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仔細看了看岸上,出現一個很奇怪的人。
一個駝背。
練武之人不說虛士,就連掌控內里的小宗師,都能輕鬆控制身體各個部分,相比於無形的氣血來說,骨骼顯然更容易控制塑性。
駝背幾乎不會出現在任何一個習武之人身上,那眼前這個是下人?奴僕?報信的?
還是因為其特殊的能力?
「出來!」
少年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來歷,但剛才追殺他的時候,這人還未出現,難道來是救他的?
反正也跑不了了,看看什麼情況。
少年從湖裏竄了出來,歉聲道:「這個寶具不過拿來救急,本就打算歸還,何必如此大動干戈!」
說着,少年將懷裏的寶具扔給對面帶頭的人。
少年此時才看清楚對面的人,不知為何,帶頭之人不像剛才那般憤怒,神情平緩了不少,難道那個駝子是以前舊識?替自己說了說?
少年胡亂地想着,卻見駝子從懷裏拿出一塊布,扔給少年。
少年打開一看,裏面竟然繡着一柄寬劍!
少年激動道:「好!很好!」
卻不想對面那個帶頭人手裏也拿着一塊,翻過來上面也繡着一柄寬劍,沖少年甩了甩。
少年驚道:「什麼?難道你們也是」
帶頭人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我們一起?」
少年這輩子都沒如此開心過,拼命地點頭道:「好!好!」
相逢一笑泯恩仇,若問緣起義當先。
錦絨鳥的毛,織成大衣,外表柔順光亮,裏面一點縫隙也找不到,冬日裏穿着感受不到半點寒風,夏日則曬不進半點陽光。
錦絨鳥雖然很多,但飛得也高,一般人很難抓到,較為厲害的虛士不屑去抓,一般的還抓不住,這就導致市面上賣的絨衣很少,也很貴,穿得起的人不多,且個個身份高貴,不是朝廷大員,就是宗門權官,連豪門大商人都買不起。
一個身穿錦絨衣的人站在冰凍的湖面上,身後不遠處的岸邊,筆直地站着數百人。
另一邊站着一個年紀較長的人,穿着普通,一般皮布衣,冬日裏,不是很冷,但也不會太暖。
身穿錦絨衣的人說道:「你還是要擋我!」
「孽畜,不管你說多少次,這件事你也不能摻和!」
錦絨衣:「我們本是世仇,就算失敗,與你何干?煉獄城也不會找你!」
「哼,如果害怕連累,我早前為何不殺了你!」
錦絨衣:「是呀,我一直很好奇,你將我搶來留在身邊,傳我武功,不就是為了讓我們自相殘殺,何以後來將這一切告訴我,你的仇不報了?」
「哼,這不用你管!」
錦絨衣:「既然這筆仇怨你放下了,我也不再計較,我們從此兩不相干,為何還要擋我!」
「你學了我的武功,就是我的傳人,如今前去自殺,日後誰來將武功傳下去?誰來讓它名揚天下?我那幾個徒弟都不如你,就你學了形意,你不傳誰傳?」
原來是擔心傳承。
錦絨衣:「這門武功你修煉多年,想來對其認知頗深,如果是你,你去不去?」
習武如同行文,不管一個人文章寫得怎麼樣,會看也是一件很難的事,難的不是詞語,也不是故事,而是其中的寓意,藏在字裏行間的情感。
看得懂和看得懂不是一回事,就如同殺人,誰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殺人的感受和做出決定那一刻的心境不是每個人能體會,同樣的招式,以後的成長和威力也大不相同。
錦絨衣完全讀懂了年長之人的武功,他就是那種不僅寫得好,還能看懂的人,若說更勝一籌也不為過。
武功與心性相同,太粗魯的人不適合細膩的暗器,太講究的人也不喜歡錘子。
撲通!
「我可以替你去!」
年長之人跪在地上,他實在不忍看到錦絨衣這麼一個好苗子折在成就帝王的半路上。
錦絨衣走到他身邊,將他攙了起來,側身走了過去。
「師父!如果我今日退了,那您傳我的這門武功怕是再難寸進了!」
踏踏!
錦絨衣飛馳而去,一人在湖面上想了許久,只剩下一個最簡單的期望。
活下來!
「你不用擔心我,不管弄出多大動靜,都要成功,必須成功!」
一個男人站在山頂,對齊子墨說道。
齊子墨則眼神衝下盯着遠方。
「動靜肯定小不了,但在這裏最合適!」
男人:「這裏?那些人的能力都打不到,包括我在內,還怎麼幫你?你是不是在騙我?」
齊子墨:「騙你?我為什麼要騙你?」
男人:「不管你的計劃是什麼,都需要我們的能力,這裏太遠,我們連敵人都感受不到,如何攻擊?」
齊子墨:「這不用你操心,到時候自會知道!」
「不操心?怎能不操心,這可不是你一個人的事,如果到時候失敗怎麼辦,難道讓我苟活於世?」
齊子墨:「怎麼會,如果失敗了,煉獄門會放過我們?」
「你將地點選在這裏,不就是為了讓我們袖手旁觀,逃過煉獄門的追殺?」
齊子墨捏了捏男子的胳膊。
粗壯!
齊子墨:「你想多了,這麼足實的身體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來的人越多,氣血越足越好!」
「可不管你用什麼能力,我們在這都只能起到一個協助的作用!」
齊子墨此時也登上山頂,與男子站成一排。
「不然呢?如此已經是最大的幫助,如果不是那人,你們一點用也起不到!」
男子激動道:「看不起我們?就算武功再低微,我也要盡一份力,我要進城!」
齊子墨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道:「不是看不起,而是事實,不管最後能來多少人,你們在帝王面前都起不到任何作用,這一點我當年深刻體會過,既然如此,何必冒險?」
男子明白了,齊子墨不是擔心人,也不是給大夥留活路,而是因為太弱了,弱到他們出現在對方面前,還不如躲在後面出其不意,擾亂敵人的心神,讓那幾個人更好地完成任務。
深深的無力感,男子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弱小,虛士竟然這麼不值錢,在帝王面前是平民?還是大臣?或是隨意宰割的地方小吏?
人言常道想要征服一座山,就要登上山頂,男人此刻就在這最高處,但心裏卻十分難受,反被腳下的山峰壓得喘不過來氣,山頂何為尊?山腳與其相同,都是山的一部分,那些不過是人們的一廂情願。
或許山本根本不在意。
就如同帝王,根本不在意他們這群蝦兵蟹將。
那麼,齊子墨要怎麼辦呢?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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