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投資方,王學謙有必要知道一些被投資之者的信息。
比如是投資一個項目,項目負責人要是一個什麼研究成果都沒有,也沒有高人一等的學識,沒有一個周密的計劃,是說什麼也得不到投資的。
而科威特城的最大權勢者也是如此,首先要讓王學謙在出錢之前看到投資有所回報,實話實說,這很難;那麼,作為阿拉伯世界中的一份子,薩巴赫家族就必須要有足夠的底蘊,是一個有號召力的家族,才不至於讓這筆投資有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的危險。
阿拉伯半島,加上伊朗等地,都是在一戰之後脫離了奧斯曼帝國的控制。
有些區域是世襲王國,屬於半**的狀態,承認奧斯曼帝國的控制,並接受帝國派遣的總督,僅此而已。有些地方比較重要,就會有駐軍。現在奧斯曼帝國已經分崩離析了,阿拉伯世界必然會有一段長時間的混亂時期。一個擁有光輝歷史的貴族家族,很容易在獲得足夠的力量的資助之後,四處出擊,獲得更大的疆域,最後給投資者帶來豐厚的回報。
不僅是王學謙急於需要考察一下薩巴赫家族在科威特城的控制力,巴塞木-薩巴赫也非常焦急,他迫切的想要讓王學謙知道,薩巴赫家族在科威特城不是白給的。 。
雙方的意願,很快在見面第三天的上午,獲得了一個可以互相了解的機會。
煞有其事的找來一塊黑板的巴塞木-薩巴赫,在黑板上,已經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數字,面對面很嚴肅的看着王學謙。他不能讓家族的光環在他這一刻,弱了下去。
得說一點漲士氣的。巴塞木-薩巴赫在心底里自言自語,斟酌了一會兒,他才開口:
「……薩巴赫家族的歷史,要追溯到偉大的先知,哈里發,默罕默德時代。在伍麥葉王朝,家族追隨偉大的哈里發出征歐洲,大軍勢如破竹的打到了歐洲的中心羅馬……」
「……在薩瓦提艾戰役中,軍隊被陰險的羅馬人像蝗蟲一樣圍困住了,但是我們沒有屈服。但最終還是不得不接受一個殘酷的事實。我們失去了征服歐洲的最好機會。」
「馬其頓王國雖然厲害,但是薩巴赫家族有的是勇士,我們在地中海邊上和他們幹了一仗,一百多薩巴赫的勇士,被洪水一樣無邊無際的馬其頓騎兵困住了,但是我們沒有屈服!」
……
中間,王學謙實在聽得乏善可陳。不小心打了一個哈氣。巴塞木-薩巴赫的演講已經到了重要時刻,他決定無視。另外,巴塞木-薩巴赫的表述也很有問題,又是蝗蟲,又是大水,仿佛不是在說打仗,而是講種地似的。
「在阿巴斯王朝。我們在中央谷底。擁有最肥美的綠洲,只有被哈里發器重的部落。才能獲得如此優厚的待遇。」
「可惜突厥人來了!」
陳布雷並不是一個多嘴的人,作為王學謙的機要秘書,他陪着王學謙在略顯空擋的一間小客廳里聽了兩個多小時,雲裏霧裏的,就是沒有聽到任何一丁點有用的東西。
他聽者很納悶,巴塞木-薩巴赫的家族,總是追隨倒霉蛋,然後在戰爭中被包圍,流盡最後一滴血。
聽着是可歌可泣的,但是十多個歷史節點,好像是電影重放一樣,重複着同樣的一件事,不免讓人有點懷疑。是阿拉伯周圍的鄰居太強悍,還是他們太弱。
少數的幾次遠征,欺負弱小的部落手拿把攥的,但是對付像是突厥、馬其頓、羅馬帝國……
好吧,失敗也是情理之中,要不然世界的歷史都要被改寫了。可是王學禮好奇啊,他很想聽一些薩巴赫家族勝利的歷史,忍不住就多嘴說了一句:「就沒有一次勝利?」
巴塞木-薩巴赫臉色陰晴不定的變幻良久,最後還是沒有搭茬,繼續說道:「在內志王國後期,家族受到了陷害。當然也不是唯一被陷害的家族,只能離開中央高低的綠洲,逃離到了科威特城。沙特家族當時也和我們一樣在科威特城獲得休養生息的時間。」
