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閒,那我問你,你以前不敢,那怎麼現在又敢了呢?」
要說場中唯一絕對清明的,恐怕就要是秦陽了。
聽得他這個問題問將出來,所有人都很想知道一個答案。
是啊,你魏閒不是說自己不敢反抗嗎?
可現在你不僅反抗了,而且還把薛林給直接殺了,這膽子簡直大破天際了。
現在魏閒的殺人動機是有了,可是有些問題也必須得搞清楚,包括范田和陳執這兩位警官。
「我受夠了,你聽到了嗎?我受夠了!」
魏閒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盯着秦陽,恨聲說道:「我不想再喝尿,不想再吃蟲子,不想再被他欺負,就這麼簡單!」
「可是你……你們,你們為什麼要跟我過不去呢?」
魏閒看起來像是有些失去了理智,怨毒地說道:「明明是他薛林有錯在先,明明是他死有餘辜,他該死,我只不過是在給自己報仇而已!」
「有錯在先?死在餘辜?給自己報仇?」
秦陽冷笑一聲,將魏閒的這幾個關鍵詞重複了一遍,說道:「若真是這樣,自有大夏法律制裁他,你又有什麼資格親自動手殺人?」
「魏閒,我告訴你,殺人是要償命的,你罔顧國家法律,擅用私刑報仇,我勸你早點束手就擒,否則後果會更加嚴重!」
當秦陽這斬釘截鐵的聲音傳進各人耳中後,他們都覺得自己的一顆心漸漸安定了下來。
尤其是是范田和陳執,都不由暗暗佩服秦陽,這些話無疑是說到他們心坎上去了。
這個世界雖然有很多的陰暗面,連警方也管不到,但至少在大夏法治之下,大多數的違法之事都能得到解決。
像這種以暴制暴的行為不能提倡,若是以後人人效仿,大夏豈不要亂套了?
只可惜范陳二位眼中都有一抹憂色,心想秦陽你是不是忘了,現在林法醫還在對方的手上呢。
雖然看不出魏閒手上有什麼武器,但看那傢伙的樣子,恐怕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他們不能不投鼠忌器。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當秦陽話音落下,諸人顯得有些安靜的時候,魏閒口中的大笑聲已是隨之響徹而起。
這道笑聲充斥着不屑和鄙夷,又有一絲瘋狂。
似乎是覺得秦陽很可笑,又或者是在嘲諷秦陽剛才說的那些話很可笑。
「秦陽,事到如今,你就不要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了,真當我是三歲小孩子嗎?」
魏閒大笑過後,依舊惡狠狠盯着秦陽,恨聲說道:「法律要是有用的話,那還要這些警隊的人幹什麼?」
「法律要是有用的話,我也不會被薛林往死里欺負三四年,而沒有人來管我的死活了!」
看來魏閒真的是對薛林恨之入骨,而他的這幾句話,讓得范田和陳執都有些無話可說。
無論大夏的法制有多健全,終究不能束縛每一個人的人心,尤其是那些被欲望填充了大腦的壞人。
而警務署的存在,就是在這些壞人做出壞事之後,將他們繩之於法。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當他們出警的時候,壞事其實已經發生了。
就比如說這一次,如果不是薛林的屍體被人發現,他們又怎麼可能查到魏閒的身上,又怎麼可能知道薛林對魏閒的凌辱呢?
「所以秦陽,我告訴你……還有你們每一個人,不要欺負老實人,老實人要是狠起來,可不是你們能承受得起的!」
魏閒陰狠的目光環視了一圈,秦陽和兩位警官倒也罷了,但其他人卻不敢跟他的目光對視。
只要魏閒的視線落到誰的身上,他就會低下頭去。
因為在這三四年的時間裏,薛林固然是欺負魏閒最狠的那一個,但籃球隊有一個算一個,誰敢說自己就對魏閒好過?
這就是一個邊緣人,一向被他們呼來喝去,誰都可以說上幾句欺負一下。
以前的魏閒,也一直都是逆為順受。
可是現在,這傢伙卻變成了一個殺人犯,這跟他以前老實聽話的性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現在魏閒還沒有被抓住,更是抓了那個法醫作為人質,誰都不敢肯定他今天到底能不能逃出生天?
若真被魏閒躲過了今天這一劫,那他會不會變本加厲,將他們這些曾經欺負過他的人全部殺了呢?
