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
夜~
深水埗區,元州街247號,榮森記麵館門前。
一輛半島酒店的黑色奔馳轎車,緩緩停在街邊。
大衛站在麵館門口,向四周看了一圈,發現剛才說是去解決「麻煩」的周禮文,正從遠處滿頭大汗的跑回來。
「科爾曼先生!」
「抱歉,我沒想到那兩個人是。。」
大衛笑着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解釋,簡單的向遠處眺望一眼,發現兩個穿着黑色大衣的人正與自己遠遠的對視,輕輕搖頭道。
「我不想知道他們是誰,也不想知道他們想幹什麼。」
「這些都跟我沒關係。」
「你開車載着阮小玲,跟我一起回半島酒店。」
「今晚,她住在那裏。」
「而你。。」
大衛看了一眼站在車旁為他打開車門的司機,想了想問道。
「你願意為我工作嗎?」
「是的,願意!」周禮文絲毫沒有顧忌自己的形象,看都沒看阮小玲,非常恭敬的點頭道。
「OK~」
「如果你能自己搞定去島國的護照問題,我可以帶你一起去。」
「好的,好的!」
大衛轉頭看了一眼呆立在身側的阮小玲,溫和笑着點頭示意,坐進轎車走了。
等到大衛乘坐的轎車飛速消失在街角,周禮文才從兜里掏出一塊手帕,擦拭着額頭的汗水,平復着心裏的震驚和忐忑。
而一無所知的阮小玲,遠遠看到緊追着大衛身後離開的黑色轎車,心中似乎明白了什麼,低聲問道。
「周叔,您沒事吧?」
「沒事。。」
「小玲啊,你。。」周禮文臉上帶着歉意和感慨的欲言又止,讓阮小玲忍不住笑了。
她上前挽住周禮文的手臂,問道:「您能送我回去嗎?」
「。。不,小玲。」
周禮文面色慢慢恢復平靜,低聲道:「科爾曼先生想讓你今晚去半島酒店。」
「今晚?現在?」
「是的!」
「。。那我們走吧。」阮小玲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她手上用力,拉着周禮文走到二手奔馳車旁,好像是鼓起了全部勇氣說道。
「我能打電話告訴佩珊姨。。」
「好!」
「等我們到了酒店,我幫你打給她。」周禮文沒有拒絕阮小玲想法,坐進駕駛位啟動轎車後,看着前方忽然熄滅的一盞霓虹燈,默然無語。
。。。
二十分鐘後,半島酒店。
大衛乘坐酒店電梯先回到自己的房間,找到崔瑩瑩和她說了自己對阮小玲的想法和安排。
崔鶯鶯雖然不懂大衛為何要這樣做,但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滿的情緒,溫柔的表示會照顧好阮小玲。。
隨後,大衛又去找了小秘書瑪姬,向她講了幾個臨時做出的決定,讓她立刻開始執行。
等忙完這些,他乘坐電梯來到酒店二層西側的宴會廳里,看到卡內斯、羅慶仁、小彼得和他的女友布萊茲,四人正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聊天。
「嘿!你還知道回來?」卡內斯看到大衛這傢伙居然跑出去這麼久才回來,非常不滿的嚷道。
「呵呵~」
大衛沒有理會卡內斯「張牙舞爪」的抱怨,走到小彼得和布萊茲對面坐下,向羅慶仁丟過去一個眼神,笑道。
「抱歉!」
「我剛才去見了一位老朋友,商討拯救世界的計劃。」
「哈哈哈~」小彼得故意笑得很大聲,對大衛露出歉意的表情說道。
「我沒有想刻意隱瞞。。」
「沒關係。」大衛笑着看向坐在小彼得身旁的布萊茲,開了一個小玩笑說道。
「您忠誠的衛士大衛·科爾曼,願意隨時為您服務!」
「我保證,只要小彼得跟我在一起,他就不會對任何異性產生興趣。。」
「。。」小彼得面色古怪的挑了挑眉毛,感覺自己一時間有點沒反應過來。
布萊茲「聽懂」了大衛話中的潛台詞,用手捂嘴笑着反問道。
「要是那些異性都圍在你身邊,你的未婚妻莉莉絲不會吃醋嗎?」
「哦~好問題!」大衛見布萊茲竟然主動「接招了」,自信笑道。
「不過,您可能誤會了莉莉絲和我之間的關係。」
