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州市.委書記譚震也肅然起敬,朝那輛黑色轎車望去。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市.委組.織部長江鵬鵬整了整自己的衣領,也做好了接駕的準備。陳虹的臉上更是閃亮起了燦爛的笑容。
不過當車子臨近的時候,眾人卻發現這輛車是一輛奔馳。這就奇怪了,省.委組.織部長不大可能會坐奔馳過來。等車子到了平台上,後座車門打開,下來的並非新任省.委組.織部長司馬越,而是喜美集團消防公司老總胡依旋。
胡依旋一身白色低.胸皮草、黑色抹胸,抹了精油的髮絲往後扎了低馬尾,可還是有幾縷不拘不束地從耳前垂落直至光滑的頸項,不經意間顯露的鎖骨很是吸睛。她腳蹬國際名牌古水高跟鞋,手就簡潔明了拿着一枚藍莓手機,其他就沒有多餘的東西了。
她出了轎車,對駕駛員說:「你先回去吧,晚點來接我。」駕駛員說了一句「是」,就離開了。
江鵬鵬也熟悉胡依旋,忍不住贊道:「胡總是越來越時尚,越來越魅力無窮了。」
這「時尚」兩個字,像是兩個箭頭,擊打在陳虹的心頭。
陳虹反觀自己的打扮,是深綠的大衣、緊身的黑色打底.褲、高跟鞋,自己的身材也還保持得不錯。可自己的髮型和胡依旋相比就顯得太過呆板,而且自己的大衣和胡依旋的皮草相比,無論款式和衣料上來說都給人有些落伍的感覺。
不比不知道!陳虹的這身打扮,在鏡州機關圈子裏已經算得上時尚的了,可到了杭城之後,卻顯得老土了!這就是省會城市的女人和普通地級市女人區別了吧!陳虹感覺,自己在鏡州,就算再用心,也要一年之後才能接觸到省城的潮流!
而且,胡依旋有錢,她身上的這套皮草,搞不好就要兩三萬。而對陳虹來說,兩三萬就要好幾個月的工資了。之前,陳虹是靠「放炮子」賺了一些錢,可後來她和父母都太貪心了,不願意將那些錢從莊主那裏趁早取回來,而是想賺更多、更多。誰想到莊主那伙人,說倒就倒了!陳虹的本錢只剩下了四分之一,賺的利息也被專項組收繳了去!
對損失了一筆錢的陳虹來說,現在要花錢買一件皮草,確實有點肉疼,因而選擇了一件一千多塊的大衣。這種價格的國產品牌大衣,在鏡州已經是很少有女子能穿得起了,可跟眼前身穿高貴皮草的胡依旋相比,就顯得有點寒磣了。
可陳虹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心理。不管怎麼樣,自己是領導幹部,馬上要副處了,胡依旋就是錢再多,穿的衣服再好,也就是私企老總而已,再厲害也就多賺點錢。可她陳虹不一樣,隨職務的不斷提高,前途無量,以後這些私企老總見到自己還不是得點頭哈腰?有了位置、有了錢,一件皮草算得了什麼呢?
所以,今天的這頓晚飯,才是最重要的。自己沒有皮草、沒有古水高跟鞋,可是自己知道男人想要什麼!自己有女領導幹部的身份在!自己的優勢是非常明顯的。這麼一想,陳虹的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只聽胡依旋笑着對江鵬鵬道:「那還不是因為各位領導關心的結果?」江鵬鵬也笑道:「你時尚、有魅力和領導關心有什麼關係?」胡依旋朝譚震投去一眼道:「沒有譚書記和江部長的關心,我在鏡州的消防器材業務,又怎麼能這麼順利拓展起來?沒有業務的拓展,喜美集團又如何會給我配奔馳?又如何會給我漲薪?沒有車、沒有高月薪,一個女人怎麼能時尚起來,怎麼能有魅力呢?說實話,女人的美,都是靠外部條件堆起來的。」
江鵬鵬笑說:「胡總,你說話一直就是這麼實在!既然是譚書記關心得好,等會你可要多敬酒。」
陳虹這才知道,這胡依旋應該是譚震叫來一起陪同司馬部長的!
胡依旋道:「今天譚書記讓我來,肯定不是讓我敬他的酒,而是讓我多敬司馬部長的酒吧?譚書記,我說得對不對?」譚震也點點頭說:「胡總說的很對。等會你和陳虹都要多敬司馬部長几杯。」
陳虹馬上乖巧地道:「是,譚書記。」江鵬鵬也說:「我聽說司馬部長的酒量可不一般!」譚震道:「司馬部長不得了啊,全國最年輕的副省級幹部之一,背景又是那麼好,能力強酒量又好!這次司馬部長新到任,就把給他接風的機會留給了我們鏡州市,是對我們鏡州市的莫大關心了。」
陳虹聽了譚震對司馬部長的這番評價,心裏不由波瀾起伏。有那麼一霎那,她還想到了蕭崢。自己陪同司馬部長吃飯,要是讓蕭崢知道,他會不會不高興?
