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御醫欲言又止,偷摸看一眼蒼雲瑄,還是出去對自己的藥童吩咐了幾句。
不多時,一股惡臭從門外湧來。
蒼雲瑄本能捂緊鼻子,便看見藥童帶着幾個僕人帶着糞桶走了進來。
「你要做什麼?」
他瞪大了眼看向沈落溪,眼神含戾:「你敢亂來,本王要你死!」
「我都說了,治不好給她賠命。」
沈落溪扯過白布系在臉上掩住口鼻,毫不遲疑舀起一勺糞水,捏着寧嫣然腮幫便往裏灌!
「側妃!」
那丫鬟尖叫着想衝過去攔住沈落溪,蒼雲瑄卻捂住口鼻使了個眼色,示意侍衛攔住她。
他倒要看看,這女人究竟怎麼回事,竟然一眼便看出她中了毒。
至於這丫鬟,知道了這樣的秘密,也留不得!
沈落溪便將一瓢糞盡數灌進了寧嫣然嘴裏。
「嘔!」
寧嫣然哇的一口吐出混合着藥汁的大糞,只覺得嘴裏臭不可聞。
「王爺,妾身」
她睜開眼,本以為是蒼雲瑄請來的醫生救了她,正要賣慘,便看見沈落溪邪笑着往她嘴裏灌糞!
她驚懼的睜大了眼:「你要做什麼,放」
「王爺瞧瞧,這不就醒了?」
沈落溪似笑非笑:「不過這毒沒有拔除乾淨呢,還得多喝點!」
這寧嫣然喝下的可不是毒,而是能刺激胃的草藥,對身體沒什麼妨害,只是能讓人吐血。
再加上能讓人昏睡的藥汁,她才裝出這副要死不死的模樣。
她想作,她就讓她繼續作!
沈落溪死死按着她腮幫,愣是將那大桶糞水給她灌進去一半,將寧嫣然灌得腹大如鼓,徹底漲昏過去,才扔下糞瓢。
「好了,王爺且慢慢查是誰下的毒,臣妾告退。」
她脫下沾了糞水的外衣走出房間,而蒼雲瑄緊盯着她背影,半晌不曾回神。
此時,侍衛匆匆來報:「王爺,沈大公子的腿好了!那陸家夫人說,真是沈落溪治的還用刀劃開了沈大公子的腿!」
蒼雲瑄眼底閃過一抹晦暗的光,悄然握緊拳頭。
夜色漸深。
沈落溪剛塗抹完祛除毒瘡的藥,房門外忽然傳來腳步聲。
她警惕的將藥收回空間,回頭便看見蒼雲瑄推開了門。
男人目光幽深:「你的醫術,是在哪裏學的?」
沈落溪挑眉:「我憑什麼告訴你?」
蒼雲瑄看着那雙冷漠,卻唯獨看不出一絲情意的眸,只覺得陌生至極。
這個女人明明痴戀他,為了嫁給他,舍下顏面下藥自毀清白逼他娶她,為了他害得兄長斷腿,讓沈相舍下臉皮讓父皇為他們賜婚
為什麼她會這樣看着他?
他忽然欺身逼近她,捏住她下頜狠狠掐住她完好的那張臉!
入手的觸感柔軟滑膩,還帶着淡淡的花香和藥香,驟然讓他愣了神。
不是人皮面具?
沈落溪捏住他手腕,重重一記膝撞踹向他子孫根!
蒼雲瑄險險避開,手掌一翻,想將沈落溪制住,卻因着她的掙扎,將她壓在了榻上。
兩人鼻息相交,沈落溪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卻無一絲心動。
「怎麼?王爺不是看見我這張醜臉就噁心?」
她悠悠開口,笑容譏誚:「你該不會為了解自己身上的毒,想要獻身於我吧?別人用過的,我可看不上,髒死了。」
蒼雲瑄眼底閃過一絲戾氣:「你做夢!」
沈落溪嗤笑一聲:「那,你等死。」
蒼雲瑄的拳頭緊了又松,許久才寒聲道:「你能解本王身上的毒?」
沈落溪瞟他一眼:「此毒名為天殘,剛中毒時並不見徵兆,而是慢慢摧殘中毒之人的五臟六腑和筋脈,看你這模樣,起碼中毒三年了吧。」
看着男人面色越發難看,她伸手按住他胸口,男人頓時悶哼一聲,唇角溢出一絲黑血:「胸口隱痛,時常神思昏聵,嘖嘖,短命鬼。」
蒼雲瑄強忍怒意:「你如何才肯為本王解毒?」
沈落溪道:「你與我和離,我就給你解毒。」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隨即譏笑:「你在欲擒故縱?」
「你真是自信。」
沈落溪嗤笑一聲:「你當場寫,我當場治,從此你我再無關係,怎樣?」
蒼雲瑄沒底晦暗莫名,許久才開口:「好,但你若是治不好,本王保證你會後悔!」
「和離之事,本王同意,但須得你治好之後,才能和離。」
沈落溪擰眉冷冷開口:「不,現在就要!」
蒼雲瑄抬眸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這樣迫不及待離開瑄王府?當初是誰求着要嫁給本王的?沈落溪,你該不會以為本王會捨不得你,出爾反爾吧?」
他似乎抓住了沈落溪的把柄,慢條斯理道:「你不治的話,本王毒發死了,也要你殉葬,你這一生,也別想逃!」
「」
沈落溪深吸一口氣,沒想到這死人渣這樣無賴。
她一把推開他,走到桌邊洋洋灑灑寫下一連串藥材:「準備好這些東西!」
蒼雲瑄拿過單子,深深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而沈落溪的眼神,卻是逐漸變冷。
蒼雲瑄中的殘月,可是雲國皇室特有的毒藥
為何他一個景朝皇子,會中這樣的毒?
沈落溪正在思索,雪玉卻匆匆進來,手中捧着一套華貴衣衫。
「王妃,管家剛剛命人送來這套衣裳,說是您明日同王爺一道參加宮宴穿的。」
沈落溪心不在焉點頭,示意她將衣服放下,鼻尖卻湧起一股異香。
她陡然擰緊眉頭,目光落在那衣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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