魏閒的遭遇固然值得同情,可自從他殺了薛林之後,他就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了。
所有人心中都是生出感慨,心想這就是老實人被逼瘋的典型案例吧。
誰也不知道一個平時看起來老實的人,在被遭無奈之下,到底會做出什麼事來?
「魏閒,雖然你說了這麼多,但我還是想再問你一句。」
秦陽倒是顯得異常平靜,見得他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再次問道:「為什麼你以前不敢,現在突然又敢了呢?」
又一次聽到秦陽問出這個跟剛才相同的問題,旁觀諸人都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問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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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事,魏閒,我相信你肯定會繼續忍下去的!」
秦陽口中話語不斷,而這個時候的魏閒卻有些沉默了。
他也不斷在打量着那個秦陽,心情發生了一些變化。
「他不會真的發現什麼了吧?」
這就是魏閒心中閃過的念頭。
或許只有他自己才清楚,自己突然之間轉變心態,甚至敢動手殺了薛林的真正原因。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剛才都給出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了,這秦陽竟然依舊抓着不放,很明顯是不相信他剛才說的那個理由。
「你要是自己不願說的話,那就讓我來說一說吧!」
秦陽可沒有半點在意魏閒的目光,聽得他沉聲說道:「因為現在的你,已經不能算是一個正常人了!」
旁觀眾人眼神異樣,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如今的魏閒可是一個喪心病狂的殺人兇手,他當然不再是正常人,正常人會去殺人嗎?
「魏閒,前一段時間你應該是接觸過什麼人,或者說什麼東西吧?」
秦陽侃侃而談,聽得他說道:「這個人或者東西,讓你的身體發生了大變,擁有了普通人想像不到的力量,我說得對嗎?」
「當你擁有了這種強大的力量之後,一切都發生了改變,所以殺了薛林這種事,在你眼中已經不算是什麼大事!」
秦陽就這麼盯着魏閒的眼睛,繼續說道:「你殺了薛林之後,借着校園網上的傳言,將他扔到了南香湖邊,偽裝成被怪物所殺的假象,企圖矇混過關。」
「魏閒,你的這些手段可謂是天衣無縫,連這位自己詡專業的林法醫都被騙過了,不能說不高明!」
秦陽說着這話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那被魏閒挾持的林之念,讓得後者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又有一絲羞惱。
但她又無法反駁秦陽所說的話,今天要不是秦陽在現場,恐怕他們想要找出魏閒這個殺人兇手,絕對是難上加難。
更大的可能,就是他們被魏閒的這些偽裝誤導,而去懷疑南香湖中那可能存在的凶獸,到時候就會離真相越來越遠。
當此一刻,林之念雖然被魏閒巨大的力量控制住,卻也對秦陽生出了一絲絲的佩服。
只不過目前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利,如果真如秦陽所言,魏閒獲得了某種強大的力量,那今天他們還能抓住這個殺人兇手嗎?
「只是很可惜,你今天遇到了我!」
秦陽冷冷地看着魏閒,而他口中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赫然是看到魏閒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濃郁的冷笑。
「就憑你?」
魏閒雖然不知道對方是如何知道自己的那些底細的,但感覺全身上下充滿了力量的他,根本不會將一個或者說一群普通人放在眼裏。
在魏閒的眼中,無論是那邊的籃球隊隊員,還是兩個警務署拿着槍的人。
又或者是這個看起來大言不慚的春陽,都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罷了。
「喲,挺自信啊!」
秦陽又如何不知道這個魏閒心中想的是什麼,畢竟他現在還沒有表現出變異者的半點跡象,對方顯然將他當成一個普通人了。
再下一刻,秦陽終於將視線從魏閒的身上轉過,然後轉到了那邊祝國濤的臉上。
「祝教練,接下來的畫面可能會有些少兒不宜,要不你先帶着同學們出去吧!」
秦陽雖然是在跟祝國濤商量,但他的口氣之中卻蘊含了一抹不容置疑,讓得祝國濤根本沒有太多的猶豫。
其他的籃球隊隊員自然也不會有什麼異議,說實話他們剛才在知道魏閒是殺人兇手之手,早就如坐針氈了。
他們害怕魏閒在瘋狂之下胡亂傷人殺人,而他們以前又或多或少欺負過魏閒,誰知道這狠人會不會逮住一個就往死里干呢?