「你和莉莉絲,都是我需要仰望的女神~」
「神愛世人!」
「神,會寬恕凡人的一切罪。」
「而我就是個幸運凡人。」
「無知的我,所做的一切都終將受到你們的寬恕和諒解。」
「哈哈哈~」第一次見到大衛的布萊茲,聽到他竟然會這段臉皮超級厚的「鬼扯」言論,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
卡內斯毫無形象的翹着二郎腿,呲着牙伸手拍了一下小彼得,調侃道。
「看見了吧?」
「這小子在女人面前,為了博她們開心是沒有下限的。。」
「你可一定要小心了1」
「呵呵~」小彼得故意露出緊張感十足的表情,伸手摟住布萊茲的肩膀,用看情敵的眼神盯着大衛,「禮貌」的笑道。
「剛才施羅特叔叔找過你!」
「找我。。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
大衛順着小彼得岔開的話題,看向卡內斯問道。
「你不知道?」卡內斯看到大衛臉上露出的茫然,有點驚訝的反問道。
「不知道啊。。」
「怎麼了?」
卡內斯盯着大衛愣住兩秒,扭頭看向巴特萊教授的學生羅慶仁:「你告訴他吧。」
「好的。」羅慶仁向卡內斯點點頭,眼神有些複雜的看着大衛解釋道。
「我們的導師巴特萊教授,根據你在休斯頓提出的米元匯率綜合指數理論和為了幫助米聯儲制定具有前瞻性貨幣政策提出的科爾曼法則,分別向《米國經濟評論》和《經濟學人》雜誌投稿了。。」
「前天,周刊《經濟學人》雜誌給出了明確回復,會在最新一期雜誌上發表導師的投稿。」
「剛才,季刊《米國經濟評論》對於導師的投稿也給出了非常明確的答覆,會在三月刊臨時撤掉一篇稿件,發表導師的投稿。」
「導師他。。!」
「這。。?」大衛滿臉驚愕的看着羅慶仁,感覺心中的興奮、惋惜、愧疚、煩躁等情緒混雜交織在一起,難言其味。
他目光有些空洞,愣住了兩秒,猛然站起身向幾人面帶歉意的說道。
「抱歉,各位~」
「我要去給導師打個電話!」
「嗯,你去吧。」卡內斯直接代表幾人開口,向大衛擺擺手。
羅慶仁看着大衛急匆匆遠去的背影,也跟着站起身向幾人說句抱歉,快步追了上去。
坐在小彼得身邊的布萊茲,眼裏閃爍着濃重的好奇看向卡內斯,問道。
「你不是說他只有高中文憑嗎?」
「他怎麼能讓巴特萊教授幫他寫出。。」
「不,這與他是不是高中畢業生沒關係。」卡內斯還沒有回答,小彼得先開口道。
「如果你和他相處的時間長一些,你就會發現~」
「他的學識、能力和天賦,都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想像的極限。」
「哦。。」布萊茲聽到小彼得竟然會如此誇讚大衛,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卡內斯習慣性的用手搓着下巴上青澀的胡釵,眉頭輕皺,看向小彼得問道。
「大衛提出的這兩個經濟學理論,你能搞懂它們的意義嗎?」
「差不多。。」
「沒有差不多!」
「你是懂了,還是不懂?」
「我。。沒完全搞懂。。」小彼得對於卡內斯帶着「挑釁」意味的追問,有點無奈的搖頭道。
「我只知道米元指數,是綜合反映米元在國際外匯市場匯率情況的指標,用來衡量米元兌他國貨幣的匯率變化程度。」
「科爾曼規則,則是通過使用固定公式+代入變量系數進行計算,為貨幣政策制定者提供具有前瞻性的預測指標。」
小彼得外頭看着「啞口無言」的卡內斯,發現他竟然沒有像從前一樣「廢話連篇」,而是眉頭緊皺的陷入了思考。
他摟着布萊茲肩膀的手臂,微微用力,發出了一句感嘆。
「在這世界上,最有價值的商品就是信息。」
「浮動匯率時代已經過去了幾年,也曾有人提出過與米元指數類似的匯率綜合指數,為各國政府制定宏觀經濟政策提供參考。。」
「可是現在還沒有人能像大衛這樣,採用全公開數據計算某一國家貨幣匯率綜合指數,並把它毫無隱瞞的公佈出來。。」
