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金珠之所以答應下來,是因為她發現夏可渝身上有一股酒味,都說酒後能吐真言,她倒是想聽聽夏可渝嘴裏都有些什麼真言,她是康學熙的貼身秘書,想必知道不少內情吧?
當然,金珠無意打聽康學熙的秘密,她只想知道上次那房子出事究竟是設計問題還是人為的別的什麼因素。
因為其他人都沒在家,金珠直接把夏可渝帶回了家,泡了一壺茶,兩人在露台上對坐着。
有那麼幾分鐘,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夏可渝是端着茶杯打量着露台上的花花草草,金珠則是一面觀察對方一面猜測對方的來意。
「你果然是個雅致的人,一個小小的露台都搞得這麼有情調,也難怪康總會喜歡上你。」夏可渝先開口了。
「我想夏秘書今天來找我應該不是只為了誇我吧?」
「誇你?」夏可渝的嘴角往上一挑,譏笑道:「可不是誇你,得好好誇你,你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吧?」
「有一句夏秘書應該聽過,你之蜜糖我之砒霜,在你眼裏可能是錯過,在我眼裏卻未必。」
「楊金珠,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夏可渝見不得金珠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康學熙是什麼人,真正的天之驕子,金珠是什麼人,真正的草根,可為什麼被拒絕的那個是康學熙,黯然神傷的那個也是康學熙,楊金珠卻好好地坐在這裏雲淡風輕地說什麼「你之蜜糖我之砒霜」,這不是赤、裸裸地拉仇恨嗎?憑什麼呀?
「願聞其詳。」
「想聽真話?好啊,那我們不喝茶,喝酒,你陪我喝酒,喝茶多沒勁,喝茶永遠醉不了,喝酒就快活多了,走,我們去酒吧,喝高了還可以跳舞呢。」
夏可渝這話就有點故意和鬥氣的成分了,她想把金珠灌醉了,想看看金珠喝多了之後會不會說出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來。
當然了,她自己也想喝醉了,今天晚上她必須喝醉了,否則那種失落落的滋味太難受了。
這話倒是正合了金珠的心思。
可這話從夏可渝的嘴裏說出來卻不正常了。
康學熙結婚,夏可渝買醉,明擺着是受了巨大的刺激,傻子也知道怎麼回事吧?
「想喝酒何必去什麼酒吧,酒吧里亂糟糟的,環境糟透了又不安全,你想喝酒,我去給你拿,我家裏還有一罈子春天釀好的桃花酒,養顏美容的。」
為了打開夏可渝的嘴,金珠只好獻出了自己釀的桃花酒,請夏可渝在家裏喝酒。
因為她有一個原則,沒有黎想或者是劉晟潘曉瑋他們幾個陪着,她是絕對不會去酒吧、網吧或者練歌房之類的地方的,教訓有一次就足夠了。
「真的假的?還能養顏美容,快去取來。」夏可渝一聽可以養顏美容便動心了,也不再張羅去酒吧,酒吧那種環境不是一個聊天的好場所。
金珠從廚房抱出了一個小玻璃罈子,接着又取出了兩隻玻璃小碗,一把舀酒的長把小竹筒做的勺子,然後又從廚房裏找出了點中午剩的醬牛肉切了一碟子。
待坐下來之後,金珠用小竹勺子往每個碗裏舀了一勺酒,正好是半碗,碗裏還飄着兩片失去了顏色的桃花花瓣,可惜因為是晚上,在燈光的照射下玻璃碗裏的桃花酒顏色有點偏淡,不如白天好看。
「來,請。」金珠雙手端起了碗放到了夏可渝的面前。
「呵呵,剛誇你雅致,你又來了,你這樣累不累?喝個酒都這麼多講究,還別說,你跟康總倒真是一類人。我跟着他身邊這麼多年,每次見他吃飯、喝酒、喝茶都講究得不行,吃個豬肉只吃裏脊肉,內臟一律不吃,吃青菜只吃菜心或者牙尖上的那一點,吃魚只吃魚眼睛邊上的。。。」
金珠見夏可渝如數家珍地報出了康學熙的一些生活習慣,再次確定了他的穿越者身份,而且從他的生活習慣上看,他前世的地位似乎比金珠還要尊崇。
這就令金珠不太理解了。
這樣出身的人怎麼會選擇做商人?
