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靜宇、蕭崢等一早又來到了省幹部健康心。讀字閣 m.duzige.com這一晚上,大家都沒有睡好。
肖靜宇是因為病情沒有查清,不能隨便用藥,只能忍受着頭暈、噁心等不適。直到凌晨三點多到五點多的時候,她才好像進入了睡眠狀態,隨後就又醒了,再也睡不着了。
蕭崢和李海燕是擔心肖靜宇,因而也基本沒睡好。這許久以來,蕭崢都覺得自己沒有這麼替一個人擔心過了。
早點,吃還是吃了一點。早餐廳的落地窗外就是西子湖,寶石山上的寶石塔就映照在碧綠的水波之,晨曦在湖面上點點跳躍。
這應該算是天氣很好的一天,湖光山色也因為這好天氣而分外給力。可大家的心頭卻像壓着什麼,就是高興不起來。
蕭崢為了提神,喝了兩杯黑咖啡。心情果然是明朗了一些,咖啡刺激產生腎上腺素,給人灰暗的精神染上一層亮色。蕭崢把這個告訴了肖靜宇、李海燕。李海燕道:「我也喝一杯。」
肖靜宇聽後也是一笑說:「海燕,也給我來一杯吧。」李海燕有點猶豫:「肖書.記,你現在這種情況能喝咖啡嗎?」肖靜宇苦笑下道:「反正已經這樣了,喝一杯咖啡怎麼了?你放心給我去倒一杯來吧。」
肖靜宇也有種豁出去的想法。肖靜宇不想讓自己被壞心情控制。李海燕理解領導的心情,也就去幫助倒了一杯咖啡來,兩人把咖啡喝了,似乎還真的有點作用。肖靜宇站起了身來,對蕭崢和李海燕道:「我們走吧。」李海燕道:「好的,肖書.記。」
肖靜宇往前快步走了幾步,身子忽然又是一陣輕晃。因為李海燕幫助提着包,慢了一步,蕭崢上前扶住了肖靜宇,他一隻手扶住她的手臂,為防止她跌倒,另外一隻手扶着她的腰間。
肖靜宇的腰身很柔軟,她的手臂看似無力,但蕭崢扶她的時候,她也強行用力穩住了自己。她側過臉來,朝蕭崢笑笑說:「我剛才走得快了點,現在沒事了,謝謝你了。」蕭崢這才放開了她。
手上還感受着肖靜宇身體上的餘溫,蕭崢心道,她要是沒事該多好啊。千萬別真是得了重症啊!老天爺,你給我長點眼,否則我饒不了你!
從餐廳出來,直接上了小鍾開的車子,直奔省幹部健康心而去。
綠水村,安海集團酒店項目組。
總工甘松雲就跟往常一樣,早上點就已經到達了項目現場。前兩天綠水村的天氣又是不太好,大部分是陰雲籠罩。今天上午因為樁機移動換位,打樁暫停幾個小時,綠水村山上頓時就陽光明媚、清風蕩漾、竹海揚濤,顯現出了冬去春來的無限生機。
從簡易辦公房望下去,看着那些搬動的樁機,甘松雲忽然心裏就冒出了一個念頭。
昨天安總說,蕭崢打電話來問,他們到底有沒有按照調整的方案執行到位。當時,甘松雲心裏存着一份傲氣,不願意別人來監督自己的工作,沒去施工現場核實就回覆說,他們是完全按照調整的施工方案來的。
可到底是不是這樣?按照甘松雲以前的工作細緻態度,肯定會去核實,親自看過才算數。可昨天他卻沒有這麼做!有句話說,最容易出車禍的就是老司機,因為仗着自己技術過硬,不再小心謹慎了。
一想到這一點,甘松雲不由得背心一陣發寒。他當即叫上了手下,往工地上跑。他對三個手下說:「我們要去檢查核實,承包商有沒有按照我們調整好的方案在施工?我們不能冤枉,也絕不能包庇,實事求是地把問題搞清楚。」
幾個手下都知道甘松雲平時一向嚴格,不可以糊弄,就都應聲幹活去了。這天正好樁機進行調整,要核查起來也相對方便。
十分鐘過去,一個手下跑過來道:「總工,我看到一個樁,打得還是很有出入的!」甘松雲聽後,心頭一沉,正要跟手下去看,另外一個手下也跑過來報告了:「甘總,我查看的樁位置和方案上相差了足足幾十厘米!」
甘總工的臉色就發青了。
半個小時之後,安如意的奔馳越野衝上了山來,嘎吱一聲停在了項目組簡易房的門口,徑直走入了辦公室,俏臉很嚴肅,讓人覺得既漂亮,又害怕。
一會兒之後,總工甘松雲就走了進來,低下頭報告道:「肖總,我工作上出現失誤了。」
蕭崢的奧車,載着肖靜宇、李海燕他們又來到了省幹部體檢心。
他們到的時候,專家溫靈武也早就已經到了,在辦公室里等着他們,神情有些灰暗。
肖靜宇注意到了溫靈武的神色,心頭也是咯噔了一下,一種即將被人審判的感覺從心底莫名冒出來了。蕭崢、李海燕也感覺到了一種壓抑的氣氛,之前咖啡帶來的一點興奮感,也都被壓了下去。
難道溫醫生要向他們宣佈的就是那麼不好的消息嗎?真要是,兩人都感覺無法接受。
