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盡春回,十里錦繡 第145章別走,抱着我鑽石過200加更

    重錫等在無影小築,端坐輪椅,望着那一牆的薔薇花開,眼神溫暖得如和煦陽光。眉心的硃砂。仿佛因她的到來,越發的熠熠生輝。

    上官靖羽下車的時候,一眼就看見端坐輪椅,等在籬笆牆下的男子。

    墨發如緞,被微風輕輕吹起,他回眸看她,只一眼他的淺笑。便足以教人如沐春風。

    她緩步走向他,終於站在他跟前。

    他淡淡道,「來了。」

    她點頭,「我來還你恩情。」

    「是來了斷的?因為你要嫁給二皇子了?」他說得很輕,眼底帶着顯而易見的傷。

    「不管我嫁不嫁二皇子,我都要還你救命之恩。」她上前去推輪椅。

    誰知卻被他突然握住了手,「你就那麼不想再見到我?」

    她不說話,只是抽回手,將他往屋子推去。

    芙蕖和素顏遠遠的站着,誰也不敢上前。

    「其實重公子若非不利於行,跟小姐蠻般配的。」芙蕖自語。

    「他們郎才女貌,本就該在一起。」素顏道,「只可惜,命運弄人。誰知道以後會怎樣?總歸不會一路坦途就是。」

    芙蕖望着素顏,「二皇子都要上門了,小姐還能有選擇嗎?」

    「事在人為,命中注定的事,誰都說不好。」就好比她那個冤家,說好了會在十里亭見面,可她回回去,他回迴避而不見。

    阿靖尚且還能見着面,她的冤家卻始終神龍見首不見尾。

    銀面男子守在門外,不許任何人輕易靠近。

    清靜雅致的竹樓小屋,一如桃花谷內的擺設,分毫不差。可見他確實是個有心人。也是個痴心人。

    他定定的望着她,見她俯身蹲在自己的跟前,不覺苦笑兩聲,「若我一輩子不能走,你會不會一輩子幫我治下去?」

    她蹙眉,「想得美。」緊接着深吸一口氣,抬頭看着他。四目相對,他看不清她眼底複雜的神色,到底蘊了什麼樣的情緒,只見她微微揚唇,「你終歸是要娶親的。」

    「我不要任何女人。」他斂了眸色。

    「我有什麼好?」她問,「任性。刁蠻,時不時會發小姐脾氣。我還自負,有時候會很無情。你該明白,我從小接受的,是我爹的諄諄教導。寧負天下人,絕不叫天下人負我。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他點頭,「我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那也該明白,我們是不可能的。」這是她第一次說得如此決絕。

    「因為我不是官宦子弟?因為你是相府嫡女,未來的二皇妃?」他唇瓣微顫。

    上官靖羽搖頭,「都不是。」

    重錫深吸一口氣,「那我明白了。」

    心裏有座墳,埋着未亡人。

    她輕輕挽起他的褲管,「還需要我做什麼?」

    「借你的血一用。」他盯着她的臉。

    上官靖羽一怔,「我的血?」

    「把血滴在碗裏,銀針沾了血,再為我針灸。」他道。

    音落,上官靖羽略顯詫異的凝着自己的掌心,愕然想起了盛開在自己手心的桃花。絢爛的顏色,栩栩如生的桃花,那代表着什麼?

    素顏說,有一種人的體質特殊。

    那麼她到底特殊在哪?為何她自己不知道?那她爹,知道嗎?

    她忽然想起,爹說過,不許喝酒。她記得自己自從喝了酒,才能看見掌心的桃花開,那麼……爹是知道的?這是為何?爹入朝為官,少不得應酬,自然是要飲酒的。

    這種特殊體質,莫非承襲了她母親?

    娘?

