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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
廣場酒店,二層宴會廳。
因為今天不請自來的賓客過多了一些,酒店經理在獲得了允許之後,安排服務員們臨時撤換掉了佔據空間較大的圓桌,換成了三大排長方形的餐桌,又額外增加了很多的椅子,把一次精心準備午宴,改成了半自助式的午餐會。。
一排排穿着暗紅色馬甲、舉着大托盤的服務生,走進宴會廳里,在長條餐桌上快速擺滿了各種美味的食物和酒水。
而穿着筆挺西裝、打着領結、手裏端着小托盤侍者,有條無紊的把各種酒水送到了賓客們的身邊~
一場屬於兩個年輕人的訂婚典禮,連一個在賓客面前像樣的訂婚儀式都沒有進行,就徹底淪為了大型社交酒會。。
。。。
宴會廳的一角。
大衛慢慢放開了擁抱在一起的幾女,目光看向「觀眾席」的後排~
老大衛和塞拉媽媽,都在胸前對兒子比劃了一個大拇指,笑呵呵的領着馬力克姐妹在旁邊找了張桌子坐下休息。。
剛剛按照大衛的囑咐,把他們帶過來的山姆·羅傑斯,向大衛比劃了一個安心的手勢,主動上前,坐在了老大衛身邊,和他聊了起來~
大衛臉頰有些酸痛的嘆了口氣,目光向另幾位「觀眾」看去~
帕納里斯迎着他的目光,臉上露出帶着一絲歉意的微笑。。
大衛歪着嘴,挑挑眉毛,目光又轉到傑拉爾、卡內斯、小彼得和霍爾姆的方向~
帕納里斯順着他的視線,瞥了一眼他們四人,似乎懂了大衛的意思,微微點頭,拉着埃爾德走了過去。
賈爾斯和派恩、布魯默、萊斯利、麗芙琳,站在原地,目光分別與大衛碰了幾次,也都帶着歉意的點頭微笑。。
大衛很搞怪的聳聳肩,搖搖頭,與他們幾人的交流,完全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
西裝革履的侍者,為女士們送來了各種精心製作的烘焙小甜品。
大衛笑着讓幾女重新安排坐下來,把送給莉莉絲的另一份禮物,交給了謝麗爾的丈夫圖斯~想請他幫忙在細節上檢查、修改一下。
圖斯在看完後,非常驚訝大衛拿出的這首簡譜鋼琴曲,好奇的問道:「你學過譜曲?」
「沒有~」
「那這是。。?」
「額。。」
大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向圖斯湊近了一些低聲道:「我原來很喜歡彈結他,就自學了簡譜和一點點音樂相關的基礎知識。。只能算是個業餘愛好者吧~」
圖斯盯着大衛,嘴巴微微張合了幾下,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他身邊的謝麗爾,好奇的接過簡譜看了幾眼,腦海里自然而然的響起了前幾個小節的旋律。。
「。。嗯?!」
謝麗爾輕輕抖動着手裏的簡譜,歪頭看了一眼有些手癢的丈夫,笑問道:「你彈一下試試?」
「好!」圖斯非常乾脆的笑道,接過簡譜,走到鋼琴邊,對着大衛點點頭,開始非常認真的讀譜子。。
大衛額頭上擠出了三條抬頭紋。。對謝麗爾笑問道:「我只是想。。我沒想現在就把它。。」
「呵呵~」
「這個曲子真是你寫的?」
「額。。是啊!」
謝麗爾挑了挑眉毛,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剛剛恢復了一些「理智」的女孩兒和女人們,正湊在一起、圍成一團、吃着小甜品,嘻嘻哈哈開着對方的玩笑。。
勞拉小丫頭,嘴角掛着開心的笑意,抓着艾爾敏和凱琳娜的手不放開,正要講一些她們兩人曾經的糗事。。