如今秦陽讓他們離開這是非之地,無疑正中他們下懷,他們正求之不得呢。
至於自己這些人走後,秦陽和那兩個警官要做些什麼,又能不能抓住魏閒這個殺人兇手,那就不是他們該操心的事了。
對於秦陽讓顧順他們出去,這個時候的魏閒並沒有出聲阻止。
只是他的嘴角邊上,一直都掛着一抹濃郁的冷笑。
不消片刻,祝國濤已經是帶着那些人消失在了籃球館的大門口,而秦陽的目光則是再次轉回了魏閒的臉上。
「現在沒外人在了,你還是不肯說實話嗎?」
秦陽似笑非笑地看着魏閒,而當他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對面的魏閒身上,赫然是爆發出一股極其磅礴的氣息。
「秦陽,你既然知道我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那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呢?」
狂暴的氣息繚繞魏閒身周,隨之傳出他自傲的聲音,然後范田和陳執,都看到了極其不可思議的一幕。
由於之前是在打籃球,所以魏閒身上穿的是短褲背心,而此時此刻,他的身體已經發生了一種巨大的變化。
只見一叢叢細密的黑毛從其皮膚之內瘋狂生長而出,甚至那臉上都出現了一些黑色的毛髮,看起來極為怪異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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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人驚異的目光注視之下,魏閒雙手十指上的指甲也是瘋狂生長,不消片刻已經長到了一分米出頭。
十根尖尖的指甲上,散發着幽幽黑光,一看就鋒利無比。
「這是什麼?金剛狼?」
就連秦陽都被魏閒這種特殊的變化驚了一下,想着自己以前看的一部外國大片,他不由疑惑出聲。
此時此刻,魏閒全身長滿了黑毛,頭髮根根豎起。
不僅是手指長出鋒利尖銳的指甲,就連腳趾甲也刺破了他的運動鞋,猙獰地伸了出來。
這就是一個十足十的怪物,要是剛才顧順他們沒有出去,看到魏閒這樣一副樣子的話,恐怕瞬間就會被嚇癱吧?
而且有了變化之後的魏閒,仿佛連身材都變得高大粗壯了幾分,跟之前瘦弱不堪的樣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秦陽,還有你們所有人,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什麼樣的存在!」
有些啞吵的聲音從魏閒喉嚨之中傳將出來,蘊含着一抹傲意,又有一絲冰冷的殺意,仿佛來自九幽地底。
相對於早就知道某些事情的范田和陳執,此刻被一隻毛茸茸手臂控制住的林之念,一張俏臉早就嚇得一片雪白。
如果說她剛才還在想着辦法,企圖掙脫魏閒控制的話,那現在的她,一顆心早就已經沉入了谷底。
尤其是魏閒那右手之上五根尖銳而鋒利的指甲,更是讓林之念感覺有些刺痛。
她相信自己要是敢妄動一下,那鋒利的爪子就會刺進自己的喉嚨,放干自己全身的血液。
這一刻林之念仿佛看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東西,而這個不像是人類的怪物,正挾持着自己,她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看到魏閒這副樣子的時候,林之念倒是想通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死者薛林腹部的傷口,應該就是被這個魏閒手爪所傷。
嚴格說起來,這也確實不是正常的人類,而是一個怪物。
「怎麼樣,秦陽,沒想到吧?」
臉上有着黑色毛髮的魏閒,依舊噙着一抹冷笑,看向秦陽的目光有些鄙夷和不屑,又有一抹高高在上。
身為擁有強大力量的變異者,此刻的魏閒再來看這些普通人,跟螻蟻又有什麼區別呢?
「嗯,確實沒想到。」
秦陽竟然真的點了點頭,聽得他說道:「變異者我見得多了,你這副尊容還真是第一次見,你是怎麼做到的能變得這麼丑的?」
當秦陽這個問題問出來的時候,哪怕是在這極度危險,又劍拔弩張的氣氛之中,陳執也差點笑出聲來。
到了這個時候,曾經見過秦陽本事的陳執,反而是沒有先前那麼擔心了。
這魏閒一看就不是正常人類,而是一個變異者。
既然如此,那這就不是他們這些警務署的普通警員能抗衡得了的,必須得由鎮夜司出手。
剛好秦陽就是鎮夜司的人,只要秦陽在這裏,那事態就還沒有脫離掌控。
更何況在那魏閒的心中,恐怕也不會覺得一個楚江大學的研究生,會是跟他一樣的變異者吧?