    見她不說話,重錫稍稍蹙眉,「哪裏不舒服嗎?」

    上官靖羽愕然回過神,「沒有。我的血,真的如此重要嗎?」

    意識到自己說的,也許她無法理解,重錫轉而道,「我的意思你也許不太明白,只不過這世上,確實有些事,無法用言語解釋。」

    「你……」

    不待她想好要怎麼開口,重錫繼續道,「我知道,若我早些開口,你必定以為我是為了你的血,為了我這雙腿才會如此待你。所以……」

    她笑得有些微涼,「所以你寧可斷了這雙腿,也不肯開口。可是你潛移默化的教我如何醫治三皇子的腿,實則也為自己做過準備。」

    重錫不語,只是定定的望着她,「你肯……原諒我嗎?」

    音落,上官靖羽抿唇不語。

    她徐徐起身,羽睫微微垂下,站在他跟前,良久沒有開口。

    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很難。」

    「我……一直試着去相信身邊的人,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努力過,但是很多時候,心不由己。我也想過,很多事都是雙方面的,一個巴掌拍不響。然則我就是過不了心裏那一關。」她斂去眸中月華,面色微冷。

    「我身在丞相府,我以為自己活得很簡單,我爹保護得我很好。可是時至今日,我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我曾經看過的,都是……」她苦笑兩聲,「我先幫你治腿吧!」

    他驟然握住她的手,「若然治好了腿,你該如何?」

    她一愣,「我沒想那麼多。」

    「你願不願意跟我走?」他認真的盯着她的眸。

    「我走得了嗎?」她問,「聖旨已下,二皇子即將上門,你拿什麼讓我跟你走?我若跟你走,那便是與皇帝為敵,與二王府為敵,與丞相府為敵。抗旨不遵,罪同忤逆。上官家的滿門,我輸不起。」