王學謙不管巴塞木-薩巴赫說的天花亂墜,雖說薩巴赫家族的歷史戰績讓人不忍直視。但至少他覺得有不好的地方,當然也有好的地方,稱讚了一句:「至少薩巴赫家族是一個歷史傳統悠久的貴族,不是嗎?」
說道貴族,巴塞木-薩巴赫頓時臉色變得蒼白起來,不是他不想,而是家族真的不是貴族家族。
因為薩巴赫家族還沒有獲得過貴族稱號。
倒是經常有人在科威特城稱呼薩巴赫族長為『埃米爾』的,意思就是總督,地方統帥之類的。實際上,薩巴赫家族在科威特確實有這等權力,但『埃米爾』可不是普通人就能夠獲得的,薩巴赫是小部落的酋長,可從來沒有獲得過哈里發敕封為『埃米爾』的待遇。
因為被敕封的『埃米爾』,在阿拉伯地區,就等於是隸屬於王庭之下的**王國的小國王。
巴塞木-薩巴赫嘴角苦澀不已,自己人在自己的地盤隨便叫叫也就算了,『埃米爾』的頭銜要是亂叫出去,是要被嘲笑,甚至引來周邊國家的進攻的。而且,攻擊的軍隊理由十足,為王庭平叛。
可是,哈里發作為教政集合在同一人身上的時代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想要被敕封『埃米爾』,就不得不獲得聖地的認可,這個難度並不比國家**小得多。
不用繼續詢問,就看巴塞木-薩巴赫的表情,就知道薩巴赫家族的『埃米爾』頭銜還沒有獲得。
但這對王學謙來說意義不大,有是有的辦法,沒有就是沒有的辦法。
想要讓薩巴赫家族名正言順的獲得『埃米爾』的封號,對於薩巴赫家族來說是千難萬難,但是對於王學謙來說。有足夠操作的空間。就沙特不斷擴張的腳步,背後雖然是英國人支持着。但是英國人既然能夠支持沙特,美國也可以去支持哈希姆王朝。到時候,外志王國的兩個聖城的首腦碰面,提拔一下薩巴赫家族,也不是多難的事。
不過在此之前,王學謙有必要弄清楚,薩巴赫家族對這個頭先需要程度,並能夠付出的代價。
另外,王學謙倒是非常感興趣,一旦成為了『埃米爾』之後。**王國建立就需要政治,軍隊一整套系統,緊接着就要面臨沙特的怒火,戰爭是無法避免的。到時候,沒有石油,科威特是買祖產呢?還是簽訂更加有誘惑力的條約?
巴塞木-薩巴赫想着吃大戶,而且不是他一個人吃。而是整個薩巴赫家族,甚至整個科威特城的人一起去吃。
這種心態很要不得,不過要是王學謙有讀心術,能洞曉此時此刻巴塞木-薩巴赫的心思的話,不但不會生氣,反而會使勁的給對方灌**湯,吃。選最貴的吃。可惜一個『埃米爾』的頭銜。讓巴塞木-薩巴赫的小心肝有點受挫,決口不提需要援助的事了。
當然。王學謙不擔心他會被吃窮,而科威特人根本沒有償還的能力,雖說現在看來,科威特人是過得挺艱難,最大的本地特產就是珍珠,而在海上採集天然珍珠,幾乎無法避免的一個問題就是鯊魚。
科威特城海邊的珍珠資源就是在豐富,也要人去采,而且還能采的上來。
靠珍珠去還債,科威特城是絕對負擔不起的。就算鯊魚對吃人不感興趣,但是不要忘記鯊魚是一種好新奇很大的海洋魚類,它會試着去咬一下試試看……就算是再強壯的人,被鯊魚咬住了,想要活命也不會太容易。
科威特人采珍珠還債,太過血腥,收益也太少,根本就不符合王學謙的心意。
他也不會這麼殘忍,讓科威特人冒着隨時隨地被鯊魚咬死的下場,去海裏面採集珍珠。尤其是從巴塞木-薩巴赫隨時隨地好流露出來的戒心來看,想要讓科威特人在他這裏貸足夠的物資,恐怕也不太容易。
從小地方來,一輩子打交道的就是帳篷和土疙瘩的房子,突然之間進入一座幾乎和宮殿都能媲美的建築群落,難免會有種給人疑神疑鬼,鬼鬼祟祟的感覺。
什麼都好奇,什麼都想要摸一下,卻又不敢的樣子。
