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改造 第四十一章 遠行

    次日，帶足了補給和裝備的梵，騎上了一具作戰摩託孤身離開了死亡天使主城。

    機車轟鳴的馬達聲在死亡天使所掌控的郊野中迴響，在穿越了多個區域後，騎手並沒有絲毫要減速的意思。

    經過兩天的漫長騎行後，梵終於趕到了他的目的地，他草草的將摩托隱蔽起來，將拆解的AWM組裝完畢，然後背在了背後。

    這片區域看起來額外的寧靜，倒是像一片與世無爭的桃源，耳邊不時響起的稀落的鳥鳴聲，也昭示着這片區域的「生機勃勃」，畢竟在這個年代，存活下來的野生動物可不多。

    它們不但要躲避其他捕食者的進攻，更重要的是，是要躲避那些混亂飢餓的流民，而且這些流民可比那些捕食者可怕得多，一切能被當做食物的，都會被他們當做食物。

    梵踏着穩定的步伐行走在這片區域，他表情平淡而冷漠，但是他有些搖擺不定的眼神還是證明了他並不如想像的那麼平靜。

    前行中的梵突然蹲下了身，他腳下的雪地上，有一個足有他手心大小的野獸腳印。

    「西伯利亞平原狼。」梵在腳印的一邊找到了一根脫落的狼毛。

    梵皺了皺眉頭，緊緊沿着腳印的痕跡追了前去。

    腳印中止在一個小小的山谷內，這裏的積雪比山谷外要薄的多，證明了這裏存在着與外界隔絕的小氣候。

    梵幾乎是以飛奔般的動作踩着裸露在雪層外的岩石攀岩而上，原本那盤曲的道路被他棄在一邊，而他這麼做的原因只是為了能快一點，快一點趕到山體中部的那個洞穴中。

    梵的右手已經牢牢的握住了柯爾特巨蟒，因為他的感知世界裏，出現了三個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生命脈衝。

    梵就像一道影子一般滑進了洞穴之中，正當他要扣動扳機的那一刻，一個嬌小的身影就飛一般的撲到了他的懷裏。

    「大哥哥！」

    梵很明顯的鬆了口氣，但是他依舊被沒有鬆開握着扳機的手。

    似乎感受到了梵的心緒，這個嬌小的身影將埋在梵懷裏的腦袋探了出來，那紫的毫無瑕疵的瞳孔里，倒映着梵近在咫尺的面孔。

    如果那日執行A－30－18任務的其他隊員還在這裏，他們一定會驚訝於眼前的畫面，因為那個原本應該死去的孩子，竟然就這樣活生生的出現在這裏，在這個位於死亡天使A區管轄的中部區域。

    「大哥哥，它們都是我的朋友哦。」小姑娘彎着月牙般的眼睛笑着說。

    「哧！哧！」警惕般的嘶吼迴蕩在山洞之內，兩隻成年的西伯利亞平原狼，慢慢在黑暗中走了出來。

    「大白，二白，這就是大哥哥哦！你們可不能沒禮貌呀。」稚嫩的童音在山洞內響起。

    而令人奇怪的是，這兩隻健壯的平原狼果真不在滿臉的兇狠，而是一副溫順的樣子發出低低的輕鳴。

    「嘻嘻，大哥哥，怎麼樣瞳瞳厲害吧！」小姑娘邀功一般的笑着。

    「這是怎麼回事。」梵終於鬆開了握槍的手，有些疑惑的問。

    「大哥哥，這裏本來就是大白以前的家呢，只不過上次我們來的時候，大白已經離開這裏很久了。你走了以後，沒幾天大白就帶着二百回來了，它們還帶回了它們的小寶寶！」

    瞳瞳指着黑暗處的，在梵的感知視野中，那裏確實有一隻幼狼。

    「為什麼他們沒有攻擊你？」梵終於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他們為什麼要攻擊我呢？」瞳瞳反問道，她的臉上滿是疑惑。

    瞳瞳這樣的回答倒是把梵問住了，這個天真的小姑娘確實每每都能讓梵感到驚奇。

    「你們的食物…」梵於是轉換了話題。

    「大哥哥上次留的食物我們很快就吃完了，這幾天的食物都是大白和二白找來的，不過大白和二白都很喜歡大哥哥留下的那些食物呢。」瞳瞳瞪着大大的眼睛說道。

    「你們，可以交流？」梵皺了皺眉。

    「咦？為什麼不能呢？」瞳瞳再次反問。

    「你是說你們真的能夠交流？」梵臉上開始有些不可置信。

    「難道大哥哥不可以嗎？」瞳瞳天真的問道，「哦，瞳瞳忘了，博拉大哥哥以前說過這是瞳瞳的秘密，不讓我告訴其他人，不過大哥哥是好人，瞳瞳想讓大哥哥知道。」瞳瞳眯着眼睛笑着。

    梵有些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表情天真的小女孩，瞳瞳就如同迷霧一般，梵越是接近她越是能感受到那種種的不可思議。

    梵想不通究竟是什麼產生了瞳瞳的這些能力，他本能為這個小女孩的真實身份感到擔憂，但是也僅僅是擔憂，當他那天寧可選擇違背組織命令，也要救下這個小女孩的時候，他和這個小女孩的命運，從那時就已經連在了一起。

    梵輕輕的摸了摸瞳瞳的長髮，然後指尖在瞳瞳臉上拂過，那道被他製造的傷痕依舊沒有痊癒。

    鷲獅那可怕的高溫所製造的傷口，幾乎令傷口周圍的組織全部壞死，即使以瞳瞳那天那種可怕的恢復能力，也沒能將傷口徹底癒合。

    「還疼嗎？」梵輕輕的問。

    瞳瞳明顯的猶豫了一下，然後笑嘻嘻的搖搖頭，「不疼了。」

    「大哥哥，這真的是你弄的嗎？」瞳瞳瞪着純真的大眼睛問。

    「恩。」梵低不可聞的應道。

    「沒關係哦大哥哥，瞳瞳不記得了，瞳瞳只記得是大哥哥把瞳瞳救了出來。」瞳瞳緊緊的抱着梵的手臂，似乎這樣就可以讓梵永遠的呆在他的身邊，這個歷經了苦難的孩子，最缺乏的東西就是能夠依靠的安全感。

    梵輕輕的笑了笑，笑容之下卻有些苦澀，瞳瞳醒來之後就完全不記得他和梵兩人間交手的過程，也不知道整個山谷里的所有任何動物都已經全被清除，她只知道當自己從昏迷中甦醒的時候，是梵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邊。

    這就已經足夠了，雖然瞳瞳還只是個孩子，但是她知道，有時候活着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偉大的事情，那些失去的東西，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緬懷。

    在失去了博拉之後，梵已經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寄託。

    梵於是將身後的背包打開，裏面裝着滿滿的各類食物，這些高能量的食物，足以支撐瞳瞳渡過大半個月的時間。

    「大白，二白，快看這是食物誒！好吃的食物。」瞳瞳高興的叫着，在兩隻平原狼之間來回的跳着。

    對她來說，能夠美美的吃飽飯就是最能令她感到開心的事情，而其它的事情她的大哥哥都會幫她處理，而她之所以能夠這樣肯定的原因，因為她能夠感受到梵的那種掩藏在複雜的心緒背後的溫暖，那是沒有任何雜質的溫暖，也是她從沒感受過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