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要說場中最接受不了的,恐怕還得是魏春華這個女人,她臉上浮現出一抹極度的不甘和憤怒。
「我家雪山都傷成這樣了,我還沒找你們要賠償呢!」
就算剛才被尤劍波呵斥了一句,魏春華還是有些委屈地把想說的話說完了,然後極為心疼地撫了撫自己身邊的大狗。
或許在魏春華看來,區區一個小丫頭小賤人受到一點點的驚嚇,又哪裏比得了自家寶貝雪山的半根毫毛?
自己不找你要賠償都算好的了,你竟然還有臉找老娘要精神損失費,簡直就是得寸進尺嘛。
「姓秦的,你別太過分了。」
這一次尤劍波也覺得自己剛才那些客氣完全被無視了,畢竟是一家上市集團的老總,他肯定也是有脾氣的,因此口氣就沒先前那麼好了。
在尤劍波看來,我都已經給你台階下了,你竟然不順着下來,還要跟自己討價還價?
真以為自己堂堂錦華春董事長是泥捏的不成?
隨着時間的推移,就算湯免和常山依舊坐在地上站不起來,尤劍波卻沒有像剛才那麼畏懼了。
現在他可以肯定一件事,變異者是不能輕易對普通人出手的,要不然受到的處罰一定會極其嚴厲。
此時此刻,普通人的身份,倒像是變成了尤劍波的護身符。
在確定自身不會受到侵害的情況下,他說話也不像之前那麼軟了。
「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不會賠這筆精神損失費了?」
秦陽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他也沒有太多在意,隨意說道:「不賠也沒關係,那就再等一等吧!」
「等?等什麼?」
聞言尤劍波不由愣了一下,他的心頭忽然生出一絲不安,這是多年在商場打拼的一種直覺。
直覺告訴尤劍波,如果自己現在不賠償道歉的話,恐怕接下來的後果會更加嚴重。
可尤劍波知道自己那個婆娘的脾氣,要讓魏春華去跟一個小丫頭賠禮道歉,還要拿出一筆錢來,那恐怕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包括尤劍波自己心裏也是不太願意的,他們這邊今天本來就吃了大虧,再去賠錢道歉,豈不是面子裏子全都丟了個精光?
當然,最重要的是,尤劍波已經篤定對面那個姓秦的不敢對自己動手。
既然如此,那就看看對方還有什麼手段吧。
如果對方能拿出讓自己不得不妥協的手段或者說背景,那今天服一服軟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若是這姓秦的只是虛張聲勢,尤劍波可就得好好保一保自家夫婦的面子了。
秦陽將目光從尤劍波身上收回,然後轉到那坐在地上的湯免身上,眼神有一絲戲謔。
「你叫阿免是吧?身為築境初期的變異者,我想你應該聽說過禁虛院吧?」
緊接着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剛才還頗為鎮定的湯免,整個身形都瑟瑟發抖起來。
「禁……禁虛院,你……你難道是……」
湯免的聲音也有些顫抖,這讓得尤劍波皺起了眉頭,畢竟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湯免被嚇成這樣的時候。
對於大夏鎮夜司,尤劍波只是一知半解,最多只知道那是監管大夏變異者的神秘部門,至於其他的一些東西可就不太清楚了。
可是對於湯免這樣的變異者來說,大夏鎮夜司的禁虛院,無異於閻羅鬼殿,在他們這些外邊的變異者圈子之中,早就被妖魔化了。
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流傳出來,身在大夏變異界,鎮夜司禁虛院就是他們這些獨行變異者覺得最可怕的地方。
誰也不想被抓進禁虛院,因為一旦被抓進去,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
而且這麼多年以來,鎮夜司禁虛院關的人越來越多,很多都是心性狠辣,毫無人性的變異罪犯,實力肯定很強。
湯免無法想像,自己若是被抓進鎮夜司禁虛院,會變成一副什麼模樣。
眼前這個姓秦的年輕人突然提到禁虛院,難道此人真是大夏鎮夜司出來的高手,所以才如此有恃無恐?
