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這不是徐秀才嗎?」正當徐修成心裏暗自問候着那小蟊賊的同時,忽然間只見一身白袍,人模狗樣的蔡文濤一臉得意地走了進來。
蔡文濤很是吃驚,連續兩天在悅來樓看見徐修成愜意地吃酒,他心中很是疑惑,不明白這窮秀才為何這兩日竟變得如此闊綽起來,敢到這吳縣最好的酒樓來吃酒,而且看他那一身補丁的樣子也不像是發了大財。
「咦,原來是蔡兄吶,好久不見,沒想到蔡兄竟然比以前又好看了很多。」徐修成一驚一詐道。
蔡文濤輕哼一聲,嗤之以鼻,「那是當然的。」
「老徐,來,來,來,你看看蔡兄是不是好看多了,連眼睛都清澈了許多耶,嘖嘖,看看這眉毛,看看這鼻子……」
徐渭見這傢伙耍起寶來的功夫連無賴都自嘆不如,不由得捂嘴笑了起來。
蔡文濤一臉憤怒地將徐修成的手扔到一邊去,「徐秀才,你說便是了,幹嘛亂摸本公子的鼻子……」
「哦,我想蔡兄一定是誤會了,我只是見着蔡兄甚是英俊瀟灑,忍不住才摸一把的,蔡兄,你別生氣,我只是羨慕你的外表而已,哦哦,僅此而已。」徐秀才一臉的嘻嘻哈哈,這話怎麼聽怎麼覺得彆扭。
旁邊一個家丁模樣打扮的傢伙忍不住呵斥道,「你這窮秀才,胡說什麼,我家公子可不是光靠臉蛋吃飯的。」
徐修成大吃一驚,「那還靠什麼吃飯?屁股?咯咯……」
「放肆……」那家丁勃然大怒,上前就要動手,不過蔡文濤立馬假意訓道:「不得無禮。」
只見那家丁一臉怒色道:「整個吳縣誰人不知我家公子滿腹經綸,才高八斗,像我家公子這樣才貌俱佳的男子,真是普天之下少見。而有的土包子雖說也是秀才,但是卻是能力平平,打架不過還要咬人,真是羞死人了。」
靠你老母,這傢伙拍馬屁的功夫真是不差,怪不得看着眼熟,看來這蔡文濤每次出來都會帶上它,真是貼身狗腿子。
「是嗎?要不咱們比試一番。」忽的,徐修成換了副面孔,那表情是那樣的不屑一顧。
蔡文濤哼了一聲,以前在縣學的時候,這徐修成雖說也很用功,但是腦子卻是僵化至極,每次考試,也就是勉勉強強而已,而自己每次都能得到教諭的讚揚,在他看來,兩人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眼下可好,見着這傢伙竟然酒壯慫人膽跟自己比試,真是可笑至極。
「好啊,比試什麼?」蔡文濤一下子將摺扇打開,煞有介事地搖了起來。
徐修成想了想,好一會兒才道:「蔡公子一身的錦緞,而鄙人褲子上都是三個大洞,比下去似乎有些不公平。」
徐渭一愣,心想這傢伙褲子上三個大洞?剛才來的時候也沒有見着啊,屁股蛋蛋會會不會着涼啊。
不光徐渭吃驚,蔡文濤與他的那幾個家丁都是如此,他們均是盯了徐修成的下身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看見那所謂的三個大洞,這傢伙真是滑稽,什麼話都敢說。
自認為胸有成竹的蔡文濤哈哈一笑,面帶鄙夷道:「怎麼,不敢比?」
徐修成嘿嘿一樂,「敢是敢比,就怕待會兒蔡公子輸了不認賬。」
蔡文濤暗地裏吃驚不小,見這傢伙真是反常至極,而且身邊還帶了個一臉落魄的傢伙,莫非還真有什麼絕學不可?
