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和王守仁的山間之論,朱厚照對於立儲之事不再那麼糾結,心情也隨之好了很多。
連續幾個晚上睡了又沉又安靜的好覺。
第二天天剛亮便醒了過來。
他回到明代這麼多年,作息也改了,不再是夜貓子,這主要是因為晚上沒有其他娛樂事項,燈光不足,入夜之後看東西不方便,所以基本上在後世八點左右就入睡了。
所以說清晨時分都會自然醒,簡單洗漱之後,他命人將這兩日的奏疏拿來,一邊吃着軟軟的湯圓兒,一邊批閱奏疏。
已經連續幾天,都是如此。
這日,巳時三刻左右,侍從室拿了條子進來,說是顧人儀和王廷相這兩個閣老求見。
他們這些歲數大的比皇帝起得更早,天子自己就勤勉,所以很看重臣子是否勤快這一條,像是之前的楊一清、張璁都是廢寢忘食工作的,所以這兩位也不敢怠慢。
其實以前上朝臣子也是天不亮就起,現在早朝免了許多,可他們還是要早早的把一天的奏疏票擬好,然後送進來。
這個階段朝中無大事,臣子密折也不算多,所以相對輕鬆。
「臣顧人儀參見皇上。」
「喔,你們來了,賜座。」朱厚照暫時放下硃筆,端坐於位,與他們親切的說:「兩位愛卿,何事求見?」
顧人儀回道:「啟稟皇上,臣與王閣老是為了內閣缺員一事前來奏請。本朝內閣雖無定員之制,但大多數時候都以三人為佳,可自張秉用去位已半年有餘,若繼續延宕,不利人心安定。」
朱厚照明白他們的意思,
顧人儀這個人呢,重視自己的名聲。所以總是少一個人,旁人會說他貪權攬權。
這倒不是說三個人的工作兩個人分,所以心裏不痛快,這是後世想摸魚的人的想法。真要碰着貪的人,恨不得搞獨相。
這些日子到了南京,江南文教又盛,怕是顧人儀又聽了什麼也是有可能的。
「是該早定,你們可有推薦人選?」
顧人儀有避嫌的心思,「自古用人權柄歸於上,臣為首揆,不應多言。」
「臣附議,還請陛下委派。」
其實明朝的文官本來是什麼都要管的,只不過二十多年下來給他收拾的老實不少。
朱厚照沉吟一聲,「朝中六部九卿已是穩固之局,還是不易再動。」
像是吏部尚書蔣冕、兵部尚書張經、外務官桂萼,這都是新上任的,按照他的習慣,人員要保持相對穩定,否則一個衙門沒熟悉,又去了另外一個,走馬觀花一樣的,搞什麼?
另外如戶部尚書姜雍、產業部尚書邢觀、工部尚書呂恩、少府令范玉昌和禮部尚書靳貴,這都是當得很稱職的,朱厚照也不想動。
至於刑部尚書周錚、大理寺卿趙慎和左都御史張子麟,這些人朱厚照覺得他們入不了閣。
趙慎倒是幾十年的老臣了,經驗豐富,但他幾十年的經驗都在辦案、斷案這一塊。就像原來的刑部尚書閔,成了一個領域的標誌性官員,那就不好動了。
而內閣閣老的選拔原則,是與未來的施政方向有關的,與如何辦案子沒關係。
朱厚照現在有兩個總體上的選擇,
一個是像嘉靖那樣,繼續玩新老交替的遊戲,就是現在顧人儀上去了,那在後面給他放個不一樣的年輕人,比如嚴嵩。等到時機成熟再行替換。
另外就是像早些年三楊閣老和劉健、李東陽、謝遷這種,保證內閣的團結來獲得朝政的穩定。
而即便是第二種,朱厚照也不會放純粹的、只會清談的官員。
本來王陽明倒是個不錯的人選,可他身體不好了,還是讓他養着吧。
這麼算下來,他心中還真的難以決斷,便說道:「你們兩位不必如此,朕還怕們任人唯親?若是心中確有合適的人,不妨說一說。」
顧人儀和王廷相於是不再推辭,分別說了個名字。
顧人儀推薦王守仁,王廷相則推薦顧佐。
