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詩換車票?
這個姑娘的腦子難道真有問題?
包房內,不但是李東來被周蓉的話驚到了,就連張龍和趙虎他們兩個也放鬆了一些警惕。
能有這樣的腦迴路,這姑娘應該沒有啥威脅。
就算是想加入什麼壞組織,人家也會嫌棄她笨。
列車長張興茂皺着眉頭看看周蓉:「周蓉同志,不好意思,咱們列車上只能用錢買票,不接受抵押物品。」
他說得已經很明確了,周蓉依然不依不饒。
「列車長,你放心,我的男朋友是大詩人,我曾跟他學習過寫詩,我的水平已經足以能拿到報刊雜誌上發表了。」
「每篇詩稿的稿費有好幾十塊,肯定能遞得上我的車票錢。」
見此情形,列車長也明白了,這姑娘身上是壓根就沒裝錢,在這裏跟他裝傻充愣呢。
擺擺手道:「現在列車已經開了,按照規定我也不能把你攆下去,這樣吧,等到了吉春,我們鐵路部門會打電話通知你的父母,讓他們把你帶回去。」
周蓉這次是偷偷從家中熘出來的,正在發愁回去後怎麼面對周志剛和李素華,現在聽到要兩人出面把她帶回去,頓時有些着急了。
拉住列車長的胳膊苦苦哀求:「叔叔,我知道錯了,還希望你別通知他們,要不然我一定會被他們打死的。」
「這樣吧,等到了吉春,我跟我男朋友打電話,他是大詩人,每個月能拿到兩三百塊錢的稿費,他肯定會幫我還上票錢的。」
對於列車長來說,無論是誰替周蓉交票錢都無所謂,只要集體利益不受損失就可以了。
他沉思片刻答應了周蓉的請求。
「那行,你先跟我們的乘警同志到硬座車廂等着,等下了車,立刻給那個啥大詩人打電話。」
周蓉聽到這話,稍稍鬆口去,回頭幽怨的看了李東來一眼。
在她看來,李東來身上穿着的考究的中山裝,手腕上戴着鋥亮的手錶,腳上穿着小牛皮鞋,再看旁邊那兩個秘書,身上穿得都是光鮮亮麗的。
這樣的人肯定不缺那點錢,剛才見到她這個小姑娘遇到麻煩,竟然不出面幫忙,實在是太有失風度了。
「你叫李東來是吧?好,這件事我記下來了,等到了吉春,咱們再慢慢算賬。」周蓉冷聲說道。
李東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這女孩霸座不成,還反過來威脅自己,這算是什麼道理。
張龍和趙虎聽到這話,眉頭都皺了起來,緩緩的站起了身。
他們都是上過戰場的,渾身散發出那種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氣息。
雖然沒有說話,還是把周蓉嚇得臉色大變,連忙躲到了乘警身後。
「他,他們要打我,同志,你可得幫幫我啊。」
列車長看到她這個樣子,朝着李東來無奈的笑笑,說了一句打擾了,然後讓乘警同志把周蓉帶了出去。
走出了門,周蓉還在小聲都囔列車長不幫她。
列車長惱怒的捏了捏眉心,裏面那幾個人是上面重點關照的,身份特殊到就連他這個列車長也不敢輕易打擾。
這個傻乎乎的女人還敢威脅人家,簡直是活膩歪了。
要是一般人,列車長此時已經出言提醒周蓉了,可是周蓉剛才那囂張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列車長只希望到了吉春後,收到車票錢,趕緊把周蓉攆走,從此不再相見。
周蓉反倒不覺得自己討人嫌棄,到了硬座車廂後,就開始跟鄰座嘰嘰喳喳講起自己在京城的見聞。
「你們知道嗎,我對象是京城大學的教授,是大詩人。」
「你們去過京城大學嗎,那裏可是咱們國家最古老的大學之一。」
「能夠在裏面讀書的人都是天之驕子,我對象竟然是教師,是不是很厲害。」
「哎呀,你們這些人啊,就是只知道吃飽不餓,壓根就不關心文化圈的事兒。」
....