「唉,本來還想給你們一個機會的,你們自己不要,那我就沒什麼辦法了。」
秦陽輕輕嘆了口氣,然後他的目光就轉到了這六號別墅的大門口。
其他幾人也是心有所感,跟着秦陽的視線看向大門口,然後他們就看到兩道身影聯袂而來。
「那……那是齊家的三爺?」
不得不說湯免在京都混了這麼久,對於京都那些有頭有臉的人物,還是有些印象的。
比如說此刻從別墅大門口走進來的這位,就是在京都變異圈子之中大名鼎鼎的齊三石。
暫且不說齊三石本身就是一尊融境的變異強者,他那身份背景要是亮出來,真能嚇死個人。
湯免從一些小道消息打聽到,這位被稱為三爺的齊三石,後面可是站着大夏鎮夜司的掌夜使齊伯然。
像湯免這些小人物,自然不可能接觸得到大夏鎮夜司的高層人物。
但齊三石在京都變異界名氣決然不小,他曾經在皇庭會所外遠遠地看過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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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齊三石的第一眼,湯免就心若死灰。
因為他可以肯定,這位齊家三爺絕對不是自己請過來的。
顯然尤劍波和魏春華這兩個普通人中的有錢人,肯定也請不來這樣的大人物。
如此一來,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是那位秦先生……」
湯免似乎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而就算是口中低低的喃喃聲,他對秦陽的稱呼也下意識變成了敬稱。
既然齊三石不是他們這邊任何一個請來的,那就只能有一個可能。
而能認識齊三石這種大人物的人,本身又怎麼可能會是什麼無名之輩呢?
至於跟在齊三石身邊的那個人,則是被湯免給忽略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今天鐵定是跌到了一塊超級鐵板。
「三石兄,你這來得挺快啊!」
秦陽自然也一眼看到了齊三石,聽到他笑着打招呼的聲音,湯免心中最後一絲奢望也瞬間煙消雲散。
齊三石自然就是秦陽叫來的了,他初來乍到,在京都變異圈子的高層固然是名聲不小,但在底層卻依舊是一個無名小卒。
為保萬無一失,秦陽剛才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齊三石。
而對於這個大伯都看重的年輕人,齊三石也一向極其欣賞,所以沒有任何怠慢。
「呵呵,要不是為了等人,我還能來得更早呢。」
齊三石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卻並沒有就此介紹身旁的這位,讓得秦陽都有些疑惑地打量了那人幾眼。
「你是誰?」
就在秦陽和齊三石交談的時候,尤劍波似乎有些受不了這種被無視的氣氛,忍不住沉聲問了一句。
尤劍波可以肯定,自己以前是沒有見過這個所謂的「三石兄」的。
而且他搜索枯腸,也沒有記起京都哪一個大人物的名字是叫「三石」。
可是尤劍波卻能看到湯免的臉色,似乎這個被秦陽稱為三石兄的來人,恐怕來頭不小啊。
「你的事不歸我管,所以你也別管我是誰。」
齊三石淡淡地瞥了一眼尤劍波,卻沒有依言表明身份,而是將目光轉到了地上臉色極為蒼白的湯免身上。
「身為變異者,不分是非,不辨黑白,肆意妄為,該當何罪?」
看向湯免的時候,齊三石瞬間換了一副臉色,聽得他口中喝聲發出,湯免差一點直接癱倒在地。
今天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如何,一直跟着尤劍波的湯免自然知之甚深。
本以為這就是一件小事,或許都不需要自己出手,單憑一個常山就能解決問題。
哪怕是將對方打傷打殘了,也自有尤劍波夫妻二人兜底,絕對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
沒想到常山直接被對方一巴掌扇倒在地,讓得他這個築境初期的變異者不得不出手,最終的結果跟常山也沒什麼兩樣。
可更讓湯免沒有想到的是,那個看起來貌不驚人的秦姓男子,竟然隨隨便便就叫來了在京都變異界大名鼎鼎的齊三石。
無論從哪一個方面來說,湯免今天的出手都占不到半點道理。
他也清楚地知道,這位齊三爺乃是貨真價實的鎮夜司所屬。
在一尊融境的變異強者,而且有着官方身份的齊三石面前,湯免連辯解的勇氣都沒有。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明明是那姓秦的打傷了我們的人,幹嘛要治湯免的罪?」
就在尤劍波臉色陰沉,已經猜到一些齊三石身份的時候,另外一邊的魏春華則是又有些不幹了,甚至在此刻高聲開口質問。
這或許就是所謂的不知者無畏了。
就算他們這邊有錯在先,可現在是那個姓秦的出手打傷了人,而且還是重傷,這個看起來有些氣勢的傢伙,總不能不講道理吧?
