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當蒼君銘從地上站起來的瞬間,周圍的一切便瞬間分崩離析了。
坍塌的山體,陷落的地面,都在這瞬間,散作了無以數計的光蝶,四散而去。
這場面,着實瑰麗且壯觀。
可惜,蒼君銘沒能看到。
在他起身的瞬間,便體力不支的暈死了過去。
在那幻境之中,他着實消耗了太大的心力。
周圍的一切恢復了平靜,地上仍然橫七豎八的倒着一堆屍體。
「來人。」
伴隨着蒼離淵的一聲令下,林中瞬間閃現出來了幾個人影。
他把蒼君銘交給了幾人,幾人隨即便無聲無息的退了下去。
而此時,顧九清這才留意到,那些毒霧消失了。
這片不大的山林,再次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要不是地上還橫七豎八的躺着一堆屍體,保不齊她會以為,剛才經歷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覺。
看了看四周,顧九清道:「所以,結束了嗎?」
「走吧!」蒼離淵沒有多說,帶着她便返身往回走。
「那些藥奴呢?」顧九清又道,「難道也是假的?」
「是真的。」蒼離淵道,「毒月門既下如此大手筆,本王豈有不收下之理。那些藥奴,尚有用處!「
具體要用來做什麼,顧九清不想知道。
這人常年與危險為伍,自己不想摻和其中。
蒼君銘在回京的路上就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輛馬車上。
而護送他的,正是蒼離淵的人。
很快,他便記起了昏迷之前所發生的事情。
自己終究還是被蒼離淵給救了!
他頹廢的坐在馬車之中,路上一言不發。
直到馬車大搖大擺的停在了他晉王府的門口,他被人從裏面請了下來,他這才恍然回神。
府中的人都已經急瘋了,見他安然無恙,一個個的恨不得喜極而泣。
「王爺!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王爺,妾身都快擔心死了!」
嘰嘰喳喳女人的叫聲,拉回了他的思緒。
他尋聲望去,卻見紅香和柳依依正擠在最前面,在那暗中較勁。
兩人臉上還都掛着淚珠,當真是我見猶憐。
若是從前,他少不得要去安撫柳依依一番的。
但是如今,他幾乎忘了這麼個人了!
眼見兩人還要上前表現她們的關切,蒼君銘終於忍無可忍的斥道:「夠了!都給本王回去!別出現在本王面前!」
他已經夠煩了!
兩人被帶了下去,直接關在了一處園子裏。
而蒼君銘隨即也被皇上召入了宮中,明里暗裏的敲打了一番。
不管蒼君銘如何解釋,皇上都不可能輕信。
他如今就懷疑蒼離淵同蒼君銘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再加上他這個皇位本就來路不正,皇上心中對於蒼君銘,自然是越發的忌憚。
「晉王此次受了不小的驚嚇,便好生在府中休養一段時間吧!旁的事務,朕自會安排給別人,你不必擔心。」皇上冷聲道。
「謝皇兄體恤。」蒼君銘自然不可能多說什麼。
這些年來的小心翼翼,最終還是一着不慎,讓兩人之間的情誼,出現了難以修復的裂痕。
蒼君銘嘆了口氣,轉過一個拐角的時候,卻是恰恰迎面遇上了皇后。
「臣弟見過皇嫂!」蒼君銘趕緊端端正正的行禮。
皇后身邊只跟着兩個貼身侍奉的宮人,此時見他這般模樣,還不忘開口安慰了一通。
「這次皇上也是非常擔憂,只不過聽聞你是鎮國王親自解救回來了,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皇后溫聲道,「但你們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等皇上氣消了,你們必然能夠恢復如初的!
本宮也會時常勸着皇上,你安心休養便是!」
「多謝皇嫂。」蒼君銘並沒有多說,跟皇后寒暄一番之後便離開了。
而他並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皇后望着他的背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
蒼君銘着實在府中休養了一段時間,而這個時候,京中出現了一些瘟疫的症狀。
這個時節,分明不是易感風寒的時候,京中卻有不少人,接二連三的發燒病倒了。
一開始,眾人並沒有當回事。
直到不少人家出現了死亡的情況,大家這才開始發慌了。
一時間,醫館藥鋪前來問診之人摩肩接踵。
許多治療風寒的藥材,更是搶購一空。
就在人心惶惶的時候,諸國的使臣卻是快要進京了。
因為千秋節將至,諸國都派了使臣前來祝壽。
其中就包括了同大梁素來並肩而立的其他三國,西涼,北戎,南嶽。
尤其是西涼,這次白家軍大敗西涼,西涼是要派使臣求和來的。
故而,這般重要的大日子,皇上不可能輕易便取消的。
哪怕底下不少人紛紛請求皇上採取措施,他也只是覺得,區區風寒,不足為懼。
他不可能因為區區風寒,而壞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要知道,能夠戰勝西涼是多麼的不容易,若是能讓西涼就此俯首稱臣,那麼他們大梁的版圖,便會擴大一倍不止!
