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恆醒了,還未睜眼,聽到花悅容的聲音,「他是個練家子,得綁緊點。」
一個男人笑道,「放心,我綁的是豬蹄扣,越掙越緊。」
花悅容在他心口處壓了壓,「從此處下刀,方能直達要害。」
很快,尖銳的利器從他胸口扎了進去,燕雲恆一震,彈開眼皮,看到胸口上插着一根又粗又長的銀針。餘光里,花悅容輕抬眉梢,暗藏狡黠笑意,方知她是在找人替他瞧病。
瞧病的郎中是個老頭,留着一把花白鬍鬚,見他醒了,問道,「年輕人,你中的是何毒?可有名目?」
燕雲恆瞟花悅容一眼,「問她。」
老郎中詫異了,問花悅容,「是你下的毒?」
「不是我,」花悅容道,「是我爹。」
老郎中更詫異了,「你爹要毒他,你卻要救他,莫非你們是一對苦命鴛鴦?」
花悅容冷哼,「我與他無甚關係,不過是因敗在我劍下,可憐他而已。」
老郎中捻着銀針,隨着他的動作,燕雲恆疼得一抖,花悅容神色立刻緊張起來,老郎中餘光瞟見,笑了笑,放輕了力度。
「你身中奇毒,老夫解不了,只能替你舒緩舒緩,還是趕緊尋個名醫去瞧吧。」
燕雲恆默了一下,「聽說有位神醫在這一帶隱居,不知老伯可有耳聞?」
老郎中捋着鬍鬚想了想,「要說神醫,還真有一位,要說隱居嘛,卻不盡然。神醫在東陽城裏開了一間很大的醫館,每日門庭若市,熱鬧得很。不但方圓數十里的人去醫館看病,連京城都有人慕名而來。」
燕雲恆,「東陽城離這裏遠嗎?」
「不遠。」老郎中拔了銀針,用濕布擦了擦,收進盒子裏,「出了鎮子往北走,打馬兩個時辰就到了。」
燕雲恆掏出一顆碎銀子付診金,老郎中指着花悅容,「這位姑娘已經付過了。」
燕雲恆把銀子拋給花悅容,一句話沒說,走出了門口。
花悅容握着那塊碎銀子,倚着桌邊一聲不吭。老郎中道,「姑娘怎麼不追上去,他身上的毒不定什麼時候就發作,還是在邊上照應着為好。」
花悅容道,「我與他是仇敵,為何要照應他。」冷着臉也走了。
老郎中看着她的背影,微笑着搖了搖頭。
燕雲恆打馬走了一段,回頭看,身後空無一人,花悅容並沒有跟上來。他面無表情扯了下嘴角,策馬揚鞭而去。
東陽城是東邊最大的城池,因為靠海,有外邦的商船開過來做生意,從碼頭到城裏,皆是一片繁榮之色。
神醫的醫館並不難找,也無須打聽,城中最打眼的那座高樓便是,以金紅兩色為主,輔以藍紫青綠,大概是因為靠海,與外邦人來往多,頗有點異域風情,光從外頭看,已稱得上金碧輝煌。高高的樓門上掛着藍底燙金大匾,上書「杏芳館」。
燕雲恆打量着牌匾,微微皺了下眉,醫館大都取名為:妙仁堂,回春堂,濟世堂,杏林堂等,意為妙手回春,醫者仁心。這匾上有個杏,和醫館沾邊,可後頭又添個芳,有些不倫不類。
待他進了門,看到在病患中穿梭的醫女時,方明白那匾上的芳為何意?
廳堂很大,人很多,看病的大夫有三五個,打下手的醫女們卻有十來個之多,她們穿着紫色衣袍,頭戴醫帽,在人群中穿梭不絕。估計是經過嚴格挑選的,身高體態差不多,容貌也一致的秀麗,果然芳華無邊。
燕雲恆抬了下眉,若這裏坐鎮的真是那位神醫,非但沒隱居,反而如此高調,要麼是傳聞有誤,要麼是他找錯了人。來看病的人多,說明這裏的大夫確實有點本事,但用醫女招攬生意,其心不正。
他不想多事,轉身就走,身後卻站着花悅容,她歪頭打量他,「還沒瞧病,怎麼就走?」
燕雲恆冷淡的道,「不是我要找的人。」
「為何不是?」花悅容道,「我打聽過了,此處就這一個神醫。至於隱居嘛,小隱隱於山,大隱隱於市。」
「隱於市就要這般大張旗鼓?」
「神醫也要吃飯的嘛,掙幾個診金無可厚非。」
燕雲恆扯了下嘴角,「這等規模何止掙幾個診金?」
花悅容裝模作樣掃視一圈,「醫女很漂亮,賞心悅目,怪不得都願意來這裏瞧病。」
「你慢慢欣賞,我走了。」燕雲恆邊說邊提腳,被花悅容拽住,「來都來了,瞧一瞧也不是壞事。」
燕雲恆掙了掙,沒掙開,半推半就被她扯了過去。
一位麵皮白淨的管事接待他們,指着牆上掛的竹牌熱情介紹,「二位想找哪位大夫瞧病?我們這裏的大夫分四級,每一級的診金都不一樣。當然,診金越貴的,醫術也越高,您估摸着自己的病灶,若不是疑難雜症,找初級的大夫瞧也行的。」
花悅容,「聽說有位神醫」
「原來是找張神醫,」管事兩眼放光,「張神醫不在大堂坐診,診金也高,但神醫嘛,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千金散去撿回一條命,也是值得的。是哪位要瞧病?」
花悅容指了指燕雲恆,「他。」
「公子哪裏不舒服?」
燕雲恆面無表情道,「面見神醫,我自然會說。」
「神醫診金一千兩,先交一半定金,治不好全數退還,治好了付另一半診金,公子可有異議?」
燕雲恆沒說話,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拍在案台上,管事要拿,被他按住,「我現在就要見神醫。」
「公子稍待,」管事叫來一個夥計,耳語幾句,夥計一溜煙上了樓,沒一會跑下來,說,「神醫在會客,兩刻鐘後請公子上樓。」
管事殷勤的招呼燕雲恆和花悅容在偏廳等侯,讓人上了茶和點心,還焚了香,比起鬧哄哄的大廳,偏廳格調要高一些,也清靜許多。
兩廳之間沒有門,坐在偏廳,大廳的場景一覽無遺。
兩人靜默的坐着,燕雲恆向來沉得住氣,端着盞,拿杯蓋慢條斯理撇着浮沫,過了一會不見花悅容有所動靜,抬了下眼,見她盯着大廳眉頭緊鎖,便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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