如今的法制,確實有一些漏洞。
比如說明明是某個人先動手,但被打的人如果還手,很可能就會被定性為互毆,各打五十大板。
有時候或許還會看雙方傷勢的嚴重程度。
誰傷重誰有理這種事情,在大夏底層時常可見,官方執法部門有時候也會選擇和稀泥了事。
看現場的情況,確實是魏春華他們這一方更吃虧。
這兩個人都被打成了重傷,真要是報了警,想必那姓秦的要吃不了兜着走。
又或者說在魏春華看來,這個叫什麼三石的傢伙一進來就跟那姓秦的笑着打招呼,很明顯就是一夥的,行事自然不會公平了。
「我剛才說過了,你們的事我管不着,所以我也沒必要跟你解釋太多。」
齊三石看了一眼那珠光寶氣的胖女人一眼,將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頓時讓魏春華氣不打一處來。
「豈有此理,難道咱們大夏就沒有王法了嗎?」
這個時候的魏春華,仿佛真成了一個受害者,在遭受更高權力者的霸凌,看起來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和不公平對待一般。
「春華!」
好在尤劍波終於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似乎這個叫三石的傢伙來頭不小,還是不要太過得罪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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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當尤劍波這道聲音傳出之後,魏春華反而是像被撥動了某一根敏感的神經,整個人都變得更加激動了起來。
「幹什麼,明明是他們打了人,還踢傷了我的寶貝雪山,難道還要我們低聲下氣息事寧人嗎?」
魏春華據理力爭,聽得她恨恨說道:「他們有背景,難道我們就沒有嗎?我就不信身在大夏,還能讓他們一手遮天不成?」
當這一番話從魏春華口中說出來後,秦陽差點直接笑出聲來,心想這胖女人還真是一個活寶啊。
之前大佔上風的時候不可一世,現在被壓了一頭,就又要跟自己講道理講法治了。
可你是不是忘了,今天這件事最早的起因,是因為你那隻大狗撲倒了人,還要咬人,這才被人出手教訓的。
秦陽可以肯定的是,今天要不是自己在這裏,就徐瑩這麼一個小姑娘,絕對要被魏春華和於錢聯手往死里欺負。
對方甚至都讓人動手了,這就是完全不講道理。
秦陽有理由相信,若不是自己技高一籌,被打斷手腳也不是沒有可能。
現在眼看局勢不對,這女人又來跟自己大談道德法治,這雙標的轉換還真是毫無違和感呢。
「哦?你們也有背景?」
齊三石聽到魏春華後兩句話後,終於來了一些興趣,抬起頭來反問了一句。
「老公,你趕緊給正陽區警務署的錢副署長打電話啊,咱們可不能白白讓人給欺負了。」
魏春華完全沒有去管齊三石的態度,而是對着那邊的尤劍波高呼出聲,其口氣之中,有着一抹濃濃的自信。
天驕華府別墅區所在的位置,正是京都正陽區,而這個區的執法部門確實是警務署級別。
能在這種地方當一個警務署的副署長,想必那位錢副署長不僅能力出眾,也肯定有一些強大的背景。
既然現在打不過對方,那魏春華就想着把自己的背景也搬出來,到時候看看誰的背景更強?
「這個……」
然而在魏春華話音落下之後,這個時候的尤劍波卻有些猶豫,顯然是打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把那位錢副署長給扯進來。
他隱隱有一種感覺,這個剛剛過來就氣勢不俗的男人,恐怕來頭不小。
連帶着那邊那個姓秦的年輕人,也讓他不敢再小看。
想到這一點之後,尤劍波又不由在心中暗罵這婆娘太過咄咄逼人,你這樣搞不是讓雙方都下不來台嗎?
「錢副署長?」
這邊齊三石在聽到魏春華的話後,臉上沒有半點變色,那玩味的反問,也被尤劍波看在眼裏。
看着對方有恃無恐的樣子,還有聽到錢副署長那副毫無畏懼的狀態,尤劍波就知道那位錢副署長恐怕未必能給自己撐腰。
「儘管叫來,我就在這裏等着!」
尤其是當齊三石口中說出這樣一句話的時候,尤劍波心頭其實就已經在打退堂鼓了。
「老公,你快打電話啊!」
只可惜那邊的魏春華一直咽不下這口氣,而且還在繼續催促着尤劍波給那個錢副署長打電話。
也不知道這事如果讓錢副署長知道的話,不知道又會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
這他娘的就是在害人害己啊!