對了,金珠聽康馨說過,他討厭權謀,想必是上一世吃夠了權謀的苦,說不定他的身份跟康王差不多,原本是一位養尊處優的皇子或者是親王,可惜最後都成了權力的犧牲品,以致於這一世他再也不想染指權力。
等等,這似乎有點跑題了,這些跟她有什麼關係?
一碗酒下肚之後,金珠又給每人舀了一勺,然後用叉子叉起了一塊牛肉遞給夏可渝,「夏秘書,你剛剛說的最討厭我的一點是什麼?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兩個似乎沒有什麼交集吧?你怎麼會討厭上我?」
「誰規定兩人非要有交集才會討厭對方?有的人第一次見面,天生就不合眼緣,怎麼了,就不許人家討厭?說實話,我早就討厭你了,我們天生就不對路,我討厭你的地方多了去,我討厭你的清高,討厭你的淡定,討厭你的才氣,討厭你的運氣,怎麼啦,不許我討厭你?」說着說着夏可渝斜睨了金珠一眼,又端起了碗幹了。
金珠只好再給她舀了一勺,自己卻是不敢再喝,因為她知道自己酒量實際不大,要不然也不會在領結婚證那天晚上喝多了讓黎想背回家,要是清醒的時候,這種事情她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夏秘書,我沒有得罪你吧?」金珠只覺得這一刻的夏可渝很幼稚,一點也不像往常那個精明能幹的夏秘書,倒像一個吃不到糖而鬧事的孩子。
「怎麼沒有?你傷害了康總就是得罪了我。楊金珠,我先前一直以為你是在欲擒故縱,可是你很快和黎想領了結婚證,康總也終於和唐小姐定了下來,我才知道你看錯你了,你是真的不喜歡康總。可我不明白的是,既然你不喜歡他,為什麼你會找康總給你弟弟妹妹們辦戶籍,會讓康總幫你弟弟妹妹找好學校,我不清楚你知道不知道這兩件事有多難辦,可康總二話不說就辦了,辦了就辦了吧,問題是你連一個笑臉都吝嗇給他,而他卻從此對你念念不忘了。」
「念念不忘?」金珠有點不太相信地重複了一遍這四個字。
她回想了兩人有限的幾次交往,除了金珠找他辦理戶籍和轉學手續是她主動找他,別的時候兩人幾乎沒有交集,有限的幾次見面也是偶遇,沒有深交,哪裏就談得上是念念不忘了?
況且,康學熙是一個冷情的人,骨子裏男尊女卑的思想很嚴重,這樣的人即便是喜歡上一個女人也不可能全身心地付出,他最喜歡最看重的是他自己,女人不過是點綴,所以念念不忘什麼的絕對是夏可渝誇張了。
「什麼意思?你是在懷疑我說謊還是在懷疑康總對你的感情?」夏可渝看出了金珠眼裏的疑惑,有點忿忿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要真把自己的想法解釋出來似乎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這牽扯到康學熙的秘密,也牽扯到康馨被俘的秘密,金珠是不能隨意說出來的,否則,她很有可能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再跟你說一件事,那一個億的唐琴是我親自給你送去的,這總假不了吧?那把琴還是我陪老闆去倫敦拍來的,當時花了一千萬英鎊,加上各種別的費用,絕對超過一個億的人民幣了。一個億,多少人渴望不可及的東西就這麼擺在了你面前,可你居然連看都不看一眼,如果你出身豪富,或者我還能心理平衡點,可問題是你是一個從山裏出來的女孩子,楊金珠,你告訴我,你的底氣是什麼?你當時真的一點也沒動心?」
「你錯了,我不是清高,沒錯,我是從大山里走出來的,我過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我知道窮人的悲哀,所以我也喜歡錢,喜歡漂亮的衣服,喜歡豪華的房子,喜歡美味的食物,但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我已經和阿想定了終身,怎麼可以去接受別的男人的饋贈?康總是我的什麼人,我又是康總的什麼人?我們之間的交情值不了一個億,所以這唐琴我不能拿。」
