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固安公主添妝的第二天,姑嫂倆又去了譙國公府,給秦幽姿添妝。
秦幽姿不缺銀子,姑嫂倆給她的添妝,都雅致之物。
宋元曲送的是四幅繪四季花卉圖,畫上繪了春、夏、秋、冬四季的花卉景色,每一幅都畫得精緻絕倫,再配上寓意吉祥的詩文,足以讓人愛不釋手。
趙望舒送得一對青花瓷瓶,瓶中插了一枝絹做的梅花,顯得清雅脫俗。
「這兩份禮物真是太好了,我很喜歡。」秦幽姿歡喜地笑道。
「能讓你喜歡,我們也很高興。」趙望舒笑道。
閒聊了一會,姑嫂二人就準備告辭離開,姚山梔來了,看到趙望舒就噘嘴,「你有了嫂嫂,就不和我好了是吧?你來給幽姿添妝,都叫上我,我好傷心,我好難過。」
趙望舒捏着耳垂,「我錯了,請你吃飯,向你賠罪,原諒我吧。」
姚山梔伸出三根手指,「請我吃三頓就原諒你。」
「沒問題。」趙望舒爽快答應。
「難得人來得齊,來來來,陪我抹牌。」秦幽姿招呼道。
「你想玩牌,讓婢女陪你玩不就是了。」宋元曲笑道。
「跟她們玩,她們不敢贏我的牌,沒意思極了。」秦幽姿撇嘴道。
趙望舒三人只好坐下陪她玩牌,玩到用過午膳,才脫身離去。
過了兩天,御史在早朝上彈劾威遠侯、兵部左侍郎、西北右翼軍都指揮使等五名官員,引起了百官震驚。
「威遠侯,你可真是威風凜凜啊!殺良充俘、貪污軍餉、販賣軍糧、冒領戰功。威遠侯你是罪不可恕。」皇帝早就看過罪證了,已動過一回怒,但再看一次,這怒氣沒消半點,反而怒火衝天。
「陛下,冤枉,臣一向忠心耿耿,絕無貪墨軍餉之事,更沒有販賣軍糧、冒領戰功。」威遠侯跪下辯解道。
皇帝沒理會他,而是繼續將其他四名官員訓斥了一番,再將證據,擲在他們的身上,「證據確鑿,你們還有何話說?」
五人膝行了兩步,拿起證據翻看了一下,頓時面如土色,冷汗直流。
皇帝掃一眼群臣,問道:「眾卿家,你們怎麼看?」
「陛下,這五人罪大惡極,應嚴懲不貸。」大部分的朝臣都是這個態度。
但佐誠郡王意圖保住威遠侯,「父皇,威遠侯統兵有方,戰功赫赫,這其中怕是另有隱情,兒臣認為還是要多方查證,免得冤枉了忠臣良將。」
皇帝冷笑一聲,「龍廷衛收到人舉報後,就查了好幾個月了,威遠侯等人所犯的罪,都已經查實。」
佐誠郡王聞言,知道保不住威遠侯了,暗恨不已,他好不容易才讓威遠侯站到他這邊。
最重要的助力損失了,這讓佐誠郡王爭儲之路,更加艱難了。
威遠侯等人被押入大牢,三天後,就要推出午門斬首。
至於他們的家人,抄家後,關進了大牢,大理寺依律處罰,或流放、或入官奴坊。
馬俏俏這個外嫁女,沒受到牽連,但她至此後,日子就不好過了。
不過伍家也同樣出事了,伍大人被削職為民,遣返原籍。
伍嬌杏能倚仗的,也就是她是正妃,馬俏俏是側妃。
而馬俏俏能倚仗的是她的肚子,伍嬌杏稍微過份點,她就會嚷道:「我肚子裏懷得可是王爺的兒子。」
佐誠郡王府被她們鬧得雞犬不寧,讓本就鬱悶的佐誠郡王府更加心煩。
朝堂上隨着威遠侯等人被砍頭,好幾個官位空缺了,姚圳被皇帝派去西北,任西北右翼軍都指揮使。
姚圳離京後,姚山梔跟趙望舒說道:「我大哥一去就去了那麼遠,我母親想催婚催不成。」
突然想到了,「不對啊,我大哥不在家,那她不是就可以專心催我一個人了?」
姚山梔怪叫一聲,「怎麼辦?」
趙望舒邊夾了塊魚肉放她碗裏,邊安慰她道:「長公主不是強硬的人,你跟她好好說,她會懂你的,不會一直催你的。」
姚山梔把魚肉吃了,道:「要不是我愛吃肉,我早就削了頭髮去做姑子了。」
「你別亂來。」趙望舒緊張地道。
「我就說說,我不會去的。」姚山梔笑道。
趙望舒看着姚山梔,眼中有淡淡的憂色。
那句話說得真對,年少時,不能遇到太驚艷的人,否則餘生都不能安寧。
陪姚山梔在酒樓用過午膳,趙望舒回到家中,見到了查完威遠侯的案子,總算有空的雲灝。
雲灝拉着她的手,告訴她,「我明天去庵子裏接我母親回來。」
「不用這麼急,你好好休息幾天再去。」趙望舒抿唇笑道。
「我急,我急着娶你過門。」雲灝要不是有公務纏身,早在趙望舒辦及笄禮的第二天,就去接人了。
「你急也沒用,我阿奶要留我到十八歲,才會讓我出嫁。」趙望舒俏皮地笑道。
「那我還要再等三年。」雲灝語氣裏帶着一絲惆悵。
趙望舒挑眉,「那你等不等呢?」
雲灝伸手將她攬入懷裏,「等,不管等幾年,我都等,我只等你。」
趙望舒垂眸輕笑,「你路上要小心。」
「我會小心的。」雲灝在她額間輕啄一口,「在家等我回來。」
趙望舒靠在他的胸口處,「我會等你回來。」
翌日一大早,雲灝就帶着三個隨從,往城外去。
雲夫人清修的庵堂,算是雲家的家廟。
經過半日的路程,雲灝來到了一座位於山間的庵堂前。
隨從上前敲門,開門的是雲夫人的陪嫁丫鬟,年過四旬,雖穿着緇衣,但沒有剃度,挽着道髻,有點不倫不類。
女子看到雲灝,露出慈愛的微笑,「少爺來了。」
「萁姨,我來見我母親。」
「少爺請隨我來。」阿萁領他們進門。
庵堂素淨,天井中種着幾株朱槿,院子裏擺放着石凳,供人歇息。
雲灝跟着阿萁來到後院,穿過一片竹林,便看到一間古樸的木屋。
屋前坐着一位年約三旬,身穿月白色道袍,眉目如畫的婦人,她正是雲灝的生母雲夫人。
雲夫人看到兒子,眼中驚喜轉瞬即逝,神情淡然。
「母親。」雲灝恭敬行禮。
「你來,有什麼事?」雲夫人問道。
「我心愛的人及笄了,接母親回去幫我上門提親。」雲灝直接道。
「還是那個趙姑娘?」
「是。」
雲夫人微微點了點頭,「好,明天我隨你回城。」
「謝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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