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濤見着兩人不說話,不由得哼笑了幾聲,隨即大手一揮,「來人吶,把這兩個傢伙給我請出去。」
早已在兩人身邊等候多時的家丁們正準備上前將兩人扭送出去,不料徐修成大吼一聲道:「且慢。」
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將眾人都嚇了一跳,蔡文濤冷冷地看着他道:「你還有什麼屁話要放?」
徐修成嘿嘿一笑,「我們錯了還不行麼,給道個不是,你們坐着不必緊張,來,蔡公子,我陪碗酒。」說罷,徐修成一下子拿過一個酒碗,就着裏面半碗酒,一飲而盡。
蔡文濤哼笑了幾聲,得意地看了這身邊青倌兒一眼,誰料,瞬間只聽見砰的一聲,自己的脖子便是被一鋒利之物給抵上了。
徐修成一臉嘻嘻哈哈地看着蔡文濤,「蔡公子,你可以隨便動,這可不是什麼碗片,這只是陶土而已。」
脖子被鋒利的碗片抵得生疼,蔡文濤嚇得臉都白了,哪裏還敢動彈,他嘴裏下意識道:「唉,徐秀才,你這是幹什麼?咱們有話好好說。」
徐修成邊使勁地在蔡文濤那滿是肥肉的臉上捏了幾把,一邊一臉無辜道:「沒有幹什麼啊,跟你說了嘛,這只是陶土而已,哦,你不喜歡啊。」
一旁的矮個公子不由得是大聲道:「徐秀才,你可知道你犯了法?」
徐秀才嗤嗤一笑,「犯了什麼法?」
「你光天化日之下威脅蔡公子,你說你犯了什麼法?」矮個公子說起話來,擲地有聲。
「這天都黑了,哪裏還光天化日?」徐秀才皺了一下眉頭道。
見着徐秀才竟敢玩弄文字遊戲,矮個公子氣的臉都白了,「你這無恥之人,別跟我們這些公子哥咬文嚼字,就你那能力,差遠了,你老實點,快將蔡公子給放了。」
徐修成「不經意間」將碗片抵得更近了,蔡文濤也嚇得臉色更加慘白起來,他看着蔡文濤笑道:「蔡公子,我威脅你了嗎?」
蔡文濤一聽,面如灰土地趕緊搖頭,「沒有,沒有。」
「這可不是嗎,我跟蔡公子是一見如故,一見知心,我們相談甚歡。」徐修成打了個哈哈道,「蔡公子,這位武大郎,信口雌黃,你說該不該掌嘴?」
蔡文濤痛苦地看了一眼矮公子,徐秀才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這傢伙急了能咬人,現在可算是把他逼得狗急跳牆了,兄台,這個時候你就不要煽風點火了。
蔡文濤看了一眼矮公子,頓了頓皺眉,小聲道:「該。」
徐修成哈哈一笑,又是陰陰地給了蔡文濤臉上幾下,「聲音太小,聽不見。」
「該。」蔡文濤齜牙咧嘴着,無奈地提高了聲音。
徐修成朝着門外看了看,還是一臉微笑道,「那幾個是你的狗腿子嗎?」
蔡文濤急急道:「對,對。」
「既然你說這大郎兄該掌嘴,那就勞煩你的狗腿子替我教訓一下他,別打多了,左右各二十下就可以了。」徐修成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秘之色,看的蔡文濤是心驚膽戰。
「你們敢。」矮個公子好不惱怒,他不由得使勁拍了拍桌子。
徐修成訕笑一笑,手中的力度卻是使出了不少,蔡文濤心都懸了起來。
「你看你看,還跟蔡公子是兄弟,見着他遭殃了,唯恐他死不了,故意煽風點火吧。」徐修成說的是輕描淡寫,但是另外的幾個公子哥卻也是聽得是臉色大變,在他們看來,這個時候還強硬幹什麼,得服軟,穩住了徐秀才的情緒才是硬道理,誰料這趙公子卻是強硬無比,這不等於把蔡公子朝火坑裏推嗎。
他們幾個出來吃喝,自然不願意攤上這等倒霉事,大家唯有一心求個平安。
蔡文濤一聽徐修成這麼一說,似乎也明白了什麼,這趙公子平日裏跟自己雖說關係好,卻是搶自己風頭的事情可是沒少干,上次去蘇州城尋歡,愣是一副讀書人的儒雅樣子,吟詩作畫,把那好看的粉頭都給勾了過去,眼下這傢伙卻又是處處強硬,這不是明擺着把自己朝火坑裏推嗎?
