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方聽說袁媛動用了地方武警來找他,當即黑下臉了。
「胡鬧,我不是說了和小鍾出來散幾天心,你整出這麼大的動靜,讓我如何。。。」話說到一半,李一方忽地想到了什麼,又換了副溫和的語氣,「算了,你也是因為擔心我才這樣,也不能怪你,你趕緊跟他們聯繫一下,讓他們回去吧,我明天回家。」
李一方本來是想訓斥袁媛幾句,可一想到眼前這棘手的局面,又改口了。
這時,金珠看見山下來了不少車,而且從車上下來不少荷槍實彈的軍人,這陣勢金珠也就從電視劇里見過。
「我們下山吧。」李一方也看到了山下的情形。
「可是。。。」金珠指了指李一方的衣服。
其實李一方不光是衣服髒了破了,手腕處還有明顯的被繩子綁過的痕跡,臉上也有幾道輕微的劃痕。
總之,這個樣子的李一方下山想讓那些官兵相信他不是被綁架的難度有點大。
「阿想,把你的衣服脫下來和我換換,還有,給我點水擦擦臉。」李一方也看出自己的狼狽來。
黎想聽了忙脫下他的外套,金珠則拿出了濕紙巾遞給了李一方,簡單收拾一下感覺好多了,李一方這才讓黎想扶着他往山下走。
而此時,先一步下山的大劉和小武正扶着麻春生到了山下,正好看見了前面烏壓壓的身穿迷彩服的武警,且最前面帶路的人是楊濟華。
看到麻春生他們出現,很快就有幾十位端着槍的人把他們圍住了,並讓他們站住,舉起手來。
楊濟華一見這陣勢忙向身邊一位軍官模樣的人解釋幾句,然後揚聲問其他人怎麼沒一起下來。
麻春生剛要張口回答,一旁的大劉先一步搶着開口了:「他們,他們在山上,馬上就下來。」
「會不會人已經被他們害了?」那位軍官模樣的人低聲問楊濟華。
「不會,絕對不會,還有兩個年輕人在山上陪着呢,都是大學生,怎麼可能做傻事?」楊濟華忙保證。
「你憑什麼保證?」軍官嚴肅地問他。
「你要不放心,我過去問問他們。」楊濟華也着急,他也想知道山上的那人到底怎麼樣了。
「你過去?你不怕他們搶了你再做人質?」
「放心,這個也絕對不會,我是看着他長大的,是個有情有義的人,再說他們也沒有什麼武器,就是一普通村民,你,你讓你的士兵看好了,千萬別走火。」楊濟華見這麼多士兵端着槍圍住了這三人,說不害怕是假的,他的腿也直哆嗦呢。
當了幾十年的村長,平日裏最大的事也就是去縣城跟公安局派出所的人打打交道處理一點村子與村子之間的糾紛,哪裏見過這仗勢?