卡內斯手指用力的捏在一起,順着小彼得提出的思路,繼續說道。
「如果大衛提出的米元指數理論能受到廣泛認可和肯定,是不是意味着他的那些預測會引來更多人關注?」
「關注?」
「呵呵~」
小彼得收回了摟着布萊茲的手臂,站起身望向遠處宴會廳里的施羅特·羅斯柴爾德,笑道。
「他從未明顯的表現出,要隱藏自己的想法~」
「這才是他最聰明的地方!」
「把要做的事情,坦誠的告訴所有人。」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計劃,也無法在他的計劃中否定他的理論,或阻止他的腳步。。」
「因為他是從更高的角度,已經看到經濟周期(BusinessCycle)總體趨勢正在經歷有規律擴張和收縮。」
「繁榮、衰退、蕭條和復甦!」
「它們,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大勢,也是我們正要抓住的機遇。」
「卡內斯!」
「這次我要學你一樣,賭一次大的!」
「。。」卡內斯聽到一向以理智清醒姿態示人的小彼得,也會有賭徒的一面,感覺很好笑的追問道。
「學我,你要怎麼學?」
「投入全部嗎?」
「嗯。」
「嘿~這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
「。。」卡內斯皺眉站起身,走到小彼得身旁,盯着他的眼睛,表情慢慢變得嚴肅,問道。
「你決定了?」
「嗯。」
「我這位施羅特叔叔,是個徹頭徹尾的實用主義者。」
「你賭贏了,還好。」
「要是你賭輸了呢?」
「布萊茲,你不想娶了?」
「卡內斯!你在說什麼?」還沒等小彼得給出回答,坐在旁邊的布萊茲聽到卡內斯竟然會如此評價自己的父親,有些惱怒的站起來質問道。
「我們在說話,還輪不到你插嘴!」卡內斯面色微冷的看向布萊茲,凌厲的眼神讓布萊茲瞬間感覺有些不認識他了。
小彼得默然的回頭看了一眼布萊茲,用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手臂,拉着卡內西走到旁邊,思索幾秒後說道。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和家族撇清關係。。」
「但這一次,我希望你能幫我!」
「怎麼幫?」卡內斯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問道。
小彼得有點發愣的看了他幾秒,眼神裏帶着一絲從未有過的「溫暖」,解釋道。
「我手上現在可以拼湊出五億米元左右。」
「它們,我打算全部買入黃金現貨。」
「然後我想用它們進行循環質押,在芝加哥黃金期貨市場建立多頭頭寸。」
「哦~」卡內斯緊皺的眉頭略微放鬆了一些,想了想又問道。
「你想找誰融資?」
「三菱!」
「。。」卡內斯,無語了。
他看着滿臉認真的小彼得,一時間感覺腦子沒反應過來的問道。
「你想通過岩崎家族的岩崎直上,從三菱銀行拿到一大筆槓桿融資,去芝加哥炒黃金期貨?」
「嗯。」
「這屬於場外配資業務,槓桿越高風險越大,你知道吧?」
「嗯。」
「那你準備。。增加多少槓桿?」
「越多越好。」
「FXXX!」
「你瘋了?」
小彼得聽到向自己卡內斯爆粗口,學着他的樣子聳聳肩笑道。
「原來我是不想賭太大,你嘲笑我。。」
「現在我想賭一次大的,你又懷疑我瘋了?」
「你說吧~到底想要我怎麼樣?」
卡內斯表情有些怪異的盯着小彼得,腦海里飛快的把近段時間所有發生的事情串聯在一起,問道。
「你這次讓我和大衛在東京見面,是不是蓄謀已久了?」
「。。呵呵!」
小彼得忍不住笑道:「這幾天的金價上漲,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要是蓄謀已久,根本不會賣光手上持有的黃金啊!」
「哦。。」卡內斯想了想,覺得小彼得這個解釋還算合理,點點頭問道。