朱厚照都搖頭,「王陽明身體不適,顧佐麼,南洋公司離不開他。」
這樣,顧人儀又推薦一人,「陛下,禮部右侍郎,方獻夫如何?」
方獻夫
這個人麼,是王守仁的弟子。
看來咱們的顧閣老是很會照顧皇帝的心情,嘿,就算是清流,可要當到首揆,不知道怎麼拍皇帝的馬屁又怎麼能行?哪怕是暗拍都得拍。
朱厚照先前沒想過這個人,主要是方獻夫跟隨王陽明確實把自己的學術造詣搞得很高,但此人的心思麼給朱厚照的感覺就是都在精研理學上。
歷史上,他也是因為大禮議而被嘉靖重用。
朱厚照給他弄到禮部去任右侍郎,算是人盡其用,可說要讓他入閣,哪怕他是王守仁的得意弟子那也不行。
他本人推崇王陽明,那是他個人的事情。
官職,這是公器,否則他該給王陽明上一堆文臣的榮譽尊號了,太傅也不是給不起。
顧、王二人看皇帝閉口不答,就知道此人黃了。
「陛下欲從地方督撫中挑選嗎?」
這個操作在正德年間,已經被皇帝做過了,雖然仍有部分人覺得拔擢太快,但有先例,自然不是問題。
現在比較冒頭的地方大員,如新疆巡撫王憲、山東巡撫歐陽鐸、四川巡撫楊慎、浙江巡撫汪獻等,這都是皇帝尤為信任的大臣,而且大多在政務方面搞得有聲有色。
朱厚照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名字,這事也不需糾結過甚了,他開口道:「令歐陽鐸前來聽旨,此人是個辦實事的。至於山東巡撫之缺,由關延卿去補。」
顧、王都想不到是這麼一位。
「遵旨。那臣這就去擬旨。」
「可。」
不管是誰,對於顧人儀來說這個心思是解決了。
出宮以後,他說道:「皇上不喜清談,尤重實務,這也是應有之義。王閣老,依老夫看,還是不要過多議論。」
王廷相心有默契,「正該如此。」
朝中有很多資歷更老的官員,比如靳貴、比如姜雍,但他們都沒排上號,但顧人儀可不想聽他們的牢騷。
現在他是首揆,該有的威嚴還是要有。
至於歐陽鐸這個人,他離所謂的清流是若近若遠,倒不邪性,就是可能不太喜歡他們這一套。
可就是這樣的人反而受到皇帝青睞,之前接任山東巡撫很多人都覺得意外,這次就更加意外了。
這實際上就與朱厚照心中的『施政方向』有關。
他覺得有了明約、收拾了日本,國內又有水泥、白糖這樣的新式產品問世,貨幣改革也剛剛落實下去,是該有一屆內閣來好好的做點事情了。
其實此次到江南,他給自己的另外一個任務就是要微服出巡,從何鑒到李東陽再到王守仁,江南連續二十年都在這些世人口中的名臣之下,但真實的民間到底是怎麼樣,他要用自己的眼睛看一看。
顧、王二人走了以後,朱厚照繼續,等到將所有的奏疏全部批完,他就命人更衣。
這次微服,他要把王守仁帶上,所以先去了他的府上。
至於宮裏的事情,等到顧人儀來找就告訴他,以他的穩重肯定會保守秘密,等到還宮時他的『不滿』,那是後面的事了。
這個突然的決定嚇了王守仁一跳,朱厚照只得揶揄他,說:「愛卿治理的江南,不敢給朕一看嗎?」
好大的帽子,扣得王守仁都動彈不得。
再加上皇帝旨意,他不敢不遵,於是只得跟隨前往。
至於車馬和護衛人員,這是朱厚照自己帶的。他雖然微服,卻不會真的冒着生命危險,畢竟還是有一些人對皇帝不滿的。
所以身邊是帶着二十個近身護衛,暗中又安排兩層防衛,各五十人,都不露頭的跟着。
至於他們的裝扮麼,
王守仁脫下官服,換上儒生裝扮,朱厚照則戴上黑色書生帽,後面還有兩個垂下的條帶,像是老先生的弟子一般。
