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峰看着緊鎖的臨時鐵門,心裏也稍微放心了一些,這個林工還真是沒話說,辦事情很是讓人放心,他問鄧亮:「這個林工很不錯啊,你小子眼光可以啊,這種辦事細心靠譜的人,值得好好善待。」
現在這個社會最難能可貴的就是人間有一顆肯為你實幹的心,要是沒這份心意,整天這山看着那山高的,肯定弄不好,團隊只會是一盤散沙。
通過山上修葺的事情張峰也發現這個林工為人忠厚老實,做事情很有兩把刷子,對下面的人也好,而且他帶來的那些人好像都是他的老鄉,他對老鄉也非常好。
張峰是很欣賞這種不忘本的人,而且他還能為了老鄉着想,處處替他們思量打算着,這份心意已經實屬不易。
鄧亮看着林工離去的背影說道:「這是宋小姐介紹過來的工頭,據說他上家還欠了他好幾十萬的工錢沒給呢,去年的時候因為結不到工錢,被人賴了賬,他都是自己拿錢出來墊付的工資結給那些人,都人家都要回家過年,可自己家卻沒過個安穩年。」
「這不,過完年就趕緊出來找活兒干,找到宋小姐那邊,可她那邊人口也飽和了,只能做做散工,後來咱們正好要人手,宋小姐覺得他人還不錯,就直接送到我們這邊來了。」鄧亮此時覺得宋小姐肯定是個仙女吧,現在人才難求啊。
張峰心裏略微有些震撼,沒想到宋曼曼對他還真挺有情有義的,想起上次最後一次見面,弄的那麼不愉快,後來宋曼曼也一直沒有再聯繫她,不過這個女人唯一值得敬佩的是她從來不會把私事和公事混在一起。
從那以後但凡和公事有關係的她都是叫別人來談的,不過張峰那段時間也有意躲着她,並沒有老往公司跑,現在看來還真是多虧了宋曼曼,要不是她這麼仗義,自己這邊想要找到合適的人,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去。
「有機會可要好好謝謝宋小姐啊,她這個人情咱們得記着,這可是大恩情,這些公司之間的關係你也要處理好才是。」張峰說完又不忘記囑咐鄧亮一句。
現在這些事情也只能靠他們去辦了,以他一個人的精力是在是應付不過來這些事情。張峰和鄧亮他們一直在那邊聊到林工折返過來,這才離開。
林工看着張峰一行人離去的影子,心裏不由得感慨道,連老闆都這麼盡心盡力的為了工地的事情奔波,凡事都親力親為,他一個打工的,自當是更要盡心盡力,才不會被老闆看輕。
張峰和鄧亮一行人開着車來到江邊,此時天以黑透,江邊的風颳着吹在臉上居然有一絲絲的疼,看來過不了多久就要下雪了。
此時靠近江邊的臨時棚內已經沒有人駐守了,大家都搬到了一里外的臨時宿舍,當初鄭虎在那邊拉了幾個集裝箱過來,裝修了一下成為了一個臨時的宿舍區。
很多工程隊因為一個工程要換一個地方,所以都是用這種移動的宿舍,這樣靈活性比較大,也比較方便,而且裏面功能性齊全,考慮到他們要巡邏守護,鄭虎當時考慮的也是比較全面。
在裏面裝了空調和電視,還有電腦等等,並且有熱水洗澡,有一個公用的洗浴室和洗手間,不過做飯就要在外面做了,因為這裏叫外賣也不方便,只能讓他們自己做點簡單的東西吃。
不過那時候鄧亮和鄭虎也經常送一些好吃的東西過來讓他們打牙祭,後來鄭虎走了,這個工作就扔給鄧亮一個人了。
鄧亮帶着他們往臨時宿舍走去,還沒走進遠遠的就聽到前面傳來聊天的聲音,他們走進一看,那幫兄弟和漁民們已經打成了一片,都圍着在外面煮着什麼東西吃。
一看到鄧亮和張峰他們來了,一個眼尖的人趕緊站起來喊道:「峰哥,亮哥,你們來啦。」這一聲把那些正在煮東西的人都喊了起來,還有一些在屋裏的人也走了出來。
這些人都是青龍幫的兄弟,當初張峰讓他們在這裏守着,原本大家都以為最多十天半個月就行了,誰知道這一待,就是大半年過去了,可上面沒說撤,愣是誰也沒說要回去。
他們已經和當地的漁民打成了一片,並且還有幾個漁民和他們住到了一起,平時去江里撒網捕魚,賣完剩下的小雜魚他們就煮着一起吃,儼然已經成為了一個臨時小漁民。
張峰看到這一切,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有一絲絲的感動,因為自己的一個決定,一句話,居然讓這幫人在這邊待了這麼久,他趕緊走過去,看着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都是青龍幫里叫的出名字的兄弟,張峰想起柱子,這一年了,花了這麼多心思,柱子愣是一點好轉都沒有,張峰就差把醫院給買下來救柱子了,可那些人都搖着頭說無能為力。
一想起這些事情,張峰不免有些熱淚盈眶,這些人都是柱子的心腹,要是柱子還在,他們應該會比現在過的稍微好一些吧,看着這些臨時工棚,的確有些寒酸。
「這一段時間辛苦大家了,還好這件事情馬上就要結束了,到時候回到總部都有重賞。」張峰雖然知道這些都是用錢彌補不了的,但是他能付出的也只有錢了。