這位軍官聽楊濟華說要親自上前找麻春生做工作,略微糾結了一下,點頭同意了,他也不想濫殺無辜。
可問題是對方手上的人質太重要了,他不得不謹慎,所以他並沒有叫他的人放下手裏的槍。
楊濟華走到麻春生身邊,正跟麻春生說話時,從後面躍出來幾個士兵把他們三個都按在了地上,搜了一遍見確實沒有什麼攻擊性的武器這才把這三人帶到了那位軍官的面前。
「人質呢?」軍官問麻春生。
「什麼人質?哪裏來的人質?出什麼事了?」麻春生記住了黎想和田豐順的叮囑,沒有亂說話,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畢竟他不是一個人來的,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肯定會牽扯到不少人,尤其是身邊的兩位朋友,這協助綁架的罪名也輕不了,此外還有黎想,他雖然不喜歡這外甥,可也不想牽連到他。
當然,還有他的一雙兒女和這些年為了他任勞任怨的老婆,剛剛下山的途中他開機了,裏面一條條都是文珊勸他不要做傻事的短訊,並且還有兩個孩子的視頻,他看了之後不由得落淚了。
「哎呀,就是跟你一起來的那個人。」楊濟華着急了。
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敢撒謊,這萬一被誤會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哦,你們是來找李一方的啊,在山上呢,馬上就下來。」
「在山上?」那位軍官盯着麻春生看了兩眼,然後打了個手勢,這些士兵很快分散着上山了。
「他們馬上就下來了,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犯了什麼法?」麻春生質問對方。
可惜,這名軍官根本就沒搭理他,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山腳的動靜。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了,暮色開始降臨了,正在山下農田勞作的村民開始往回走,遠遠地看到這一幕都不敢動彈了,而塔樓那邊的江堤卻站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他們是聽到動靜趕來的,倒是也沒敢過橋。
再說黎想和田豐順把李一方簡單收拾了一下便開始下山,由於李一方身子虛弱走不動,黎想只好上前扶着他,四個人剛走到半山腰便碰上了那些上山的士兵,很快他們幾個就被包圍了。
「站住,把手舉起來。」有人舉着手裏的槍對着黎想幾個喊話了。
因為彼時暮色已經降臨了,他們幾個也分不出誰是人質誰是挾持者,只好讓所有的人舉起手來。
「你們是不是誤會了?我不是人質,我是過來拜祭我的一位故人,旁邊這位扶着我的小伙子是我故人的兒子,是我讓他們陪我上山的。」李一方一邊說一邊舉起了手,並讓黎想三個把手舉起來。
黎想不清楚他可清楚,他們幾個的周圍肯定是佈滿了槍手,一個不慎,這些人的腦袋就得開花。
見他們四個人都舉起了手,那幾位士兵讓他們一個個走過去,第一位走過去的是金珠,接着是李一方,然後是田豐順,最後才是黎想。
當然,他們四個也都被搜身了,帶頭的隊長見這幾個人只有田豐順身上有一套針灸的銀針,其他人身上連個匕首也沒有,便沒有對他們採取什麼措施,就這麼押着他們幾個到了那位軍官的面前。
見這位軍官要把所有的人都帶走,李一方忙向他解釋了這是一場誤會,可那當官的不聽,他的任務就是解救李一方,剩下的事情交給地方公安去解決。
「這不是胡鬧嗎?我都說了這是一場誤會,不是綁架,你們為什麼不聽我這當事人的解釋而強行扣壓我的人?我說過了,這位年長者是我的救命恩人,這位後生是我故人的兒子,想必你也認識,他是一位影視明星,特地請假從帝都過來陪我,旁邊的這位是他的妻子,也是一位知名作家。」
「李先生,我就是一個執行任務的。」那位軍官依舊不為所動。
「手機給我,我給你們上頭打個電話。」李一方問金珠要手機,再給袁媛打了個電話,也不知對方在電話里說了什麼,李一方的臉色不太好看,「有什麼事回家再說,這件事必須現在解決,不然的話,我直接給劉政委打個電話。」
正僵持時,李睿鍾到了。
他也開口作證說他父親不是被綁架的,只是來拜祭一位故人,見對方不信,他搬出了市委市政府的幾位領導,他曾經不止一次來這裏參加一年一度的原生態藝術文化節,也捧紅了幾位新人,當然,也給了不少贊助,故而跟這些地方官員都有點交情。
可問題是軍政是分家的,這批武警接到的是武警總隊的命令,所以市長和********的話也不好使。