很明顯魏閒是得到了一種特殊的機緣,讓他成為了一名初象境的變異者。
只是這個時候的秦陽,還不清楚這個魏閒是真的運氣好,還是跟非人齋有所勾結,這一切都還需要去考證。
但此時此刻,當秦陽口中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無疑是將魏閒給徹底激怒了。
他甚至是忽略了秦陽那句「變異者我見得多了」的話語,他只知道自己被對方嘲諷了。
自己這副樣子明明是雄壯威武,怎麼能說是醜陋呢?
曾經受過無數欺凌,甚至被薛林侮辱過人格的魏閒,無比渴望得到力量,好找回那些失去的尊嚴。
不得不說他現在做到了,而為了得到這種力量,魏閒承受了常人所不敢想像的極致痛苦。
又或許正是因為心中的執念,才能讓魏閒扛過那些非人的痛苦。
這要是換一個人來,恐怕早就身體爆裂而死了。
如今已經擁有強大力量的魏閒,對於自己這催發力量之後的尊容,絲毫不以為意,他只覺得這是無上力量的象徵。
偏偏這個秦陽好像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一般,竟然還敢當着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簡直就是在找死。
此時此刻,魏閒心中最厭惡的人,無疑就是秦陽。
他有理由懷疑,警方這麼快找到這裏,找到自己,就是這個秦陽在搞鬼。
「秦陽,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事到如今,就怪你自己非要找死吧!」
魏閒有些沙啞的冷聲從其口中傳出,而他身上的氣息也越來越濃郁,給了范田和陳執一種極其壓抑的感覺。
「魏閒,既然你這麼有自信,又這麼厲害,那要不先放了林法醫再說?」
秦陽依舊是那副平靜的神情,見得他抬起手來,朝着被魏閒挾持在手上的法醫林之念一指,隨之提出一個建議。
這話說得范田和陳執心頭一動,心想秦陽果然心思通透,想要在沒有展現實力之前,先讓林法醫脫離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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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陽,你們是不是當我傻?」
然而秦陽這看似合理的要求,卻只是引來魏閒的一抹冷笑,然後有些玩味地看了林之念一眼,眼眸深處閃過一抹驚艷。
「真是個漂亮的女人!」
魏閒口中雖然是在稱讚林之念的美貌,卻蘊含着另外一種情緒。
要知道以前的魏閒其貌不揚,而且身材矮小,尤其是那性格很是自卑,看到女生三棍子打不出一個響屁。
這樣的男生,肯定是沒有女生會喜歡的。
魏閒以前看到漂亮的女生都是繞道走,大學四年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
如今魏閒擁有了強大的力量,這麼漂亮的女人都被他挾持在手中,不敢有絲毫動彈,這仿佛讓他的某些情緒得到了發泄。
而此時此刻,秦陽雖然說得輕鬆,但從對方的話語之中,魏閒卻是能猜出秦陽對這個漂亮女人還是很看重的。
既然如此,就算魏閒根本不怕這幾個人,卻也並不打算就此放開林之念這個人質,他想要看看秦陽着急的模樣。
「秦陽,你應該很喜歡這個女人吧?」
突然之間,從魏閒的口中竟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讓得被他挾持的林之念,臉上瞬間浮現出一抹羞惱。
范田和陳執都不由愣了一下,下一刻臉色就變得異常古怪。
畢竟他們都清楚地知道,秦陽跟林法醫認識還不到半天。
就算林法醫長得很漂亮,但秦陽應該也不會看到一個漂亮女人就喜歡一個吧?
就連秦陽也怔了一怔,他先是看了一眼林之念,腦海之中浮現出當初那駱襄挾持顧慎的一幕。
「魏閒,這你可就猜錯了,我不僅不喜歡她,反而很討厭她!」
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秦陽已是大搖其頭,後頭一句話,讓得林之念心中生出一抹幽怨。
她對自己的容貌還是相當自信的,在警隊之中也有很多的追求者,只是她一直沒有答應過而已。
沒想到這個秦陽竟然說出這樣的話,自己哪裏不好了,居然讓你生出了討厭?
