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之殤 第二十回憾中敵計冰舞巨變

    是夜,陳劍忐忑不安地跨入了過正院的大門。

    這個傳說中的酷苛之地,陳劍在武林苑的時候曾經想取締它。但是上官雲瑞一再堅持,最後才不了了之。

    過正院內的人,雖然之前在外囂張跋扈,犯下許多令人髮指的行徑,但是到了這裏都彷如一個個待宰羔羊。許多人有幸出了過正院之後,一個個都老老實實做人,再不敢為非作歹。

    有時候,陳劍覺得這裏對於作惡之人的懲處更甚陸青松的鍘刀。死亡只能讓這世上少了個惡人,而過正院卻還讓世上多了個好人。

    不過要將惡人導善,自不是輕易之舉,所以過正院內刑罰的嚴酷程度可想而知。陳劍從來不曾想過,這樣的一個地方,自己會以一個罪人的身份進來。

    上官雲瑞召集了過正院所有的下屬,並將在此服刑的人也悉數喚出。

    正在過正院服刑之人看到了垂立一邊的陳劍,不禁納悶。

    這些人,大多認識陳劍,平陽府的護衛,百姓心中的義俠,曾是他們想除之而後快的人,如今他出現在過正院,眾人皆有所不解。

    上官雲瑞走到人群前面,朗聲道,「你們都聽好了!今天,這裏來了個新人,此人是我武林苑的大敵,相信也是你們的敵人。不過,過正院不是讓你們解決私人恩怨的地方,這個人,你們不要惹,也不許惹,都給我聽清楚沒有!」

    武林苑的大敵?這麼說,陳劍是以一個服刑之人的身份出現在這裏?眾人一聽,都不禁暗自竊笑。素聞武林苑與朝廷水火不容,如今,平陽府的護衛落在武林苑的手中,他們更樂的看好戲。

    上官雲瑞對垂首一旁的陳劍喝道,「你給我跪下。」

    陳劍沒有言語,走到上官雲瑞面前,雙膝重重跪地。

    上官雲瑞心中一緊,他避開陳劍的目光,「你給我聽好,今天開始,你就是過正院的人,忘記你的平陽府,忘記你的陸大人,這裏的人,在這裏都有期限,而你沒有,在我改變主意之前,你最好老老實實呆在這裏,我已經用師門點穴手法封了你的周身大穴,你不要妄想逃跑。」

    隨後他轉向身邊的過正院執法們,「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給他提供任何的食物和水。一旦昏厥,給我上紅水。除非他死,否則我不想聽到有關於他的任何消息,都聽明白了沒有!」

    上官雲瑞的一席話,驚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斷水斷糧,加上刑罰,如此殘酷,斷然熬不過三天。不但過正院的執法面面相覷,連那些服刑之人也大為不解。

    武林苑雖然與朝廷有過節,但陳劍俠名在外,更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此次安排實是要置其於死地,這對於號稱維護武林秩序,報打天下不平之事的武林苑來說,卻是背道而馳。

    陳劍跪在上官雲瑞腳下,面對上官雲瑞的安排,心中悲戚,他知道上官雲瑞的手段,動起手來絕不手軟,自己已經屢次領教過,但是他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上官雲瑞給自己的感覺有些怪異。「盟主既要執行私刑,能否給陳劍一個明白,好讓陳劍死得瞑目。」

    望着陳劍雙目中閃現一絲不甘和怒氣,上官雲瑞心中一動,「你不服,大可以反抗!」

    對你如此殘忍的安排,你為什麼還要逆來順受!

    你憤怒吧,反抗吧,爆發你心中所有的冤屈,釋放你心中對我的怨恨!

    然而,很快,上官雲瑞就發現自己只是在一廂情願。

    陳劍眼神中的怒火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滿眼的甘願和哀傷。

    「陳劍不敢!」

    四個字重重落在上官雲瑞的心上。

    為什麼,我只是一個你名義上的師兄,我們沒有什麼同甘共苦,沒有什麼生死與共,我們甚至都沒有一起在同門學藝,你與我見面之後,受了多少痛苦和折磨,難道僅僅為了師兄那兩個字,你就不惜豁出了性命!

    「既然不敢,你就好好享受你在過正院的日子吧!」上官雲瑞抬起頭,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千萬個不忍,轉身離去。

    陳劍望着上官雲瑞決絕的背影,默默低下了頭。

    你這次,是真的對我動了殺機了嗎?

    但是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原因?你真的對我如此狠心!

