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悅容並沒有兌現承諾去看飛雪,她最近記性很差,有些話,轉頭就忘。燃字閣http://m.wenzigu.com
直到幾日後,杜鶯時風風火火跑來找她,「皇貴妃,你快去瞧瞧吧,飛雪發狂了,誰的話都不聽,還踢傷了人。」
花悅容愣了下,問,「好端端的,為何發狂?誰惹它了?」
「誰敢惹它呀,」杜鶯時哭喪着臉,「御馬監的人躲它還來不及呢,平日都是我伺侯,今日也不知怎麼了,突然就惱了,踢斷了木柵欄跑出去,誰近身就踢誰,如今在馬場上亂竄呢,在馬場訓馬的人都被它踢了。」
花悅容起身往外走,「傷得重麼?」
「抬下去的,只怕傷着骨頭了,飛雪踢人沒輕重,惱起來不管不顧,也只有皇貴妃能管住它。」
「為何是我?」花悅容覺得不可思議,「它同我投緣,也不一定就聽我的。」
「聽的聽的,一定聽的,」杜鶯時亦步說趨的跟着她,語氣有些小埋怨,「上回皇貴妃說了去瞧它,結果沒去,想是這樣才鬧了彆扭。」
花悅容怪異的看她一眼,「就為這個?飛雪聽得懂人話?」
「飛雪是匹神駒,當然聽得懂。」
「既然知道它聽得懂,你為何要說給它聽?」
杜鶯時噎了一下,悶悶道,「皇貴妃答應了的。」
花悅容沒想到繞了一圈繞到自己頭上,嘆了口氣,「好吧,這事算在我頭上,是我的錯。」
杜鶯時默了下,接了句,「也不能全怪皇貴妃。」
花悅容笑起來,「這話怎麼說?」
杜鶯時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趕到馬場的時候,飛雪還在沒停下來,尥着蹄子上下竄騰着,弄得地平里塵煙滾滾,踢翻的柵欄橫七豎八的躺着,御馬監的人都在,飛雪往哪竄,他們就往反方向躲,簡直就是人仰馬翻。
見杜鶯時把花悅容領來,御馬監的主事慌了神,頭一次訓了杜鶯時,「杜大人也忒不懂事了,怎麼把皇貴妃請來了,皇貴妃身子金貴,萬一碰了磕了,整個御馬監的人都得掉腦袋。」
杜鶯時說,「沒事,飛雪認得皇貴妃,不會傷害她。」
正說着,飛雪一個轉身,朝這邊衝過來。
主事趕緊護着花悅容,「皇貴妃快,快走,」又扯着嗓子喊,「快來人護着皇貴妃」
花悅容站着沒動,「你們都躲開些。」
主事臉都白了,「寧願踢着下官,也不能讓皇貴妃有事,皇貴妃快些躲開吧。」
花悅容看着疾馳而來的白馬,把手放在唇邊,打了聲響哨。
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一聲短促的哨音,讓處於發狂的烈馬瞬時止步,就像被一道無形的韁繩驟然勒住,馬蹄高高揚起,幾乎把馬身拉成了一條直線,等馬蹄落下時,飛雪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邁着猶猶豫豫的步子,踢踢踏踏走到花悅容面前。
一人一馬沉默的對視着,一旁的人愣愣的站着,大氣也不敢出。
過了一會兒,飛雪低下頭,往前走了兩步,腦袋在花悅容手臂上蹭了蹭,花悅容伸手摸了摸它,對眾人道,「沒事了,都散了吧。」
主事正要叫杜鶯時把馬牽回去,花悅容卻突然翻身上了馬,「我騎兩圈。」
主事驚呼一聲,「皇貴妃,這馬平素不讓人騎。」
杜鶯時,「別擔心,皇貴妃騎得。」
