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噝。詞字閣http://m.cizige.com」溫之州倒吸了一口涼氣。「怎麼會」
「事實確實如此。這些消息還是徐老大後來費了很大勁才搞到的。」鄭小北說。
「那這人現在哪裏還在望北城嗎」溫之州問。
「不清楚。應該沒有在望北城。本來徐老大想找人除掉他的,但從那晚後,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了。」鄭小北說。
「這大活人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難道他當時也跟着楚長風出瞭望北城」溫之州皺着眉頭問。
「很有可能。而且說不定他現在就在趙天昭的身邊。」鄭小北說。
溫之州愣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想什麼。突然,他睜大眼睛看着鄭小北說,「這說書大賽說不定就是他的主意。」
鄭小北聽完一愣,忽爾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很有可能。」
「要真是這樣,就麻煩得很了。」溫之州眉頭皺得更深了。
「哎,我是退無可退。而你不一樣,你隨時可以退出。」鄭小北說。」而且我也覺得你應該早點退出。我相信這次,他們既然已經有所計劃,肯定也不想只抓幾個小魚小蝦就能滿足的。」
「呵,我就一個孤家寡人,進退自如。不敢說能讓趙天昭喝上一壺,但全身而退我還是有信心的。倒是你,作為一個統領,這麼消極可不行啊。」溫之州說。
「但事實擺在眼前啊,我們的贏面太小太小了。」鄭小北邊說邊搖頭。
溫之州聽完默不作聲,他大概能猜到鄭小北的來意:就是想與他合作一起殺趙天昭。但他偏偏就是不先提也不主動說。高手過招,先發固然可以制人,但往往也比對手更早暴露意圖,從而被對手看穿心思。
「我不知道老大你為什麼要做這麼危險且又沒有什麼好處的事情。這不像你以前的風格啊。」鄭小北看着溫之州的眼睛問。
「殺趙天昭本來是我的本職任務,但現在它已是我的個人恩怨。」溫之州當然不會說出自己的真實想法。
「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無話可說。我只是擔心你會這樣想:以為只要殺了趙天昭,就能重新讓徐老大把你召回去,把原來屬於你的東西都還給你。」鄭小北說。
「哦我看出來了,原來你是怕我萬一成功了,自己位置不保啊。」溫之州輕蔑的笑了笑。
「我確實有這樣的擔心。」鄭小北倒是很真誠,一點也不掩藏自己的想法。「但更多的是擔心你的安危。」
「顧好你自己吧。」溫之州說。
「老大,我也不怕跟你說實話。這趟唐城之行,我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有些話我現在不說,以後怕是也沒有機會說了。」鄭小北的語氣既悲觀又無奈。
「命是自己的,至於其他,該拋時就得拋。」溫之州說。
「我倒是也想,但我已經拋不了了。」鄭小北一臉苦澀。
「你」溫之州猜想鄭小北與徐階達成了某種賭約,而且他現在還有把柄被徐階掌握了。「你這又是何苦呢。」
「我需要錢,很多的錢。」鄭小北說。
「又是供你弟弟」溫之州問。
鄭小北點點頭。
「你弟弟北水宗的院試進了嗎」
「進了。花錢買的。過段時間他要就去北水宗總院了。」鄭小北說。
「那恭喜啊。不過,你可別以為進了北水宗總院就萬事大吉了,這裏面花錢可比外面狠多了。什麼事情都要用錢去開路,要不然什麼資源拿不到。教授的師傅要打點,分發任務的管事要打點,收發典籍的雜工也要打點。現在北水宗早就成了認錢宗了。」溫之州說。
「哎,這世道就這樣,北水宗也免不了被世俗。對於我們無權無勢的人而言,進了北水宗至少有了階層躍升的機會。若他能好好努力,日後能進北水宗內門當弟子,或者一直留在北水宗,成為真正的武者,也算是給我們鄭家光宗耀祖了。」鄭小北說。
「那你呢」溫之州問。
「我。呵呵,就這樣了。」鄭小北頓了一下,用帶着悲壯的神情說,「我可以爛在泥里,但我的親人不能。」
溫之州神色複雜的看着鄭小北。一時不知心裏在想什麼。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弟弟還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吧」
「我沒跟他說,他也沒有問。」
「但願你弟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以後還會感激你這般付出。」
「無所謂了。他不知道這些更好。我也不圖他什麼回報,他過好他自己的人生就好了。以後他若是真有出息了,我的殺手經歷不要成為他的負擔才好。」
「哎,你呀你。有時候也應該為自己考慮考慮啊。」溫之州長嘆一口氣,「不過,這個世道,底層人出頭真是太難了。上面人把持着所有的資源,自己吃肉喝湯連點渣渣也不給下面人留。」
「所以啊。我們除了把自己豁出去之外,又還能怎麼辦呢」鄭小北也跟着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相信會有哪麼一天,有那麼一個人,站出來打破現在的所有一切,建立一套新的規則。一套會給所有年輕人施展才能的機會的規則。」溫之州說。
「哪又如何呢。這不了多久,這些規則又會慢慢變形,成為阻礙底層人上升的工具。人性決定了既得利益者不會主動放棄自己的利益。」鄭小北說。
「你覺得會不會有聖賢,他建立了規則並一直保護規則。他有凌駕於規則之上的權力,但他卻決不利用規則謀私。」溫之州說。
「大賢與大能這兩者不論哪一樣世間都少有。若要這兩者同時出現在一人身上,怕是千年萬年也難出一個吧。」鄭小北說。
「如今這世道滄海橫流,老天爺也會看不下去吧,總得派個人下來清清這渾濁不堪的天下吧。」溫之州說着說着語調不由得高了起來。
「若是真有老天爺,依我看,也是個不長眼的老天爺罷了。」鄭小北苦笑一下。
「哈哈,有道理。」溫之州笑了下沒有再說話。
兩人忽然之間陷入了一種怪異的沉默。沉默其實是有時候比開口說話更讓人難受,尤其是兩個互有利益關聯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鄭小北之所以不願開口提及合作,是擔心溫之州會拒絕。一旦溫之州拒絕,兩人的關係將會更加微妙。
現在這種模糊狀態,兩人至少還能坐在一起聊上幾句,還能互通一些消息。鄭小北也清楚,在溫之州前面,他必然是處於被動一方的。他可以接受被動,但不能接受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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