列車長苦笑搖頭,剛才他已經搞清楚了周蓉對象馮化成的根底,其實就是一個無業游民,壓根不是什麼教授。
他給身旁的乘務員是個顏色:「列車上禁止喧譁,你去提醒那位女同志。」
「是!」
列車員走過去,小聲提醒周蓉,周蓉翻了個白眼,有些不願意,不過又害怕半道上被攆下車,只能閉上了嘴巴。
....
從京城到吉春需要三天兩夜,乘坐火車總是一件不舒服的事情,好在這個年代火車上已經有了餐車。
餐車的餐票分為甲乙丙三等,只有餐票,沒有菜單,也就是說,乘客購買了餐票,在打開飯盒之前,也不知道飯盒裏裝的是什麼。
到了中午時間,張龍抬起手腕,看看上面的時間正好指到十二點,站起身走到餐車,購買了四張甲等飯票。
片刻之後,有乘務員推着小車,把鋁製的飯盒送了過來。
「李主任,來,先休息一會。」
趙虎幫忙把飯盒擺着桌子上,小聲提醒李東來,自從上了車之後,李東來就一直在看資料,這讓他深感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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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像李東來這種身份,完全沒必要再跟一般研究員一樣,努力的工作,他只要把握好實驗室研究的大方向。
具體的項目由
但是,李東來卻比一般的研究員還要拼命,這次攜帶的兩大箱行禮中,就有一滿箱子書籍。
「行,那就休息一會。」
李東來收起書本,打開了飯盒,頓時樂了。
飯盒裏的飯菜竟然還不錯,土豆燒肉,素菜是清炒小白菜,主食是大白米飯。
李東來夾起一塊,點點頭:「沒想到火車上的廚師還有這麼好的手藝,肉肥而不膩,土豆入味,就算是在京城的館子裏,味道也不過如此。」
「主任,您想啊,火車上的廚子,每天要炒上百份菜,長年累月下來,廚藝自然高超。」張龍笑着說道:「再說了,現在地方上的物資供應緊張,很多配料都買不到,而鐵路上的供應跟地方上不是一條線,是要優先供應的,配料足了,飯菜的口味就好了。」
「沒錯,確實是這個道理。」李東來小口吃着飯菜,笑着問道:「張龍,剛才是你去買的飯菜。」
張龍捧着飯盒點頭:「是我。」
「我這一盒子菜,總共花了多少錢,多少全國糧票?」李東來笑着問道。
在來之前,為了避免麻煩,李東來把吉春之行所需要的開銷交給了趙龍。
張龍呵呵笑道:「飯菜倒是不貴,咱們是甲等飯菜,每份一塊錢,不需要糧票。」
「不需要糧票.....那倒是真的不貴。」李東來看看飯盒裏誠意滿滿的肉片,心中一陣唏噓,要是放在後世,這盒飯菜至少需要五十塊錢,這年代的鐵道部門還真是為老百姓服務的。
吃了飯,剛感慨飯菜不貴的李東來,就被乘務員上了一課。
李小妹感覺到飯菜有點咸,吃了飯菜後,一直鬧着要喝水。
李東來只能拜託張龍去鍋爐車打開水。
「行,我這就去。」張龍卻從兜里摸出了兩分錢,攥在手心裏。
李東來感到奇怪:「怎麼着,火車上的開水還需要錢?」
張龍笑道:「是啊,一杯開水兩分錢,需要先到乘務員那裏購買茶水票,才能到鍋爐車買茶水票。」
也許是看出了李東來的疑惑,張虎放下飯盒,笑着解釋道:「我有親戚是機務段的,對這事兒比較了解,咱們先國內的鍋爐車數量很少,就拿京城段來說,總共也就二十多節鍋爐車,而且,鍋爐車上水和上煤都需要人工搬運,為了補上這些人的勞動報酬,同時讓乘客們能夠節約用水,所以機務段規定列車上的開水需要收費。」
李東來仔細一想,隨即便點起了頭。
是啊,這年代設備水平低下,站台上沒有上水設備,鍋爐車的開銷自然就會比較大。
鐵道方面採取收費的策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如果有機會的話,也許可以幫鐵道方面搞一套高壓上水設備....
李東來在心中盤算了起來。
....