主事眼睜睜看着花悅容騎馬跑開了,急得直冒汗,「杜大人,這事開不得玩笑,皇貴妃萬一有個閃失,整個御馬監的人都會陪葬的呀。」
杜鶯時不以為然,「沒見到皇貴妃的本事麼,飛雪聽她的。而且只聽她的。」
主事見飛雪駝着花悅容不緊不慢的跑着,似乎沒有什麼危險,提着的心緩緩落了下來,對杜鶯時擺擺手,「你好生看照着,千萬別出事。」
主事把人都帶走了,他怕人多馬容易受驚,再說萬一真有什麼事,他不在場,也有個推脫的理由。
遠處,燕雲恆和單靖目不轉睛的看着馬場,一個臉色凝重,一個風輕雲淡。
單靖,「九公主若真失去了記憶,如何知道控馬?」
燕雲恆,「本能罷了。」
「陛下凡事還要留個心眼為好。」
「朕心裏有數。」
單靖抬了下眼,「真有數才好。」
燕雲恆看過來,單靖把視線調開,不與他對視。
燕雲恆,「在你心裏,朕是不是已經成了愛美人不愛江山的昏君?」
單靖默了一瞬,「臣沒這麼想。」
飛雪跑了半圈,開始加速,矯健的身軀如一道閃電,快得不可思議。杜鶯時興奮的大喊,「好樣的,飛雪,好樣的」
花悅容起初也有些興奮,漸漸覺得受不住,她扯着韁繩,「飛雪,慢些,跑慢些。」
飛雪充耳不聞,蹄子刨地,身子騰空,幾乎要飛起來。
花悅容只覺頭暈得厲害,眼前的場景模糊不清,她死死抓着韁繩,身子已然坐不住,隨着飛雪的跑動東倒西歪。
太陽穴突然一陣刺痛,無數畫面炸開,凌亂的閃來閃去,她一個都抓不住,只覺得驚惶恐懼,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心底鑽出來。
畫面閃現的速度慢了下來,她看到了身穿男裝的沈初葶,看到挽弓射箭的杜鶯時,看到懷抱幾枝藍色妖姬進了院子的姜雲裳,還看到飛雪馱着她滿山跑,上懸崖,下山澗,一人一馬如同瘋了一般
燕雲恆意識到不對,一個縱身掠出七八丈遠,直往馬場跑。單靖趕緊追上去,對還處於興奮當中的杜鶯時吼道,「快想法子讓馬停下來!要出事了!」
杜鶯時的注意力一直在馬身上,被單靖一吼,才發現花悅容身形踉蹌,搖搖欲墜,忙沖馬喊,「飛雪,停下,皇貴妃要跌下來了,快停下——」
飛雪正跑得起勁,不但不聽,反而更加賣弄,一個騰空,花悅容被顛得一震,再也撐不住,從馬上掉下來,好在燕雲恆及時趕到,把人接住了。
花悅容臉色蒼白,眼皮無力的抬着,「陛下,它跑得太快了,我頭好暈」
「沒事了,」燕雲恆道,「我帶你回去。」
背上一空,飛雪就慢下來,見花悅容在燕雲恆懷裏,立刻沖他跑過來,昂頭嘶叫,似乎讓他把人還回來。
燕雲恆怒道,「把馬殺了。」
杜鶯時忙喊,「不能殺。」
花悅容也急了,「不能殺。」
「好,不殺,」燕雲恆說,「你累了,別說話,好生歇着。」
他抱着花悅容要走,飛雪身子一扭,攔在前面。燕雲恆瞪它,「真要朕殺了你麼?」
花悅容沒想到一匹馬敢跟皇帝一次兩次的叫板,被它氣笑了,她硬撐着抬起頭,「飛雪,讓開。」
飛雪默默看了她一會,退後一步,燕雲恆上前一步,它又不動了。花悅容有些惱了,喝了聲,「讓開!」
她本來就虛弱乏力,一口氣喝出來,只覺眼前一黑,徹底暈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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