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自從上次從這裏研讀大明典籍回去之後,越想越害怕。
雖然金忠等人再也沒派人去給他們遊說,但人一旦有了胡思亂想,便再也止不住。
於是,不到十日,這些小貴族們便都自個崩潰了。
他們只是想要謀求富貴,並不是稱王稱霸,為何要一直讓他們家族處於危險之中。
而且,他們的高麗王禑已經降了,還詔令他們也都投降。
另外,他們距離開城最近,也最是清楚,大明人對開城的高麗百姓有多好。
說不定,他們降了大明之後,他們家族還能更進一步。
越想,這些高麗小貴族們,越是激動。
最後,與家族中的管事商議一番,不到五日,他們家族的那些管事,也都建議他們趕緊投降。
於是,這幾日,金忠已經陸陸續續接見了五個這種高麗小貴族們。
每一個高麗小貴族,都表示想要歸順燕國。
但是,一個個又都小心翼翼,害怕他們一歸順,他們家中的所有財物,甚至是妻女,都要任由大明索取。
對此,金忠很是無奈。
他雖然知道,燕王殿下絕對不會做出此事。
但是,他既不是郭安,更不是燕王朱棣,做不了主,只能一個勁的講道理。
那些高麗小貴族們又不蠢,也開始惴惴不安。
最後,張興直接生氣了,怒瞪眼睛,朝着一眾高麗小權貴怒罵道:「入你娘的,咱燕王殿下富可敵國,怎麼能看上你們那點錢財?
要是燕王殿下看上的話,本將早就帶人攻下你們的家族,拿走你們的錢財,哪還輪得到你們活到現在?」
「至於你們的妻女!哼,燕王殿下什麼美人沒見過而且,你們的女兒要是能搭上燕王殿下,你們這些小家族祖墳都要冒青煙了,你這廝居然還擔憂這個?
真是不識抬舉,見識淺薄」
「我等知錯!」
一眾小貴族們連忙滿臉惶恐的認錯。
在開城,他們是萬萬得罪不起這些大明人的。
見此,張興更是暴怒,只是還沒開口怒罵,一個燕山衛滿臉匆慌的從外面跑了進來。
「啟稟指揮,知州,燕王殿下來了!」
「殿下來了?」
張興與金忠等人眼神都是閃過一絲驚疑。
不應該啊!
不過,這時,朱棣已經從外面走了進來。
張興、孫恪與金忠等人,連忙起身相迎。
「末將參見燕王殿下!」
「微臣參見殿下!」
而那幾個高麗小貴族,更是滿臉驚恐的跪在地上,渾身發顫,燕王怎麼來了?
「諸卿都起來吧!」
「多謝殿下!」
張興與金忠等人起來後,便有些疑惑問道:「敢問殿下,可是出了何種大事,竟勞煩殿下這般匆忙而來?」
「不匆忙,咱只是捎帶而已!」
朱棣隨意的擺了擺手,坐在上座。
捎帶?
金忠與張興等人,則更是滿臉疑惑。
「這幾個是?」
朱棣看向那幾個高麗小貴族,有些疑惑問道。
金忠連忙回道:「回稟殿下,這幾人都是我高麗燕國周邊的高麗城主!」
「哦?」
聽到這話,朱棣頓時來了興趣,好奇的看向那幾個高麗小貴族。
「可是那流氓研讀我大明各朝歷代的史書,讓爾等這些高麗貴族們明悟了?」
那幾個高麗小貴族更是滿心驚恐,忍不住齊刷刷的打了寒顫,說道:「尊貴的燕王殿下,我等願歸降於燕王殿下!」
「甚好!」
朱棣滿臉喜色,看着那幾個高麗小貴族,認真說道。
「爾等歸降於本王,可有何要求?」
「這」
一眾高麗小貴族,眼中頓時浮現出一絲難色。
見此,郭安若有所悟。
「殿下,既然這幾個高麗城主要歸降於殿下,不若宴請他們,一邊吃食,一邊談論?」
「甚好!」
朱棣對着金忠吩咐道:「速速令人準備飯食,宴請這幾個高麗城主!」
「是,殿下!」
金忠連忙下去安排。
而那幾個高麗小貴族,則是臉色一喜。
不過,很快又想起什麼,臉色微變,逐漸有些發白。
對於這些,朱棣並沒過多理會。
很快,一道道菜餚,便被端了上來,還有一壺壺美酒。
菜過三巡,金忠便開始向朱棣稟報,這些高麗小貴族的擔憂。
聽到這話,朱棣頓時一臉不屑。
「爾等儘管放心,本王向來沒有搶奪治下百姓與官吏的財物習慣。
只要爾等投降於本王,便是我燕國百姓。
本王不僅不搶奪爾等的財物,也還會保護爾等的財物,不會讓別人去搶奪爾等的財物。
甚至,還會讓爾等繼續治理爾等的城池,但是爾等每年,需要向本王繳納賦稅,並接受我燕王府管理。
另外,還會允許爾等與咱大明商貿」
一眾高麗小貴族頓時滿臉驚喜。
「至於爾等的妻女,本王也從不會掠奪別人之妻女!」
「多謝燕王殿下,我等定真心臣服殿下!」
有了朱棣的話,這些高麗小貴族們頓時放下所有擔憂。
「甚好!」
朱棣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爾等臣服我高麗燕國之事,便由金卿全權負責!」
金忠連忙說道:「微臣定不負殿下信任!」
至於那幾個高麗小貴族,也是再次拜謝。
飯後,這些高麗小貴族們,便滿臉歡愉的離去。
他們賺大運了!