「那我們等會兒去找施羅特叔叔,讓他安排諾里奇·蒙塔古給你幫忙?」
「嗯。」小彼得點點頭看向宴會廳里的眾人,感覺身上非常輕鬆的笑了。
。。。
另一邊。
大衛離開宴會廳後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讓服務員幫自己找了個能打國際長途的電話,直接給花匠先生撥打過去。
十幾分鐘後。
花匠先生先後給大衛回了幾次電話,都沒能聯繫到巴特萊教授和賈爾斯、布魯默三人。
據花匠說,他們三人今天是約定好了一起返回波士頓哈佛大學,想要聯繫上他們可能要等到米國東部時間的下午或晚上。
所以大衛得知這個消息後,沒有再糾結於通信不暢的撓頭問題,而是讓花匠先生想辦法和導師約好一個通話時間,再給他這邊的半島酒店前台留個言。
羅慶仁看到大衛放下電話後,又等待片刻才走上前解釋道。
「導師在向這兩本雜誌投稿的時候,都特別聲明了它們是你提出的。。」
「嗯,謝謝。」
「但你誤會了。」大衛露出一個微笑,擺擺手笑道。
「我急着找導師不是為了署名的問題,而是擔心他的身體。。」
「我離開紐約的時候,他曾答應過回休斯頓繼續休養一段時間,再慢慢恢復工作。」
「哦。。」羅慶仁知道自己誤會了,連忙帶着歉意的說道。
「剛才我已經見過納瑞亞·穆力先生,並和他約好了下次見面。」
「是嗎,這很好啊。」
「謝謝你,大衛。」
「哈哈~不用謝,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
「。。好的。」
大衛看到羅慶仁似乎已經完成了今天的「任務」,拍了一下他的手臂,嘆道。
「我能看出來,你並不適應這種商業氣息十足的社交場合,更喜歡平靜、簡單,沒有爾虞我詐的埋頭研究學術理論。」
「嗯。」羅慶仁今天也發現了,自己在這方面確實沒有什麼興趣和經驗,點頭嘆道。
「等我把納瑞亞·穆力先生介紹給家人後,生意上的事情我就不管了,專心幫助香江大學,搞好商學院的改革和建設。。」
大衛向羅慶仁豎起一根大拇指,笑道:「那我就先祝你~學生遍天下!」
「謝謝!」羅慶仁拉住大衛的手,再次發自內心的笑道。
。。。
同一時刻~
半島酒店十層。
崔瑩瑩站在房間門口,看着「目瞪口呆」的周禮文和站在他身後的阮小玲,微微一笑把他們讓進了房間裏。
幾分鐘後。
周禮文臉上賠笑的走出房間,站在電梯前的時候,心裏那種說不出的古怪感覺依舊沒有散去。
讓情人。。照顧情人?
這位科爾曼先生的口味和習慣,果然與眾不同啊!
。。。
半島酒店八層,花旗銀行亞洲區負責人皮埃爾·特納利的房間裏。
皮埃爾坐在客廳里放下話筒,在隨身攜帶的備忘錄上隨意記了幾筆,又在一頁空白的紙上寫下幾個電話號碼,把它交給助手霍華德·馬可斯,囑咐道。
「如果大衛·科爾曼試圖聯繫我申請貸款,你就幫他聯繫這幾個人,按照我們能給出的最高限額進行放款。」
「好的,先生。」剛過三十歲,正處於事業上升期的霍華德·馬可斯,恭敬的收好了號碼紙條,沒有多嘴提出疑問。
皮埃爾非常滿意他的「成熟懂事」,說道:「最近半年才冒出來的大衛小子,已經很多個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身份。。」
「這些無疑都表明了,他正在獲得更多人的認可與肯定。」
「所以現在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關注,並根據他的一些投資決定和公開言論,研究他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到底能否繼續重演精準預測的神話。。」
「霍華德,你對他怎麼看?」
「我對他沒任何個人看法,但會一直替您密切關注他。」霍華德表示自己只是個正在學習期間的打工人,只有耳朵和眼睛,不會用嘴巴亂說話。
「嗯。」皮埃爾更加滿意的笑着點點頭,眯起眼睛說道。
「你去預訂明晚的航班,我們明天忙完後直接飛東京。」
