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桐城的一個老鄉。愛字閣 m.aizige.com」
「就是你昨晚說我生病了的那個老鄉?」
「嗯,他說你病得很嚴重,腿都斷了,還說在醫院多次碰見你,說得有鼻子有眼,不像騙人。」
「你們之前認識嗎?」
周毓秀搖頭,「我在茶樓喝茶偶然認識的,聽說你病得那麼嚴重,又聽說你嫁進了紀家,我急死了,立刻就和你爸訂機票趕過來了。」
「那你們怎麼會和紀遠航他們一起進門?」
「我們在機場遇見的,他說和你爸有過一面之緣,剛好在機場送人,碰見我們就熱情的將我們接過來了。
我當時一聽他說自己是紀家二少爺,是那個害得你家破人亡的畜生,情緒差點沒控制住,還是你爸及時握住了我的手。」
桑淺有些緊張地問:「他沒發現什麼嗎?」
「我情緒表現得那麼明顯,他自然看見了,還問我怎麼了?」
「你爸說我擔心女兒,情緒有些不穩定遮掩過去了。」周毓秀擔心詢問,「是不是你嫁進紀家後,他又欺負你了?」
偶然認識的老鄉,傳遞她生病的消息,剛好在機場送人,這世界上有這麼巧的事嗎?
桑淺眼中浮上冷意,「媽,你放心,他現在欺負不了我,只是這次給你們傳遞我消息的人應該是紀遠航安排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自然是希望你和爸趕過來看我,打我一個措手不及,讓我們主動露出馬腳,暴露身份。」
「暴露身份?」周毓秀驚得瞪大了眼睛,「他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
「目前只是懷疑,但還沒證據。」
周毓秀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胸脯,「昨晚若不是你爸機智,我指不定就真的着了他的道,後來路上他還想套我們的話,我們說累了,直接裝睡,他果然不是個好東西!」
「他肯定還會試探你們,你和爸一定要穩住,千萬別露出破綻。」
周毓秀輕輕拍了拍桑淺的手背,「放心吧,在我和你爸心中,早已將你當成了我們的親生女兒,他試探也沒用。」
桑淺心頭一暖,她何嘗不知,不然他們也不會上紀遠航的當千里迢迢趕過來看她了。
只是他們越這樣,她心裏越愧疚,「媽,對不起,我讓你和爸擔心了。」
周毓秀搖搖頭,是她和桑林太過強人所難,想讓桑淺放下過去的一切只做他們的女兒好好生活。
連他們自己都做不到放下死去的女兒,又怎麼能強求桑淺放下死去的至親呢。
「媽只是擔心你,紀家是百年世家,樹大根深,關係盤根錯節,表面看似光鮮亮麗,實則勾心鬥角陰暗驚險得很。
當年桑家暴富,引來多少人眼紅和忌恨,最後落得一無所有。
還有你們蘇家,若不是羅語堂一家子黑心肝的被利慾薰心,你父親也不會死,你更不會遭受那樣的磨難。
所以說金錢利益這個東西它是會吃人心的,而紀家就是個權勢的漩渦,說這裏是龍潭虎穴也不為過,我擔心你報仇不成,反將自己搭進去,你明白嗎?」
桑淺點頭,她都明白,可是讓她放棄仇恨,她做不到,「你放心,我會小心的。」
周毓秀嘆息一聲,「事已成定局,不放心也沒用了,不過我看紀承洲對你還不錯,他是紀家長孫,又是紀氏集團掌權人,若他能真心維護你,我倒確實放心不少,就是不知道他這樣的人,對感情能有幾分真心?」
桑淺能感覺到紀承洲是喜歡她的,但就像周毓秀說的一樣,他身份越矜貴,身上的責任也就越重。
他心裏要裝的東西太多了,紀氏集團的利益,紀氏家族的榮辱和興衰,能留給她的位置又有多少?
其實她生出過向他坦白一切的念頭。
告訴他,她是蘇漾。
告訴他,她心中所有的仇恨。
告訴他,她嫁進紀家是來報仇的。
告訴他,他剛開始確實是為了利用他,但後來也是真心喜歡上了他。
還要告訴他,在新婚夜那晚,為了自己的復仇大計,她背叛了他。
可是
她不敢。
這些一旦說出來,她和他之間必定分道揚鑣,或許還會互相憎恨,反目成仇。
他那般忠於婚姻的一個人,怎麼會容許她的背叛?
他紀氏集團掌權者的身份,怎麼可能容許他和自己弟弟曾經的女朋友在一起?
兄弟倆和同一個女人糾纏不清,紀家聲譽還要不要了?
而且她還和陌生男人生了一個女兒。
「淺淺?」
桑淺回神,「媽。」
「你怎麼了?」
桑淺微笑搖頭,「我沒事,我只是在想,我和紀承洲註定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就別去想他有幾分真心了。」
周毓秀蠕了蠕唇,想說什麼,可想到蘇家與紀家的仇恨,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晚上,紀智淵在尚座訂了包廂給桑林和周毓秀接風洗塵。
陳秋容行動不便沒去,不過下午的時候,桑淺已經帶着父母去拜見過陳秋容了。
包廂,氣氛還算和諧。
紀智淵和桑林在喝酒,桑林以前在商圈裏混過,知曉紀智淵的威名。
當年紀智淵娶了京都名門宋家長女,之後吞併了宋氏,將紀氏集團推上又一個巔峰,一時之間在商圈成了叱咤風雲的傳奇人物。
他心中對紀智淵很是敬畏,雖然如今是親家,但還是無法和正常姻親一樣溫和親善,相處間總是帶着敬畏和拘謹。
不過周毓秀是性情中人,知道沈清筠是小三上位,對她並沒有任何紀家主母的敬重,心中甚至對她還有些厭惡,不過並沒表現出來罷了。
兩人只偶爾虛情假意地說幾句場面話。
周毓秀多數時候在照顧晚晚吃東西。
紀遠航當着大家的面問周毓秀,「伯母,你昨晚說好不容易救活大嫂是什麼意思?」
周毓秀給晚晚擦嘴的動作頓住,知道紀遠航這是又開始試探她了。
她正不想與這種人面獸心的畜生虛與委蛇,他既然又主動往上湊,就別怪她嘴下無情了。
她轉頭眼神不悅看着紀遠航,「二公子為什麼又提起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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