「閉嘴!」
好在這邊還有一個冷靜的尤劍波,在想通一些事情之後,他直接大喝一聲,臉色也是陰沉如水。
這一道喝聲倒是讓魏春華不敢再多說什麼,可是那臉上的不甘和憤怒卻是沒有半點消散,甚至看向老公尤劍波的眼神都有些幽怨。
「怎麼,不叫那位錢副署長來了?」
見得對方半晌沒有動作,齊三石覺得有些無趣,不過下一刻便將目光轉到了某人的身上。
「行吧,看你們的樣子,好像很不服氣,那就先解決你們的事好了。」
齊三石口中說着話,然後抬起手來說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京都經濟罪案偵查科的侯禮侯隊長。」
聽得齊三石點到自己的名字,名叫侯禮的經偵隊長便是踏前一步。
而這位的目光,不斷在那邊的尤劍波和魏春華臉上掃過,那仿佛要看穿人心的眼神,讓得夫妻二人心頭咯噔一下。
「經濟罪案……偵查科?侯……侯隊長?」
如果說之前還能一直鎮定的尤劍波,在聽到對方的身份介紹時,他就再不能淡定了。
「錦華春的尤董事長是吧?我是侯禮,現在有幾件經濟犯罪的案子,涉及到了你們錦華春,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緊接着從侯禮口中說出來的話,再看到這位那鐵面無私的神情時,尤劍波瞬間就慌了神,身形的顫抖也再也止不住。
「哦,忘了告訴你,這次對你們錦華春的調查,是由我們經偵牽頭,稅務、消防、衛生還有住建部門聯合辦案。」
侯禮一臉嚴肅,聽得他說道:「我想這個時候其他幾個部門的調查人員,已經開始進駐你們總店和各個分店,還請尤董事長打聲招呼,免得到時候面子上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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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這連續的幾番話從侯禮口中說出來的時候,尤劍波終於再也站不住了,整個身體都開始往下滑,最終癱倒在地。
怎麼事態一下子就嚴重到這種地步了呢?
要知道錦華春飯店可是尤劍波大半輩子的心血。
是他們夫妻二人白手起家,從一個巷弄里的小飯店做起,漸漸發展壯大,做成了如今整個大夏都知名的餐飲連鎖。
這也是尤劍波最大的資本,也是他可以在大夏商界縱橫,讓很多大佬都不敢小瞧的底氣。
可一個企業能做到這麼大,屁股底下不可能是完全乾淨的。
只有尤劍波自己知道,當年為了讓錦華春發展壯大,自己暗中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
發展起來之後,又施展了多少手段,擠掉了那些競爭對手。
做餐飲這一行,最怕的就是稅務、消防、衛生和住建這幾個部門,真要查你的話,沒有問題也能查出問題。
更何況錦華春本身就不太乾淨,以前是沒有人較真,只要尤劍波不做得太過,很多部門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畢竟錦華春是大夏一家極為有名的餐飲連鎖,背後盤根錯節,牽一髮而動全身。
真要鐵了心往死里查的話,還不知道要牽扯出多少齷齪事呢。
但這一次不同,侯禮接到的通知,就是要把錦華春一查到底。
這就讓他沒有了任何的顧忌,甚至還有些興奮。
身為京都經偵部門的隊長,侯禮手頭早就壓了幾件案子,最後都指向錦華春。
只可惜都被領導壓了下來,讓得他一直很不甘心。
而這一次領導卻是一反常態,甚至親自到侯禮的辦公室叮囑他這件事,大有不把錦華春整倒誓不罷休的態勢。
這就讓侯禮再無後顧之憂,尤其是出來之時,領導還刻意提到多部門聯合辦案,這就讓他可以肯定,錦華春恐怕是完了。
這邊聽到侯禮這幾番話的秦陽,也是一臉震驚的表情,心想齊三石在這京都地界上的能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不過秦陽轉念一想,想到了齊三石的身份,心想這位身後可是站着鎮夜司掌夜使,一個電話打過去,又有誰敢怠慢呢?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鎮夜司地位超然,像警務署這些部門,其實都算是鎮夜司的下屬部門。
如果這件事是秦陽不佔理,甚至是無理取鬧的話,齊三石固然還是會出這個頭,卻也不會對一個普通的大夏企業不依不饒。
但現在了解了事情的全過程之後,齊三石就完全沒有這些顧忌了。
更何況在來的路上,齊三石就從侯禮的嘴裏,知道了這個錦華春屁股底下很不乾淨,那他還會有那麼多的想法嗎?