    過正院內,均是江湖上惡行昭著之人。上官雲瑞以為陳劍在自己的刻意冷漠和過正院之人的肆意屈辱之下會奮起反抗,情緒大起大落之際能激發體內的玄冰寒珠,沒有想到,在過正院的日子裏,陳劍卻一直隱忍着,就算受盡欺凌飽嘗屈辱還是緊咬嘴唇無聲無息。

    (ps:過正院內太過血腥暴力,本人將另作番外,不在此累述)

    而平陽府,從陳劍進過正院的當夜,陸青松就帶人前來要人。上官雲瑞沒有理他們,只是派人傳了一句話。

    「要想陳劍死得快,就儘管帶人進來!」

    這句話很有效果的打消了陸青松要強行帶人的念頭,但是此後,武林苑門口就一直有平陽府的人守着,趕也趕不走。

    對於平陽府的行為上官雲瑞無暇去顧及,他只是想到在過正院的陳劍,如果他一直不反抗,自己的計劃要如何實施?上官雲瑞心中懊惱。

    正在此時,過正院突然傳來了一個消息。

    兩位執法顧蕭和羅生為了替陳劍解圍,不顧盟主之令,不但為他提供食物,更私自釋放陳劍,現正被抓捕回來。

    顧蕭是個重情重義之人,羅生在來武林苑之前曾被陳劍所救,這兩人被抓了?

    機會來了。上官雲瑞吩咐將陳劍單獨帶到自己房間,然後匆匆趕去。

    房內,陳劍已跪在正中,無力地低着頭。

    在過正院的區區幾日,他遭受了非人的刑罰和惡人的欺凌。

    上官雲瑞踱進房間,首先看到的是陳劍的背影。

    那原本就單薄瘦弱的身軀,幾日功夫,此刻如一張薄如蟬翼的紙,似乎輕輕觸動,便會破裂。

    早已看不出顏色的囚服,只剩下滿眼的斑駁血跡,紅色、紫色、黑色、刺激着上官雲瑞的雙目。

    這幾天,自己的心根本靜不下來,無論陳劍去哪裏,他都一直躲藏着跟在他的身後。顧蕭和羅生偷偷地給陳劍送食物,自己也盡收眼底,只是他沒有出面阻止,而是默默地看着顧蕭和羅生將水和食物強行灌入不肯接受幫助的陳劍的口中。

    可是,如今見到他,他還是按捺不住心中涌動的悲痛。

    不能心軟,為了你的性命,我一定不能動搖。

    上官雲瑞深深吸了口氣。

    「陳劍,你知我為何把你帶來此處。」他走上正中大椅,望着跪在地上搖搖欲倒的陳劍。

    陳劍勉強抬起頭,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顧自問道,「敢問盟主如何處置顧、羅兩位大哥?」

    上官雲瑞知其有此一問,「他們的生死全都握在你的手中!」他走到陳劍面前,「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

    陳劍沒有做聲,等着上官雲瑞發話。

    「你應該知道他們兩個公然違抗我的命令,當以門規處之。」

    武林苑的門規,陳劍是知道的,公然違抗命令的,當處以極刑。但是,上官雲瑞的脾性陳劍也知道,這麼久以來,公然違抗上官雲瑞的命令的何止一二,卻沒有見誰因此而丟掉性命的。只要是合理公正的建議,上官雲瑞雖然會對其嚴懲,卻不會傷了人命。所以對上官雲瑞現在的提議,陳劍知道,他的目的不在於此。

    上官雲瑞見陳劍不為所動,知道他已猜透了自己的心思,便不緊不慢,「不過,要想救他們,你還有一個選擇。」

    陳劍忍住身上的劇痛,「請盟主示下。」

    上官雲瑞正色道,「拿陸青松的命來換!」

    陳劍一驚,「此事與大人又有何關!」

    「他是你的弱點,只有殺了他,你才能安心回武林苑,才不會被人要挾利用!」

    「為了私利罔顧他人性命,我怎能做如此不堪之事?」

    如果真的要殺他,師兄你早就自己動手了,何必讓我去?你只不過是想逼我回來,逼我離開平陽府。


    上官雲瑞轉身道,「你莫要以為我對羅、顧二人下不了手,就算我不忍取他的性命,他們的皮肉之苦可少不了,你當真要眼睜睜看着他們因你受到牽累?」

    過正院內多日來的屈辱已經讓陳劍疲憊不堪,如今上官雲瑞又以陸青松的性命來要挾自己,陳劍再也忍耐不住,「師兄,我知道你對我入了公門之事一直耿耿於懷,一年來,每次師兄對陳劍沒來由的責罰陳劍都默然受之,就算此次,師兄要我到過正院,在眾多奸惡之徒面前如此折辱我,我也決無二話,只因陳劍覺得自己理虧,對師兄抱有一份愧疚之心。可是,如今師兄怎可以他人性命做要挾!顧、羅兩位大哥是師兄的得力助手,陸大人是百姓的青天,師兄怎可以輕斷他們的性命!如此豈非罔顧俠義之名!」