趙公子一聽,不由得怒目斥道:「徐秀才,你好不放肆,竟敢污衊本公子,我與蔡公子的友誼,那可是青山共存,休得你在這裏信口雌黃。」
徐修成笑道:「別人都沒有說什麼,你心虛解釋什麼,哦,對了,你們幾個不夠義氣,就這大郎兄站出來添油加醋,你們啊,不地道。」
「我哪裏心虛了?」趙公子此話一出,自覺有些乏口。
蔡文濤乾脆哭喪着臉道:「徐秀才,咱們有事好好商量,千萬別傷了和氣,你要的銀子,我給,行不行?」
「什麼?」徐修成大吃一驚,「蔡公子,可不要亂說,我可是一個正直的人,我想閣下是誤會了,這銀子可不是我要的,而是這姑娘的勞動所得,不對,還有這老徐的損失費,對了,好像老徐頭上被澆酒了跟你沒關係吧。」
蔡文濤哪裏還敢繼續賣弄嘴皮子,他急忙道:「那位兄台也管我的事,是我沒有,不,我強迫這姑娘,她一時失手才將酒倒在了這兄台的頭上。」
「這可是千錯萬錯都在你了?」徐修成看了一眼青倌兒,只見她止不住了嚶啼,目光中閃爍着點點感激之色。
蔡文濤急急點頭道:「對,都是我的錯。」
「那就勞煩兌現吧。」徐秀才打了個哈哈道。
蔡文濤使了個眼色,只見那下人趕緊從懷裏掏出銀票,徐修成對着徐渭使了個眼色,徐渭不由分說,一把搶了過來,隨即大大方方塞進了懷裏。
話音剛落,只聞得門外大吼一聲,「你們在幹什麼?」忽然間,只見一個模樣甚是嚴肅,一身皂服的頭役帶着幾個衙役威風凜凜地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邢玉森。
見着邢頭役來了,蔡文濤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大聲叫道:「邢頭役,快救我。」
邢玉森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秘之色,原來是兩個老熟人發生了爭執,這蔡公子經常與自己吃吃喝喝,關係自然不用說,倒是這徐秀才,人模狗樣,仿佛自己是主持正義的俠客一般,暗地裏與自己作對……
邢玉森忽地臉色一沉,一臉剛毅呵斥道:「徐秀才,你這是幹什麼?竟敢手持利器威脅趙公子,來人吶,把他給我拿下。」
徐修成看了邢玉森一眼,看的這傢伙是有些心裏發慌,隨即只見徐修成一臉無辜道:「邢頭役,我冤枉啊,我哪裏威脅他了。」
邢玉森聽這傢伙伶牙俐齒這麼一說,不由得更是怒氣十足,「你當本頭役眼瞎嗎,明明就是在威脅他。」說罷,邢玉森看了一眼徐渭,「你剛好一起當個證人,看看徐秀才有沒有威脅蔡公子。」
趙公子一聽邢玉森竟然將徐渭認成了是看熱鬧之人,急急抱拳道:「邢頭役……」
邢玉森不知情地打斷道:「趙公子,別說了,就按我說的辦,要不你也來當個證人。」
門口也是涌了不少圍觀的酒客,衙役們愣是不讓進,邢玉森臉色一變,急忙呵斥道:「放他們進來,都來做個證,讓他們看看這被稱為英雄的徐秀才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邢玉森特意在「人」字上,加了重音。
趙公子自覺有些詭異,他急忙道:「邢頭役,這傢伙不是一般的狡詐,萬一他動了怎麼辦?」
邢玉森一聽有些道理,趕緊道:「徐秀才,你別動,若是動了,不管你有沒有威脅蔡公子,本頭役都要治你的罪。」
徐修成點點頭,「好,我不動。」
蔡文濤一臉的害怕,心裏卻是有些得意起來,人證物證都在,看你還能跑掉?
徐渭雖說與他接觸時間並不長,但是見着這傢伙這樣子,心中也是有了幾分底氣,也不知道這一次,他要玩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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