「你可能不知道,她是一名法醫,天天跟死人打交道,身上滿是屍體的味道,我要跟她睡在一起,還不得被臭死嚇死啊?」
秦陽越說越離譜,讓得旁邊范田和陳執的臉色也越來越古怪。
而一股怒意,已經是從林之念的心底深處升騰而起。
「秦陽,你不要太過分了!」
哪怕是在被魏閒挾持之中,林之念也忍不住怒喝了一聲,現在她看這個秦陽真是越來越討厭了。
你身上才有屍臭味,你全家都有屍臭味。
雖然秦陽說得不錯,她林之念是一名法醫,也確實是天天跟死人打交道。
可她也是要天天洗澡的,哪裏滿是屍體的味道了?
還有你聽聽,秦陽這說的是人話嗎?
還睡在一起,誰td要跟你睡在一起啊,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嗎?
當此一刻,林之念連對魏閒的恐懼都下意識忽略了。
她只想在秦陽那張討厭的臉上狠狠踩上幾腳,讓你口沒遮攔。
「魏閒,你看看,這麼潑辣的女人,你說我敢喜歡嗎?」
秦陽卻仿佛找到了一個理由,見得他指着林之念,而這個時候的後者,確實是滿臉怒氣,都快要滿溢而出了。
「看來真的是我猜錯了!」
魏閒也被秦陽的話語還有林之念的態度弄得沉默了幾秒,然後從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微微鬆了口氣。
他之所以這樣說話,還不顧林之念的感受激怒對方,就是要讓魏閒知道自己跟這個人質沒什麼深厚的交情。
可魏閒也不是省油的燈,當他口中話語落下之後,他的目光已經是第一時間轉到了那邊的范田和陳執身上。
「既然她是法醫,那跟兩位警官的關係應該不淺吧?」
魏閒的目光從范陳二人的手上掃過,冷冷說道:「給你們三秒鐘的時間,放下手中的槍,否則後果自負!」
驟然聽到魏閒的這個要求,范田和陳執臉上都是閃過一抹為難之色,卻並沒有第一時間依言放下。
而秦陽卻知道魏閒的顧忌,畢竟他只是一個初象境的變異者而已,對於熱武器射出的子彈還是很忌憚的。
或許在魏閒看來,如今對自己唯一有威脅的,就是范田和陳執手中的槍。
只要消除了這個威脅,那就一切好辦了。
這也是魏閒在顯露出變異之體,卻沒有放開林之念的原因。
他必須得將所有能威脅到自己的東西,扼殺在襁褓之中。
「三、二、一!」
魏閒沒有任何的猶豫,聽得他口中三個數字落下,而他的一張臉已經是陰沉了下來。
「看來你們根本沒把她的性命放在心上啊!」
魏閒口中說着話,而他右手手指微動,緊接着林之念雪白的脖頸之上,就冒出了一道血絲。
很明顯是魏閒那鋒利的指甲,已經刺進了林之念的皮膚。
哪怕只是淺淺的一點,也能讓人感受到觸目驚心的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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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放下槍,我可就要劃破這張漂亮的臉蛋了!」
眼見范田和陳執還在猶豫不決,魏閒直接冷笑一聲。
而那漆黑色的尖利指甲,已經從林之念的脖子,上移到了那張潔白無瑕的臉上。
「范警官,陳警官,先聽他的吧!」
旁邊突然傳出一個聲音,讓得先前微有猶豫的范陳二人,瞬間打消了那些疑慮,緩緩低下身來,將手中的槍放到了地面上。
「踢過來!」
魏閒還有些不放心,而他聲音發出之後,這一次范田和陳執卻沒有任何猶豫,將兩把短槍都踢到了他的面前。
「哈哈!」
做完這一切之後,魏閒覺得自己已經不會再有半點危險,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魏閒,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現在可以放人了嗎?」
秦陽的聲音再次響起,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就有些變了,因為他赫然是看到魏閒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
「事到如今,你們還想活命?簡直是異想天開!」
緊接着從魏閒口中說出來的話,配合着他臉上的獰笑,所有人都猜到他是要殺人滅口了。
而且魏閒是要將這裏所有的人全部殺掉,這樣至少警方不會這麼快找到他。
他只是僥倖成為初象境變異者而已,並不知道還有大夏鎮夜司的存在,更不知道在大夏官方,有比自己更厲害的存在。
他想着只要殺了這些傢伙,自己就能逍遙法外。
以自己擁有的強大力量,到哪裏不能混得風生水起呢?
話音落下,魏閒的手指已經是再次下移,這讓得一直注視着他的范田和陳執不由臉色大變。
「不好,他要殺了林法醫!」
范田下意識驚呼了一聲,心想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那剛才就不應該交槍的。
現在沒了強大的武器,如何救得了林法醫?