    上官雲瑞一怔,看到陳劍情緒激動,他也終於爆發,「俠義?我上官雲瑞沒有像你如此俠義,當得此義俠之名!我不像你,瀟灑不羈,當得這武林盟主卻將事務都推由他人!當得江湖首領卻一心投身朝廷!你以為瑣事纏身,周全顧慮,這個武林盟主好當?你以為我每天調停你跟江湖同道之間的破事很好玩是不是!」

    陳劍怔住了,他知道上官雲瑞為了他,舍卻了很多東西,本可以仗劍江湖,瀟灑自如,卻因為要幫自己看顧武林苑而處處受限,本可以與風雪月雙宿雙棲卻因為身份受限而忍痛割捨,本可以強行將自己帶離平陽府,卻因為不忍看到自己為難而處處違心地幫助自己,還時不時要為自己不慎重的決定收拾殘局。

    他知道上官雲瑞的難處,但是陸青松是自己的死穴,顧、羅兩位大哥又是俠義之士,如今上官雲瑞要以他們三人的性命逼自己抉擇,陳劍真的無從選擇。

    他望了望上官雲瑞氣惱的神情,低聲道,「陳劍自知對不住盟主,但是陳劍也絕不能傷害陸大人和顧、羅兩位大哥,希望盟主網開一面。」

    上官雲瑞見陳劍倔強的表情,惱怒道,「好啊,既然你不能選擇,那麼我來幫你選!」他厲聲道,「來人,把那兩個違抗命令的東西給我帶上來!」

    侍衛應聲拉着顧蕭和羅生進了房間。

    上官雲瑞神情肅穆,「陳劍,最後問你一次,你可有做好選擇?」

    陳劍看了看上官雲瑞那冷峻的臉色,低下頭,緊咬着嘴,一聲不吭。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他不想屈服,他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離開平陽府,也不想兩位大哥受到自己牽累。所以,他選擇沉默,他賭上官雲瑞絕對不會對顧蕭和羅生下手。

    見陳劍不說話,上官雲瑞轉頭對顧蕭和羅生道,「顧蕭、羅生,你二人可知身犯何罪!」

    顧蕭抬頭道,「公然抗命!」

    「那又甘當何罪?」上官雲瑞語氣冰冷。

    羅生也抬頭道,「當以門規處之!」

    上官雲瑞沒有說話,轉頭對陳劍道,「現在,你可以回答我了嗎?一條命還是兩條命!」

    陳劍急道,「盟主,就算顧、羅二位大哥對盟主有所抗命,但事出有因,一切皆因陳劍而起。求盟主高抬貴手!」

    他在猶豫,在忐忑,他不相信上官雲瑞會真的動手。

    上官雲瑞悠悠道,「看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他轉向顧蕭羅生二人:「你二人公然抗命,頂撞上司,念在你們在武林苑供職多年,兢兢業業,現賜你們一杯清酒,保得全屍,你二人可有異議?」

    顧蕭和羅生面對面看了一眼,同聲道,「謝盟主成全。」

    毒酒?怎麼會?

    多日來,上官雲瑞一反常態的舉動讓自己已經分不清楚眼前的人是不是還是自己唯一的師兄,也判斷不出他此刻的用意是真還是假。

    師兄,你到底怎麼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顧、羅兩位大哥只是為了救人心切而干犯門規,盟主如果因為一己之私,以兩位大哥的性命做要挾來逼我就範,還配當什麼守護天下正義的武林盟主!」事已至此,就算當眾衝撞你,我也一定要據理力爭。

    聽着陳劍的句句刺耳之言,上官雲瑞的眉頭越皺越緊,臉色也越來越不好看。

    羅生望着針鋒相對的二人,起身一把搶過身邊侍衛手上的酒杯,「陳大人,羅生的命是你所救,而盟主也對羅生有知遇之恩,你們二位都是羅生敬佩的人,如今卻因為羅生的魯莽而讓二位有所爭執,羅生罪不可恕,今日就以我的性命還了二位的恩情!」說完,他一仰頭,喝盡了杯中之酒。

