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士錄 第一百六十七章 西門恨的末路

    「我不像你們，我必須遵守我的承諾！」

    「來，看看你們碧春閣肆意殺戮的後果！」

    無邊黑暗的世界中，刀光如清波潾潾，時隱時現，西門恨痛苦的掙扎着，他想要將身體抽離鋼刀的尖刺中，但他做不到，因為遍地都是鋼刀，根本沒有可以給他撐力的地方，他的身體大部分被刺穿，只剩下兩隻手臂向上方揮舞，企圖抓住什麼來減輕自己的痛苦。

    遠處一絲微光傳來，一行字模模糊糊的顯現出來，西門恨已不能完全看清，但大致意思是想要離開這裏就要攀上遠處的高山，微光一晃，遠處高山近乎千丈，西門恨看後驚恐至極，不敢再想生前往事，也不再想如何逃離這遍地刀刃的地方。

    咽下最後一口氣前，西門恨似在對自己說：「原來這世界真有地獄！這不就是刀山嗎？」

    「若有來世，我決計不再為惡，可真有來世嗎？我還有機會離開這裏嗎？我還能重新做人嗎？」

    「我悔了！我悔了！願上天再」

    幻境消失，柳南和冷鸞安從山中走出，望着地上西門恨的屍體，柳南說道：「如何？可消了你的心頭之恨？」

    冷鸞安平淡道：「我的恨在幻境中再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消了，紋身能除固然好，若除不了，也無須強求，上天已經給了我最大的幸運，還能奢求什麼呢！」

    二人牽手繼續向前，碧春閣的主人畢連縱橫將要面對什麼呢？他也會後悔嗎？

    碧春閣的另一頭，皇甫江被一把黑色的劍插入肩膀，血噴射而出，他拼命控制血液減緩流速，以避免氣血崩潰，但另一把黑劍突襲而來，皇甫江用腳踢劍柄將其彈開，繼而隨身後退。

    「此人竟能使用虛級武功，而且幾乎不消耗氣血，哪裏冒出來的？」

    皇甫江且退且戰，但多半是防守，他的能力好像完全被看穿了，起不到任何作用，只能延緩龍雲的攻擊。

    皇甫江甚至想攻擊龍雲身後的小孩，但龍雲從一開始就沒有給他這個機會，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一波接一波，開始還只是普通劍刃，後來慢慢變成了黑金劍，一把接一把，數量似無窮無盡，更麻煩的是劍的大小不一，出現的方式也不相同，讓人防不勝防。

    殿內幾個廊道都被摧毀，房間更是坍塌大半，避無可避，出去的路被堵住，只剩下一條通往閣主大殿的路，走還是不走？

    龍雲不知道皇甫江再想什麼，但他不會給皇甫江任何機會，黑金劍如細微的毛髮一般散亂飄向皇甫江。

    「大力金剛·無邊·無相！」

    一股不知何處而來的力量扭曲了周圍的空間，龍雲射出的劍被攪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雖未被摧毀，但已破舊不堪，劍刃無鋒。

    「還有能力？」

    龍雲已經破了皇甫江兩個能力，沒想到他還隱藏着一個保命的技能，這個能力，不知從何處發動，不知發力點在哪，也不知是召喚物還是道境規則，威力不俗，在極短的時間內擊壓了數百把黑金劍，且分毫不差，如此能力，何不早用？

    龍雲很快就知道答案了，因為本已受傷的皇甫江，此刻再也控制不住傷口，鮮血順着肩膀流到了地上。

    他的這個能力太消耗氣血之力了，未受傷之前使用這個能力都會讓他虛弱不少，更何況現在瀕臨崩潰，雖未抽走全部的力量，但體內小部分地區失控是必不可免的。

    「他之前氣血不足？？」

    這個能力是他的，任何武者都不會選擇一個自己拿不動的兵器，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皇甫江之前因為什麼事導致氣血不足，現在還未恢復，以至於無法完美發揮自己的能力。

    乘人之危？雖然龍雲不會刻意找尋敵人的這個空檔，但趕上了，也不能不殺呀！

    畢竟這不是公平的決鬥，碧春閣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皇甫江跌跌撞撞地沖向前方閣主的宮殿，但他的速度太慢了，受了傷之後，連一般的虛士都未及，又怎可能快過龍雲呢。

    龍雲悄無聲息地趕了上來，一劍插入其後背，兩個貫穿身體的傷口導致皇甫江體內氣血徹底崩潰，如決江之堤，力量一下子消失殆盡，短短的瞬間，一個強大的虛士變成一個普通老人，虛弱感從皇甫江身體每個角落裏傳來，同時白髮飛生，從虛士退回了大宗師。

    「不！！！」

    身體的疼痛不算什麼，多年的戰鬥讓皇甫江對這些傷痛十分熟悉，但體內的虛弱和無力感讓他無法適應，他害怕失去力量的感覺，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千倍萬倍。

