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考了一下:「暫居百家學宮,待有時間朕再去見他們。」
「是。」
看眾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我便起身準備結束朝會。
突然程盛站了起來:「陛下,臣程盛請奏。」
我眼神微眯:「說吧。」
程盛似乎有些疲態,恭敬道:「陛下,臣年事已高,諸事頗有些力不從心,唯恐有負聖恩,誤了朝廷大事,特向陛下請辭歸鄉!」
眾人都有些驚訝,只有少數人早就明白了他的結局,如今主動請辭,算是最體面的方式了。
聞言我倒有些高看他一眼,能領悟到我的意思說明他只是膽小,但並不愚鈍。
我面露驚訝道:「大夫何故如此?至朕你已四朝為官,實乃良臣,辭官之事莫要再提!」
程盛堅持道:「臣早有此念。不敢欺瞞陛下,辭呈臣早就準備好了,只是蒼老到何種地步?今日朝會竟忘了攜帶!請陛下准臣歸鄉吧!」
我語重心長道:「朕實在不忍失一良臣,既然大夫決意請辭,朕不能不念大夫之功,便准你歸鄉,賜田二十畝,以彰功績。」
程盛深深彎腰道:「臣謝陛下!」
————
臨近午時,程盛的辭呈遞了上來。
我將墨跡未乾的辭呈遞給張良,笑道:「程盛小心謹慎了一生,卻在這種細節上犯錯誤,這是對朕不滿啊。」
張良感覺自己奪了程盛這麼個老臣的官職,心中有些過意不去,幫他找了個藉口:「或許只是潮濕所致」
我擺了擺手,程盛是什麼想法我懶得去猜。
「大朝會後你還是先跟趙善本一起回趟江南,江南是朝廷的賦稅重地,趙善本畢竟只是做個一地縣令,你多教教他,大夫的事不急這一時。」
程盛這個大夫幾乎就是有他沒他都一樣,但凡有一點得罪人的可能他就會做縮頭烏龜,不怪他能安穩度過四朝。
張良看了一眼感激的趙善本,應道:「遵命。」
正事聊完,我談起了巴靈:「巴靈一起回來了吧?怎麼沒進宮來?」
說起巴靈,張良倒是一臉寵溺:「她跑到北城去了,臣的院舍還在北城,巴靈說要把北城的院舍處理一下,在南城置辦一所宅院,到時再請巴夫人到宅院一敘。臣告訴她巴夫人不能隨便出宮,可她」
我笑道:「這倒沒什麼,近林巷還有一些空置的宅院,你升任御史丞,將宅院選在近林巷即可,那裏閒雜人等進不去。桃夭也許久沒有出宮過了,去看看也無妨。」
張良躬身一禮:「謝陛下!」
「行了,你去吧。」
————
十月初一,大朝會如期舉行。
革越率先發言:「陛下,大秦歲收已增至兩千四百萬石、絹二十萬匹、金千鎰、錢一千六百萬,因修路等安民生息之國策,用出其半。人口增至五千二百萬,主要為新地新增一千二百萬,舊地四十八郡中,九原、江南增速較快。」
百沖緊隨其後:「陛下,各地道路已修建完成三分之二,新增直道約八千里,改建各類道路三萬兩千里,其中水泥路進度最慢,只修建了兩千里。」
我點點頭,肅然道:「繼續舉全國之力修建道路、發展農商,國庫撥付再增十分之二!」
修路的成果有目共睹,從大秦歲收就能看出來,這些地方官更是感觸最深,太倉內粟米充盈,沒有人持反對意見。
至此,國庫專用於修路的錢糧已經高達歲收五分之二!
接着便是封踏:「陛下,北海城已經使用玻璃建造了五座大型溫室,城池面積擴大一倍有餘,圍繞着北海城發展起來的副城也已成為草原六郡貿易集中地,北方有不少蠻人歸附,人口增長三倍有餘。」
我沉吟了一會兒,吩咐道:「北海城的發展出乎朕的預料,雖然是好事,但畢竟地處草原,需要小心防範,在發展北海城的同時要繼續加固城防,確保北海城安全。」
草原仍舊是大秦防禦的重點對象,這也是我為什麼沒有在草原六郡設置監察使,而直接以封踏右將軍執掌諸事,在這種地方絕不能有一絲懈怠,一旦出現叛亂很容易成為燎原之勢。
「遵命!」
南石緊隨其後:「陛下,秦東島今年除了運回來的十船糧食,還運回來半船白銀、黃金!」
「哦?」我有些驚喜,開採倭島的白銀我早就告訴了南石,倭島的白銀儲量還是很可觀的,沒想到還運回來那麼多的黃金。
不過南石的解釋讓我明白了其中緣由,這些黃金大部分都是從各地收繳上來的,並不是從金礦中開採出來的,即便如此也是個不小的驚喜。
「你做得很好。」
我誇讚完後,南石卻有些猶豫之色。
「陛下,秦東島倭奴人口銳減,已經不足百萬不過秦人數量倍之,不至於無人耕作。」
我蹙起眉頭,疑惑道:「為何如此?」
這倒不是心疼倭奴,只是失去了這些牲口誰來給大秦種地啊!
「回陛下,自大秦攻克秦東島後,雖然將所有夷人充為奴隸,可在大秦的治理之下,那些倭奴的生活不知道比以前好了多少,臣當時也是想着,將這些倭奴餵飽了自然能給大秦干更多的活。」
南石嘖了一聲:「可沒想到,這些倭奴的生活好了之後開始瘋狂生孩子,倭奴後代的數量連年遞增,至前年已經達到了極為恐怖的地步。臣意識到若是再不加以限制,恐怕倭奴將會擠滿秦東島,威脅大秦的統治!」
「所以臣就讓人把倭奴一半的女人抓了起來,單獨從事植桑養蠶,女人畢竟心細,養的桑苗甚為優質,如今第一茬桑葉已經可以餵蠶了。不過如此一來就導致倭奴生育越來越低」
聞言我直呼天才!差點忍不住給南石豎個大拇指!
這種滅倭小竅門簡直絕了!這才是物盡其用啊!
我哈哈一笑:「朕還以為是無緣無故地死了呢!既然是死在了為大秦效力,那就不算浪費,死就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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