在列車上的時間顯得格外的緩慢。
李東來在工作之餘,也跟張龍和趙虎聊起閒話。
跟李東來猜測的一樣,張龍和趙虎的名字都是化名。
他們跟劉大隊一樣,屬於同一支不一般的隊伍。
趙虎家就在京城,高中畢業後,因為思想覺悟高,還有身體素質遠超一般人,被選拔走了。
而張龍的年紀要比趙虎大不少,看上去只有三十多歲,其實已經將近四十歲了,曾經參加過北邊的戰爭。
扯着閒話,時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李東來正在繪製草圖,包房頂部的音箱中響起一陣清脆悅耳的聲音。
「各位旅客請注意,各位旅客請注意,前方到站吉春,停車二十分鐘,請有下車的乘客攜帶隨身行李,準備下車,這裏是1672青年包乘組,祝您旅途愉快。」
張龍和趙虎齊齊站起身,拎起手提箱,等走到包房門口,乘務員正好打開了門。
下了火車,時間是上午八點半。
這個年代,吉春航空學院由於性質特殊,位于吉春的郊區比較偏僻的地方。
那裏不通班車,李東來通過劉大隊早就跟宋教授取得了聯繫,宋教授把李小妹和李東來的情況匯報給了學院後,學院的領導在得知李東來就是軋鋼廠實驗室的主任,並且數次獲得過海內外大獎,當下便顯得很熱情,表示會派專車來來火車站接李東來和李小妹。
出了站口,李東來在廣場上環視了一周,並沒有發現寫有自己名字的接人牌。
「怎麼回事?」
趙虎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現在距離預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按理說航校那邊的接待人員,應該已經到了。」
「可能是路上耽誤事了。」李東來原本打算在站外面等一會,可是東北這邊的天氣實在是太寒冷了,僅僅在外面站了兩分鐘,他就覺得自己差點被凍成冰棍。
李小妹則站在路邊,不停的打着噴嚏,此時她已經把丁秋楠給她準備的狗熊氈帽,毛線圍脖都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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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些在絕對寒冷的天氣下,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李小妹只能不斷的在路上蹦蹦跳跳來緩解寒冷。
「主任,您稍等會。」張龍朝遠處看了看,見吉春航校那邊可能真的耽誤事兒,轉身跑到了車站內。
片刻之後,他又跑了出來,搓着手說道:「主任,我已經跟車站方面的同志溝通過了,他們同意咱們可以先在辦公室里等待吉春航校的同志,另外辦公室里還有電話,我們也可以跟吉春航校那邊掛個電話,了解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情。」
「那行,咱們就先進去休息一會。」
李東來搓了搓手,攏了攏衣領子,帶着眾人大步走進車站的辦公室內。
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辦公室里傳來一陣喧囂聲。
「同志,你不是說只要給你對象打電話,他就會幫你把票錢出了嗎?」
「他剛才一定是有事要忙,他是大詩人,還能少了你們那點錢,你等等,我再給他掛一個電話。」
聽聲音好像有點耳熟,進到辦公室里,李東來樂了,站在辦公桌前,拿着電話焦灼的搖動電話的人,不正是火車上那個逃票的女人,白眼狼周蓉嘛!
周蓉也看到了李東來,眉頭凝成了疙瘩,小嘴都起,似乎是想上來吵兩句。
可是此時對面的電話已經接通了,她連忙對着聽筒,壓低聲音,溫柔的說道:「化成,是我啊,周蓉,事情是這樣的,我把錢全留給你了,沒有錢買車票,本來想着能夠混上車回到家,誰知道被鐵道上那些人揪住了,你能不能把錢送到京城火車站,錢也不多,只要八塊錢就可以了,你放心,我下次去看你的時候,肯定會把這個錢還給你。」
「餵...餵...餵...什麼,你說信號不好?不對啊,我這邊信號挺好的。」
「喂,喂,餵.....你怎麼掛了?」
周蓉放下電話,對工作人員尷尬的笑笑:「信號不好....信號不好....」
站在她身旁的兩位工作人員,都是女同志,撇撇嘴道:「什麼信號不好啊,我們鐵道上的電話線,都是專線專用,壓根不會出現信號不好的情況,我看啊,是你那個對象不想幫你出票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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