    上官雲瑞見此情景,阻止不及,一時愣住了。

    陳劍見羅生慢慢撲倒在地,心緒翻滾,欲撲上前去,卻被侍衛緊緊按住,動憚不得。

    顧蕭眼見羅生死在自己身邊,他默然走到羅生身邊,「羅生,當真是我輩性情中人。」他轉身端起侍衛手中的另外一杯酒,轉向上官雲瑞道,「盟主,我二人冒犯門規,怎可再污了盟主的手,玷污盟主的名聲。」說完,他一仰頭,「羅生,黃泉路上有我相伴,可免寂寞。」

    盛滿毒酒的杯子碎落在地,發出刺耳的撞擊之聲。顧蕭倒在羅生身邊,看了他一眼,慢慢合上了雙眼。

    面對眼前突變,上官雲瑞起初是震驚,隨後便重又坐入椅中,面色冷淡。

    陳劍眼見顧、羅二人在自己眼前自盡,又見上官雲瑞不聲不響,不禁心中怒火陡升。他緩緩站起身,雙目充血。

    「上官雲瑞,你草菅人命!」

    腹中的玄冰寒氣開始滾滾翻湧,正一浪接一浪地往上竄。

    上官雲瑞沒有言語,只是怔怔地看着陳劍在不知覺中已掙脫了身邊侍衛的挾持。

    陳劍心中數日來忍耐的無名之火在親見顧、羅二人的自盡後再也按捺不住,他只覺體內寒氣滾滾湧入胸口,不斷衝擊着自己的奇經八脈,不消片刻,他周身被制的穴道已然被悉數沖開,體內蜂擁的寒冰之氣在衝破他的穴道之後並沒有停止,反而愈演愈烈,不斷衝擊着自己的心智。

    上官雲瑞眼見陳劍周身寒氣陡升,雙目開始迷離,暗叫一聲不好,他一揮手,厲聲吩咐周邊的侍衛後退。

    一邊的侍衛見陳劍已經判若兩人,全身涌動着濃厚的凌冽寒氣,在上官雲瑞的命令之下匆忙退出了屋外。

    陳劍身上散發的寒氣正漸漸包裹着他的身體,他的雙目,已經完全失去了光彩,血紅的雙目如今已經被寒氣充盈,緊攥的雙拳發出咯咯的骨節之聲。

    上官雲瑞看到面前的陳劍那無神的雙目,知道他此刻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心下不解,刺激玄冰寒珠爆裂不是僅僅讓其體內的寒氣釋放嗎?為什麼會影響到人的神智?

    難道師父的遺命,是讓陳劍為寒氣侵蝕,不受控制?

    如今的陳劍,體內的玄冰之禁,已然破除,再不阻止,其身心勢必淪入魔道,屆時可能再無人可以阻止他。

    心念及此,上官雲瑞來不及多想,他凝神聚氣,運足內力,抽出腰間的佩劍,一邊大聲呼喚陳劍,一邊飛身向他撲去。

    不管結果如何,只要能阻止你,我寧可捨棄我的性命!

    此時的陳劍,如一提線木偶,對於上官雲瑞的呼喚渾然不覺。

    體外的滾滾寒氣,正逐漸聚攏,幻化成一柄通透巨劍。

    面對舉劍而來的上官雲瑞,陳劍大喝一聲,那寒氣巨劍徑直向上官雲瑞飛去。

    陳劍身上的寒氣,乃是體內玄冰爆裂而迸發,其所蘊含的力量,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巨劍匯集了至寒之氣,上官雲瑞還未近身便感受到了強大的推力。

    自己的內力,只有八重,而陳劍此時,已經超出了十重,上官雲瑞心知無力抵抗,在寒冰利劍刺入自己的身體之時,他大吼一聲,「陳劍,快醒醒!」便無奈閉上了雙目。

    寒氣利劍,瞬間穿透了上官雲瑞的身體。上官雲瑞噴出一口鮮血,身體便緩緩倒了下去。

    肆虐的冷冽寒劍,在穿過上官雲瑞身體的剎那之間,便頓時消散,留下絲絲寒氣縈繞周身。

    陳劍身上的寒氣,在漸漸散去,其被寒氣遮蔽的雙目,正逐漸恢復原有的神色。

    周圍一片寧靜-----

    當雙目恢復神采,神智漸漸歸來的時候,陳劍看到了這樣的一幕:

    倒在地上的顧蕭和羅生正滿眼不解地慢慢甦醒過來,而上官雲瑞則倒在自己不遠處,一動不動。

    他雙目緊閉,身邊,還有屢屢寒氣遊走。

    這是怎麼回事?

    只記得顧、羅兩位大哥為自己自盡當場---

    只記得自己為了他們二人與師兄反目----

    只記得當時體內寒氣發作,無法控制-----

    不對。

    依稀記得師兄呼喚過自己的名字----

    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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