「少爺,他不是說他褲子爛了三個大洞嗎?依我看,咱們就比這個。」蔡文濤心裏暗暗吃驚的時候,冷不防旁邊那個家丁賊眉鼠眼出了個主意給他。
很快,蔡文濤面色一喜,點點頭道:「怎麼不敢,本公子是玩的起也輸的起。」
一絲詭異之色從徐修成眼睛裏閃過,他快言快語道,「好,咱們就到樓下去,當着這裏的食客面來賭怎麼樣?」
蔡文濤想了想道:「行,地點你定,規矩我定,如何?」
「這?」徐修成有些為難起來。
「怎麼,還賭不賭了?」蔡文濤邊說邊用摺扇在他胸前輕輕地捶打了幾下,這摸樣、這樣子,十足的挑釁自己。
徐修成下了決心,「好。老徐,咱們下去。」
徐渭見他面帶難色,一副沒有底氣的樣子,不由得輕輕地小聲道:「你放心,有我給你撐着。」
徐修成看了他一眼,徐渭不禁給嚇了一跳,這傢伙剛才還一副面帶難色的樣子,現在卻是換了一副模樣,咦,一轉臉又是一副誰欠他錢的樣子,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樓下,只見徐修成雙拳一抱,大聲說道:「諸位,今日我與好兄弟蔡公子在此比試一番,比試之題由蔡公子出,賭金,賭金……」
徐渭咧着大嘴一笑,「好兄弟?」哈哈……
蔡文濤接話道:「賭金二十兩白銀,諸位為據。」
徐修成訕笑了兩下,「對,賭金二十兩,諸位為據。」
兩人的話語很快便將酒樓里的一乾食客給吸引了過來,在這江南繁華之地,雖說喜好吃喝嫖賭者眾多,不過在這酒樓里比試,實在是罕見,在眾人看來,也算是為大家提供點樂子助助胃口。
「好,咱們讀書人一言九鼎。」蔡文濤將摺扇猛地收了起來,「剛才你說你褲子破了三個大洞?」
徐修成一愣,隨即點點頭,「對啊,沒錯。」
蔡文濤微微一笑,「那我就賭你這褲子沒有三個大洞。」
徐修成:「這?」
蔡文濤一臉譏笑道:「怎麼?不敢了?」
徐渭也是暗地裏為他捏了一把汗,這怎麼看連一個大洞都沒有,更何況三個大洞呢?」
徐修成咬咬牙道:「真的賭我褲子上有沒有三個大洞?」
蔡文濤點點頭,接着又提高了聲音道:「諸位,今日本公子就與這徐秀才賭一賭他那褲子上有沒有三個大洞。」
眾人一看一聽,頓時沒有了興趣,這徐秀才褲子上補丁倒是不少,就是沒有洞,大伙兒都眼見為實,這還有什麼比的。
不過蔡文濤還是留有一定的戒心,「唉,可不許當眾撕爛啊。」此言一出,引得眾食客是哈哈大笑,片刻之間,氣氛又是輕鬆了不少。
徐修成徹底輕鬆了,他不用在裝了,徐渭也看出了他的一臉如釋負重。
蔡文濤將目光對準了他,「徐秀才,敢問那三個大洞在哪裏?」
徐修成:「……」
「徐修成,你怎麼在這裏?讓我可是一頓好找。」猛然間,只見林若蘭雷厲風行,一身颯爽英姿地夾着春寒從外面走了進來,關於民女被搶一案,蘇州府已經有了批文,下令對有功之人進行獎勵,眼看離着蘇州府的同知大人就要來了,可這徐秀才還未到,急得滿頭大汗的趙知縣趕緊然林若蘭去尋找這傢伙。
蔡文濤哪裏容得了煮熟的鴨子就這樣飛了,他趕緊說道:「徐修成,咱們賭完了你再回去。」
林若蘭一頭的霧水,她不由得問道;「賭什麼?」
很快旁邊一個食客便將這打賭的事情告訴給了林若蘭,林若蘭一聽也不急,這傢伙昨天從邢頭役那裏吞了二十兩銀子,今天看樣子是要交代在此了,真是天理循環,天公地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快點,我還等着呢。」林若蘭簡潔道。
蔡文濤得意地看了徐修成一眼,「那三個大洞呢?徐秀才。」
突然就在這時,徐渭卻是哈哈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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