「哼,我看你才是異想天開!」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厲喝聲突然從某處傳來,魏閒能聽得出那是秦陽所發,但這只會讓他臉上的冷笑愈發濃郁。
在魏閒的心中,秦陽雖然身體力量還不錯,還能將顧順那樣的大個子都撞飛,卻也只是普通人的範疇。
現在魏閒已經是一個變異者,力量比普通人強了十倍不止,他又怎麼可能將一個秦陽放在眼裏呢?
「完了!」
感受着魏閒身上的殺意,還有那刺入自己喉嚨皮膚的黑色指甲,這個時候的林之念都沒心思去噁心了,而是只剩下恐懼的絕望。
沒有人是不怕死的,哪怕是這天天跟死屍打交道的法醫。
這或許也是林之念第一次面臨這種生死關頭。
死亡的陰影籠罩下來,林之念的一顆心直接沉到了谷底。
她覺得像魏閒這樣的怪物,是不可能回心轉意的。
嗖!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破風之聲傳進林之念的耳中,緊接着他就感覺到寒光一閃,再然後一抹血花飆射而出。
「哎喲!」
一道痛呼之聲從魏閒的口中發出。
他驟然間感覺到右手手掌劇痛,哪怕他是一個變異者,突如其來的劇痛,還是讓他下意識縮了縮手。
直到這個時候,離得最近的林之念才心有餘悸地看到,魏閒那毛茸茸的右手手掌上,插了一柄有些眼熟的刀。
作為法醫,林之念這輩子用得最多的就是手術刀,而此刻扎在魏閒手掌上的正是一柄鋒利的手術刀。
鋒利的刀刃從魏閒的手背上刺入,再從掌心穿出,卻沒有傷到林之念分毫。
顯然擲出這柄手術刀的人,對於力道的掌控已經爐火純青。
既能讓魏閒劇痛無比,又顧及到了林之念的安危。
「混蛋!」
可是魏閒也是個亡命之徒,而且成為變異者之後,他的忍痛能力極其強悍,下一刻已經是反應了過來,直接大罵一聲。
魏閒只是被突如其來的劇痛驚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他插着手術刀的右手,便是再一次朝着林之念的咽喉要害抓去。
看起來魏閒雖然受了一些傷,但林之念卻依舊沒有脫離他的掌控,只需要他指甲一刺,這位女法醫就得死於非命。
唰!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身影忽然閃爍而過,緊接着魏閒感覺到自己刺了一個空,這讓他滿臉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來。
當他看到不遠處的兩道身影時,一張臉瞬間就陰沉了下來。
而他的心底深處,則是生出一絲濃濃的不安。
另外一邊,林之念剛才已經絕望了,而那電光石火之間,她覺得自己多半會凶多吉少。
但就在這頃刻之間,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已經脫離了魏閒的掌控,而且靠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這種死裏逃生的感覺,讓林之念狠狠喘了幾口粗氣,然後才緩緩抬起頭來,當即看到一張冷靜而熟悉的臉龐。
「秦……秦陽?!」
對於這張臉,林之念已經不會太陌生了。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生死關頭,救自己的人竟然是秦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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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之念的心中,就算秦陽第一時間找到了魏閒這個兇手,也很可能是他早就認識薛林,知道後者所做的那些齷齪事而已。
但剛才發生的事,明顯已經超出了林之念的理解範疇。
她可從來沒有見過變異者,解剖過的屍體也都是普通人。
這無疑讓林之念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另外一面。
原來在大眾的普通人之外,還有這些常人難以理解的怪人嗎?