    重錫點頭,「如果,我替你承擔一切,你還會不會跟我走?」

    「你到底是誰?」她憋了一口氣,終於開口。

    他愣在那裏,「你覺得我是誰?」

    她不說話,只是用刀子割開了手指,將血滴在碗裏。血,如常人一般鮮紅艷烈,並無特別之處。

    「我幫你扎針吧!」她俯身蹲下。

    「你明明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

    「阿靖!」他一聲低喝。

    她冷然抬頭,氣息微喘,「還想我怎樣?我還能怎樣?」

    「我一直陪着你。」良久,他才吐出一句話。

    「我真的盡力了。」她俯身以銀針沾了碗中的血。

    重錫失神的望着她,「若我死了,你還會如此堅持嗎?」

    她手中的銀針一抖,險些扎錯了地方,「胡言亂語什麼,好死不如賴活着。」

    「可是生不如死,怎麼活?」他問。

    額頭有冷汗不斷的滲出,重錫的面色乍青乍白,視線卻一刻不離她。她全神貫注,摒棄一切雜念,只將所有的心思撲在他的腿上。

    一針不落,一針不差。

    她,竟然真的全部記得。

    是記性好,還是用了心,就不得而知了。

    等到所有的金針銀針都落位,她才舒了一口氣抬頭,卻見重錫雙手死死扣住輪椅扶手,整張臉忽青忽白,身子竟有些沒來由的抖動。

    「你……你沒事吧?」上官靖羽有些恐慌。

    重錫的身子抖得越發厲害,可見這疼痛絕非常人能忍。

    他慘白着臉,笑得微涼,「沒、沒事。一會……一會就好……有酒嗎?幫我拿點酒……」

    她忽然明白,他那天說的話,他說:酒能讓人忘了疼。

    原來,是真的。

    「我……我去幫你拿!」她轉身就走。

    下一刻,卻被他從背後抱住了腰肢。


    他的身子涼得厲害,抖得厲害,額頭貼在她的後腰處,冷汗直接浸入她的衣衫,讓她的身子瞬時僵直。他幾近啞着顫音,「別走……抱着我!就一會,一會就好。」

    羽睫微顫,上官靖羽深吸一口氣,終於掰開了他的手。

    那一瞬,他眼底的光,徹底黯淡失色。

    心頭,如刀似刃,片片凌遲。

    輕嘆一聲,她忽然上前抱住了他。

    重錫始料不及,當下愣住。唇瓣止不住顫抖,他用力的抱緊她的腰肢,將自己的頭埋在她的懷裏,不叫她看見自己的狼狽。

    腰間的力道越發收緊,她下意識的蹙眉。

    就這樣靜靜抱着,誰都沒有說話。

    各自疼着,擁抱着極不真實的期許。有些話不是不說,是不能說。有些人不是不愛,是不敢愛。有些事不是不做,是無能為力。

    等到取了針,重錫的面色依舊慘白如紙,整個人虛弱得宛若一陣風就能吹走。他注視着她,收拾好一切,而後面色複雜的站在他面前。

    「要分多少次才能治好你?」她問。

    「如果這次有效果,再來一次,就可以了。」他凝着她的臉。

    她轉身就走。

    「上次,你帶走了薔薇花?」他問。

    上官靖羽頓住腳步,半低下頭,「能告訴我,你到底都為我做了什麼嗎?」

    重錫默然不語。

    「下一次來的時候,把沒講完的故事,都講完吧!我……想知道。」她微微側臉看他,「我帶走了薔薇,是因為我曾經等着那個為我種薔薇的男子,可是最後,我沒等到他,卻等來了冷漠無情的殺戮。」

    她快步出門。

    他想說,其實你等到了。

    他一直都在,只是……有口難言,怎得始終?

    等着她走到院子裏的時候,她仰頭望着天,不管世事如何變化,白雲蒼狗,藍天依舊。

    「阿靖?」素顏急忙迎上來,「如何?」

    「看天意吧,我盡力了。」她深吸一口氣,想了想,還是轉身望一眼敞開的房門。銀面男子迅速進入房中,沒有再出來。

    素顏輕嘆一聲,「有時候,天意如此,命中注定是脫不開的。」

    上官靖羽看了她一眼,「素顏,你有沒有試過刻骨的愛一個人,而後切齒的恨一個人。在愛與恨之間,徘徊很久,久到連自己都變得難以抉擇,變得麻木。」

    「我愛過,可是我沒有恨過。世界多美好,為何要被恨意牽絆。若我真的要恨,這些年如何能熬得過?肯定早就被自己折磨死了。我為什麼要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我活得好好的,要對得起那些曾經愛我的人。」素顏伸個懶腰。