無論於公於私,齊三石都會不遺餘力幫秦陽這個忙。
齊三石清楚地知道自己那個大伯有多看重秦陽,他正愁找不到機會跟秦陽結交呢,今天這件事對他來說,都算是一個意外之喜了。
「尤劍波,你是錦華春的法人代表,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聽清楚了嗎?」
侯禮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下更讓癱倒在地的尤劍波心若死灰,但下一刻他赫然是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看向了某一個地方。
嗖!
緊接着尤劍波不知從哪裏冒出來一股力氣,赫然是在起身之後,一個箭步衝到了魏春華的面前,高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手。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傳將出來,原來是急怒攻心的尤劍波,狠狠在魏春華的臉上扇了一巴掌。
似乎覺得這一巴掌還不解恨,尤劍波順勢反手一揮,然後魏春華另外一邊的臉龐,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了起來。
原本就是一張大圓胖臉的魏春華,這一下兩邊臉頰腫脹起來,看起來真像是一個塗脂抹粉的豬頭。
「老……老公?」
魏春華直接被這兩巴掌給扇懵了,要知道他們算是患難夫妻,而且一起創業,尤劍波從來沒有向她動過一次手。
就算這尤劍波很喜歡在外邊沾花惹草,卻也從來不會帶回家裏,夫妻二人各玩各的,倒也其樂融融。
「傻女人,蠢婆娘,你這次可是把老子給害慘了,你怎麼不去死啊?」
意識到自己大半輩子心血即將土崩瓦解的尤劍波,無疑是露出自己狠戾的本性,污言穢語那是衝口而出,恨不得再去這個胖女人的身上再踹上幾腳。
現在尤劍波什麼都明白了,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這個不知輕重的老婆惹來的禍事。
以前魏春華囂張跋扈一點也就罷了,反正有他這個老公兜底,再大的事都能解決。
可是今天,在這天驕華府六號別墅,只是一件看房的小事,竟然就能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可真是讓他始料未及。
尤劍波從侯禮那公事公辦的口氣之中,聽出了一抹無法挽回的意味,他知道這一次對方是要玩真格的了。
這樣一來,錦華春以前那些拆東牆補西牆,打太極和稀泥的方法,恐怕都不會再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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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侯禮說的那幾件案子,還是稅務消防衛生部門,肯定都能查出錦華春的一大堆問題。
一想到自己辛苦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餐飲帝國,卻因為這傻女人而即將付諸東流,尤劍波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我……我……」
直到尤劍波口中的大罵聲出口,魏春華才仿佛回過神來,將此事的前因後果梳理了一遍,腫脹的臉色瞬間變得一片蒼白。
「不就是雪山撲了她一下嗎?我不就是罵了他們兩句嗎?怎麼會這樣啊?」
一個肥胖的身軀摔倒在地,這個時候的魏春華有些失魂落魄,哪裏還有之前那不可一世的囂張勁兒?
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於錢早就看呆了,他原本也看那邊的一男一女,包括徐瑩都不爽,先前還說要開除徐瑩呢。
沒想到這才過去多久,在於錢心中高高在上的錦華春老闆娘,被他視為財神爺的魏春華,竟然癱在地上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那位姓秦的先生,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於錢心中瘋狂猜測,可現在就算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開口說一句話。
而他看向那邊徐瑩的眼神,更是極其複雜。
他不僅羨慕徐瑩的運氣,更有些忌妒徐瑩的運氣。
這小丫頭不過是個剛來公司還不到一個月的實習生罷了,怎麼有機會認識那樣的大人物?
開玩笑,能在舉手投足之間就收拾掉兩個保鏢,更能彈指之間讓偌大的錦華春面臨土崩瓦解,這能是普通人嗎?
另外一邊,徐瑩也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事情怎麼突然就發展到這一步了呢?