而朱棣則是對着金忠與張興等人吩咐道:「咱這幾年重視攻打高麗與倭國,而輕視了征討北元,已經引起了父皇與朝堂的不滿。
今後,必然要開始全力征討北元,高麗與倭國之事,爾等大膽的去干。
犯了錯,也還可及時改正。
如若遇到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之事,可尋郭卿。」
「末將遵令!」
「微臣遵令!」
在高麗開城待了兩日之後,朱棣便帶着郭安,開始返回北平府。
大船繼續行駛了一日半之後,才遇到追上來的那兩艘大船。
可惜,朱棣並沒有任何停留之意,大船冒着黑煙,發出巨大的聲響,直接從那兩艘大船一側快速駛過。
那兩艘大船上的燕山衛,都不由一臉懵逼!
「百戶,我等是繼續前往高麗,還是返回北平府?」
「快快掉頭,追上殿下的大船!」
「可是,我等船上的食物與淡水,支撐不了我等再次返回北平府!」
「唉!去高麗江華港,補充食物與淡水!」
「是!」
幾日後。
大沽口,駐守港口的那一隊百戶兵將,便又瞪大眼睛,看到一艘冒着黑煙的大船,發出巨響,快速靠近海岸。
只是,等進入河道之後,那些兵將卻是驚詫的發現,那艘燕王府大船,居然恢復了正常,不再冒着黑煙,也不再發出巨響。
好像,他們剛剛是出現了幻覺!
但是,想起他們百戶那嚴肅的囑咐,一眾兵將連忙背過身去!
剛剛沒有燕王府大船路過!
他們的眼睛,好像長時間觀看大海,出現了幻覺!
兩日後。
朱棣返回北平府。
下令,讓郭安催促火器工坊,讓陶逸平等匠人,抓緊製造出大量的蒸汽發動機。
而郭安也樂得不去處理那些讓人頭昏眼花的賬簿,也不用面對脾氣越來越暴躁的朱復老頭。
於是,整日便來往於書院與火器工坊。
蒸汽發動機雖然已經製作成功一次,但陶逸平等人想要製造出第二件,還是需要帶着一眾工匠,費心費力的慢慢手搓打磨。
因此,進度並不是太快。
郭安不由深感工匠還是太少了!
「郭長史這幾日為何頻頻來往於書院啊?」
書院的祭酒還是那位杜斆杜公,這位杜公已經七十多快八十歲了。
整個人,已經快要縮成一個皮包骨的小老頭。
但是,整個人整日還是精神抖擻。
在他孫子的攙扶下,坐在一個軟綿的沙發上,雙目炯炯有神的看着郭安,好像要看透郭安的內心。
郭安自是不懼,微微一笑,說道:「杜公,大匠太少了,已經開始阻礙北平府的發展!」
這話一出,杜斆身旁的那個青年,便對郭安怒目而視。
在書院挖儒家牆角,竟然還這般光明正大,簡直是欺人太甚。
不過,杜斆卻是看透很多,這會仍是滿臉笑容。
「郭長史,您太着急了!」
郭安一愣,連忙說道:「杜公,如今我北平府百業待興,身為燕王府長史,我只是需要為殿下分憂,為朝堂分憂!」
杜斆道:「我書院的學子,都只想考取功名,金榜題名,為朝堂效力!」
郭安道:「他們也都明白,功名有限,朝堂的官位更是有限。」
杜斆繼續說道:「那也可去燕王府當書吏!」
郭安淡淡一笑,「燕王府書吏也需要考試,不是誰都可以進去的!」
「」
半晌,杜斆才說道:「郭長史,工匠匠造技藝,總歸不是正統,乃是離經叛道之技藝,是奇技淫巧,為士林不恥!」
郭安神色一肅,認真道:「杜公,您乃是一代大儒,也當明白,沒有匠造之術,便不會有紙張書籍產生,也不會有筆墨紙硯產生!
那些士林之家,早就蕩然無存。
而今,那些士林之家所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匠人辛辛苦苦製造出來的?
他們為何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匠人做出的物件之後,還要看不起匠人,甚至還想打壓匠人?
如此,可為聖人之道?」
「唉!」
杜斆默然,輕輕嘆息一聲後,「郭長史,老朽老了,無心與郭長史辯論。但是,還是書院祭酒,請郭長史尊重書院學子之意,不可強求!」
郭安笑道:「杜公大可放心,也不是什麼人都可成為燕王府的大匠!」
隨後,看到杜斆不再阻止他,郭安便心滿意足的走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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