「何必揣着明白裝糊塗,黎想是不錯,可黎想能跟康總比嗎?你知道康家是什麼家庭?」
「不用比,我只知道我的丈夫是黎想,別人的家世如何與我何干?」
「怎麼會沒有關係?你丈夫能送你一個億的唐琴嗎?你丈夫能送你一座一個億的四合院呢?你丈夫能幫你把你弟弟妹妹的戶口遷到帝都來嗎?你丈夫能。。。」
「等等,什麼一個億的四合院?」金珠打斷了對方。
她敏感地覺得問題可能就出在這裏。
「你知道嗎?我在康總身邊五年了,五年了我沒有見過康總真正對誰上過心,就連現在康總的新婚夫人都沒有你這待遇。。。」夏可渝沒有回答金珠的那個問題,而是自言自語地說下去。
「夏秘書,你剛說的四合院是什麼意思?」金珠又給夏可渝舀了一勺酒,沒辦法,過了今天這個村下次想找這店就難了,夏可渝清醒的時候是絕對不敢爆料的。
「什麼什麼意思,四合院就是四合院啊,就是康總要送你的四合院,還是你家黎想設計的呢。」夏可渝再次端起了小碗一飲而盡,並逼着金珠再喝了一碗。
「你的消息也太不靠譜了,那四合院是康總原本想用來做的婚房,怎麼可能是送給我的?」
「婚房?你懂什麼,你的消息才不靠譜呢。康總是一個十分孝順的人,他結婚後肯定是要跟父母生活在一起,怎麼可能會搬出來住?否則,他還不早就讓人動工了,何必等到現在,根本就趕不上婚期。」
金珠瞬間秒懂了康學熙的意思,他是想借保護之名把自己囚禁這座四合院裏,而為了讓金珠喜歡這座牢籠,所以他把設計交給了黎想,因為黎想設計的房子金珠肯定會喜歡的。
原來是這樣。
可金珠不明白的是,他是憑什麼篤定自己就會進那個牢籠?就算他上一世貴為皇親國戚,可時空不一樣了,現在的網絡資訊這麼發達,他想強迫金珠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那這房子出事到底是因為什麼呢?」金珠問出了今天晚上最重要的一句話。
「因為什麼,因為。。。」話說到一半,夏可渝忽然打了個嗝,然後看着金珠,「嘿嘿,你想套我的話。對了,你怎麼光給我舀酒啊,你怎麼不喝啊,喝啊,來,我們乾杯,喜歡你的男人娶了別人,再也不會來打攪你,難道這不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我呢,我就不同了,我喜歡的人娶了別人,對我來說,這就是一件傷心的事情,楊金珠,你覺得我不該討厭你嗎?為什麼我拼命想夠的東西夠不到,而你得到之後卻踩在了腳底下。」
說着說着,夏可渝嗚嗚地哭了起來。
這下可真把金珠弄糊塗了,這到底是喝醉還是沒喝醉啊?
「夏秘書,夏秘書,你還沒告訴我,那房子出事是誰做的呢?是不是你在裏面動了什麼手腳?」
金珠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就沖夏可渝對康學熙的迷戀,她是很有可能心生報復的,而且她身為康學熙的貼身大秘書,也有這個報復的能力。
不過金珠很快就否認了這個想法,如果真是夏秘書做的,以康學熙的精明不可能查不到,查到之後他不可能還把夏可渝留在身邊。
不是她,那會是誰?
還有誰知道那房子是打算送給金珠的?唐紫妍?
金珠又搖了搖頭,如果真是唐紫妍,康學熙今天就不會真跟她結婚了。
「什麼房子什麼出事?」夏可渝抬起了一張大花臉,一臉迷糊地問道。
金珠剛要再問一遍,夏可渝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康學熙打來的,好像是交代她幾件工作。
放下電話的夏可渝清醒了許多,打了一個電話讓別人來接她,金珠也沒法再問什麼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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