她也能聽到那魏春華口中的喃喃聲,原本她也覺得這就是一件小事。
畢竟她先前雖然被那大狗一撲嚇了一跳,但自身卻沒受什麼傷,事實上她已經準備好就這樣息事寧人了。
像她這樣剛剛從學校出來的實習生,被客戶罵幾句不是很正常嗎?
沒想到反而是這個替她出頭的秦先生,翻雲覆雨之間,竟然就讓錦華春這樣的龐然大物,面臨如此絕境。
這樣的風采,讓徐瑩剛才看到秦陽兩巴掌扇飛兩人,而生出的那抹異樣感覺,變得愈發濃郁了幾分。
「狗婆娘,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給秦先生賠禮道歉?」
安靜的別墅大廳之中,突然響起尤劍波有些急切的聲音,然後他的那隻右腳腳掌,終於還是落到了魏春華的屁股上。
尤劍波這一腳沒有絲毫留情,赫然是將魏春華一個肥胖的身軀踹得在地上滾了兩圈,好巧不巧剛好滾到秦陽面前不遠處。
看來尤劍波也不是傻子,他清楚地知道今天這件事情的關鍵人物到底是誰?
雖然說此刻場中的局勢,是由那個齊三石或者說侯禮在掌控,可在場有一個算一個,都知道這二位其實是在替那位秦先生出頭。
所有事情都有一個源頭,而對於今天這件事的前因,尤劍波自然是知之甚深,現在他都後悔得快要吐血。
這已經算是尤劍波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他必須得死死抓住。
他相信只要這位秦先生選擇原諒自家老婆,那保住錦華春也就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別看現在經偵稅務衛生這些部門一起出動,但只需要秦先生一句話,那些人就會頃刻之間全部撤回去,那樣錦華春也就保住了。
「秦先生……秦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今天的事是我錯了,我賠錢,無論多少錢我都賠,還請您高抬貴手,饒了我這一次!」
這個時候的魏春華是真的怕了,她發現自己根本招惹不起對方。
既然如此,為了保住錦華春,那就只能低頭服軟。
錦華春是魏春這些年來可以在京都囂張的最大資本,她無法想像如果沒有了錦華春,自己以後的日子會有多麼難過?
或許直到此刻,魏春華才意識到這件事的嚴重性。
一個不慎,不僅錦華春保不住,甚至他們夫婦二人都可能會有牢獄之災。
有些東西是經不起查的,更何況他們夫妻二人的屁股上早就是一屁股屎。
真要抖落出來,不說把牢底坐穿,十年牢飯多半是免不了的。
「秦先生,一切都是這個臭婆娘的錯,是她有眼無珠,您有什麼條件都可以提出來,我尤劍波就算是拼盡全力,也一定會辦到。」
這位錦華春老總的話就說得要漂亮許多了,為了保住錦華春,哪怕是讓他拿出一半的家產,恐怕也願意。
「呵呵,兩位好像搞錯了吧,你們應該賠禮道歉的人可不是我!」
秦陽朝着後邊退了一步,然後口中發出的輕笑聲。
這話讓得尤劍波夫妻二人身形一震,然後齊齊將目光轉到某個神色不太自然的小姑娘身上。
「是,是,是我對不起小徐姑娘,等我回去就宰了那頭畜生!」
不得不說為了自己的利益,原本對寵物雪山如同兒子一般疼愛的魏春華,這個時候直接翻臉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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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那邊的大狗雪山能不能聽得懂人話,如果聽得懂的話,它這個時候又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又或者說有什麼樣的主人,就有什麼樣的狗子。
大狗雪山正是攤上了魏春華這麼一個囂張跋扈的女主人,這才會養成那種毫無顧忌的暴戾脾氣。
反正以前撲倒了人甚至是咬了人,都會有魏春華這個主人替它擦屁股,然後繼續好菜好肉地伺候着。
久而久之下,雪山就覺得這樣做不是什麼錯,漸漸變得愈發放肆起來,。
就今年以來,都有過幾次傷人事件了。
它恐怕永遠也不會想到,在它那個主人踢到鐵板之後,瞬間就選擇拋棄了它,想想還真是可悲啊。
可是在魏春華的心裏,一條狗子如何能跟錦華春的前途相提並論?
