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老頭見自己這個大兒子正看着自己,他還忽然笑了笑又道:「爹先前不也說了麼?不管明年老四成不成,安安該啟蒙也得啟蒙了。
到時候要是老四真的有天分中了秀才,還能讓他指導指導安安」
要是考不中,梅大虎也知道這時候晦氣的話說出來估計自家爹娘能暴怒。
對上他兒子這雙黑沉沉的眼睛,梅老頭沉下臉去沒再說話。
他也知道老大家是不滿了,老大現在話其實說的很明白了,他可以賺錢,但是這所有的錢並非都是給老四的。
老三自打十二歲中了童生之後,後面的秀才屢次不中,家裏確實積累了不少矛盾。
老四考不中倒也不是才學問題,而是說運道上真的是差了一些。。
第一次院試的時候梅陽就遇到了先皇仙逝,朝堂動盪,等到當今陛下好不容易坐穩皇位之後不僅不開恩科,甚至直接停了三年科舉。
這種事他們小老百姓不懂,但是不知道有多少讀書人對當今陛下做的頗有微詞,
至於怎麼不好,梅老頭也不懂,他也不敢說。
於是,三年後重開科舉的時候那一年考試競爭尤為激烈,那次也算是梅陽第一考秀才,因為沒太多經驗加上競爭壓力也大,又差了一點考中。
第二次開考當天天氣異常,一股倒春寒直接讓參加考試的大半學子都染上了風寒,梅陽也在其中,甚至差點沒救回來。
反正考試的時候倒霉事情太多,總之,沒有一次是順利的。
這來來回回的耽擱了到了都二十來歲也沒成親,老二老三都因為此事離了心,以眼下看,怕不是老大也心生不滿了。
梅老頭心中唏噓,又想着前些日子他在縣裏見到老四的時候還抽空見了他的那位先生。
那位也說明年老四鐵定能中的,如果不出意外。
若是中了,皆大歡喜,若是再出意外的話那他只能認老天都不讓老四成才了。
梅老頭暗暗嘆了口氣,轉頭看向了在那邊玩耍的梅安,心中也在平衡利弊。
「也罷——」最終,梅老頭還是鬆了口,「你老丈人他們村子裏那個老秀才我記得說啟蒙還算便宜,當初老四也是在那邊啟蒙的。趁着這短時間都在家,你正好去看看親家,順便給安安也問問吧。」
梅老頭這就算認了這事,梅大虎這心底便也鬆了口氣,這會兒也沒有計較剛才他娘之後的嘀咕聲。
不外乎家裏這兩年有些緊,等明年老四中了再說的這些話云云。
這些他都不管,只要他爹同意已經送安安上學,他幹活的勁都有!
梅蓮聽了也是心生歡喜,她朝着那邊正偷偷看向他們這邊的梅安招了招手,梅安見狀立刻上前。
「這是阿姐給你買的芝麻糖,拿着。」
「謝謝阿姐!」
梅安和梅蓮的動作自然瞞不住其他人的眼睛,張氏正在愁銀子呢。
別看老大剛才給了二錢銀子,那現在忽然得知年底又要有一筆花銷的事,她那好好的心情急轉直下。
「你哪來的銀子?你已經能被開月錢了?」
「奶,不是的,我還是學徒。我那點繡功還稱不上繡娘。只是平日裏跟着打下手學習,私下我會用些布帕子練習,繡出來的物件雖然遠比不得秀坊的師傅們,但是只要低價還是能賣出去,攢了一點點錢。」
「你攢了」
不等張氏問她攢了多少銀子呢,梅蓮自己便慢慢接話說道:「聽聞前些日子爺奶身體不太好,我特地將所有錢拿出來給爺奶你們買了東西補身子。」
說梅蓮着便將一包紅糖和一小包桂圓遞到了張老婆子手裏,張老婆子看了眼包里的東西,表情有些難看:「你練了這麼久就賣了這些?」
「也就是年後練出來的帕子勉強還算能入眼這才能賣掉的。」
梅蓮說着,臉上露出自責的神情說道,「我回去之後一定會好好練習繡工,爭取早日當上正是繡娘就像二叔三叔他們一樣,到時候給您買一堆東西回來。」
「等會,你說誰?」
聽見梅蓮的話張老婆子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梅蓮的手腕問道:「你說老二老三他們又去買東西了?還不少?」
「是啊,今天不是逢集麼?二叔三叔他們也買了不少東西呢。」
像是沒有關注到自己爺奶臉上的變化,梅蓮老實地點着頭回答着,「二叔還買了一直好大的老母雞呢。」
她說完,眾人的視線齊齊落在了梅大虎頭上的那黃亮亮的雞毛上
***
傍晚,整個村莊炊煙裊裊,各家各戶都在準備着一天勞作之後的晚飯。
魏漂亮最終還是沒抗住她老公的「猛男撒嬌」,在廚房裏做白菜肉圓湯。
不愧是系統出品的種子,這才種到地里多少天,小白菜就長出了巴掌大,往沸水裏稍稍那麼一滾,便熟了。
梅莓此刻正跟着她爸身後在院子裏幹活。
房子已經修好了,剩下的圍着院子,下土上竹結構的籬笆還沒完全修好。
今天下午回來之後梅郵謙就馬不停蹄地和泥巴,說是要早些自家院子的籬笆修好。
她爸前腳將院子籬笆重新用泥巴糊上,最上面插上新削好的鋒利竹籤,梅莓後腳就將豆角和冬瓜種子種在院子裏面的籬笆腳下。
他爸今天還買了幾個南瓜種子,打算明天種黃瓜的時候一起種在菜園那邊。
其實他爸不是非常喜歡吃南瓜的,雖然甜甜糯糯的,可以做主食也可以炒菜,但是架不住吃多了臉發黃。
可是南瓜的個頭大、又耐放,裏面的種子曬乾炒熟還能當瓜子磕,優點也很多,而且雖然梅郵謙不喜歡吃南瓜,但是他喜歡吃南瓜餅。
今天上午看見有人賣這個種子,還很受歡迎,他這便買了一點。
父女二人的活快做完的時候,梅優過來找梅莓,約她明早上山。
「明天啊?好啊。」
聽梅優約自己上山挖蘑菇,梅莓正好也有這個意思。
昨天夜裏下了場雨,今天他們去趕集天還晴朗天氣,梅莓心中也估摸着估計那滿山又都是蘑菇了。
明天她是肯定要挖許多的蘑菇的。
「啊,那明天我也去,看樣子這蘑菇還挺受人歡迎的。」
這時候梅郵謙忽然插了句嘴,梅莓扭頭不解地看向她爸。
剛才不是說明早還要種南瓜和黃瓜的麼?怎麼這就有空上山去了?
其實說實話,梅優其實並不希望梅郵謙跟着她們一塊的。
她今天來約梅莓主要也是想拉着梅莓做擋箭牌的。
她明天進山裏有事情,但是她又不能直接和苗氏他們說自己要進山里。
最好的方式就是說自己和梅莓約好了在山腳撿蘑菇,到時候讓梅莓就在山腳那裏乖乖撿蘑菇,然後她自己去處理她想做的事情。
因為今天早上趕集,梅優沒有來得及察看昨天下的套子,直到下午回來的時候這才去了自己先前下套的地方。
結果,梅優沒見着獵物,卻在套子上以及周圍地面上看見了乾涸已久的血跡,周圍還有那四散凌亂的羽毛和一些小動物皮毛。
那模樣就能想像得出自己套住的獵物被如何暴力地從繩套上撕扯下來。
那可不是被人發現之後的弄出來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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