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的安保力量比起馬場好不到哪裏,硬要說的話,那就是監控設備多了些,但是有探索者幫助的衛修,這些監控簡直成為一種雞肋。
此時呈現在他視野中的世界已經切換成另一種場景,被監控覆蓋的地方被鍍上了一層白色銀輝,而屬於監控死角的地方則變成了一片灰色。衛修要做的僅僅是行走在黑暗之中而已!
徐宏羽的宅子很奢華,古典奢華風格的英倫風格的內飾,全柚木實木家具,頭頂直徑超過一米五鈷色水晶吊燈,可以想像吊燈一開,斑駁而明亮的光線照射在進口金色荊棘花牆紙、意大利大理石地板上呈現出來的迷人光彩。
衛修緩緩步入奢華的客廳,仰首看向二樓的一個角落,在他的視野中那裏有一道紅色身影正在酣睡,那是徐宏羽。
走到這裏的衛修,思緒反而越發的清晰而放鬆起來。
衛修沒有立即動手,反而找到酒櫃,摸出一瓶不知名的品牌的紅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猩紅的液體。
嗅着芬芳的猩紅色的液體,衛修覺得氣味真的很像馬血。衛修最終還是沒有享用敵人的美酒,不是因為似馬血而噁心,而是他擔心會留下唾液,他只是喜歡這種於夜色中搖曳着紅酒的氣氛。
站在寬闊的落地窗前,看着平靜的夜色,淡淡的月輝,將整個客廳鍍上一層淡淡的銀輝,這種感覺真的十分不錯呢!
……
一身疲憊的衛修回到酒店之後,並沒有立即酣睡,而是仔細的處理着最後的物證。
裝馬首的壓縮袋、旅行包、矽膠手套、衣服這些間接物證必須得銷毀掉,衛修選擇衝進馬桶中,當然是剪碎了衝進馬桶中。
一邊處理着這些東西的衛修,一邊仔細回憶一遍行動細節,發現並沒有留下什麼破綻之後,緊繃一周的心情終於放鬆了下來。處理完作案工具之後,衛修簡單的沖了個熱水澡,喝了一杯牛奶就沉沉睡去。
衛修這一覺睡得很安穩,然而這座城市卻被他攪得很多人都難以睡個安穩覺。
……
因為大二那個傻逼失蹤接近一周的緣故,雖然校方老師並沒有察覺到,但是整個學校的學生卻已經傳瘋了。
因此許多人看向徐宏羽的眼光,已經不僅僅是當初看富二代那般羨慕、嫉妒,現在更是多了一種敬畏。沒錯,徐宏羽認為那目光就是敬畏,因為他爸的許多員工看向他爸就是這種目光。
許多窺覬學生會會長,對他仗着出身拿下學生會會長表示不服之人,也因為這件事變得沉默起來,甚至不敢直視的他眼睛。
這就是金錢、人脈的力量!!
徐宏羽表面沒說什麼,該打球打球,該遛馬遛馬,該泡馬子泡馬子,但是實際上他的內心已經得意的無與倫比。
他的父親對他要求很嚴苛,而且又是在父親眼皮底下的城市念書,行為自然要乖巧了許多,所以他倒是沒有很多普通大學生的那種半夜嗨歌逛夜店的習慣,周末反而早早就回到父親專門給他買的房子休息了。
夜似潮水,潮漲潮落,一波波潮濕的寒意侵蝕身體有些寒冷。
剛剛渡過一個深度睡眠的徐宏羽,驀然睜開眼睛,他是被凍醒的。迷迷糊糊間,徐宏羽慣性就想要抓空調遙控器,不料卻感覺到手指間儘是一片粘稠的液體。
頓時徐宏羽僅存的睡意消退一半,翻身打開枱燈,再轉頭看向之前觸手粘稠液體的地方。
漆黑的瞳,漆黑的頭,漆黑的粘結一起的毛髮,大片大片紅的發黑的鮮紅液體鋪滿了半床被褥。
一顆還略有幾分討好的黑瞳就這般在深夜直愣愣的看着徐宏羽,似乎在說我的食物呢?
那種帶着朦朧睡意,意志最為薄弱時刻,血淋淋的恐怖直破心神,充塞整個心靈!