莉莉絲仿佛是有意的把波麗、蘇珊和崔瑩瑩三女,也拉入了自己的「閨蜜」小圈子~
而一直陪在蒂爾達·斯文頓身邊的齊娜和小秘書瑪姬,也被莉莉絲安排自己的身旁,沒有讓她們繼續被「冷落」。。
大衛順着謝麗爾的目光,看向「相處融洽」的「姐妹團」,嘴角掛着一絲輕鬆的低聲道。
「我成長的家庭環境,與你們完全不一樣~」
「我沒有兄弟姐妹~沒有在過節時,一整天都見不完的親友們。。」
「我更沒有接受過太多正規教育,學習成績也很一般般。。」
「但我的爸爸、媽媽,給了我世界上最好的家庭和。。最無私的愛!」
大衛向謝麗爾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着她走到鋼琴邊上,直視着她流露有些意外+疑惑的眼睛,低聲道。
「每個人從小到大,都會遇到各種幸運或不幸。。」
「就像我的童年玩伴和同學們、朋友們那樣。。」
「有的人,生長在父母不斷的打壓下,日常家庭氛圍非常壓抑~」
「他們本應該開心、快樂,無憂無慮的童年,卻只在記憶中留下了:要懂事、要聽話、要努力學習、要能吃苦等等訓斥般的回憶。。」
「你。。到底想說什麼?」謝麗爾忽然抬起手,打斷了大衛,反問道。
大衛輕輕雙手扶在鋼琴上,看着「心無雜念」的圖斯,慢慢放下了手裏的簡譜,微微搖頭說道。
「自從我來到紐約之後,各種不幸的真實故事,每天都會發生在我身邊。。」
「如果我對她們視若不見~我就會變得與他們一樣,越來越冷漠、麻木、自私,毫無同情心。。」
「這種改變,不是我想要的!」
「我,該怎麼做?!」
圖斯雙手放在琴鍵上,閉起眼睛,似乎在感受着腦海中旋律的節奏和變化,漸漸沉入其中~
大衛抿着嘴,盯着圖斯的雙手,自嘲的笑笑,繼續說道:「我的父母,教會我很多很多的東西~」
「他們雖然沒有跟我講明白,什麼才是愛情!」
「但他們用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教會了我。。他們心中的愛是什麼~」
「後來,我在酒吧里打工,又見到了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式,表達着他們理解的愛,是什麼!」
「就像。。有一位剛剛來紐約的站街女孩兒,在某天晚上喝醉的時候,拉着我說:每個前男友都會在分手的時候,才對她說。。我最愛的人,是你!」
「可這些混球,卻很少在兩人熱戀的時候,講出這句話。。」
「愛的時候,不說。。」
「不愛、分手的時候,才帶着遺憾和歉意的說出來。。」
「為什麼!?」
「熱戀的兩人,付出與收穫的差距。。要如何來評價?」
「存在公平與不公平嗎?」
「在分手後,兩人會覺得。。他們愛錯人了嗎?」
「有的,會!」
「有的,不會。。」
「因為在愛情中,很難分清。。對與錯,公平或不公平!」
「當一定要分出對錯的時候,兩人就會變成仇人了。。」
「而大部分人,在分手後,都會選擇。。忘記!」
此時~
圖斯的手指按下了琴鍵,一連串悅耳的音符,從他的指尖輕快的向周圍飄散開~
大衛眼睛裏全是美好回憶的仰起頭,聽着耳邊的琴聲,嘴角掛着笑意的說道。
「它,在快樂的人耳中,是快樂的!」
「它,在憂傷的人心裏,是憂傷的。。」
「所以,我給它取名為《windyhill》(風之谷)!」
「。。」
謝麗爾微微皺起眉,聆聽着丈夫「忘情」的演奏,心裏有些理解了大衛沒有說清楚的話。。
大衛抬起右手,食指在半空中輕輕舞動,轉頭看着謝麗爾,笑道:「在我們的人生中,有許多非常重要的東西,是無法分享給別人的。。」
「蒼白無力的語言,無法給人一種或直觀、或現實、或美好、或殘忍的心靈觸動!」