這樣兩輛馬車自南京城出,一路向東而行,悠悠哉哉,怡然自得。
現如今主要的城建都在大城之內,一出城很快便是原始農村的面貌,路邊要麼是河,要麼是田,目之所及的小村落也有不少。
行到一處,朱厚照從馬車上下來,指着這些樹說:「以往我讀史書,知道大飢之時,人或啃樹皮野草,或食泥土,以至於千里平原都不見樹皮,令人心揪。現在能看到樹長得好,便知人差不了。」
王守仁笑對:「皇上之言,雖然新奇,倒也不無道理。」
「走了,走了,到前面的鎮子看看,人多不要叫皇上了。還有你們都是。」
朱厚照對着身後人囑咐了一下,此次他還帶了侍從室的徐階,他要沿途記錄的。
「是。」
這個季節屬於農閒,不管是小麥還是棉花,都已經收割完了。
只有各路來收棉花的商人遊走於鄉野之地。
他們這群人看着像外地的,也不是普通平民,於是剛進這個鎮子沒多久,便有村民上前詢問,朱厚照則讓王守仁去招呼,他自己站在其側身後,滴溜眼睛看着。
來人就是兩個農夫模樣的人,一男一女,女子不好拋頭露面,所以站得遠了些,只有男子上前,他放下自己扁擔,壯膽來問:「敢問,可是前來收棉花的遠來商旅?」
朱厚照動了一下腦筋,這個身份好,所以他提前搶話,「正是。」
王守仁聽他這句話就知道意思,於是應話說:「眼下已經入了十一月了,村里還有未出手的棉花嗎?」
這傢伙沒當過商人,這話問的有些官員味道,不過算了,老百姓也分辨不出來。
男子答道:「有的有的。」
王守仁眉宇一暗,這是怎麼回事?
他沒有直接轉頭,而是以自言自語的方式做了『稟報』,「按道理說,棉花需求很甚,江南商家年年都要遠購,如何會留着這麼近的村子不收呢?」
朱厚照心領神會,說,「既然碰見,不如去瞧瞧吧?要是沒貨便算了,萬一有貨也不虛此行,如何?」
這是問句,實際上就是命令了。
徐階上前一步,說:「這位小哥,不妨前頭帶路。」
此人略微遲疑了一下,但還是迅速點頭,「好的,那諸位便隨我來。」
路上朱厚照就開始打聽,「小哥,我們是北方來的,不了解南方的情形。敢問,如今一畝地能得棉花多少斤?」
明代時,也有斤的概念,一斤大約是後世的1.2斤左右。
此人回答,「貴客初來不知,我們這裏地肥,每畝都可種棉花三千株,可得棉花350到500斤。」
「竟有150斤的區別?」
「這不算大,種地本就是靠天吃飯。」
朱厚照心中記了下來,這就是所謂的抵禦風險能力差,好的時候很好,差的時候那是沒有底線的。
「足夠養活一家嗎?」
他沒有直接問多少錢一斤,因為他們這個身份,再笨的人也知道往高報價。
「若是一切順利,則完全足夠,甚至還有富餘。」這個實誠漢子面色不錯,不是那種忍飢挨餓的,大冷的天也穿着厚實衣裳,就讓人放心很多。
王守仁解釋了一句,「所謂順利,主要是兩條,一是風調雨順、二是足價出貨。缺了一個都不行。」
「這位老爺是懂的。最初那幾年,棉花行情好,好些人種了就有高價,後來人人模仿時價格卻低了,這才意識到還不如種糧食實在。至少種糧食只需要風調雨順。」
王守仁又解釋:「所以江南也不是家家戶戶都種棉花,一波起潮,一波落潮,就是這樣波動。」
這就是朱厚照總是強調產業的原因。
商業社會就是這樣,需求不能斷。所以這樣的國家對外發動戰爭是必然的,因為需要控制市場。
對於商業國家來說,你不和我做生意,就是相當於要我的命,這雖不是侵略,但和侵略的結果是一樣。
朱厚照難得出宮一次,所以從官道上下來以後便一直東張西望。