正僵持時,那位軍官的手機總算響了起來,接着便是下令收兵歸隊。
「好險啊,我的乖乖,來了這麼多人,我差點嚇尿了。」那個叫大劉的人見這些人頃刻間便撤得乾乾淨淨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說道。
「哥,幸好你今天沒有衝動。」小武看向了麻春生。
他也是一陣後怕,如果今天這姓李的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幾個很快會被打成篩子的。
「好了,去我家歇着吧,我給你們壓壓驚。」楊濟華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也是一陣後怕。
楊家寨今天肯定又出名了,他還不知該怎麼向村民們解釋呢。
「算了,我們人多,還是去我家吧,我家就是開客棧的,吃住都方便。」田豐順說。
「還是回家吧,我想在家裏住幾天。」麻春生搖頭了。
他是一個大老爺們,哪裏還不能對付一晚,再說了,這一晃他又好幾年沒有回家,他想回家看看,家裏肯定還有媽媽的味道。
「那晚飯怎麼辦?」田豐順問。
「去我家,我家早就把飯預備好了。」楊濟華忙說。
李睿鍾原本是想帶着李一方離開的,順便去縣城檢查一下身體,可田豐順說李一方已經暈倒過一次,現在是又餓又困,不宜再折騰。
「那是留下來吧,既然說了阿想是跟我一起來的,明天我們一起回帝都,別再節外生枝。」李一方沉吟了一下,說道。
於是,眾人跟着去楊濟華家吃了頓晚飯,飯後,麻春生帶着大劉和小武回了家,李睿鍾和李一方留在了村長家,而黎想和金珠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跟田豐順回田家寨,兩人也回了麻婆家,因為黎想說也想帶着金珠回家住一晚。
他們兩個進門的時候,麻春生幾個已經簡單地把東邊吊腳樓的房間,也就是他以前住的屋子收拾出來了,裏面的擺設跟他當年離開家之前幾乎是一模一樣。
西邊吊腳樓的屋子最早是麻春雨住的,後來便成了黎想的房間,故而黎想帶着金珠上了西邊的吊腳樓。
這是金珠第一次進黎想的屋子,屋子不算小,靠牆的地方擺了一張床,窗戶這邊則是一張書桌,此外還有一個衣櫃和兩個老式的木頭箱子以及一張老式的躺椅,牆上貼滿了黎想的獎狀和畫作,有的還很稚嫩,應該是早年練筆的作品。
「我去打水來擦擦,你從箱子裏找床被子和床單。」黎想說完轉身出去了。
金珠一看屋子裏都是塵土,倒也沒着急去找什麼被子,而是找了兩個抹布和黎想一起收拾起衛生來。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簡單地把屋子收拾出來了,然後黎想把躺椅從屋子裏搬了出來,拉着金珠一起坐了上去。
「珠珠,那天晚上我就是躺在這看星星,聽見你家的狗叫這才衝下樓去救了你,說來也是天意,那天晚上我也不知什麼原因,就是覺得睡不着,躺在屋子裏又覺得悶得慌,最後乾脆不睡了,出來吹吹涼風,結果就把你吹來了。」
「是啊,那時感覺自己好像已經窒息了,也不知是在什麼地方,就是覺得飄飄蕩蕩的,以為正在去投胎的路上呢。」
聞言,黎想的手一緊,「投胎?你的意思是你真的遇到了鬼?」
「鬼?」金珠搖了搖頭,「當時我的眼睛是閉着的,已經沒有意識,哪能看見什麼東西?」
黎想抱着金珠轉了個身子,低頭在金珠的唇上點了一下,「亂講,怎麼可能沒有意識?要真的沒有意識我給你做人工呼吸怎麼知道打我?」
「你這人可真記仇,還記得那一巴掌呢。我是真的沒有意識了,什麼也不知道,就是忽然覺得有點光亮照進來,覺得胸口順暢起來,可能那會就是你給我灌了兩口空氣,可你一停,我又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胸口疼得厲害,就這樣,我的意識就是在你給我渡氣和換氣的過程中喚醒了,接着便覺得有人在輕薄我,所以伸手打了一下,肯定不疼,那會我也沒什麼力氣。」金珠瞋了黎想一眼。
星光下的金珠褪去了白日人前那份大家閨秀的端莊,依偎在黎想的懷裏,只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小女人的嬌媚,黎想哪裏還能把持得住?
低頭捧起了金珠的小臉,黎想含住了金珠的雙唇,這次就不是蜻蜓點水了,而是加長版的法式熱吻。
兩人剛剛歷經了一場生死劫難,黎想這會最想做的就是好好地抱着懷裏的女孩,真切地感受一下,原來他想要的幸福還在手裏。(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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