肖靜宇在溫靈武的對面坐下來,短短的時間內,卻已經調整了內心的失落,因而變得淡然了:「溫醫生,我是不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
溫靈武朝肖靜宇看來,目光之多了一份柔和,或者說是同情,他說:「根據檢測結果,我和幾名專家一起都研判過了,血液指標很不正常,應該就是屬於白血病了。」
這一宣判,讓肖靜宇的身子幾乎都搖了搖。李海燕從旁邊馬上過去,輕輕扶住了肖靜宇的肩膀。肖靜宇的一絲淚滴,從眼角滑落。
但她很快就拿起了旁邊的紙巾,將淚痕抹去,點頭道:「好,我知道了,麻煩溫醫生了。」
溫醫生的神色也有些傷感,道:「小靜宇啊,但也不是你說的『不治之症』。這幾年世界上和我國在白血病的治療上,無論技術還是藥物都有很大的突破。只要積極配合治療,生命延長十年、二十年乃至三十年都不是沒有可能。但有一點就是,你現在的工作都得馬上停下來,積極地開始治療。就你自己描述的病情和我們的檢查報告來看,可能還在早期,說不定還有康復的希望。所以,必須馬上申請病假,住院進行治療。」
肖靜宇苦笑一下道:「如果讓我停下工作苟活下去,還有什麼意思呢?」
說着,她就站起了身來,朝溫靈武鞠了一躬,道:「溫醫生謝謝你了,我回去了。」溫靈武一怔,也站了起來:「你要回哪裏去?」肖靜宇嘴唇蒼白的淡笑着說:「我會安縣去,繼續工作。我要工作到組.織上不讓我繼續工作為止。」
溫靈武有些惱火地道:「你別說傻話,你身體都這樣了,還工作個什麼?」肖靜宇朝外走去,溫靈武快步上前,想要拉住肖靜宇。
可蕭崢一個健步,攔在了肖靜宇的前面,擋住了溫靈武的手,道:「溫醫生,你還是尊重肖書.記的意思吧。」
溫靈武惱怒地衝着蕭崢道:「你是誰!你懂什麼!」
不等蕭崢回答,肖靜宇回頭說:「他懂的是我。所以,溫醫生,你就不必留我了。謝謝。」
肖靜宇走出了醫生辦公室,李海燕也跟了上去,蕭崢才沖溫靈武也鞠躬道:「謝謝溫醫生。」
溫靈武心情糟糕透了:「你們這些都是神經病,有病不治,我不管你們了!」溫靈武一甩手,走到了窗口,朝外望着。
肖靜宇等回到了車上,李海燕忍不住問道:「肖書.記,真的就這樣回去嗎?」肖靜宇說:「回安縣。」
其他她什麼地方都不想去,就連陸部長那裏也不想去。
然而,此刻在陸部長的辦公桌上,放着一份血液報告和診斷報告,接受檢查的人,正是肖靜宇,來源是鏡州市心醫院。
這份報告是鏡州市提供過來的,由市政.府的一名工作人員送上來,理由是上報省管領導幹部的個人事項。這份報告由市政.府的人報上來,是有點奇怪的,可省.委組.織部沒有理由不收。
陸在行看着這份報告,心情異常的複雜。肖靜宇在這次的公選,表現豈止可以用優秀來形容,簡直可以說是驚艷!他一直以為,這次肯定能將肖靜宇推上去。剩下唯一的一項就是體檢了。
他前兩天還特意問過肖靜宇,她回答是沒問題。於是,他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可沒想到,正是在這方面出了問題。
但是,這份來自鏡州市心醫院的報告,真的可信嗎?
陸在行正這麼想的時候,忽然一個電話進來了。
「陸部長,我是溫靈武啊。有個事情啊,我想必須跟你通個氣了啊。」
陸在行對溫靈武還是很尊重:「老溫,你有什麼事,儘管說啊。」
溫靈武道:「是關於小靜宇這個姑娘啊,我真的擔心了。」陸在行瞥了眼桌上的報告,問道:「怎麼了?」
溫靈武道:「昨天,她說很不舒服,來我這裏做了個檢查。今天報告出來了,我們幾個專家都判斷,這是白血病,這個診斷已經是九不離十了。我們想讓她請假休息,馬上接受治療,可她不聽勸,又回安縣去工作了,說要工作到組.織上不讓她工作為止。」
陸在行又拿起了桌上的報告,隨即放下,看來這份報告的內容是真的了。他心裏也是萬分的惋惜,但對溫靈武說:「好的,老溫,謝謝你對我說這個情況。我知道了,我會勸她的。」
溫靈武道:「好死不如賴活着,你一定要讓小姑娘趕緊去治療,到我這裏也行,到省二院去也行,總之要儘快治療,她這種情況不要再拖了。」
陸在行卻道:「好死不如賴活着?恐怕她不是這麼想的啊。」
他知道肖靜宇的性格,雖然是個女子,卻是絕不苟且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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