又或者在魏春華心中,早就將這一次的錯,全部歸結到雪山這頭畜生身上了。
就是這不知死活的畜生撲倒了那個小丫頭,導致了後來的一系列事件,這他娘的就是個罪魁禍首。
「怎麼?你覺得所有的錯都是那頭畜生造成的?你自己就沒有半點錯?」
秦陽眯了眯眼睛,心想這女人還真是自私得很啊。
事到如今,竟然依舊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那條狗也真是悲哀之極。
「沒,沒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魏春華又怎麼敢反駁,就算她不認為自己有錯,卻也只能連連點頭。
現在她只求對方能放過自己,放過錦華春。
「小徐姑娘,這裏是一張一百萬的銀行卡,密碼六個六,你先收着。」
尤劍波倒是個行動派,見得他從自己的錢包里取出一張嶄新的銀行卡,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徐瑩瞬間就呆住了。
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吧,怎麼突然之間天上就掉下一百萬,砸到自己頭上了呢?
看到這一幕,離得不遠的於錢早就忌妒得眼睛都發紅了。
自己怎麼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呢?這個實習生的運氣怎麼就這麼好呢?
一百萬,那可是一百萬啊!
僅僅只是被大狗撲了一下,然後受到了一些驚嚇,竟然就能獲賠一百萬的巨款,這徐瑩祖墳上都在冒青煙了吧?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徐瑩,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所以並沒有伸手去接那張一百萬的銀行卡,總覺得這樣的事有些不太真實。
過得片刻,徐瑩下意識轉過頭來,看了一眼那位今天的主角秦先生,臉上浮現出一抹徵求的神色。
「收着吧,精神損失費嘛,這是你應得的。」
秦陽對這種小事根本沒有太多在意,便是笑着點了點頭。
這樣的話,更讓那邊於錢忌妒得快要發狂了。
「秦先生讓我收着,那我就收着!」
不知為何,就算明知道這一百萬有些燙手,徐瑩卻沒有太多猶豫,而且還在這個時候輕聲說了一句。
這話讓得秦陽臉色有些不自然,而旁邊的趙棠則是似笑非笑,仿佛看穿了一些東西,但她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揭破。
當徐瑩從尤劍波手中接過那張銀行卡的時候,只感覺這輕飄飄的卡片有些沉甸甸的,現在她更感覺自己是在做夢了。
徐瑩的出身並不好,是從農村走出來的姑娘,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京都的大學,但畢業之後還是需要自己找工作。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房產中介的工作,卻遇到了於錢這麼一個上司,這讓徐瑩覺得自己這份工作可能幹不太長。
但她還是很珍惜這個機會,髒活累活都搶着干,爭取能熬過實習期轉正,到時候工資就能漲上一大截了。
今天發生的事,對小姑娘徐瑩來說無疑有些玄幻。
這陰差陽錯之下,自己竟然就進賬了一百萬,這確定是真的嗎?
一百萬啊,徐瑩覺得自己就算是十年不吃不喝,恐怕也賺不了這麼多的錢,這是她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一個數字。
可現在卻僅僅是半天的時間,這一百萬就已經被自己拿到手裏了?
「秦先生,謝……謝謝你!」
徐瑩知道自己能遇到這種天上掉大餅的好事,到底是因為誰的原因,所以她接過銀行卡之後,還是鼓起勇氣給秦陽道了聲謝。
「我說過了,這是你應得的。」
秦陽偷偷看了一眼趙棠,臉色變得嚴肅了幾分,卻沒有再多看一眼徐瑩,總覺得這樣下去有點危險。
「那個,秦先生,如果您覺得不夠的話,我這邊可以再回去準備一些!」
見得對方收了自己遞出的銀行卡,尤劍波心頭鬆了一口氣。
他覺得做事要做徹底,不能給自己留下任何隱患,所以斟酌着再次開口出聲。
「差不多了。」
沒想到秦陽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獅子大開口,這再次讓尤劍波心定了幾分。
「那秦先生您看,今天的事……」
尤劍波還有點忐忑,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似乎是想要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
畢竟經偵隊長侯禮還在這裏,那些所謂的稅務消防衛生部門的人,現在恐怕還在錦華春的各個飯店裏檢查呢。
要是這些人不走,尤劍波的這一顆心,就不可能徹底放鬆下來。
而在他看來,這也就是面前這位秦先生一句話的事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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