而他將會成為大梁有史以來,最為偉大的皇帝!
如此名垂青史的重要事跡,什麼都不能阻止!
在蒼君銘居家休養的時候,顧九清也沒有閒着。
如今她偏居一隅,同蒼君銘幾乎沒有交集。
有時候為了診治病人,她甚至都會夜不歸宿。
這一日,她回府中取個東西,卻是被蒼君銘給堵了個正着。
這傢伙就坐在她的房間之中,無聲無息的隱在黑暗裏。
顧九清趁着夜色回來,剛取出照明設備,卻是被他給嚇得打了個哆嗦。
為了方便,她在外一直是作男裝打扮的。
本想着只是回來取個東西就走,自然也懶得換裝。
還好,她臉上蒙着口罩,倒也沒有暴露的那麼徹底。
而蒼君銘見她過來,卻是猛然站起了身來。
「顧九清!你當這王府是什麼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蒼君銘冷幽幽的道,「你的眼裏,還有本王嗎?」
事已至此,顧九清也懶得裝了。
她關掉了手電,房間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你想怎麼樣?」顧九清完全就是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樣子,甚至連解釋都懶得解釋一下。
見狀,蒼君銘苦苦的扯了扯唇角,「本王不想怎樣!事到如今,本王還能怎樣!
你和蒼離淵,將本王逼到這般地步,不就是為了一紙和離書嗎?好!本王給你便是!」
說着,他便重重的甩下了一紙和離書。
這個走向,着實驚呆了顧九清。
這是,他終於想開了?
她拿過這張紙,看了看上面的內容,確實是和離書無疑。
「多謝。」顧九清說完,轉身便走。
「站住。」蒼君銘開口叫住了她。
「晉王還有什麼事嗎?」顧九清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對他當真是沒有半分的留戀。
儘管早就意識到這一點,但此時蒼君銘還是不由心中發堵。
他看着黑暗中,她那疏離的眼神,沉聲道:「作為曾經的夫妻,本王奉勸你一句。
蒼離淵絕非你的良人!即便你同本王和離,也不可能成為他的王妃!他堂堂鎮國王,不會拾人牙慧,更不會為情愛所困。
如今他同你糾纏不清,必然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當心被他利用!」
聞言,顧九清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這傢伙,進步了啊!
要是從前,他肯定會直接罵她殘花敗柳,不可能被蒼離淵看上。
如今竟然還會委婉的內涵她了,有長進!
不過……
「你的擔心多餘了。」顧九清淡淡一笑,並不多做解釋。
她當然知道蒼離淵不是良人,她又不是離開男人就活不了,沒道理跳出這個火坑,再跳進另外一個火坑。
他們兩人之前,原本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
看着她不以為意的樣子,蒼君銘眼中透出了幾分諷意。
「你大可不信,但遲早你會後悔的。」蒼君銘道,「等那個時候,別想着回頭讓本王接納你。」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顧九清淡笑道,「再見!」
「且慢。」蒼君銘卻是再次叫住了她。
「晉王還有事嗎?」
「外面的情況如何了?到底是不是瘟疫?」蒼君銘的話,倒是叫顧九清不免驚訝。
大約是她眼中的驚訝之色太過明顯,蒼君銘的面色有些不太自然。
「不想說就算了!權當本王沒問!」蒼君銘面色一紅,轉身便走。
「別誤會!我只是很驚訝,想不到晉王殿下腦子裏,除了情情愛愛,竟然還有旁的東西!」
顧九清嘖嘖嘆着,眼見着蒼君銘又要變臉,她趕緊轉移了話題,正色道,「外面的情況不容樂觀!這次所有人表現出來的症狀,的確是傷寒之症。
但是這病症遠比傷寒嚴重,青壯年還好,體弱者如老人少兒以及病患卻是十分危險!
一旦染病,十有八九,凶多吉少!近來京中身故者,大多是因為此症!」
「傷亡……多嗎?」蒼君銘又問道。
這一下,顧九清的臉色沉了下來。
「晉王難道沒有派人去調查嗎?」
「查了,他們掩蓋的太好。」蒼君銘的神情有些陰鬱,「本王能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但是難知全貌。」
「奇怪,你為何忽然對這些感興趣了?」顧九清越發的好奇了。
戀愛腦騰空了,竟然裝得下正事兒了?
眼見蒼君銘又變了臉色,顧九清趕緊道:「好吧!算我多言!不過晉王若是當真想要知道,不妨隨我去一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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