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灑進來,讓海棠館內陷入明滅兩面。
在揚起的灰塵中,眾人看清了館內景象。
頭髮散亂的譚暉半坐在地上,神色呆呆的看着正前方。
而那裏,坐着一個容貌俊美的男人。
男人懷中半臥半抱了一個女子,兩人「親密相擁」,「耳鬢廝磨」。
大抵是情動,男人高揚起頭,額上青筋跳動,神色間全是隱忍。
譚幟看得驚呆,再一回神,發覺那女子的背影與表妹有些相似。
再看看,那衣衫也是表妹的。
譚幟聽見自己的聲音有些飄忽:「阿、阿鳶?」
緊急止步的冬葉也呆呆的:「姑娘?」
喬鳶飛僵住,趙淵也頓住。
隨後,趙淵咬牙切齒道:「還不鬆開?」
喬鳶飛卻不吭聲。
她一說話,可就沒機會再咬住這塊肉了。
趙淵疼得眉心直跳,見喬鳶飛不鬆口,反被氣笑了:「你是狗嗎?」
喬鳶飛有心罵他幾句,可雙手還被趙淵抓着,她也乾脆繼續拿這塊肉磨牙。
咬得狠了,唇齒間已經有了腥甜味。
譚幟不知兩人在做什麼,但不管他們有沒有做什麼,這一幕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什麼都做了。
譚幟忙叫身後的婆子雜役出去,又朝趙淵吼道:「放開我表妹!」
趙淵忍耐着抬眸,朝他瞥去一眼。
譚幟有些慌,但更多的卻是怒:「趙淵,我知你身份尊貴,可這、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再不放開我表妹,我就就對你不客氣!」
冬葉沒那麼多顧忌,她直接朝趙淵跑過去,還順手拿起桌上茶盞。
眼見着茶盞要從自己頭上砸下來,趙淵迅速鬆手,並把喬鳶飛往前一推。
冬葉一看要砸到自家姑娘,生生控制着手腕變了方向。
茶盞落在地上,碎渣四濺。
有幾粒碎瓷片濺到譚暉臉上,疼得他嗷嗷叫。
冬葉卻顧不得理會他,忙把喬鳶飛攔腰摟住,扶到了一旁。
她首先檢查喬鳶飛的手腕。
那隻細白腕上帶着青紫的印子,還在不受控制的顫抖,冬葉瞬間紅了眼眶:「姑娘。」
喬鳶飛將手藏進袖中笑說道:「不礙事!」
冬葉心疼的看着,很快又轉頭看向趙淵,眼裏滿是怒意。
趙淵卻忽略過她,目光直直的盯着喬鳶飛。
少女面無表情的靜立着,眉頭下壓,臉色有些白,神色疲憊中摻雜了幾絲痛楚。
她分明一副脆弱易碎的模樣,偏偏唇上沾着一點點血跡。
這抹淺淡的紅,如三月枝頭新開的桃花,嬌嫩艷麗,叫她無端的勾人起來。
趙淵心中莫名不快,他抬手緩緩撫上脖頸,不出意料摸到了血。
「表妹。」譚幟忙小跑過來,仔細看着喬鳶飛關切道,「你沒事吧?」
喬鳶飛搖搖頭,「沒事。」
譚幟偷瞄了眼趙淵,小聲問道:「你和世子」
喬鳶飛頓了下,平靜道:「什麼都沒有。」
譚幟放心下來,連連道:「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說着,他扭頭看向譚暉,圓圓的臉皺成一個包子。
在喬鳶飛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時,譚幟突然:「呸!」
一口唾沫橫飛過去。
譚暉一時躲避不及,竟就這麼迎頭接住了。
回過神後,他雙手連連拍打頭髮,驅趕瘟神似的尖叫道:「譚幟你吐什麼?」
「吐你個鱉孫!」譚幟叉腰大罵。
「老子看你不順眼很久了,還翩翩公子呢,就是個衣冠禽獸。平日裏欺負欺負小丫頭也就算了,今天還敢欺負到我表妹頭上來。」
罵得不過癮,他乾脆朝譚暉踢去。
這次譚暉倒是靈敏,連忙歪着身子躲過了。
雖處於劣勢,譚暉嘴上卻不饒人:「你敢這樣對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你才不得好死!」譚幟又追着踢了幾腳,只是都踢空了。
為免丟人,他只好叉着腰放狠話:「你給我等着,這事兒咱沒完。」
說罷,拉起喬鳶飛就往外走:「表妹,咱們走。」
喬鳶飛被他孩子氣的舉動逗笑,緊繃的神經瞬間鬆懈。
只是將將轉身,趙淵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二公子且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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