可蕭崢和司馬越相比,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一個副縣級幹部什麼時候能爬到副省級的高度?沒有華京的背景,這一輩子都別想了。蕭崢有華京的關係嗎?她可從來沒有看出來。所以,今天晚上最關鍵的,就是要陪好司馬部長,其他的事都靠邊站。
只聽譚震又道:「今天我們每個人都要打起精神,陪好司馬部長啊!」
譚震還沒有將肖靜宇不參加晚飯的事情,告訴司馬越。譚震心想,司馬越接受他們的宴請,應該是接收到了某種信息,知道他譚震和省.委秘書長譚四明關係好,而譚四明又直接服務熊書記且是校友,因而說不定是有意拉攏鏡州市。所以,儘管肖靜宇這個副書記不參加,晚飯還是要吃的,而且必須吃好。所以,譚震叮囑大家一定要讓司馬越喝好。
眾人都說「是」。
就在這時候,又一輛轎車駛入瞭望湖賓館。「不知這輛車是不是?」市.委組.織部長江鵬鵬道。
車子從佈置在綠植的五彩燈光間穿行而過,開上了門廳,馬上從副駕駛室內跑出了一位三十來歲的青年人,給後座開門。
然後,司馬越就從後座跨了出來。
省.委組.織部長司馬越終於到了,門廳所有人的臉上頓時齊刷刷地擠出了笑容來:「司馬部長好。」譚震朝前一步,主動伸出了手:「司馬部長,非常感謝您肯來啊!我是譚震。」司馬越微微一笑說:「哦,是譚書記,你好啊。上午的幹部大會你應該也參加了吧。當時人太多,沒有機會見面。」譚震臉上堆笑說:「那時候司馬部長太忙,怎麼有時間單獨見我啊。現在好了,等會可以慢慢喝,慢慢聊,讓我們接受司馬部長的教導!」
司馬越年僅四十出頭,可譚震已經是五十來歲,可譚震說出「接受司馬部長的教導」時,卻沒有半分的不自然。司馬越道:「客氣了,客氣了,教導談不上。我們就聊聊。對了,肖書記來了沒有?」
司馬越的目光,從迎接他的這些人身上快速掠過。儘管胡依旋、陳虹無論是容貌、還是打扮都很吸人眼目,可司馬越的目光卻絲毫沒在她們的身上停留。當他掃視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肖靜宇,就頗為意外地問道:「肖書記還沒有到?是要讓我等她是吧?」
這麼說的時候,司馬越的臉上還帶着一絲笑,語氣之甚至帶着一絲玩笑,似乎他確定肖靜宇會來,只不過是會晚點。就算是晚點,他也是寬容的。
可是,今天肖靜宇不會來了。譚震只好尷尬地道:「不好意思啊,司馬部長,今天肖書記在鏡州還有點事,實在走不開,所以請假了。不過肖書記沒來也沒關係,我們也一定會陪好司馬部長。今天,我們喜美集團的胡總、市.委組.織部的陳部.委」
「肖靜宇不來了?」司馬越眼掠過濃重的失落,譚震接下去的話,他就沒有聽下去。他落寞了幾秒鐘,似是恍然道:「我記起來,今天我還有一個重要事情沒有處理。譚書記,不好意思了,你們吃,我得馬上回部里。」說完,司馬越都沒有跟譚震握手,自己打開了車門,坐入了車裏。
這一突然的變故,讓隨從也大出意外,慌慌張張地也坐入了副駕駛,說:「回部里。」
司馬越的車子,就這樣剛來,又走了。留下譚震、江鵬鵬、陳虹、胡依旋等人在冬晚的夜色凌亂。
胡依旋一會兒之後,說了一句:「譚書記,這位司馬部長恐怕不是想跟我們吃飯,而是想跟你們的市.委副書記肖靜宇吃飯呀!」譚震的眉頭緊了緊。
盤山的荒漠之,三輛車正在向着前方奔馳。
最前面的仍舊是便衣的大眾轎車;第二輛是古組長等人的商務車,因為之前的撞擊,商務車頭部的保險槓已經凹陷一塊,引擎蓋也有些弓起來了;第三輛是江商人夫婦的白色奧迪車。
徐警官已經看過這對夫婦的身份證,知道男商人名為楊光、女子名為李青瓷,確實是夫妻。
他們不僅是江人,還是鏡州市的長縣人,跟蕭崢是一個市的。當然他們的祖籍是鹿城。天下人都知道,鹿城人敢冒險,會做生意,也喜歡做生意。蕭崢想,楊光和李青瓷跑到寧甘省盤山來找生意機會,也可看出他們的冒險精神。
因為要趕路,又擔心之前的「劉家軍」會重新回來,三輛車就趕緊上路了,古組長讓他們跟着同行,免得路上又遇上危險。
王蘭問古組長是否在山盤市住宿,可古組長對山盤市的印象已經極差,她拒絕在山盤市區停留,道:「直接去海頭市,到小慧同志的老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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