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中澤怔了怔,見了趙然一臉的嚴肅,忙問:「怎麼?莫不是有大戰?」
裴中澤是絕對可以信任的人,趙然乾脆也不隱瞞,將吳化紋準備偷襲紅原的事情說了,然後道:「戰事一起,中濘師妹只是個黃冠,我怕到時候照顧不過來。」
裴中澤立刻道:「怪不得,我就說好端端的訓練民團……若是旁的原因,我或可帶她離開,但既然有戰事,那就讓她留下幫忙。我們裴家子弟臨陣是絕不能退縮的,否則丟了祖宗的臉面!至於修為,黃冠境其實已經盡夠了,守御所那麼多黃冠修士,他們都能上陣,憑什麼中濘不能上陣?」
趙然見他語氣堅定,贊道:「慶雲館之家風,由貴兄妹可見一斑!」
裴中澤問:「怎麼樣,要不要我再從慶雲館調人?」
趙然笑道:「如果在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還對付不了一支偏師,宗聖館趁早解散算了。再說有裴師兄坐鎮,我可高枕無憂矣。」
沿着模擬的土牆轉了一圈,見張百戶帶着十多名紅原守御所軍官兢兢業業,正訓練着民團軍士如何才能發揮軍甲兵器威力的站位,比如五人呈五行、三人成三才等等,看着他們教導這些農夫、牧民們怎樣聽從號令齊刺,怎樣在鼓聲中張弓齊射等等,趙然心裏很是感到滿意。
不過他的事情還很多,不可能陪着紅原民團一直練下去,只能鼓勵了一番,然後離開了大君山。
趙然轉到總督府直接求見夏吉,夏吉雖然很忙,但依然抽空見了趙然。
「夏督可還記得雷善的調令?」
「當然,我親自籤押轉發的。恭喜致然,你在白馬院的三年,不僅將朝廷隱患清除了,而且帶出了一批好下屬,先是羅典造升遷,後是雷都廚重用,都被人家相中了,哈哈。」
「多謝夏督的肯定,白馬院的成就,不是我趙致然一個人的努力,我們每個人都是松藩的一份子,成績或者錯漏,都與松藩的大環境密不可分,沒有夏督的支持和關愛,沒有夏督營造的做事環境,哪裏能有今日的白馬院。」
「致然謙遜了。」
「夏督,我和雷善深談過了,他不想離開松藩,他想繼續在松藩做事,哪怕不升遷也沒關係。我此來就是拜託夏督,看看能否讓布政使司撤銷這份調令?」
夏吉怔了怔:「你是說真的?雷善真的不想去敘州任通判?」
趙然點頭:「是,他主動過來找我,提出了這個請求,我身為他的上司,需要為他負責,只好來見夏督了。」
夏吉皺了皺眉,道:「雷善是周布政當年為總督時的重要幕僚,周布政一直對他很是關心,這次還專門給我來信,說是能看到雷善的轉調,很是為他欣喜。」
趙然道:「是啊,能去敘州為通判,當然是一條很好的出路,雷善在白馬院向來為我左膀右臂,對紅原來說很是重要,說實話我是須臾離不開他的,但我並無意阻止,這的確是他自己的要求,他向我提及的時候,我也有些意外。」
夏吉嘆了口氣:「既然是他的要求,那我回信布政使司,向周布政說明情由吧。」
趙然抱拳:「那就有勞夏督了。」
回到白馬院,趙然向雷善道:「你的事情,我已經向夏督稟明,夏督說周布政對你很是關心,我建議你還是最好寫一封書信給周布政,也向他表明一下你的心意。」
雷善當即明了:「下官立刻修書。」
這封信是必須要寫的,既然布政使周峼一直關心着雷善的前程,就需要雷善親自告知心意,萬一周布政疑心是趙然不放人,那可就實在太冤枉了。
此時已是九月中旬,紅原即將進入秋收期。因為趙然抽調了八百精壯組建紅原民團,所以有些定居村落農田的收割還需要組織互助小組幫忙,趙然充分發揮雷善的作用,盡數交給了他。
作為這次應對西夏偷襲的決策參與者,趙然每隔三日都會收到一份相關方面的通報,他最為關心的,就是吳化紋的白馬監軍司左廂的動態。
但一個月過去了,沿岸的所有觀察哨都沒有發現對面有什麼舉動,為了防止對方以法力偽裝,白河守御所、紅原守御所、安曲守御所的修士們都在所有可能的強渡點用衛道符試探過,並沒有發現河對面有什麼法力波動。
趙然仔細算下來,從之前北線若爾蓋方向黑山威福監軍司異動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四個多月,吳化紋卻遲遲沒有動手,難道說情報有誤?又或者,吳化紋打消了偷襲的念頭?
趙然決定飛符詢問白庚,但又不敢在飛符中明說,萬一這道飛符被哪個佛門大修士攔截了,那可就一切盡毀了,還會把白庚連同柔安郡主這幫人害死。
這可是和過去發的吳化紋黑材料不同,那些是貨真價實的黑材料,無論被誰截獲,白庚就說是賣卷宗就可,西夏歡迎還來不及呢,絕不會為難白庚。但這次可是重大軍情,肯定不能這麼冒冒失失直接飛符詢問。
左思右想之下,只得發了個隱晦的意思:可知下次君山筆會交流團何時會來?
以白庚的聰明,如果他知道內情的話,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知道自己明面上問的君山筆會,實際上問的是東武子。
白庚很快回覆:「不知,但按慣例當在三個月後。」
看來東武子的事情白庚是真不知情,想想也對,不然人家沒必要冒那麼大風險親自來一趟。趙然這下子有點犯愁了,成安那邊的情況他很清楚,基本上廢了,不能輕易聯繫,這下子還能找誰呢?
想來想去,他決定還是找明覺,於是飛符明覺:「明覺大師,關於君山股票,不知發行如何?能否請大師將金波會所各位股東的認購情況做個統計告知貧道?若是不夠,貧道可以考慮再行追售部分股票。」
明覺回覆:『』我立刻讓梁掌柜詢問。」
趙然追了一句:「就說貧道特意問的,是貧道想知道,請各位股東務必如實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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