就算王學謙的威廉城堡內部的裝飾還在緩慢的,以龜速籌備着,可是挑高十幾米的穹頂,在天氣好的時候,透過頂部的玻璃幕布,灑落建築內部的感覺,就不是一個天天誰在帳篷里的人能夠想像的。而他這裏遲遲沒法變成像樣的城堡,主要是一座像樣的城堡內部的裝飾並不是塗料和貴重的金箔貼花,而是藝術品。
尤其要體現主人奢華生活的一部分,這些藝術品就不能太掉價了。而且少了不行,像是拉沙石建築材料那樣,幾百個房間的大房子,至少拉上幾十車才夠。
對於王學謙來說,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當然他也沒有打算這麼做,收藏一些藝術品,他倒是不反對,總不能像老摩根那樣,把美元不當錢,去歐洲撿垃圾一樣,花掉幾千萬美元,買上大堆的大師存世名作。其實像米開朗基羅這樣等級的畫家,盛年時期的作品也不算太貴,十萬美元就足夠了。對財大氣粗的老摩根來說,這算不了什麼。梵高這樣剛死的畫家,一幅畫能賣一萬美元,已經是天價了。當然他活着的時候,畫作定價一百美元都沒人要。
其實,安德魯-梅隆也是此道高手。據說他的府邸內,珍藏着至少價值兩千萬美元以上的藝術品,其中主要以油畫為主。
可是品級的名畫,可不是那麼容易淘換的,如果王學謙退休了,倒是不介意每次出門,回家的順手帶回一兩件來。有時候,就算自己有錢,也不一定能夠買回來。
以至於整個城堡內,看上去空蕩蕩的,缺乏一種厚重感。歸根結底,這座建成一年不到的建築物,還稱不上是城堡,更不要說是宮殿,充其量只能是一座大房子。
盧浮宮要是沒有那些價值連城的藝術品,還能叫盧浮宮嗎?
要是沒有了自由女神、蒙娜麗莎和維納斯;沒有了數百萬的藝術家的傑作;沒有了像是膜拜一樣虔誠而來的藝術家……盧浮宮不過是一座石頭建造的,冷冰冰的大房子。
不過就算是一座冷冰冰的大房子,也震懾住了巴塞木-薩巴赫,眼前看到的已經超越了他對宏偉這個詞的理解。
在他記憶中,能夠與其媲美的只有紐約的中央火車站大樓。
好吧,這個時代的火車站,絕對是一個城市的標誌性建築,一座現代化的城市,可以沒有皇宮,也可以沒有宏偉的大教堂,但是絕對不能沒有一座以皇宮為標準的火車站大樓。
甚至華盛頓的聯合火車站的候車大樓,從外觀上看,氣勢一點都不會比國會山上的議會大廈差上一星半點。
站在頂樓被玻璃包裹的露台上,王學謙像是一個國王一樣巡視自己的領地,其實他站着的位置,是門廳之後,最高達的挑高大廳,只是在離地十幾米的地方,用欄杆圍出了一個過道,能夠走到在最前端的小露台,外面是看不到的。露台不大,也就十幾個平方的樣子,但是感覺超級好。
雖然高度有點滲人,主要是在欄杆邊上,往後看,就是十幾米下的地面。
尤其是這地方一點都不冷。太陽升起之後,巨大的玻璃牆,不僅將整棟房子內部的採光提供了一個非常好的外部條件,而且在冬天,就是一個巨大的溫室,還能利用空氣的原理,調節整座房子,幾百個房間的空氣。從這一點來看,錢沒白花。
不過房子大了,目標也就變大了。
正美滋滋的享受着財富帶來的腐朽生活,突然感覺有點不太對勁,視線中好像有一隻蒼蠅,正朝着他飛來,等到他做起來,雙手用力的抓着椅把,目視前方才發現,原來不是什麼蒼蠅,而是飛機。
20年代的飛機,轟鳴聲有限的很,比汽車大不了多少。能夠聽到發動機發出的轟鳴聲,也就是在眼門前的地方了。個頭也小,但是架不住這玩意要比地上跑的快的多。
等到王學謙感覺到了發現不對勁,一架外表看着建議的飛機,呼嘯着朝他飛來,時間仿佛一下子被凝固了起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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