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誰都不能正確判定,自己在某一個人內心中,是最重要的存在,哪怕林想容也不能。
而在一系列權衡利弊和孰輕孰重中,被率先放棄的只可能是大妮和二妮,然後是她們自己,最後才是家裏成年男性和小一輩男孩。
而林想容夾雜在其中的天枰杆上,一旦有一方籌碼被抓下來,她都會輕而易舉掉進天枰內被衡量,最後選擇放棄或是繼續留在天枰內。
不過大妮知道。
家裏不會放棄林想容。
這麼多年的投入和奉獻,已經讓所有人骨子裏都印刻上了『小福娃是林想容,林想容是小福娃。』不只是那些大人,就連她們這些小輩都是如此。
從最開始的福娃、福星由短短几年演變成了心肝眼珠子小孫女和小妹妹,其中只需要一個對誰都很用心的林想容。
用真心換來的真心一向是保真的,她們也想這樣做,可林想容生的太晚了,她們已經過了無私奉獻的年紀,心裏有了小心思和權衡利弊。
生活在農村,每天有數不盡的活需要干,年紀很小就開始看臉色的小孩們,怎麼會一點心眼都沒有?
不只是她們,別的人家中的小孩也是如此。
「大姐!」
林想容抓着兩顆糖跑過來:「糖,你們一人一個!」
她笑容燦爛明媚,和年畫上面胖乎乎惹人喜愛的小女娃一樣討喜:「新年快樂,恭喜大姐和二姐又長大一歲,我祝你們平安喜樂,新年新氣象,每年都能考出一個好成績!」
二妮神情恍惚一下:「今天是…今年最後一天?」
「是呢!」
按照後人來講,今天被稱之為跨年,林想容翻着日曆,看見日期就跑到每一個人身邊說着討喜話,無意中瞧見大妮和二妮有些難過的神情,就帶了兩顆糖過來哄她們。
「又過了一年,我們小妹妹也長大了一歲,再過兩年就要上學嘍。」
二妮回過神來不去想讓自己不開心的事情,她抱起林想容轉了一圈,把小女孩逗得喜笑顏開的,又低頭蹭了蹭妹妹白嫩可愛的臉蛋。
想那麼多做什麼。
她只要知道妹妹是愛着自己的就好了。
「吃晚飯了!」
張苗從廚房走出來:「今天家裏燉了兩條大魚。」
她拖着一個大盤子走過來,盤子上面裝着一條特別大的魚,用一些簡單的調料燉的香噴噴的魚饞的人直流口水,後面緊跟着走出來的周招娣也端着一盤魚。
兩盤魚恰好夠家裏這些人口來吃,更何況還炒了一盤白菜和一盤野菜和土豆絲,菜算不上多好,也沒有額外的肉,但好歹多了兩條魚,今天又是今年最後一天,吃條魚也能湊個年年有餘。
怎麼說都是個好兆頭。
林想容夾了一筷子魚肉放進嘴裏:「好吃!」
這邊美滋滋享受着可口的飯菜,那邊陸霄就面對着一屋子的漆黑靜靜發着呆,聽着隔壁阮清撕心裂肺的喊叫和另一邊屋子內響起的竊竊私語,手逐漸的攥緊,牙也咬了起來。
「阿衍,你看江姐這麼叫也不是個事兒,城內的醫院有新開的神經科,不如我們帶她過去看看?」
那個突然到來,趁着他出門摸魚,把阮清刺激的發瘋的女人假惺惺的說:「也難為然哥了,江姐精神狀態這麼差,竟然還能和她生活這麼久,才把她送到鄉下來,可真不容易,你也很不容易。」
陸霄拉開門,對門外笑容十分有九分假一分幸災樂禍的張媛說:「是張姨啊,瞧我這記性。」
他皮笑肉不笑的說:「我以為你會和王管家一起伺候好家裏人呢,怎麼王管家沒來,你先來了?難道是想陸誠了,也對畢竟陸誠生父不詳只有你一個親人,過來探望很正常。」
這一番話直接把張媛的臉皮給撕了下來。
原本,張媛是很早之前收拾衛生的傭人,後來不知道怎麼的,竟然和謝然那個男人看對眼私混到一起去,後來懷了陸誠後,就端着一副二太太的架子。
陸霄平時沒少敲打她,來了杏家村後,更是不擔心張媛會用什麼噁心的計劃來針對他們,畢竟在一個算是偏遠的村落內,一個陌生的女人來了又走失了,也不會怎麼樣。
聽見這連敲帶打,幾乎是把張媛臉皮都踩在地上摩擦的一番話,張媛氣得臉綠了。
「阿衍,怎麼說我也是」你二媽!
「是什麼?」
突然,一聲沙啞的質問響起,不知道什麼時候屋內點燃了燈,隔壁房間的聲音停了下來,門也被悄悄打開,阮清瘦弱的身體站在忽明忽暗的光線交界處。
她問:「是我們家的傭人?」
「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別想着去對主子做主。」阮清背脊挺得筆直,她走過來站在陸霄面前,身體不斷地發抖,背在身後的手,手背上爆出了青筋。
她顯然剛吃了藥不久,正在極力控制自己不要發瘋。
「媽。」
陸霄擔心的叫了一聲,又瞪了一眼張媛和從房間內走出來的陸誠,四個人對立站着,明明只是說這話,可其中的明爭暗鬥卻讓人嗅出一場大戲即將拉開帷幕的氣息。
「阿衍,今天不是年末尾嗎,我記得你抓了一條魚回來,既然有傭人來咱們家了,那你就沒有必要辛苦勞作了,全都交給張姨就行,她在我們家當了許久的傭人,對我們口味清楚的很。」
掃了一眼盆內沒處理完的魚,阮清笑了一下,她的兒子是真的很有能力,只可惜自己拖了他的後腿。
只希望在自己清醒的時候,能夠多幫兒子幾個忙,否則,發瘋的時候她只會害了陸霄。
「是,我知道了。」
張媛本想發火的,可想到來時寧震年皮笑肉不笑的說着『阮清身體弱需要她多加照顧,這可是保姆應該做的活。』她就發抖。
那個看起來很無所不能的謝然,在真正的大佬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就把她送了過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的張媛只能老老實實的低下頭去做飯,甚至喊了自己兒子陸誠去劈柴,她見陸誠一臉不高興,連忙拽了一把對方。
「不管你心裏怎麼想的,現在我們都要老實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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