在這樣的情況下,林之念覺得自己落入了魏閒的手中,多半會凶多吉少,尤其是對方都打定主意要殺人滅口之後。
至於范田和陳執,因為投鼠忌器已經扔掉了手中的槍,就更不可能從魏閒手中將她救下來了。
「難道剛才那柄手術刀,也是他的手段?」
腦海之中閃過一些念頭之後,林之念再次記起一件事來。
而這兩件事聯合起來,無疑才是救她出生天的完整過程。
「林法醫,沒被嚇到吧?」
一道溫柔的聲音傳進耳中,讓得一向大方的林之念突然有些臉紅,心底深處升騰而起一種以前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說實話,以前的林之念,從畢業之後,甚至從大學開始,更多的確實是在跟死人打交道。
這跟死人打交道久了,對於活人的感覺也就沒那麼強烈了,因此她從來沒有跟人談過男女感情。
或許林之念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談戀愛和結婚了,直到此時此刻,她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擁進懷裏。
而且這個男人還把她從一個怪物的手中救了出來,可以說是她的救命恩人,這就讓她的心態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看來真是被嚇到了,膽子這么小,就這還天天解剖屍體呢?」
見得林之念低下了頭不說話,秦陽不由撇了撇嘴,忍不住開口揶揄了一句,讓得林之念瞬間就抬起了頭來。
「胡說八道,誰說我怕了?我只是……只是……」
林之念先是梗起脖子反駁了一句,但說到後來的時候,她又是臉龐一紅。
心想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可不能在這個男人的面前表現出來。
「不怕的話,你能自己站着嗎?」
秦陽臉色有些無奈,直到這話問出來,林之念才感覺自己軟軟地靠在秦陽的懷裏,這讓她的一張臉不由更加羞得通紅一片。
另外一邊范田和陳執的臉色也有些古怪,心想在如此氣氛凝重的時刻,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打情罵俏?
不過這二位雖然心情怪異,卻是大大鬆了口氣。
心想有秦陽這傢伙在,果然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
剛才他們是真的絕望了,覺得就算秦陽實力不俗,應該也沒有絕對的把握,把林法醫從那個變異者魏閒的手中救出來吧。
沒想到秦陽突然之間的出手,竟然是如此的兔起鶻落。
一柄手術刀,一門如同鬼魅一般的身法,就讓魏閒的計劃落了空。
在這邊二位心情異樣的同時,林之念終於是紅着臉離開了秦陽的懷抱。
但不知為何,她竟然有些留戀那個懷抱。
可以說秦陽今天做的這件事,註定要在林之念的心中無法磨滅了。
英雄救美這種橋段雖然狗血,卻是百試不爽。
那些對秦陽有好感的女孩子,不都是經歷過這樣的一次嗎?
「秦陽,你到底是什麼人?」
就在這個時候,總算回過神來的魏閒,終於忍不住沉聲開口,看向秦陽的目光,蘊含着極度的陰沉。
魏閒也不是傻子,更是一尊初象境的變異者,他對自己的力量極其自信。
因此他有理由相信,如果秦陽真是一個普通人的話,絕對不可能如此輕鬆就將那個女人從自己的手中救走。
還有剛才那柄刺穿他手掌的手術刀,更是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明明沒有感應到任何一點風吹草動,可為什麼那柄手術刀就突然出現,而且精準地刺穿他的手掌了呢?
魏閒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那柄手術刀出其不意刺穿自己的手掌,讓自己在猝不及防之下微微鬆手,秦陽未必能有這個救人的機會。
這就是一環扣一環的救人計劃,但這些計劃的前提,必須要能打魏閒一個出其不意,這就不是一個普通人能辦得到的。
此時此刻,呈現在魏閒眼前的結果,已經讓他不再去想那些所謂的巧合,這個秦陽也一定不會像他看到的這麼簡單。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收拾你的人了!」
然而從秦陽口中回答出來的這個答案,聽起來卻不像是一個正經答案,更像是一種對魏閒的強力嘲諷。
這差點讓旁邊的林之念笑了出來。
心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你秦陽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這是有多不把那魏閒放在眼裏?
「你……找死!」
被秦陽這樣嘲諷,魏閒直接就強壓下那些有的沒的。
他身上爆發出一道極其狂暴的力量氣息,下一刻就朝着秦陽怒沖而來。
「秦陽,小心!」
見狀離得最近的林之念不由驚呼一聲。
哪怕那魏閒離這邊還有幾米遠,她也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身上那濃郁的殺意。
看來秦陽剛才雖然救出了林之念,但他本身的實力並沒有完全展現,這或許也是魏閒敢在這個時候動手的真正原因。
萬一這秦陽只是速度快一點,那柄飛刀也只是路線詭異了一點呢。
這傢伙能傷到自己,還能救出那個法醫,都不過是取巧的手段而已,真正的實力未必就有多強。
成為初象境的變異者之後,魏閒的自信就呈倍提升,他再來看這些普通人,跟巨象看待螞蟻也沒有什麼區別。
若是這秦陽只是比普通人稍強一些,那今天就一定不可能活着離開這籃球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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