    見她還在猶豫,素顏一把拽了她往外走,「實在不行就去國寺住幾天,反正一衍大師也認得你,多去幾次也無妨。」

    「你是在告訴我,人絕望的時候,應該相信神佛?」她問。

    素顏撇撇嘴,「我是想告訴你,別看自己照鏡子還有幾分姿色,多看看那些小沙彌吧,剃了光頭很難看。你總不希望自己變成那樣吧?到時候別怪我,說你丑!」

    上官靖羽噗嗤笑出聲來,「胡言亂語,也不怕佛祖怪罪。」

    「佛在心中,信則有不信則無。你若有心,何處不慈悲?」素顏一笑。

    聞言,上官靖羽一怔,「你倒是懂很多禪理?」

    「因為我沒你那麼多的擔驚受怕,沒你那麼多的顧慮。心空則天地寬。」素顏拍了拍上官靖羽的肩膀,「要不要拜我為師,我保你吹遍天下無敵嘴。」叉丸華扛。

    她蹙眉,「佛家講求積德行善,你還是留點口德吧!」

    語罷,上官靖羽長長吐出一口氣,見着銀面男子和重錫始終沒有出來,這才緩步朝着馬車而去。途經籬笆牆下時,她站在薔薇花下愣愣的看了一會。

    花開不敗,真好看。

    「小姐,回去吧!」芙蕖道。

    上官靖羽頷首,冷風拂過,又是輕咳了幾聲。攏了攏衣襟,這才朝着馬車走去。

    素顏一步三回頭,都不見重錫出來,心想着,只怕疼得厲害了。

    *

    銀面男子進去的時候,果見重錫面色發白,看上去虛弱到了極點。

    「公子?」心下一怔,他慌忙去取了酒地上。

    重錫猛灌幾口酒,因為喝的太急,瞬時咳嗽起來,一直咳到面色泛起異樣的潮紅,直到眼眶濕潤,才肯罷休。

    銀面男子輕嘆,「公子慢點喝,急不得。」

    「我改掉了所有的習慣,換去了所有的外在,甚至於連身上的氣息,都做過手腳。你猜,她何以還能認得?她既然認得出,何以還自欺欺人到今?」他一口氣將壺中的酒悉數飲盡。

    「公子是說?早已被認出?」銀面男子不敢置信。

    重錫苦笑兩聲,「這樣一想也對,她慣來聰慧過人,若不是信錯了人,怎會淪落到今時今日的地步。若她連我都認不出來,那麼過往情愫,不都白費了嗎?」

    同床共枕那麼多年,如果連自己刻在骨子裏的人都認不出,那還是愛嗎?

    可是她的恨那麼強烈,那麼糾結。

    恨到寧可相逢不相識,恨到寧可相識不相認。

    打心底,不打算承認他這個人的存在。

    這才是恨的最高境界吧!

    「公子?」銀面男子聲音低沉,「你做的夠多了。」

    「你可知,當她說,正試着重新去相信別人的時候,我這心裏有多疼。凌遲一般,疼得入骨。」他有些迷醉,但仿佛疼痛真的少了一些,「好了,不說了。不管她怎麼做,我都會陪着。哪怕是死,我都願意為她做,只要她肯給我機會。我只要,一次機會,一次就好。」

    「公子,你醉了。」銀面男子道。

    重錫微微合上眸子。靠在輪椅上一動不動,是真的醉了。

    嘴裏,卻呢喃着她的名字。

    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輕嘆一聲,銀面男子便推了重錫往軟榻而去。

    期限將至,該如何是好?

    銀面男子剛剛將重錫搬上軟榻休憩,便有探子落在窗外。

    「何事?」他小心的走出房門。

    「傅家似乎有些不對,正滿東都城的找這個。」探子將一幅畫遞上,是個香囊一般的東西。

    銀面男子不解,「這是何物?」

    「好似荷包,不過看上去挺精緻的。」探子道,「說是故人之物,正在找荷包的主人。」

    「查到這個荷包是誰的嗎?」銀面男子收起畫。

    探子壓低聲音,「是相府千金的丫鬟,一個名叫芙蕖的女子所有。」

    「芙蕖?」銀面男子的聲音帶着幾分情緒波動,「莫非傅家是在找……把所有痕跡都做乾淨點,盯着傅家,別讓傅家找上丞相府。明白嗎?」

    「是!」探子縱身輕躍,消失得無影無蹤。

    「傅家,還不死心!」銀面男子冷然,繼而又是一聲長嘆。

    問心庵那邊還沒動靜,又出來個傅家攪局,真是……銀面男子懷中抱劍,還是等公子醒來再做決定!

    *

    二王府的暖閣內,有低徊的嬌兒聲響。

    辰宿承歡蕭東銘的身下,緋紅的面頰,若霜染的楓葉,眸色越漸迷離。

    「二爺……」他低低的喚着,音色帶着幾分難以抑制的慾念,「腿疼。」

    蕭東銘笑着吻上他的雪白的脖頸,「我輕點。」

    聞言,辰宿輕柔的應了一聲,雙手不自覺的攀上蕭東銘的脊背,「二爺,不要離開我,我想跟你永遠在一起。」

    「怎麼淨說傻話?」蕭東銘唇邊的笑意越發濃烈了一些,「真是醋罈子。」

    「辰宿,就是見不得二爺跟別的女子……」他哽咽了一下,好一副梨花帶雨的嬌弱模樣。

    見狀,蕭東銘吻上他的眸,「傻瓜,你才是我的心頭好,誰都替代不了。」

    語罷,驟然一挺,便聽得辰宿難以抑制的一聲嚶嚀,瞬時扣緊了蕭東銘的腰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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