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福蔚一衝進來就四處亂竄,最後哭着一腦袋撞在傅應絕身上。
傅應絕下意識地接過,隨即被他埋住的地方就傳來一陣濕濡,是小胖子在嗷嗷哭。
說實話,薛福蔚三天兩頭都要嚎一頓的,可是他樂呵慣了傅應絕從沒見過這樣仿若肝腸寸斷的模樣。
哭得喘不上氣,
傅應絕喉頭髮緊,費了極大的勁兒才輕緩地生硬地將手落在他哭得不住聳動的肩頭。
「陛下,大哥在哪裏,他們都騙我!」
「大哥說了的,一輩子做我的大哥,才不會騙人,是不是出去玩兒了啊——」
「不過沒事的,大哥以前也這樣,出去一次好久好久,每次我都等到了,這次也一樣!」
薛福蔚聽了外頭太多的流言,可沒有一句是他想聽愛聽的,所以聽見一次就要將人壓着揍一頓。
邊打邊哭,就是不相信。
傅應絕回來後沒再見過幾個孩子,說不清是逃避還是沒心情,他好似十分恐懼於接觸到幾個孩子求之若渴巴巴的等着自己的眼神。
觸景生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會不自主地生出挫敗感以及深深的無力感。
他並不怕質問,只是覺得每說一句都像是將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再次撕裂,未免有些太難捱了。
可是今日見到薛福蔚,他發現好似又不是那樣的。
「不哭了。」
身旁的孩子哭個不停,可是他句句都在告訴傅應絕:傅錦梨還在的啊,還在等着他的。
他所接觸到的不是悲天哀地,而是因為閱歷的不同而比他更加純粹,更加堅定的信念。
深深的觸動了傅應絕的心,好似一道強有力的藥劑注入身體,將他似縹緲游舟一般晃蕩的靈魂牽引穩定。
傅錦梨,還在的啊。
薛福蔚哭了半天,可是沒一個人回他,小胖子更傷心了。
哭着哭着手下意識的扯了一片柔軟的布料來擦眼淚,擦完了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是什麼。
是傅應絕的衣裳。
小胖子一僵,難受又心虛,傷心兼有些凌亂,愣在了當場。
可是傅應絕只是捏了捏他的肩膀,帶着安撫的意味,問,「你爺爺呢?」
小胖子老實回答,「我爺爺不在家,他關我,我跑出來了。」
薛相自己都不太敢面對那樣的傅應絕,小胖子吵着鬧着要進宮找小殿下,頭疼的他只能將人關院子裏不放出來。
可是再嚴密的牢籠也架不住小胖子自己機靈,趁着不注意開溜了,在街上打聽了陛下今日要抄太傅府,他還有本事帶了一堆人給自己保駕護航。
時間趕得很巧,他來時白墮恰恰好疼得縮作一團,嚎完了白墮又歪歪扭扭地站起來了。
和尚迷濛着一雙眼,腦袋裏昏昏沉沉,眼睛裏也霧蒙蒙地。
他適應了好一陣,轉眼間就被一陣刺眼的金光吸引了。
循着望去——
那金光就落在薛福蔚身上
白墮嚇得一激靈!
他心頭忽然有了個大膽的猜測,但是因為太過驚世駭俗而不敢斷定。
急促之下他只得打斷兩人,
「陛下!」
他手舞足蹈,「沒毛病,沒毛病!我又能看見了!」
不光能看見了,好似還比以前更清晰,連酒都不用喝了。
好傢夥,感謝上天的饋贈。
一句話就吸引了屋內之人的目光,紛紛看去,還將他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嘖嘖稱奇地看向傅應絕已經收回去掩蓋在衣裳底下的手。
——那裏藏了一顆小珠子。
「這是,那位的東西吧」
傅應絕沒反駁。
白墮便腆着臉問他,「能再叫和尚我瞧一眼嗎?」
還沒等傅應絕說呢,薛福蔚就張手擋在了他面前。
「做什麼你!陛下是能給隨便看的嗎,好哇你,我大哥不在你都敢欺負陛下了!」
他哭得眼睛都腫了,滑稽又可愛地在那兒連聲威脅。
「我蔚蔚子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有我在,誰敢!」
這是假話,他自己曉得的。
夫子也叫他看着大哥了,最後他把大哥看丟了。
現在他替大哥看着陛下,也不知陛下要多久會丟掉。
小胖子不免憂慮起來。
傅應絕慢悠悠地垂眸看了他一眼,將杞人憂天操碎了心的小胖子往一邊推開,
而後抬起了手。
珠子又露了出來。
白墮定睛看去——
瞬間緊閉了嘴唇,而後跳到門邊將門砸上,確保沒人進來他也沒鬆一口氣。
「太要命了。」白墮喃喃。
吞了吞口水,想到方才看見的東西至今還覺得頭皮發麻。
落安的珠子,周身的氣與形都該是金色。
就像薛福蔚一樣。
可是傅應絕手上的那一顆,不只有金光,還有濃郁到發黑髮暗的紫。
那是
白墮飛快地掠過傅應絕,那人不動如山,滿面寒霜。
那是這位的。
可龍脈便是龍脈,人道便是人道,世間兩道交叉並混了其最最頂級血脈的人
只有一位。
白墮愈發好奇落安的安排是什麼,那珠子又象徵着什麼。
而揭開這一切的關鍵第一步,應該是叫龍侍清醒過來。
她們對龍脈以及少君有着無關人員不可觸碰與了解的感應力,月彎彎的雙目更是勝他一籌!
要想破密,她倆是關鍵!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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