「就像。。我們會因為好奇心爆棚,去嘗試各種新奇的體驗一樣!」
「比如:酸、甜、苦、辣,各種味道;飆車、跳傘、登山、深潛,各種挑戰極限的刺激運動。。」
「愛情,同樣如此!」
「沒有愛過的人,不懂得什麼是愛的人,不會去愛的人,不知道自己愛錯了的人,不珍惜愛的人,努力在尋找愛的人。。等等~」
「所以,當刻意的壓制無法獲得轉好的改變時,我們不妨換一種思路,換一個方式,讓她們去。。痛痛快快的愛一次!」
謝麗爾雙臂抱在胸前,手指輕點着胳膊,微笑着反問道:「誰告訴你。。我們要刻意的去壓制了?」
「呵呵~」
大衛笑着攤開雙手,聳聳肩道:「不讓她們去品嘗一下。。當愛情的熱度慢慢消退之後,生活里所謂愛情最真實的一面。。」
「她們是不會甘心的!」
「哦?」
「所以。。你才會導演出了今天的這場戲?」
「不!」
「這也是。。你們目前最想看到的結果,對嗎?」
「呵呵~」
謝麗爾轉頭看向勞拉和莉莉絲,輕笑着,沒有回答。
大衛坦然的笑笑:「這種事兒,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對抗中變得更糟糕。。」
「勞拉的年紀和性格,已經註定了她的選擇。。不是嗎?」
「。。」
謝麗爾都不知道自己今天第多少次無聲嘆氣了。。
她的目光從蘇珊、波麗和崔瑩瑩身上掃過,沉吟了一會兒,才低聲道。
「最多。。等到勞拉大學畢業!」
「如果到時候,她們還不能。。」
「哈~」
「未來的事。。未來再說吧~」
「我比勞拉大三歲,勉強能和她算是同齡人吧。。」
「我們這一代人的成長時期,外界都經歷了什麼?」
「叛逆的嬉皮士、戰爭、醜聞、各種遊行運動、各種所謂的自由言論,等等等等~」
「歷史上前所未有的社會動盪,伴隨着我們從懵懂無知,成長為擁有自主能力的年輕人。」
「而大學這座曾經的象牙塔,早已失去了隔絕外界聲音的功能。。」
「當我知道勞拉選擇了耶魯,沒選哥大的時候。。我還在為她的選擇慶幸!」
「在這個時代,年輕人已經越來越經不住。。各種圍繞在身邊的各種誘惑了!」
「所以,誰又能保證,勞拉在大學裏不會遇到更吸引她的人呢?」
「到時候。。莉莉絲,怎麼辦?」
「你想過嗎?」
「。。」
「呵呵~」
「午餐的時間到了!」
「姐姐,你餓了嗎?」
「我們先過去吃點東西?」
「。。嗯~」
謝麗爾盯着大衛看了一會兒,微微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可他在心裏,把這些話都聽進去了。
正如大衛所說~
哥大也好,耶魯也罷,都擋不住現在年輕人們強烈渴望自主、挑戰、刺激和冒險的衝動。。
而家人們用各種手段來控制他們不會做出蠢事,或者傻事的好意,往往被看作是妄圖限制和打壓、控制他們自由的枷鎖。。
這種叛逆與強烈的自主意識,在仍處於青春期的勞拉身上,很完整的被體現了出來。。
所以,她才會先後兩次和媽媽內瑞雅大吵起來。。把整件事變得更加糟糕。。
「呼~」
謝麗爾長出了一口氣,看着大衛走向莉莉絲等人,自己走到丈夫圖斯的身邊,坐在琴凳上,放空了大腦,傾聽着這首旋律簡單,卻帶着獨有味道的《windyh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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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場酒店。
街對面的一輛轎車裏。