徐宏羽的瞳孔迅速擴張顫抖,全身汗毛聳立,當他神經質的抬起手再看到手掌間的鮮血之後,一聲驚恐絕望到極點的尖叫劃破夜空。
「啊——」
「救命啊……爸!救我——」
徐宏羽臉色扭曲,涕泗橫流的瘋狂的連滾帶爬的跑下床,想要瘋狂的逃出這座地獄。然而平素質量絕佳,甚至被他踹過的房門卻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徐宏羽瘋狂的拽拉着房門,還不是臉色扭曲的回頭看向身後,似乎身後有個魔鬼在獰笑着要食其血肉、吮其腦髓一般!!
「不——救命啊!……不——」
聖潔的月光將別墅外的綠化樹木扭曲出各種光怪陸離的模樣,張牙舞爪的投射在別墅的房間之內,仿若魔鬼一般瘋狂的撲向不停拍打着房門的男子。
……
自從參加了那個頗為簡樸的酒席之後,齊勝天的精力就一直有些萎靡,這天好容易睡了個安穩覺,凌晨四點鐘下屬的一個電話,令他徹底陷入歇斯底里的一聲怒吼,真他娘的想脫掉這身該死的皮!
等到齊勝天呵欠連天的感到事發現場時,才發現事情比他想像還要嚴重。
這是一處高級住宅別墅區,此時天色才蒙蒙亮卻已經有大批人群圍在這裏,有神情緊張的小區保安,也有還裹着睡衣的業主,更多是大批的警察。
等到齊勝天走進出事別墅的客廳之時,正好看到一名男子正唾沫橫飛的衝着一伙人咆哮,話語顛過來倒過去無非就是『我兒子要是如何如何了,我要你們好看!』之類恐嚇的話語。
齊勝天對這種情況毫不在意,這些商人出了事除了揮舞着鈔.票四處找人之外,也沒啥本事!
但是角落的一個情景,就讓齊勝天驚訝極了。只見一位長得頗為帥氣的男子,滿臉驚恐的蜷縮在角落裏直哆嗦,看他一臉驚恐餘悸未消的模樣,就跟看到什麼大恐怖一般,到現在還沒緩過氣來。
此時這男子身邊還有一名中年美婦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安慰着寶貝兒子,而她的哭泣也在不停的刺激着男人的咆哮。
「現場保護的如何?」齊勝天一邊觀察四周的環境,一邊詢問道。
「基本沒什麼破壞。」一位刑警道。
「那就好,你跟我仔細說說。」齊勝天抬腳步入二樓,他雖然在來時已經基本了解了一些情況,但是對於現場第一手資料依舊不盡清晰。
「是,事情是這樣的……」這位刑警開始有條不紊的介紹起來。
而齊勝天已經戴上手套,還沒邁入案發現場的他,就嗅到了一股沖鼻的血腥味。等到他踏入臥室內,瞳孔一縮,被眼前一幕驚得不輕。
按理說,他一個老資格刑警,見慣了血腥的兇殺現場,此時為何又會因為一具馬首而驚?只因為經歷的越多,他越知道什麼樣的血腥場景越能震懾人心。
滿床凝結近黑的血跡。一顆巨大的馬首瞪着碩大的眼睛躺在上面,略微失去光澤的馬瞳上倒映着室內辦案採集信息的警員。
待到齊勝天看到馬首斷頸處的切痕,神色又是一驚,這到底是何種利器,竟然能切得如此平滑?這種平滑的感覺就像是被激光掃過一般。
「查出是什麼兇器沒有?」
「沒有……事實上,這樣的切痕不止一處,在別墅的房門以及馬場那邊被暴力破開的地方都是這種切痕,切痕光滑的簡直不可思議。」跟在齊勝天身邊的刑警嘖嘖感嘆。
「馬的具體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齊勝天掃視着房間。
「應該是在凌晨零時到兩點鐘左右,不過現場調查發現,馬首的出血量,以及屍體的僵硬程度有點異常,目前初步判斷馬首是被兇手用冰塊保存運輸到這的。」
齊勝天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忽然落到臥室落地窗前一杯倒着猩紅液體的酒杯上,在酒杯的下方壓着一張便簽。
當天《清河午報》新聞頭條大墨字體囂張的印着「教父歸來」四個大字!!下方插着兩幅超大插圖,一副是經典史詩級電影《教父》中斬馬首恐嚇圖;另一幅卻是現實版的馬首橫屍圖,圖片下面還標記着照片拍攝時間地點。
清河市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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