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被囚禁的消息對太子燕明錚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燃字閣 www.ranzige.com
私心來說,他相信皇后是清白的。但他也知道,皇帝做出這樣的決定,不可能是為了討好西泠美人,他的皇父不是色令智錯的昏君。
他沒有去找皇帝求情,也沒有找莊太后求助,而是去牢裏見紅蓮。
對他的決定,曾方全極力阻撓,說皇帝正想法子對付皇后,他的任何舉動都會落入別有用心之人的口實,給皇后惹麻煩。
燕明錚沒有聽他的勸告,誰也沒告訴,偷偷去牢裏見紅蓮。他要問清楚,那個布老虎究竟是不是皇后給紅蓮的?
紅蓮見到他,跪在地上,哭着說對不住殿下。
燕明錚問,「你有何對不住孤?」
「奴婢讓殿下涉險,罪該萬死。」
「孤問你,布老虎是誰給你的?」
「皇后。」
「你發誓,此言當真?」
「奴婢若有半句假話,活不到明日。」
「你是皇后的人?」
「是。」
「皇后親手將布老虎給了你?」
「不是。」
「既然不是,為何你說是皇后,你有幾個膽子敢誣衊皇后?」
「奴婢不敢,」紅蓮哭得涕淚縱橫,「那隻布老虎確實是皇后派人給奴婢的。」
「為何康王審你的時候,沒把那個人說出來?」
「奴婢想着,事情到了這一步,奴婢認了,但殿下身邊不能沒有人」
燕明錚擰着眉頭,「是朕身邊的人?」
「殿下別問了,我們雖是皇后的人,但對殿下忠心耿耿,殿下還小,不要理會這些事,無論如何,殿下儲君的位置不會變,宮中險惡,除了皇上,殿下不要輕信任何人。奴婢招了供,這條命算是交出去了,唯有來世做牛做馬再侍奉殿下。」
燕明錚看着地上的影子,沉默良久,「你招了供,康王不保你性命?」
「康王殿下答應保奴婢性命,但奴婢知道,這很難,背叛莊家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皇后安排在旭明宮的人多嗎?」
「只有主事的知道。」
「主事的是誰?」
紅蓮低頭不說話。
燕明錚心裏湧起一片悲涼,旭明宮是他的宮殿,可底下的奴才,不是莊太后的人,就是皇后的人,說不定還有皇帝的人,唯獨沒有他的人。他才六歲,他們就急不可待的要控制他了麼?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旭明宮,曾方全上來握他的手,「大冷的天,殿下去哪了,瞧這手冰的,趕緊到榻上暖和暖和。」
燕明錚道,「都出去,讓孤靜一靜。」
曾方全把人趕出去,端了熱茶給燕明錚,也轉身要退下,被燕明錚叫住,「你留下。」
「是。」
燕明錚捧着熱茶喝了一口,一股暖流順着喉嚨滑進胃裏,周身都暖和了。
他斜眼睨着曾方全,「那隻布老虎是你給紅蓮的。」
曾方全一聲不吭的跪下了。
「你是皇后的人。」
「」
「你是主事的人。」燕明錚道,「皇后在旭明宮安排了幾個?」
曾方全沉默半晌,答,「加奴才一共五個。」
「莊太后安排了幾個?」
「奴才不清楚,想來不會少於五個。」
「皇上安排了幾個?」
「據奴才所知,應該沒有。」
這句話給了燕明錚一點安慰,紅蓮沒說錯,至少皇上是可以信任的。
「你與紅蓮是何關係,她為何不肯將你說出來?」
「奴才知道殿下不會再信奴才了,可奴才對殿下的心日月可鑑。紅蓮不供出奴才,是因為她知道奴才對殿下的心。奴才一旦暴露身份,就成了棄子,莊家不留棄子,再派到殿下身邊的人會是什麼樣,奴才不知,紅蓮也不知,是以她才不揭發奴才」
「你口口聲聲說對孤忠心,可你明知皇后借孤的手加害婉珍,卻聽其指令,若婉珍真的死了,孤知道真相後,要如何自處?」
「奴才未曾考慮過這些,只要不危及殿下,奴才便照指令行事,奴才的命不打緊,可奴才還有家人」
燕明錚明白了,莊家有親衛,有府兵,有死士,皇后和太后有影衛,這是莊家的特權,莊家有的是控制人的手段。在東耀,莊家的勢力無孔不入,足以與皇家抗衡。
他想起父皇的無奈和惆悵,想起他的鬱郁不得志,他知道莊家是束縛在皇帝身上的一道無形繩索。可他沒想到,看起來溫婉可親的母后,居然也會這些手段,殺人投毒,仿佛信手拈來。
婉珍中的毒與他的一樣,那他身上的毒
燕明錚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細想下去。
——
莊亦清求得皇帝的恩准,進入鳳鳴宮,他有話要單獨問皇后。
這些年,他無數次進鳳鳴宮,卻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腳步抬得如此艱難,仿佛每一步都重於千斤。
無人服侍的皇后衣冠整齊的坐着,並沒顯出一絲狼狽與淒涼,莊家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會折了自己的傲骨。
皇后先開了口,「父親前來,可是有話要問?」
莊亦清點點頭,「想來你知道我要問什麼?」
「父親想問,那日調遣那批死士,有沒有什麼隱瞞父親?」皇后笑着攤了下手,「我沒說假話,我只想要皇貴妃的命。」
「婉珍公主為何見了你就哭?」
皇后不屑道,「一個傻子的行為,毫無意義,誰知道為什麼?」
「你的花房裏為何種那麼多毒花?」
「我只是喜歡奇花,不知它們有毒。」
「紅蓮為何指證有毒的布老虎是你給的?」
「她被人收買了。」
「你給婉珍下毒,爹不問緣由,但太子」
皇后臉一沉,「爹信外人,不信自己女兒?」
莊亦清看着自己的女兒,突然覺得有些陌生,「薇兒,你到底有多少事瞞着爹?」
皇后把頭扭到一邊,嘴角挑起譏諷的笑意。
莊亦清,「不管你做了什麼,告訴爹,爹來想辦法。你是莊家的女兒,是莊家的希望,爹就是豁出這條命,也會救你。但前提是,你得把所有的事,都告訴爹。」
皇后默了片刻,搖搖頭,「我沒什麼可說的,皇上想廢后,便由得他去廢,爹只要保住錚兒的太子之位,莊家就不會倒。還有,」她頓了一下,說,「南部駐軍有個使司僉事副尉叫胡梓榮,爹想法子把人看住。」
莊亦清看着女兒,「這個人」
皇后什麼都沒說,只幽幽長嘆一聲。
莊亦清看到了皇后臉上的決然,亦在心中長嘆一聲,知道問不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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