或許對他們來說,錢才是最好的獎賞,只不過張峰覺得他們得到的應該更多,僅僅有錢是表達不了他對他們的感謝之情的。
「老大說的哪裏話,這些不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嗎,嘿嘿,老大,你吃飯了嗎,我們剛準備吃。」最先看到張峰的那名手下叫劉陽,他指着鍋里正咕嘟咕嘟煮着冒泡的小鍋對張峰說道。
張峰擺擺手,「我們都吃過了,你們趕緊吃吧,不用理我們,我們隨處逛逛。」那漁民也認識張峰,當時張峰來找他們幹活的時候,還給了他們好些錢。
有一陣沒來了,沒想到張峰又來了,看來又可以賺一些錢貼補家用了,漁民也是很熱心的走過去和張峰說道:「老闆,要是這次有用的上我們的地方您儘快開口,錢不錢的都沒關係,只要可以幫到老闆我們都願意。」
張峰看着這個漁民,雖然不是魚老大,不過也有一些印象,張峰點點頭,「到時候肯定有需要兄弟們幫忙的地方,還請大家一起幫我解決難題,對了魚老大呢?」
張峰奇怪,魚老大怎麼不在。漁民嘿嘿一笑說道:「魚老大在他自己家裏呢,老闆,說來還得謝謝你,要不是你在這裏安置了幾個棚子,我們幾個可能都要流落街頭了。」
張峰一聽,這是怎麼回事,他看了看這幾個簡易的棚子,他記得當時虎子和他說了這麼一嘴,當初以為在這裏呆的時間不會
很長,可是後來被一些技術上的難題給難住了。
本來當初只是安營紮寨一般的弄了幾個帳篷,那會兒大家都住在帳篷裏面,吃的都是一些速食品,非常簡陋,晚上睡覺還能聽到風吹過帳篷嗚咽的聲音,後來還是因為聯繫上了巴頌,確定了時間才知道這些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而那時候巴頌說要買一些器材,時常就需要幾個月,所以鄭虎才火急火燎的重新安置了這些人,這些臨時的住宿房雖然和正規的房子比起來差得遠了,不過和一開始的帳篷想比,那可真就是好了太多了。
不過現在看來他們自己人並沒有用到這麼多地方,原本計劃好的是一共安排八個人在這裏駐守,這樣每次兩個人巡邏一次,也不會太累,這裏八個人住應該綽綽有餘。
「你們遇到什麼困難了嗎?張峰看了看這個漁民,他似乎也住在這裏,而且旁邊還有幾個蹲在一旁的,難道他們都無家可歸了?」張峰覺得不應該啊,他們不都是以船為家嗎。
漁民一臉苦悶的對張峰說道:「本來我們都是住在那邊的一個聚集地,魚老大也住在那邊,可是後來有一次刮颱風我們的家直接被刮到了,全部都衝到江裏面去了。」
那次刮颱風他們三個人的家直接被風颳沒了,其餘的人家裏也是損失慘重,不過他們事後還能加固補救,而他們就更沒有補救的資本了,因為這一年來說也奇怪,每次都撈不到什麼好東西。
每次出去都是一些小魚小蝦,勉勉強強只能餬口,這家一散,自然是什麼都沒有了,當時萬念俱灰,還好這邊的兄弟收留了他們,讓他們有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
所以這幾個人才在這裏落了腳,也好等着到時候攢了一些錢再重新去把房子蓋好,這些漁民的房子本來就是很簡易的人工搭建的棚子,根本經不起大風大浪。
他們也並不是常年都住在船上的,一年中總是有一個月是停航期,他們是要在岸上待着的,只能在江邊撈撈魚,是不能走到中間去的。
張峰聽了以後覺得有些奇怪,這裏水域豐腴,一向都是以水產出名的,怎麼今年會是這個樣子,「是你們的收成不好,還是所有人的收成都不好?」這樣來說沒道理啊。
漁民似乎有些苦悶,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按理來說他們在這裏幾十年了,往年要是說收成不好,也不會差成這樣,今年是格外的不好,不單單是他,大家都不好。
「大家都不好,魚老大說可能是因為年初那場災害,讓河神生氣了,我們也祭了河神,可是……唉,大概是因為災害的原因吧,所以那些大魚大蝦都被沖走了。」漁民說出了自己心裏苦悶已久的事情。
其實張峰今天來,他也正想和張峰說,要是有什麼用的上他們的地方,只管開口,就當報答免費住了張峰的地方這麼久,畢竟這些地方是他的錢搭建的。
「老闆,你看我們在這你這免費住了這麼久,這些兄弟也沒有要我們的房費,我們幾個已經很是過意不去了,要是有什麼事情能夠我們幫的上忙的,可千萬別和我們客氣,儘管來叫我們就是了,別的不敢說,這水下我們幾個還是沒問題的。」漁民十分誠懇的和張峰說着,也是希望可以儘自己的綿薄之力來報答張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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