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一針見血啊,若是你大姐聽了,指不定得多難受呢,畢竟,在她看來,吳德榮對她還是很不錯的,不打不罵,吃穿上也不苛待,最讓她感激的,還是吳德榮對她在娘家的事情上,不插手不過問,但也不攔着她去拉拔,說句公道話,不管是眼下還是後世,很多女婿都做不到這點呢。」
「你還替他說上話了?」
「沒有啦,我是在擺事實,很多當女婿的,婚前對岳家百般討好,哄着娶了人家的閨女後,慢慢就不當回事了,家裏不差錢的,過年過節的送點東西就算盡孝,可岳家真遇上大事兒,你看他們樂不樂意管?尤其像李青秀這種的扶弟魔,實話實說,有幾個男人能受得了?吳德榮最起碼,沒因為這個,跟她翻臉掰扯。」
宋紅果淡淡的道,「你以為那是吳德榮做的比旁的女婿好?錯了,那只是說明他比旁人更精明,他容忍大姐不停的拉拔娘家,依着大姐的脾性,肯定會心生感激和愧疚,那她就會反過來對吳家更好,心甘情願的去照顧他的倆兒子,去伺候他親娘親妹妹,給他們吳家當牛作馬,你信不信,如果大姐哪天不肯再為吳家掏心掏肺的出力,吳德榮一定不會由着她去在李家人身上花錢了。」
系統聽後,忽然有種不寒而慄,「讓你這麼一說,吳德榮這人,很陰險啊,他,這是在變相的奴役控制你大姐啊」
宋紅果「嗯」了聲。
「那你說,你大姐知道嗎?」
「最開始,或許不知道,但時間久了,她又不傻,應該能感覺出來。」
「那她咋不反抗啊?」
「因為她狠不下心,對別人狠不下心,就只能煎熬自己了。」
系統嘆了聲,「她確實狠不下下心,你知道嗎,呂艷那麼數落她,不給她面子,她心裏難受的回去後就哭了一場,可讓吳德榮一哄一求,她就又心軟了,真是記吃不記打啊,居然還應下幫他們求情」
宋紅果擰起眉頭。
系統試探的道,「我猜,李青秀上午就會來找你,你會答應她不?」
宋紅果毫不猶豫,「不會。」
「這麼幹脆啊?你就不擔心,她事情沒辦好,回去後,在吳家的處境更糟糕?」
「那是她的選擇,上回她來找我要票,我就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她願意讓吳家拿捏是她的事兒,但別拽上我啊,霍明樓要為我出頭討公道,我這邊卻答應她不再追究,那讓你男神情何以堪?」
「對喔」
「不是只她知道親疏遠近,我也知。」
李青秀願意為了吳家,來為難她這個妹妹,那她當然也不會為一個姐姐,就去挫傷自己對象的維護之心。
系統一時無言。
宋紅果跟它聊完,也徹底躺不住了,穿好衣服,先去堂屋,把爐子捅開,火苗很快竄上來,屋裏越發燒的暖和,窗台上擺着幾盆長壽花,蟹爪蘭,都被催的開了花,那從竹子也越發青翠欲滴。
爐子兩側的枱面上,還擺着幾個用柳條編織的籃子,宋紅果填上土,用來種了草莓,如今苗生的鬱鬱蔥蔥,旁邊的石槽里,還養着銅錢草和睡蓮,滿眼皆是綠色,一派生機勃勃,與窗外的凋零,形成明顯對比。
等水燒開,她拿出三個搪瓷缸,往裏頭各挖了兩勺梨膏,用水一衝,梨膏的漸漸的融化,散發出香甜的氣息。
待母子仨洗漱完回來喝,溫度剛剛好入口。
早飯吃的燙麵包子,白菜肉餡的,前幾天村里組織人手去山裏打獵,她出的迷藥起了大作用,打了兩頭野豬,除此外,還有幾十隻兔子,算是收穫頗豐,村民們很是高興,回來後,就都宰殺分了,趙保慶給她留出十斤來,家裏一時都不缺肉了。
飯後,宋紅果帶着倆孩子出了門,騎車先送他們去學校,在小學大門口,果然,看到了等在那兒的李青秀。
「媽,要不您找個理由躲開?」
「不用,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進去吧,這點小事兒,好處理的很。」
凌志見她臉上並無為難之色,這才「嗯」了聲,背着書包進了校門,喊李青秀大姨時,少了幾分以往的親昵。
李青秀心不在焉,也沒聽出什麼來,「紅果,姐有點事兒想跟你說,咱倆找個地方」
宋紅果看了眼腕上的表,「快到上班的點了,不好遲到,只能給你十分鐘,就在這裏說吧,大姐。」
李青秀一時卻張不開嘴了。
宋紅果無奈,「你再不說,我可走了,上午還有兩台手術等着呢。」
聞言,李青秀才急聲開口,「紅果,昨晚宴席上,是不是呂艷對你說難聽話了?所以,你才拿票的事兒下她面子對吧?」
宋紅果點頭,「她對着我,一臉的傲慢不屑,好像我們一家是去打秋風的窮親戚,喔,連親戚都不是,她不承認,還警告我們別亂攀親戚」
李青秀難堪的道,「我不是吳卓的親媽,在呂艷眼裏,自然就不算是正經婆婆,所以,她不是故意找你麻煩,是看不上我,給我下馬威,敲打我以後別對她擺婆婆的譜,你是被我連累了」
宋紅果笑了笑,「你是這麼想的?倒也不能說有錯,但不是全部,敲打你是其一,其二,她也確實對我有敵意,除了警告我別攀親戚,還說我不過如此,我沒覺得自己了不起,但我在她面前,還是有底氣的,她先挑釁踩的臉,我又不是受氣包,還能由着她羞辱?自然要羞辱回去,不過,我還是太心軟了,當時給她留了顏面,並未鬧大,現在一想,倒是有點後悔了呢。」
不長記性啊。
李青秀聽懂了她的意思,臉色微微泛白,心頭翻滾,滋味複雜難言,「紅果,是她不對,我,我替她向你道歉。」
宋紅果淡淡的道,「大姐,道歉是不能代替的,她連當面跟我道歉的誠意都沒有,你讓我怎麼原諒她?而且,就算我說原諒了,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這事兒就能揭過去了?你覺得她就不對我心懷惡意了?」
「可你跟她對上,結下了仇,對你也不好啊。」
「大姐,是她先挑釁的我,不是我招惹她,難道她欺負了我,我不但不能反擊,還得再把另一邊臉送上去讓她打?讓她打到出夠了氣,就不會針對我了?」
「紅果,我不是那意思」
「可你做的,就是這個意思,大姐,我不是你,我做不來委曲求全,她不招惹我便罷,敢再蹦躂,我饒不了她。」
「紅果,她爸爸是呂fs,是二把手」
「我不相信呂fs會縱容女兒仗勢欺人,也不信他作為父母官,會是非不分,只一味護短。」
先把高帽子給呂fs戴上,是不是的有待商榷,但明面上,只要不是傻透氣兒,肯定不會做出為閨女出頭的蠢事。
當然,呂家會不會犯蠢就不知道了,犯蠢她也不怕,呂家再厲害,也一手遮不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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