着就乖巧可人。
她倒是挺會用衣着來裝點自己的人設。
「不需要。」
桑淺將手裏一個長方形小禮盒遞過去,「這是我們結婚那天,小嬸送我的。」
她打開看過,是一條鑽石項鍊。
紀承洲合上書,「送你,你就拿着。」
「好。」
紀承洲視線指了一下盒子,「項鍊?」
「嗯。」
「戴上吧。」
桑淺愣了一下,昨天沈清筠送她手鐲,他一聲不哼,小嬸送的項鍊卻讓她戴着,區別對待可真明顯,親疏立見分明。
她打開禮盒,拿出項鍊,反手戴了半天也沒戴好,想讓紀承洲幫忙,又覺得兩人的關係好像沒親近到這一步。
她正打算下樓讓小築幫忙,紀承洲低沉的嗓音響起,「過來。」
她乖乖走過去,將項鍊遞給他,「謝謝。」
紀承洲神色淡淡,「蹲下。」
桑淺背對着他,在他面前蹲下,將頭髮捋到一邊肩頭。
女人脖子細長白皙,猶如一條優美的天鵝頸,皮膚嬌嫩得像剛剛從水裏出來的蓮藕,尤其烏黑的頭髮和雪白的皮膚形成極強的視覺衝擊,讓人忍不住心神微盪。
肩胛線條纖瘦流暢,往下是被裙子收住的盈盈一握的細腰。
紀承洲腦中不自覺浮現新婚夜那晚,他握着這抹細腰時銷魂的手感,眸色不自覺深了深。
桑淺見身後之人遲遲沒有動作,回頭,「怎麼了?」
紀承洲垂眸掩去眼底的異色,將項鍊給她戴上,指尖無意間碰到她光滑細膩的肌膚,身體霎時湧起一抹無名的燥熱。
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長期不近女色,突然有一個可以碰的女人,身體太過敏感?
紀明淵也住在郊區,不過和明月山莊不是同一個方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車子途徑市區一家糕點店時,紀承洲讓沈銘停車。
桑淺推着紀承洲下車,來到糕點店門口,輪椅進不去,她正想問紀承洲想買什麼,他已經轉頭吩咐沈銘了,「雪花酥,馬蹄糕。」
「是。」沈銘點頭,進店之前目光朝四周不動聲色掃了一圈。
初夏早晚溫差大,晚風吹在身上還有一些涼意。
桑淺彎腰問紀承洲,「要不我推你去車上等吧?」
紀承洲沉默了片刻,才將眼角餘光從某處收回,「走吧。」
糕點店在馬路左邊,車子停在馬路右邊。
桑淺推着紀承洲過馬路的時候,突然一輛黑色摩托車從一旁的小巷子裏躥了出來。
車上的男人伸手推了一下桑淺的肩膀,她猝不及防,踉蹌了一下,手從輪椅上脫離,人跌倒在馬路上。
剛好這段馬路有些坡度,輪椅沒了人掌控,又受了摩托車的衝擊力,在馬路上快速朝下滾動。
下邊是一座橋,若是仍由輪椅滾下去撞在欄杆上,肯定連人帶輪椅一起翻下橋,掉進河裏。
桑淺大驚,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朝紀承洲追一邊喊:「快剎車。」
雖然剎車,由於慣性紀承洲會從輪椅里摔出來,但總比掉河裏強。
只是紀承洲不知道是嚇傻了還是怎麼的,並沒按剎車,由着輪椅快速朝馬路下跑。
桑淺心急如焚,紀承洲若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她如何向紀家交代?
到時候別說報仇了,她自己只怕得先交代了。
偏偏這個時候,身後又駛來一輛大卡車,這車開過去,紀承洲不得碾壓成渣?
情急之下,桑淺也顧不得隱藏身手了,使勁渾身力氣,加快了速度,一個起跳,飛躍起來。
人像一隻矯健的松鼠,在花壇和電線杆幾個點上起落,最後落到紀承洲面前,雙手握住輪椅的兩邊扶手,一個旋轉,連人帶輪椅一起搬到了旁邊的行人路上。
桑淺有些脫力,人朝一旁倒去。
紀承洲眼疾手快,一隻腳落地,傾身過去,伸手將人撈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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