    「你！！！！如果不是為了那件東西，我的大力金剛碾碎你所有的劍，我好恨呀！我不甘心！」

    跪在地上的皇甫江捶胸捶地，像一個小孩在地上玩着什麼遊戲，鮮血滲入宮殿的磚石下，沿着縫隙流到龍雲腳下。

    龍雲走到皇甫江面前準備給他最後一擊，突然，皇甫江像瘋了一樣跳了起來，「我還差一點就能更進一步了，你毀了我，我要殺了你！」

    一個年紀蒼蒼的大宗師力量又能強到哪裏去呢！

    龍雲一掌擊碎皇甫江面門，示意身後的孩子跟上他，前方還有敵人。

    怎麼回事？

    柳南感受到了碧春閣閣主的威嚴，為什麼強如西門恨也要受制於畢連縱橫，為什麼他能成為統領府郡的一派之主，他的能力果然非同凡響！

    柳南看見畢連縱橫的瞬間便射出了冷顫音，他不想再耗下去了，碧春閣的人太弱了，無法對他形成威脅，他不喜歡戲弄老鼠。

    但，畢連縱橫給了他一個驚喜。

    也不知道是不是柳南速度太快還是畢連縱橫本就無意閃躲，冷顫音輕鬆地打在了他身上，但畢連縱橫卻沒有被控制，反倒是柳南身體一頓，竟似中了自己的招式。

    畢竟是自己的能力，冷顫音並沒有封住柳南多長時間，而畢連縱橫也未趁這個機會出手，他的能力究竟是什麼？

    「柳葉劍！」

    裂痕沿着直線飄向畢連縱橫，畢連縱橫微笑着看柳南，不動不閃不躲不避。

    柳南能感受到的「氣」並不多，但從那微弱氣息中，他感到了一絲殺意，非常危險的殺意。

    於是，他急忙撤回柳葉劍和裂痕，就在裂痕快要觸碰到畢連縱橫的同時，柳南的衣袖被割開了一道口子。

    開口的形狀和痕跡與裂痕造成的傷痕完全一樣。

    「反彈了我的攻擊？」

    柳南感受到「氣」所以能察覺到自己招式的殺意，否則面對畢連縱橫一般人出劍殺得只會是自己。

    看柳南停了下來，畢連縱橫笑道：「怎麼，不繼續攻擊了？你就是柳南？」

    畢連縱橫看到後面的冷鸞安，猜到了柳南的身份。

    「你怎麼？」

    乍一看，冷鸞安還是美艷如常，但畢連縱橫猛然嚇了一跳，「她怎麼成為虛士了？纏繞在她身上的閃電是怎麼回事？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怎麼能這麼快晉升為虛士？」

    更何況她從未習武，早就過了最好的年齡，就算現在拼命練能感受到五臟六腑就算不錯了，怎麼可能一下子成為虛士？

    他的原因？

    畢連縱橫回過頭來，看向柳南的眼神中多了一絲慎重，少了一絲輕蔑。

    「不錯，我就是柳南，滅你們碧春閣的人！」

    「哈哈哈，滅我的碧春閣？你在做夢嗎？」

    畢連縱橫嘲笑柳南，但他的笑容很快停下了。

    「後面的堂主、殿主和西門恨都被我殺了，再殺了你，如果前面的人不跑，你的碧春閣今日就滅門了！」

    柳南不在意畢連縱橫的嘲笑，在他眼中，結局已定，沒有分別。

    「你怎麼殺的西門恨？」

    西門恨的能力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自己能力過於神奇，恐怕他也擋不住天燈·無相·修羅刀！

    聽到柳南已經毀了半個碧春閣，畢連縱橫殺意漸盛，手中虛幻出來的一條鎖鏈被緊緊抓住，兩頭在虛空中晃動，不知通向何處。

    「可能是因為他的修羅刀太慢吧，也可能是因為做了太多錯事，後悔了？」

    柳南不置可否的答案，畢連縱橫一個字都不會信，修羅刀極限速度以常人的眼力看清楚都費勁，更何況閃躲，如何能算慢？

    但柳南站在這裏，說明西門恨已死，不管怎麼說，柳南還是破了西門恨的能力，雖然畢連縱橫都不知道西門恨能力的弱點是什麼。

    畢連縱橫怎麼也想不到，柳南說的都是實話，一個千真萬確的答案。

    「普通攻擊不行，那麼幻境呢？」

    周圍一黑，刀山漸出，還未成型，畢連縱橫氣血翻湧，未感受到什麼，柳南便將刀山收了回來，因為他再次出現在那裏，雖然只呆了不到一秒鐘，但那個感覺太熟悉了，畢連縱橫的能力甚至可以將幻境反轉到敵人身上，這也

    幻境不行，普通攻擊也不行，道境冷顫音也不行，還能怎麼辦？

    虛士不行，大宗師呢？

    柳南突然行動，一個閃身，來到畢連縱橫身前，抬手就是一拳。

    虛士的能力會被反彈，那麼拳腳的傷害也會被反彈嗎？

    畢連縱橫用右手先一步抓住柳南出拳的手腕，柳南另一隻手同樣揮拳打向畢連縱橫胸前，畢連縱橫用左手手腕架開拳頭，同時伸腳踹向柳南的胸口，柳南跳起躲過，右手手腕一轉，輕鬆甩開畢連縱橫的右手。

    緊接着柳南在半空中迴旋轉身，飛起一腳踢向畢連縱橫的頭部，畢連縱橫用雙手手臂抵擋，「咔嚓」一聲，臂骨碎裂，碎片甚至崩飛出肌肉皮膚，扎進畢連縱橫的臉上。

    「你！」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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