fbi紐約分部負責人哈羅德·斯通,手裏拿着一張展開的地圖,聽着托雷斯的解釋。
「萊科夏他們,領着劫匪從這裏出發。。在第八大道向西拐入57街,然後右轉進入緊鄰哈德遜河的路段一路向北,穿過哈姆林區和布朗克斯區。。」
「等他們出了市區之後,萊科夏換乘了前去支援的直升機,跟着劫匪駕駛的運鈔車,從這兒。。一路向東北的方向,直到。。這裏!」
托雷斯的手指,停在了一個距離紐約城區幾十公里外的地方。
「這個地方叫布魯爾郵政大道造船廠。。」
「劫匪們在這裏,挾持着三名人質,把運鈔車上的大部分財物,都搬到了一艘他們早已準備好的快艇上。。」
「然後,他們駕駛着快艇,沿着長島海灣一路向東,在這裏。。這裏。。和這裏。。把三名人質丟進了海里。。」
「萊科夏乘坐的直升機,最後是為了救三名人質,才把他們給跟丟的。。」
「。。」
哈羅德·斯通,毫不驚訝的微微點頭,用手指點着地圖,問道:「三名人質,都活着嗎?」
「額。。」
「您知道的,這個季節的海水溫度太低了。。」
「三名人質中,有兩名在獲救之後,陷入了昏迷。。」
「另外一名人質,被救到直升機上的時候,已經。。」
哈羅德·斯通目光盯着地圖,順着劫匪在海上逃走的方向,又問道。
「那沿途各地協助抓捕的海警,有發現他們的快艇嗎?」
「沒有~」
托雷斯指着地圖上,說道:「萊科夏他們在直升機上最後看到劫匪駕駛的快艇,是向着這邊開的。。」
「海警傳過來的消息是,他們在這裏。。這裏。。這裏。。都沒有劫匪們的快艇~」
「所以,他們在等着您的決定~是否還要繼續在海上搜尋?」
「呵呵~」
哈羅德·斯通放下了手裏的地圖,歪頭看着托雷斯問道:「你覺得。。他們已經不在海上了嗎?」
「嗯!」
托雷斯臉上全是疲憊,眼睛卻非常閃亮的點點頭:「這伙劫匪的計劃周詳,下手狠辣,毫不拖泥帶水。。」
「如果他們沒有下一步脫身的安排,絕不會選擇開着油料有限的快艇,從海上逃走!」
「所以呢?」哈羅德感覺很欣慰的又問了一句。
「嗯。。」
「我猜,他們一定還有負責接應的人!」
「就算萊科夏不去救人質~劫匪能從紐約逃出去,也一定能在海上安全脫身!」
「所以。。我覺得,要先去查一下銀行經理說的那兩名被辭退的保安~」
「再去暗中摸排一下,所有參與了這次行動的人!」
「哦?」
「你懷疑。。有內鬼?」
「對!」托雷斯非常肯定的點點頭。
「這伙劫匪選擇的時機和目標,都太巧了!」
「這不得不讓我多想啊~」
「還有!在這起突發的劫案中,我們和警方加起來,一個重傷的都沒有。。」
「劫匪故意引爆的那兩顆炸彈,也只是威懾我們不要採取極端的暴力手段罷了~」
「所以,參與這次抓捕行動的人裏面,肯定會有他們的同夥,在外面時刻留意警方的所有安排或計劃。。」
「也只有這樣的穩妥安排,劫匪才會安心的在銀行裏面,按照計劃炸開金庫大門。。」
「呵呵~」
哈羅德很驚訝的笑了兩聲,拍了拍托雷斯:「不錯!」
「下一步,你就去通知卡恩·斯潘,先放下手裏的案子,過來幫你去找那兩名保安了解情況~」
「然後你去告訴萊科夏,讓他去接管那輛被劫匪遺棄的運鈔車,清點好裏面所有的財物,把它們都清點、保管好,運回來作為證據!」
「至於差內鬼的事情,你就先不要插手了~」
「這件事兒,我親自來辦!」
「好的!」
托雷斯接到了新任務,沒喊苦、沒喊累,非常乾脆的下車離開了~
哈羅德看着他走遠的背影,隨手丟開了地圖,笑着搖搖頭。
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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