這條入村的小路是跨了一跳河的,河上有一座拱橋,沒有很古老的感覺,看來是新修的。
進村的小道邊上也有溝渠,溝渠不寬,因是冬季水流也淺,不過因為外形規整,一看就是人工修整的。
他與徐階聊着,說:「瞧瞧這些。」
徐階是松江府人,他相對了解,便說:「這些是灌溉水系,自當年西涯先生在時,便組織江南各縣修築,最早是為了連同大小江河,以利泄洪,不過這麼多年下來,水利興修一直不停,到現在也有了灌溉的能效。」
朱厚照點頭,帶着幾分滿意。
江南有大湖,也有大河,不過這些天然河湖不是每個都相連通的,這樣發生洪水時想要儘快泄掉就慢,但這種大河興修,是需要幾十年的功夫的,因為這是人力改變地形,只能一鏟子一鏟子積少成多。
「蘇州府便在開挖從太湖到長江的運河。這是項十年的計劃,每年農閒時動工,現在正當時。」
朱厚照想起來了,地方上稟告過這個事。
水網地帶、魚米之鄉,聽起來好聽呢,但實際上一旦多下幾場雨,整個地區就會成為一片澤國,像是淮河流域,幾乎是三年一小泛,五年一大泛,那裏也在進行同樣的治洪工程。
這就是水利學院的必要性,農耕文化真的需要把水治好。
「頗有成效,頗有成效。」
朱厚照看到了這些小溝渠,也不會懷疑那個大運河的工程。其實也沒多大,他自己心中盤算着,估摸着也就七八十公里。
「到了。」
這是一片相對大一些的村落,村門口還立了個豎起來的牌子,上面是四個大字:許文頭村。
遠眺下,也有約百戶人家呢。
朱厚照根本不關心其他的,他先是往裏走,主要是先看看房屋,這是真正的古鎮了,房屋很密集,都是黑瓦白牆的風格。
泥土房子幾乎沒有,這讓他覺得不錯。
村頭還有八頭牛呢,外加兩個小牛犢子。
平平靜靜,真是個好村子。
「先生,」徐階怕他走遠,好些人也都跟着他,「還是不要往裏走了,免得打擾了村民。」
朱厚照一看,他動起來把所有人都帶過來了,有些尷尬,於是摸摸鼻頭往回去。
「剛才問了,此地確實有未收的棉花。」王守仁近身說。
「不同尋常?」
「是不該如此,要仔細問一下。」
於是幾人回身,而村裏面也出來一些老人。
現在江南不少地方改為經濟作物,而為了和外面的人溝通,都會統一起來。
結果他們剛想問,出來的一位老者就說:「幾位怕不是收棉花的吧?不然,怎麼連個拉貨的車都沒有。」
徐階反應的快,「初來寶地,許多物件兒沒跟上,不過我們家老爺有意做這份生意,所以先下來看看。」
「喔,那麼買嗎?現在我們尚有萬餘斤呢。」
徐階說:「老人家,我們並無冒犯之意,只是好奇,貴村離南京城這樣近,為何還會有這麼多棉花?」
人家笑了笑,「做買賣不需要問那麼多。作價幾何,又需多少,這便足夠了。」
徐階回身看了一眼,有些為難。
朱厚照剛才就觀察到圍在老頭身邊的漢子越來越多,心思已有明悟,這幫人肯定着急,「來歷不明,不收了,咱們走!」
「哎!」還未真的走就立馬有人急了,「叔公,您看看,這事怎麼說的?」
老頭子拄着拐杖還要走兩步,「且慢且慢。」
他邊上的一人則搶話,「說也能說,咱們許文頭村得罪了縣裏的大人,他不讓人進村來收!」
王守仁立馬詢問:「哪個大人?為什麼得罪?」
「就是縣裏的縣丞曹行,因為他行事粗暴,多征雜稅,我們不繳,他便用這個辦法來對付我們。」
喔,難怪他們不講。
朱厚照明白了,這幫村民也沒那麼『純樸』,他們是看自己是外鄉人,不知道這裏的『規矩』,想着賣了就賣了,反正叫縣丞怪罪他們去。
這道理講清楚,這些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正眼來看。