「OK。」
---
太平洋的另一端。
紐約。
臨近中午~
曼哈頓,金幣酒店四層。
花匠先生打開門邀請客人托比·歐爾佳進來,看着她在客廳沙發坐下後,笑問道。
「你去東京的機票,已經訂好了?」
「嗯。。」前CIA駐倫敦分部外勤特工托比·歐爾佳,感覺自己到現在還是有點懵,向花匠先生問道。
「老闆身邊不是有奧迪斯·帕克和布羅特尼·梅西亞嗎?」
「他怎麼突然想起我了?」
「呵呵~」
花匠先生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為她倒好了咖啡,故意岔開話題問道。
「這次你過去,應該能和老闆在復活節前回到紐約。」
「你已經很久沒和家人一起度過復活節了吧?」
「要不要我提前幫你準備一些禮物給他們?」
「額。。不用了,謝謝。」托比快速眨了幾下眼睛,明白花匠先生這是不想回答自己心中疑問,才會顧左右而言它。。
但她對於大衛「臨時召喚」的意圖,已經幻想出無數個猜測,心亂不已。。
所以她還是決定,今天如果不能從花匠先生這裏得到一個比較滿意的答覆,她肯定不去東京。
而一直在觀察托比的花匠先生,似乎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一樣,沒等她開口追問出來,直接說道。
「老闆給我的電話里,只說了一句話。」
「他需要一個可以隨時幫他處理情報工作,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奧迪斯·帕克,向他推薦了你。」
「我也只是把這些對話轉達給你而已,不知道老闆為何會突然做出這個決定。」
「哦。。」托比用雙手捧着咖啡杯想了想,感覺自己已經從花匠先生的話里找到了答案,輕輕點頭道。
「那我需要請你再幫個忙。」
「你說~」
「我想。。坐老闆的私人飛機去東京。」
「哦?」花匠有些意外的聳聳肩,問道。
「紐約到東京的直線距離,超過一萬公里。。」
「私人飛機,飛一次的耗油量至少要幾噸,這還沒有計算緊急申請航線、機組工作人員和落地維護等固定開支。。」
「我知道。」托比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糾結片刻後,問道。
「CIA今年的大裁員計劃,你知道吧?」
「知道。」
「我有兩位曾在亞洲區工作的同事,也被列入了裁員計劃名單。。」
「所以呢?」
「你想把他們介紹給老闆?」花匠饒有興趣的追問道。
「是的!」托比在心裏充分權衡了利與弊之後,點頭道。
「他們其中一個曾在新加坡工作生活十年之久,非常了解當地和周圍幾個國家的經濟、政治、文化和民生情況。」
「而另一個在越戰時期就領導一個小組活動在菲律賓的馬尼拉。。」
「請等下!」花匠先生突然開口打斷了托比,嘴角的微笑慢慢消失,認真盯着她的眼睛問道。
「我詳細看過你在CIA的工作履歷,。」
「你根本沒有機會認識這兩個人!」
「他們到底是誰?」
「額。。」托比在花匠先生的直視下,低頭躲開了他的視線,解釋道。
「他們都是CIA紐約分部負責人埃茲拉·克雷莫,給我介紹的。。」
「哦?是你的那位前男友嗎?」花匠先生得到答案後,起身走到旁邊拿起話筒,直接給這位「老朋友」克雷莫先生撥打過去。
托比驚訝的瞪圓了眼睛,看着花匠先生與電話另一端的克雷莫熟悉的交談着,腦袋裏產生了一片空白。。
兩分鐘後。
花匠先生從克雷莫口中了解了大致情況,舉起話筒向托比笑道。
「你要不要和他聊幾句?」
「不用了。。」托比的眼裏一片茫然,擺手道。
「呵呵~」花匠收回話筒,向電話里又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後回到老位置坐下,看着托比說道。
「有FBI懷疑老闆曾與簡·方達密切接觸過,想調查他。。你知道嗎?」
「不知道。。」
「萊希將軍的後人戴維斯·萊希,與老闆定下了幾項合作計劃。。」