王守仁則有些上頭,他過來說:「那這些棉花」
「當然不能收。就知道有問題。」
朱厚照說完就走,叫也叫不住。
他一動麼,其他人哪管那些村民如何呼天搶地,必然是都要跟上他。
在出村子的道路上,朱厚照吩咐說:「這種情況不一定是個例了,多年以前我便說過,若要商業興旺,則必然要法度森嚴,否則便是各種以權犯禁的事情,禁絕不止。徐階」
「屬下在。」
「小小一個縣丞動不得巡撫大駕,你派人去處理一下。先讓他用自己的關係聯繫棉商收了這裏的棉花,再抄了他的家,但殺他浪費,派去挖運河吧。」
「是!」
鄉野村頭這種小事,既不需要朱厚照也不需要王陽明。
不過以小見大,朱厚照實際上是把着眼點放在了定法度上,「江南的經濟作物是商業中的一環,必然亂不得。你以為頒佈一個量身定做的法條如何?」
這是問的王陽明,此時他們已經回到了馬車上。
「回皇上,出現這種事是臣失職,並非朝廷法度不嚴。」
「朕不是追究過失,下來看了以後發現水系暢通、村落有序,就知道江南百姓的生計沒有多難,否則哪裏來的那麼多磚頭房?朝廷的法度呢,是有,不過沒有專門針對此事,我以為必得特別強調,他們才知朝廷重視,量刑再重些,將行商守法的觀念宣揚出去。如此,應該會有成效。」
「謝皇上不罰之恩,微臣慚愧,這些事本該微臣來做。」
朱厚照笑了笑,「沒事,說實在話,相比於讀奏疏朕也喜歡這樣。」
剛剛其實還有一幕,就是往裏走的時候,隱約聽見有朗朗讀書之聲。
在現在這種生產力之下,一個村子的村民到了冬天能有厚衣蔽體,有磚房居住,有土地耕種,還有能讀書的孩子,還想怎麼樣?總不至於現在就要物質極大豐富吧。
「皇上護民愛民,宗社幸甚,百姓幸甚。」
這種話朱厚照耳朵都聽得起繭子了,他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看着外面的景色說:「這個法條朕陪你看一看想一想,但這不是幾天就能定下的事,你要仔細考察,多方聽取意見,然後完善它。百姓很脆弱,一旦有所失策,代價就大了。」
王守仁心中感動,「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竭盡所能。」
農業方面的治水現在來看應當還是不錯的,如果再行法度規範商業發展,朱厚照相信當前的繁榮就不會是終點。
當晚,他們留宿在了縣城裏。
縣城不大,但是安靜祥和,商鋪林立,完全沒有凋零之象,尤其還有豬肉攤,他在這看了好一會兒呢。
這讓他有一種滿足感和成就感,說實在話派兵收拾一下周邊的弱國容易,皇權在手,調動力量有什麼不會的,真正難的其實做到他看到的這一步。
看到這樣的場景他甚至有些驚訝,便問王守仁:「如何做到的?」
王守仁說:「恕微臣冒犯,陛下說的市場、貨幣在微臣看來是有些玄乎的詞語,不管市場如何,民總是以食為天,百姓需要消耗多少糧食與肉類是個定數。所以唯有想方設法鼓勵飼養。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陛下放心,盛世之下,也有盛世之實。」
朱厚照心有感觸,「我們在外面多看幾日吧,不急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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