「現在有人想要在老闆身邊安插眼睛,你知道嗎?」
「不知道。。」
「為老闆工作的伯納德·麥道夫,最近從芝加哥的期貨交易中賺了幾千萬米元。。」
「現在已經有人眼紅了,正在調查他和老闆的關係,你知道嗎?」
「不知道。。」
「你什麼都不知道,也敢把人介紹給老闆?」
「我。。」托比像個泄了氣的皮球,軟倒在沙發里,低頭不語。
花匠先生感覺有點頭疼的嘆了口氣,用手輕輕敲擊着沙發扶手,說道。
「去年,老闆在波尼尼餐廳里發表的那次演講,讓全紐約的幫派大佬都認識了他。。」
「後來,老闆又在DA夜店裏向這些幫派大佬講了一些話,讓他們都覺得備受啟發、卻抓不住重點。。」
「新年期間,老闆帶着家人去了夏威夷,又準備搬去休斯頓,並希望西德里奇家族的老馬爾金也帶着家人一起過去。」
「你覺得,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
「你認為他只是膽小怕事的幸運小子嗎?」
「。。」
「既然我們已經把話說開了,我不妨再多告訴你一個秘密。」
花匠先生用手指了指腳下,壓低聲音說道:「此時此刻在這座酒店裏,住着二十多個被國際刑警通緝的紅色通緝犯。」
「國際刑警組織,是規模僅次於聯合國的第二大國際組織,共有100個成員國。。」
「經由該組織發出的紅色通緝令,被公認為是一種可以進行臨時拘留的國際證書。」
「它的通緝對象均是有關國家法律部門已發出逮捕令,要求成員國引渡的在逃犯人。」
「可是~住在這間酒店裏的人,絕大多數都是拿着CIA幫忙搞定的身份證明入住的。。」
「你在CIA工作多年,對它真的了解嗎?」
「CIA內部的派系林立,彼此之間爭鬥多年,殃及了多少無辜者,你知道嗎?」
「老闆明明可以使用無數種手段,讓你的前男友埃茲拉·克雷莫,找到一個位高權重的大靠山,獲得繼續升職的資源。。」
「可他偏偏拉着那位美女特工帕梅拉·蘭迪,在休斯頓的酒店裏聊了整整一夜磁化水杯在國內的廣闊市場前景。。」
「你說,這是為什麼?」
花匠先生看到托比的頭越來越低,深深吸了一口氣,苦笑道。
「托比,你真是。。太可愛了。。」
「也許老闆早就看清楚了你的性格,才會覺得你可以信任吧。」
「。。」
「私人飛機,我可以幫你安排。」
「你要介紹那兩個人的情況,我也會告知老闆。」
「這,是我給自己的定位。」
「我,只是一個比較負責的手下,不會站在自己的立場,去影響老闆的決策和判斷。」
「你呢?托比!」
「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托比舉起「無處安放」的小手,咬着嘴唇答道。
花匠先生站起身,走到書房裏拿出一個準備好的通訊錄,遞給托比說道。
「這上面有幾個人的緊急聯繫方式和簡介,應該能幫到你。」
「他們,都只認錢。」
「只要價錢合適,他們可以做一切。」
「不過,我要提醒你一下~」
「這些聯繫方式都是一次性的,使用的是你曾在CIA培訓時學過的通用加密記錄代碼。」
「你用過了,我們再想找到他們,就很麻煩了。。」
「明白嗎?」
「嗯。」托比雙手接過通訊錄,帶着感激的向花匠先生微微點頭道。
「謝謝您!」
「呵呵~不客氣。」
「如果你真要謝我,剛好你這次去東京,幫我帶幾塊電子表和幾個最新款的照相機吧,等你回來我付錢給你~」
「這些東西在紐約的價格,太貴了。。」
「好的!」托比下意識的用手摸了一下隨身小包,把通訊錄放進去後,向花匠先生道別,走了。
托比走後。
花匠先生重新站在電話旁邊,盯着桌上被故意放在顯眼位置的一個檔案袋,陷入了沉思。
把它交給托比帶去東京,顯然是個讓人無法放心。
可要如何把它儘快交給大衛呢?
花匠先生覺得,還要再想一想。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54s 4.080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